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洛阳擦干净一块地方让谷清坐下。
“公子,接下来怎么办?”
这几天谷清为了防出意外,所有的计划都没给他说,他也是今天才得到谷清的暗示,才暗中联系,命人备了船的。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做,还得听谷清安排。
谷清道:“临安水域较广,但在水面上怕是不好藏身,我已命人干扰白皇的行动,但想必能拖延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我们要连夜御马离城。”
洛阳问:“公子,这件事张缚可是知情?”
张缚,乃是临安城的县令,人称张县令。
谷清道:“他并不知道全部计划,我只让他帮忙联系附近除宁都城内的暗鬼,其他都有九堂主安排,他并不知情。”
第32章 第32章
洛阳一把拍掉自己肩上的手,看向谷清,“公子,十三不怕死,但求公子让十三跟着公子!”
谷清道:“十三,不行。这次你得和九堂主一起行动,我这边有春行跟着,不会有事。时间紧迫,这个时候想必御林卫已经出动。”
你和九堂主离开后,要和御林卫周旋到明天早上,然后不许再做停留,你们直接回附阳分阁,我与春行离开临安后便去和你们会和。”
旁边,正为洛阳牵着马的黑衣青年伸手在脸上一划拉,揭下一层面皮,面皮之下,正是一副少年模样。少年清秀的脸上展开一个明媚的笑脸,“洛十三哥哥,你只管放心地去,公子有我照顾着。公子思虑周全,定不会用你和九堂主的命来换自己周全。以凤天阁暗鬼首脑的身手,你二人合作,岂不是可以将御林卫猫逗老鼠似的耍着玩儿么?”
春行笑着,说的话更像是在嘀咕,声音确实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要我说,公子也真是的,犯得着大动干戈把凤天鬼手叫过来么?随便在第九堂叫个暗鬼过来不就得了,几个御林卫而已,洛十三哥哥舍去半条命,不照样儿能把他们拖得死死的么?”
洛阳直听得咬牙切齿,所以说,他真的无法喜欢这个讨厌的小鬼!
鬼九哈哈一笑,道:“春行,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洛十三哥哥要真用半条命去和御林卫周旋,那他剩下那半条命还能活吗?”若只剩半条命,在那护卫堆里,不就是妥妥蹲大牢的命?还能活?
明明很紧张的氛围就这么被几人东拉西扯破坏了。看着两个腹黑得肠子发青的属下,谷清一抹脸上的无奈。
最后,时间紧迫之下,洛阳还是听了谷清的安排,和鬼九骑马即刻往临安城门而去。
两人离开后,春行递给谷清一只黑色的包袱,然后隐秘的伸手一指不远处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
谷清立刻会意,跟着他快速闪了进去。
进了客栈后,春行带着谷清进了一个房间,然后从他手上接过包袱,打开拿出一套软麻贴身黑衫,帮谷清除去一身繁复衣饰后帮他穿上。
春行道:“公子,今日您早点歇下,待后半夜外面情况稳定些,咱们再出城。”
谷清扯了扯缚在腰间的皱布式腰带,眼神晦暗,点点头。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失手。
午夜,房间里,月光透过窗口打在床上,照到床上的青年身上。
青年闭着双眼,浓密的睫在眼角打出小片阴影。白皙的脸庞在月光下泛起淡淡荧光,青年身下,黑色的长发凌乱的铺散在床上,发尾微卷,更显凌乱。
被子早被踢到一旁,只剩一角浅浅掩住腰身,露出着了黑软薄衫的身/体,黑色映着白,颀长的显得修长而美好。
许久过后,青年终于动了动,轻缓地睁开眼,脸上仍有尚未褪去的少许迷茫。
抬起手揉了揉眼,谷清慢慢从床上坐起,扭头一看窗外,月亮已经绕天转了半边天还多一点,时间已是后半夜。
却不见春行。
想着这孩子怕是忙得太晚,还没醒。虽然不太有这个可能,谷清还是起身,打算去找春行。
一只脚刚伸下床,未被月光照到的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醒了?”
谷清一僵,目光寻着声音的方向而去,才发现房中多了一个浓黑的影子。
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高而大。黑暗之中的容颜并不清晰,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轮廓。
但是,和面部不同,即使同样隐在黑暗中,那双眼睛依旧清晰可见,黑亮的双眸散发着危险的光,仿佛要将人吞噬。
一瞬间,空气仿佛遭到剧烈压缩,沉重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月光下,谷清保持着先前的动作,静静地坐在床沿。没有任何语言,眸子轻轻垂下。
半晌,他艰难地开口:“春行还是个孩子,你不要迁怒他。”
黑暗中,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温度,“我早说过,不要逃。”
白玄起身,慢慢从黑暗中朝谷清走来。
谷清轻吁了口气,慢慢抬起头,只是那双散发着危险的眼睛。哪怕有了心理准备,却仍是忍不住一颤。
他看着那人靠近,忍不住想躲,还是忍住了。他看着他俯身。
在被吻住的一瞬,终于忍不住闭上眼。
黑软的薄衫被缓缓剥下,露出下面莹白如玉的身躯。
没有前戏,没有润滑,哪怕扩张也没有。
一贯到底地瞬间,谷清感觉自己好像被生生撕裂开来,疼痛疯狂的撕扯着神经,他张了张嘴,想叫,却痛得声音也没有了。
双唇被轻轻吻住,泪水自眼角滑落的瞬间,眼睫一阵轻颤。
要是能快点结束就好了,他想。
第33章 第33章
谷清觉得,自己大概是死了一回。
他缓慢撑开双眼,只一瞬,就又想昏死过去。
眼皮撑了撑,自暴自弃就要重新闭上,突然有一道声音在耳边炸开:“不许睡!”轻柔地声音带着决绝。
因为这声音,脑神经一瞬间完全苏醒过来,就是想昏再过去也难。
疼痛疯狂的席卷了全身每个细胞,谷清忍不住咬紧下唇,却仍是疼得哼出声。
身体被轻轻环住,有什么在背上轻轻抚动,似是安抚。有气息窜进鼻尖,是那样熟悉,带着噩梦的味道。
谷清忍痛咬牙,声音疼得颤抖,“放开!”
轻颤的声音,带着杀气!
抚弄后背的动作停了下来。
眼睫轻轻颤动了下,谷清用手撑住床,试图坐起来,却被轻轻按住。
怒火迅速席卷了双目,正要奋力挣来,就被先一步放了开来。
耳边响起的声音轻而缓。“清儿,孤皇知道你生气,可是,事情再来一次,孤皇也会这样做。”
谷清闭了闭眼,咬牙“姓白的,若是事情再来一次,”他睁眼冷笑一声,“我死也不要让你找到!”
空气仿佛凝结。
谷清再次闭上眼,再无反应。
直到身上衣服被揭开,白了白脸,他忍痛扭过上身,“白玄,你这样恨我,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杀了我?”
身后的人一顿,以手抚上他的脸,道:“孤皇只是想给你上药,这样会好很多,别怕。”
谷清依旧狠瞪着眼,“谢谢你的好心,不过,用不着!”
他瞪着白玄,白玄也看着他。
没几秒,白玄站起身,唇角轻轻弯起笑意,轻声应道:“好,你不想上那就不上。乖,躺回去,这样不舒服。”说着把人轻放回床上。
他俯身,不顾趴着的人反抗,吻上他的额头。
就像他说的一样,如果事情重来一次,他还会这样做。可是,他却不会再这么狠。天知道,他看见这人面无血色,脆弱得几乎淹淹一息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慌。
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时,他多害怕这双眼再也不能睁开。所以,当看到他醒来时,他才不准他再昏过去。
所以,当他的双眸瞪着自己时,他没有以往被冒犯的感觉,反而因为这双眼里充满了勃勃生气而感到开心。
他很清楚,这一次,自己是真的真的放不开了。
放开了身前人的额头,轻捧着他的脑袋,吻了下他的耳朵后,他轻声在他耳边道:“清儿,我们成亲吧!”
最后的最后,谷清想,他果然还是讨厌白玄。
五月初八,是白玄对谷清明媒正娶的日子。
这一天,整个宁都铺了一片红,几顶大红的花轿从大相国寺一路抬进皇宫,进了朝阳大殿,婚礼之隆重令人惊叹。
谷清是牵了红绸子,叫白玄亲手引着,一步步带进大殿的。
礼官高声唱礼,众目睽睽之下,谷清最后还是和白玄拜了天地,成了亲。
着了红袍,大红的盖头下,他一直很平静。起先是迎亲的嬷嬷说要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后来白玄来接他,他也很顺从。一路都是个很标准的新嫁娘。
他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一切,包括他的爹娘,好友,知己。
可他就是不想当众闹起来。
输了就是输了,他认!
拜完天地后,他被送到一处殿门,叫做清云殿。
白玄亲自送他到床边。
按理,他要在这里一直等到晚上,然后……
那人将他送到床边后,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走前只和宫女交待了几句。
谷清并不关心他做什么,想做什么。
大殿的关门声刚响起,他便一把掀了盖头,起身抬脚朝外走。
“夫人,您还不能离开,请留步!”
还没出内阁,就有宫女急急拦在他身前,挡住去路。
谷清看她一眼,双眸轻眯。心中将那两个字一遍遍咀嚼,嚼烂。
那人昭告天下封他为男妃,却不知怎么还是封成了夫人。这个名号是从来没有过的,他给他如此封号,还宣告,此位份仅低于帝后之位。
初听之时,谷清当场笑了起来,天下人都觉得这人待他不薄。可是谁又能说,身为男子,被逼着嫁给一个自己对其没有爱情的人是一种幸运?
位份这种东西,再高,也掩饰不了它的讽刺意义。
咬了咬牙,谷清阴冷地看向宫女,“滚开!”
“……”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否则本阁不介意再叫这屋子添一点红!”
却不知那人是怎么想的,派了个不曾见过世面的人来。
第34章 第34章
却不知那人是怎么想的,派了个不曾见过世面的人来。
小宫女被他发狠,有些抖了起来,一双大眼蓄了水,明明害怕却还不让开。
若换个时候,谷清大概不会如此欺负她,可是此刻,挡着他的都是敌人!
收了阴冷的笑,他笑得温和了许多,小宫女呆了一呆。
伸手轻抚上小宫女的眼睛,他依旧笑着,“倒这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不知道挖出来后,还能不能这么漂亮?”
小宫女僵了僵,彻底不动了。
收回手,恢复冷若冰霜的模样,谷清越过宫女,喊了一声“去拿酒来”,便头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
午夜,月黑风高。寥无人迹的宫墙内,大红的烛火闪烁,有风吹过,宫墙之上大红的长绸随风而荡。
清冷的空气中,一道“哇”声音划破长空而来,让人心惊肉跳。
清云殿外院中,谷清晃了晃最后一个空酒壶,将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确定再也倒不出什么来以后,指着候在一边,半步不离的小宫女,“你,再去拿酒来,不然我就把你开瓢喝了!”
才说完,只听“哇”地一声,小宫女突然哭了起来。
谷清呆看她半晌,扔掉手中酒壶,问:“你哭什么?”
他单手支着下巴,眼睛只钳钳撑开一条缝,满是醉意的脸显得迷离而漫不经心,大红的嫁衣随风而动。
他这一问,小宫女哭得更厉害,哭着哭着,忍耐不能的上前指着他的鼻子,“你这个醉鬼!凭什么你不开心就拿我撒气?从白天到现在,你一会儿挖眼珠,一会儿砍手脚的,现在你还要开瓢!宫女就不是人了?管你什么夫人,我不伺候了!”
小宫女对着他吼了一顿,吼完自己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谷清被吼得一愣,他扯了扯嘴角。闭上眼,轻喃:“这都是个什么事儿?”
院中,凉风习习。一阵昏沉中,身体似乎被谁抱起。脸颊蹭到凉滑的布料,燥热的脸颊瞬间清凉,不由得又蹭了蹭。
耳边,有谁在轻叹。
漆黑空旷的殿堂之中,女子以手支颐坐在桌旁,妆容绝美的脸上双眼闭阖,身后,华丽的衣摆长长摆开。
突然,紧闭的殿门被撞开,一道身影快步进来。美艳女子紧闭的双眼睁开,自大门撞进来的月光打在殿中,光晕映到女子脸上,艳丽的脸瞬间如索命厉鬼。
快步进殿的女子着了宫女服饰,是宫中长宫女的模样打扮。长宫女的衣衫显现出湿润,额前的发也被汗水打湿。
长宫女急急来到殿中央,对妆容艳丽的女子行了一礼,“帝后娘娘!”
雷姬儿红唇轻启,脸容艳丽,眼神却透着凌厉和残忍,“说!”
长宫女眼角扫到女子此刻表情,心头一抖,慌忙低下头,语气断续,“陛下,陛下今夜去了新夫人殿中。”
雷姬儿哼了一声,神情一转却又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哦?”
刺耳的笑声在大殿中荡开,好一阵才停下。
长宫女弯身低腰,闭嘴不言。
笑音停了,面容妖艳的脸停留在一个讽刺的表情上,“男子侍人,得一夜宠幸又如何?”
她一挥手,“这边让人看着就行,你还是多留心柳妃那边吧,”,笑容意味不明,”她怀了小皇子,想来也是不容易呢!”
长宫女一低身,“是!娘娘!”
五月的天气,却似有寒风吹过。莹白的月光之下,漆黑的大殿无端显得阴冷可怖。
天牢
洛十三想,事情如果再来一次,他死也不会听那个人的话,离开他身边。
他想,自己怎么会那么糊涂,去信任一个十六岁的人!怎么可以真的把他交给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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