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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一刻(近代现代)——台风五号

时间:2018-02-02 12:38:07  作者:台风五号
  赵以沐捏了捏眉心,此刻似乎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好时机,双方都需要些时间冷静。他好声好气地说:「综培,我不知道该怎么讲你才能懂…」
  「我不懂!我他妈的就是不懂!」林综培愤怒的眼神里有很多控诉,「你宁可跟个男的搞在一起也不愿意跟筱培结婚?你他妈的有病!」
  即使赵以沐已经在脑中演练过无数次被人讲「跟个男的搞在一起」时该如何做到心平气和的应对,但实际上仍是无可避免地被这样的词句刺狠狠地刺在心口上。他阖了眼深呼吸,缓一缓情绪才开口:「我不求你理解,其实我也是遇到了才知道什么叫情难自控…」
  「我不想听这些屁话,」林综培挥挥手打断他,脸上挂着不加掩饰的厌恶跟鄙视,「这些话你留着跟你妈解释,今晚在河岸的情景她看得一清二楚,只差没当场撅过去,你好自为之吧。」
  抛下一颗震憾弹后,林综培便一拐一拐地离开了,留赵以沐在原地被炸的四分五裂。
  今晚在河岸的情景妈妈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见什么了?看见他们散步?还是牵手?还是路灯下那个毫不遮掩的吻?
  直到林综培离开好几分钟后赵以沐才回过神来,冷风呼呼地灌入车内,脸上身上的伤口已经没有感觉,他失去了思考和感官能力,连心跳都快停止血液都要凝结,有一个瞬间,他希望一切只是一场恶梦。
  是手机铃声把他拉回到现实世界。
  赵以沐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皓子来电,他按下通话键说「喂?」,声音还是那么不堪。
  「以沐是你吗?我是皓子。」张皓压低着音量说话。
  「嗯,怎么了?」
  「你快到家了吗?刚刚我跟爸爸回家时,在楼下大门遇到你妈,」张皓考虑了一下措词,「她气色看起来不太好,你要不要快点回来?」
  「我已经在停车场,马上就到家,谢谢你了。」
  赵以沐结束通话,找出纸巾沾水快速地把到处沾染的血迹稍做清理才回家,他从大楼的电梯里看见自己红青发肿的脸颊,心想林综培真是下狠手了,也许…这段十年的情份要断送在今晚。
  然而他没办法顾及这些了,电梯叮地打开门,站在走廊上倚着墙的是他的对门邻居张皓,张皓一看见他便快步趋近,拽着他到走廊一角。
  「你…你怎么了?跟人打架?」张皓看着他花花绿绿的脸问。
  「…没事,跌了一跤。」赵以沐不想解释,他有更需要关心的事,「你刚遇到我妈了?她…有说什么吗?」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张皓面露担忧,「晚上我跟我爸在楼下遇到伯母时,她六神无主失了魂似的站在电梯前,也没按上楼键就伫在那儿。我爸问她怎么了?她眼神空洞像是受了什么打击,口中喃喃自语我也听不清楚,我爸现在还在你家陪伯母,你赶紧进去问问,不要是碰到诈骗集团被骗了钱,最近新闻常在报…」
  赵以沐此时倒希望真的是碰见诈骗集团,他点点头说:「我会处理,你先回去吧。」他走了几步又一个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张皓问:「那时讲的话还算数吗?」
  「嗯?什么话?」张皓一头雾水。
  「如果我被赶出家门你会收留我吗?」赵以沐凄凉一笑,「算了没事,今晚谢谢了。」
  张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终于想起来是那天在阳台聊天讲的话,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追求真爱之类的话题,怎么突然提起这茬?张皓带着满腔疑惑回家去了。
  赵以沐放轻动作推开家门,脚步停留在玄关,今晚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在他的计划里,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唐青,一时之间踏不进去也无法逃走,只能僵着身体伫在那儿。从玄关可以看见客厅泄出的温黄光线,他刚刚毁了一段十年的友情,他很怕一个不小心会毁了这个他跟唐青过了一辈子的家。
  客厅里传出张伯伯柔声话说的语调说:「唐唐,到底怎么了?妳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妳不讲我怎么帮忙?咱俩做了二十年的邻居,我从没看过妳这个样子。」
  「这事儿…你帮不了我…我得跟沐沐问清楚。」妈妈的声音在颤抖,短短几个字后面加了一迭声的叹息,这声叹息代表失望,那声叹息或许代表愤怒,赵以沐攥紧了拳头,该他出场了。
  「妈,我回来了。张伯伯也在啊?」赵以沐侧过头去企图遮掩受伤的半边脸,自己先解释道:「刚刚在停车场灯光昏暗,一个踩空摔跤撞到脸了,你们别被我吓着。」
  「这么大一个人还会摔跤?严不严重啊?」张伯伯闻言扭过头瞇着眼往他脸上瞧。
  同样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的还有唐青,那视线似有千万斤重,死死压在他心头。
  「沐沐,我问你,你今晚去哪儿了?」唐青问得气势冲冲,但质询他的眼神里却带着衰求,「你跟妈妈说实话。」
  「妈…我…」实话堵在胸口,赵以沐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我在问你话!我问你今晚去哪里!」唐青越发疾言厉色,一句话喊出全身的力气,张伯伯一旁看了都担心,催促道:「沐沐,快跟你妈讲你去哪儿,她惦记一晚上了。」
  赵以沐咚地一声跪在唐青面前,不敢看她,低着头说:「妈…对不起。」
  「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唐青尖声怒吼,「我问你,今天在河滨跟一个男生在散步的是你吗?」
  「妈…」在赵以沐的印象里唐青从没如此失态过,乱发咆哮青筋暴露,他有些心慌地想安抚她,却又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唐唐,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这么大的气,对身体不好。」张伯伯也看出事态严重。
  「你不回答没关系,我的儿子我不会认错,」唐青对张伯伯的劝告置若罔闻,她瞪红了双眼,盛怒让她全身颤抖,「那个男生是谁?是之前带看房的业务吗?」
  赵以沐全身一震,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来了,他还来不及好好铺陈好好把Nick的优点介绍给妈妈,事情就要以最不堪的方式展开了。
  然而今天的倒霉还没到尽头。
  赵以沐的手机在兜里传出轻快的长笛吹奏曲,是Nick自创自吹的曲子,当然也是Nick专属的来电铃声。
  赵以沐的心跳一下子飙破百。
  「是他吗?」唐青轻易地读出他脸上紧张的神色,怒火上又浇一桶油,她倾身要从赵以沐兜里拿出手机,「手机拿来!我来跟他说,叫他离我儿子远远的,有多远滚多远去!」
  「妈!不要这样!」赵以沐把手机紧紧捏在手里,左右闪躲,心一急便脱口喊出:「是我的错,是我先喜欢他的!」
  唐青先是被这句话震慑住一秒,随及扬手用十成十的力气甩给赵以沐一个巴掌,力量大到赵以沐眼冒金星跌在地上,手机从他掌中滚落,唐青捡起来就往墙上砸,跟她的心一起碎成四分五裂。
  「赵以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唐青指着他哭喊出来,嘶声力竭:「你知道妈的心有多痛吗?」
  这个心痛不单是个形容词,唐青骤然脚一软,颓唐瘫在地上捂住心口倒抽短气,眼珠子直往上飘。
  「妈!」赵以沐脸色大变,连滚带爬冲到唐青身旁,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对张伯伯大喊:「叫救护车!」
 
 
第48章 CH 48
  赵以沐坐在手术室外面时已是凌晨,日子跨越到新的一天,然而黑夜漫漫无边,看不见尽头。
  张伯伯跟皓子陪着他坐救护车,一路陪到医院帮他办各项手续,赵以沐整路没讲话也没知觉,只有心痛是深刻的。眼前所有东西都像幻影,只有躺在担架上的妈妈是真实的。他在心里不断催眠自己说不会有事,因为他还没让妈妈过上好日子,想到这里鼻子一酸,妈妈期盼的好日子不过就是添璋弄瓦含饴弄孙,刚刚被他自私又残忍地毁掉,如果万一…他不敢去想如果,太可怕了他承受不起。
  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赵以沐还是忍不住哭了,很多他以为早已忘却在时光洪流里的小事情一一浮上心头。小时候妈妈牵他去上补习班,大手攥着小手,口里轻轻哼着英语儿歌,那弦律刻划在生命里,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如果像这样的寒冬早晨,他会在牛肉汤的香气里睁开眼睛,餐桌那一盏微光和妈妈站在炉灶前的身影,是记忆中平凡却幸福的模样。还有儿时妈妈天天仔细地帮他检查作业,确认无误后才会谨慎地在连络簿上签名,敛目凝神的侧颜十年如一日,不曾改变。
  想想他这一生能走到这里,全都是妈妈默默地用心用青春堆砌出来的,他大声嚷嚷着争取自己的爱情与自由时,有没有想过妈妈为他付出的自由?他有什么资格要妈妈理解他赞同他?
  妈妈在连络簿上签名为他的未来把关,而他第一次帮妈妈签名却是在手术同意书上,讲到底他从没能为妈妈做什么,还让她担忧伤神至此。赵以沐的眼泪开了闸似的止不住,并且陷入庞大而悲痛的自责,养育之恩无以回报,他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讲点好听的话哄哄她,非得要搞成眼前这种情况?
  赵以沐坐在手术房外的塑料椅子,蜷缩着背脊趴在腿上,泪水早已浸湿了衣袖和裤子却仍汩汩流出,自从他跟Nick交往以来,有多快乐就有多不安,太多的未知与压力在心头堆积成整片的乌云,承受不住时便化做泪水滂沱。
  皓子买了热咖啡坐到赵以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这杯我加了糖,你喝看看,心里会比较好受。」
  赵以沐只是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无声地拒绝,他没有勇气抬头面对这个世界。
  「沐沐,你喝一点热的,这个夜还很长。」赵以沐看见张伯伯的鞋尖停在他面前,长者的语调是这么沉稳,「放心吧,唐唐就是血压血糖高了些,受到刺激一下撅过去,我陪你在这边等她出来,不会有事的。」张伯伯把咖啡从皓子手上接过来,嘱咐道:「皓子你明天还要上班,回家睡觉去,我在这儿陪沐沐。」
  「张伯伯,你也回去吧,」赵以沐垂着头鼻音浓厚,眼睛肿得不象话,话语全糯成一块儿,「我自己在这儿就行了。」
  「我个老头儿一天也睡不上几小时,白天随便打个盹就够了,」张伯不以为意,脸上深深浅浅的折子似能扛起千万事一样,「我在这里给你跑跑腿,有什么事你也有个人能够商量。」
  「可是…」赵以沐有些犹豫,毕竟张伯伯也上了年纪。
  「别再可是了,我把我爸留给你,」皓子打着呵欠把外套穿上,就事论事的交代一下:「他可是参加过越/战的老兵,身体比我还硬朗,一个晚上没睡明天照样慢跑游泳。我先回去了,有需要就打电话,别跟我客套。」说完便双手插兜里飘乎着离开了。
  皓子走了之后,张伯伯把咖啡塞进赵以沐的掌心,热热暖暖的,他仰头喝了一口,连着泪水吞下肚,咸咸苦苦五味杂陈,但最后又在舌根之处尝出一点香甜,苦尽甘来的感觉,希望他的人生也能这样。
  喝完整杯咖啡赵以沐总算不再这么颓唐,他拿出手帕抹了把脸,这期间张伯伯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出言安慰或是发出任何声响,单单只是陪伴,让他知道如此绝望的夜晚他并不是一个人。
  「张伯伯,谢谢你。」赵以沐真的很感谢他。
  「客气什么?邻居二十年天天碰头,都算是半个家人了,」张伯伯揉一把他的脑袋,「在我眼里你跟皓子永远都是孩子,而陪伴孩子是我最乐意的事情。」
  「张伯伯,你…有对皓子失望过吗?」赵以沐又哽咽起来。
  「因为他是我儿子,我当然会对他有期许,有期许就会有落空,都很正常的。但这不是失望。」张伯伯看赵以沐满脸疑惑,笑叹一声,「所以我说嘛,你们都还是孩子。」
  张伯伯望向窗外夜空中高挂的银月,想起几十年前的那个动乱时代,他在异乡烽火烟销的荒原上,饥饿寒冷举目无亲,独身背着弹/药/枪/火伏在壕沟里,那时陪伴他的也是这样皓洁清亮的一轮明月。
  「我们这种战/场上幸存的老兵,只要活一天就算赚到一天,没什么好失望的。」张伯伯侧过脸,给他看一条从眼角延伸到发根的凹陷疤痕,「这颗子/弹再偏一些,我的人生就会在18岁画下句点。」
  「我爸妈早死,哥哥也牺牲在战场上,孑然一身,我以为我早已无所畏惧视死如归,」张伯伯说:「但是啊,当子/弹擦过脸庞的那一刻,才知道我有多想活着,想再看到明天的太阳,想喝碗热汤吃一口肉,如果可以也想谈谈恋爱,不甘心还没有感受到幸福就死去。」
  「因为不想放弃所以一直努力活着,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张伯伯在他肩上捏了捏,「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争执什么事情,但这就是人生啊沐沐,会有期望就会有失落,你不可能满足所有人。」
  「但是…」赵以沐抽抽鼻子,「我妈可能一辈子不会原谅我。」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这我不知道,」张伯伯笑了笑,「但是你都还没努力让她理解,何必急着下结论?」
  「你觉得她会理解吗?」赵以沐想要听到一些希望。
  「沐沐,张伯伯不会哄人,我无法给你你想要的答案,我又不是唐唐,」张伯伯拍拍他的背,「但我觉得现在放弃还太早,真的。」
  手术室灯灭掉的同时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带着口罩闷声问道:「是唐青的家属吗?」
  赵以沐蹦地站起来,势态太猛烈了还腿软一下,张伯伯赶紧扶他一把,两人快步走到医生面前询问情况。
  「病患因为高血压造成心脏的冠状动脉有硬化狭窄的情况,刚刚紧急做了心导管显影检查,在冠状动脉因粥状斑块堆积造成血流不通顺的地方进行气球扩张,还不算是太严重,目前状况已经稳定下来。」医生不带喘气地讲了一堆专有名词,「先住院观察一个星期,可能还要安排做一些检查。等会儿护理师会带你们去填表格办入院,还有什么问题吗?」
  基本上赵以沐真正听进耳朵里的只有「目前状况稳定下来」跟「住院观察一星期」,其他没有听进耳朵的部份当然不会有问题,赵以沐几次弯腰跟医生鞠躬道谢,心想活菩萨也不过就这样了,但是医院里的活菩萨做完手术还有一堆报告要写,感谢的话没时间听,随口应两句「这是我应该做着」就急着离开。
  等跑完程序帮妈妈安顿好病房,赵以沐叫了车子送张伯伯回去休息,再回到病房已经是凌晨两点,前一天喧嚣已落尽,这一天的晓曦尚未到来,时空仿佛凝结在病房里,今晚的意外发生的猝不及防,赵以沐脸上还挂着彩也没洗澡,狼狈至极,但当他缩起脚侧躺在折迭床上看着唐青,却感到无比知足。
  脑袋经历过整晚的风暴,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重新运转,赵以沐没有丝毫睡意,干脆好好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
  明天先跟公司请个几天假,接下来…得积极的另谋生路。
  「你能进这间公司是我推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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