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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白月光的垂爱(近代现代)——青云待雨时

时间:2018-02-07 09:28:12  作者:青云待雨时
  遭拒后,仇安平压低声音甩出句这样的话:“就冲我对白砚老师单相思这么久,你们也得跟我喝一杯,一杯酒下去,什么都解了,我以后也好打消心思,好好祝福你俩,你们说是不是?”
  又来了……
  白砚索性倒扣酒杯,不喝,就是不喝。
  裴挚干脆把酒瓶塞到一边,想不通的问:“你这是打算一直寻死到底是吧?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哥痛快?”
  大概是见劝酒无望,仇安平终于露出兴味索然的神色。
  仇安平自己抿了一口酒,自嘲地笑了下,“得了吧,我要真有胆作死到底,何必装作喜欢白砚给他找不痛快?我装作喜欢你裴少,不是更扎他的心?”
  白砚品出些不对,“什么意思?”
  仇安平说:“什么意思?因为人都是相信自己的。我说喜欢你,你自己觉得不会跟我有什么,看在我们同公司的份上,不会立刻弄死我。就算裴少想弄死我这情敌,可他不是全被你降服住了吗?”
  “要是我说我喜欢裴少,那就是裴少自觉不会跟我有什么,想弄死我这个情敌的就变成了你。你都不惦记情分了,裴少还听你的话,那我才真叫死透了。”
  白砚:“……”放屁,你影帝爸爸有那么不讲理?
  仇安平凉凉一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有多霸道。”说完就走,绝不纠缠。
  白砚拍桌子起身,“你回来——”
  裴挚赶紧拽住他哥个胳膊,“算了,饶他这回。他也不是完全没眼色。”
  至少知道“裴挚被白砚降服了”。
  白砚快气炸了,脑子被酒气熏得发晕,怒不可遏道:“什么霸道?我有那么不讲理?”
  裴挚赶紧搂住他哥的肩,乐不可支,拼命忍笑,“没有的事儿,你最讲理。”
  现在,摊在裴少爷眼前的状况还不只是把他哥安抚下来这么简单,白砚这晚不是一点酒都没有沾,而是抿过一小口,对,只抿过一小口,影帝爸爸看起来脑子就不那么清醒了,真话,这些年,裴挚就没见过比他哥酒量更差的人。
  所以,裴少爷的当务之急,赶紧把他哥带回家,以防白砚当着众人的面做出什么跌人眼球的事儿。
  死哄活哄,裴挚总算把他哥搀出了屋子。
  白砚脚步不稳,嘴里还在嘟哝,“他说的那是什么话?”
  裴挚从善如流,“对,不像话,改天我揍他。”
  抬头,见仇安平就站在院门旁边,裴挚故作凶恶地说:“改天再找你算账。”
  白砚也混混沌沌打量仇安平一眼,“对,改天,你等着。”
  仇安平就站在大片的阴影里,神色莫测地目送他们离开。等两人身影消失在巷子口,仇安平突然愤懑地开口:“滚吧,伽尼美德。”
  滚得远远的吧!
  有幸逃出生天的伽尼美德。
  《国色》杀青。
  白砚回城后需要处理的几件事:首先,得调整自己参加谭大导新戏的选角。其次,监督小老板的新项目。
  不过,在此之外,更需要他关注的是,裴挚要拆钉子了。
  拆钉子,字面意思,大夫重新划开切口,把裴少爷骨头上的钢钉取出来,只是听着就让人觉得血淋淋的。
  裴少爷回医院复查,这次是白砚亲自陪着去的。白砚问了下大夫,大夫表示,手术风险不大,可术后,裴挚得住院一周,回家后至少得休养一个月。
  真是由不得人不心疼,从医院回家的路上,白砚一直沉默。
  裴挚却挺想得开,“这算什么。这回有你陪着我,比我刚回国那会儿可好多了。”
  由此一来,白砚又想起裴少爷刚被运回国,还躺在病房那会儿,他去探病时的情形。
  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他们分别六年后第一次见面。
  当时,他很疏离而又很有必要地问候病人,裴挚躺在那,被裹得像个木乃伊,话也不多,只是问一句答一句。
  而后,他的交谈对象变成了裴明远,裴挚精神不太好,没再插话,只是眼神似乎一刻不离地朝他望着。
  白砚能忆起的场面,裴挚当然也能想到。
  当时,他浑身都疼,只能怔怔望着他哥出神。
  只是想着,他多久没见过白砚了?
  他哥来了,他哥又走了,他哥像是不愿意理他。
  也对,六年音讯不通,回来,他摔得不成人形,他哥愿意理他才怪了。
  他出院了,最初的三个月,他都是在床上躺着过的。
  拆石膏,做复健比以前更加痛苦,可他得忍,他挺过来就能像个正常人似的,站着走着去见他哥。
  地狱似的复健过程他到如今都不愿意多想,可挺幸运,他没残,他还能像以前一样站在白砚面前。
  车开进小区时,白砚想起医生的话,思路跟他重合到一处,“你能恢复成这样,复健挺磨人的吧?”
  裴挚又开始卖萌耍宝,故意夸大其词:“可他妈疼了,疼得我死去活来。我不管,以后你得多疼我点儿,得把亏我的一块儿给我补回来。”
  果然,白砚笑了,“一边儿去,顶烦你。”
  这不就对了?
  如今,他们都好好在一起了,犯得着被那些旧事搞得愁云惨淡?
  裴挚入院的前一天,又出了件事:有人爆出几张白砚在《国色》剧组的拍摄花絮照片。
  其中一张拍的是白砚的背,白砚穿着一身雪白深衣,衣服被雨水浸湿了,薄透布料下,一行青黑数字依稀可见。
  白影帝的纹身第一次被曝光在大众视线中。
  高冷成了神仙的冰山美男,背上居然有个纹身。
  关注者们惊叹之余,营销号又开始带节奏:不知道这个纹身到底有什么含义。甚至有人刻意把图片放大,很有钻研精神地把纹身上的数字一个一个辨认出来。
  19900420,像是个日期,而且还不是白影帝本人的生日。
  网上一时众说纷纭,最接近真相的猜测:这可能是谁的生日。
  舆论发酵很快,裴挚有些烦躁,“他们一天到晚都没事干?成天关心这个?不是,这是人家有心整你吧?”
  白砚摇了下头,“娱记也是需要话题的,要真是有人整我,不会只是这个力度。纹身这种事,只要我不回复,吃瓜群众的热情几天就下去了,现在有纹身的明星也不少。”
  事实是,这阵风,如果要压,他也不是压不下去,可他没有。
  当天,白砚回公司,在公司楼下被娱记围住了。
  娱记关心的当然是最热点的话题,“白砚哥,请问,你的纹身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白砚可以否认,但他说:“当然有。”
  娱记激动得两眼放光,“是否跟您的恋情有关呢?”
  白砚依然可以否认,随便扯个其他理由作为解释,可他说:“你说的没错,不过我的另一半是圈外人,希望你们不要打扰他。”
  众人哗然……
  高冷得连绯闻都没有过的白影帝,爆恋情了。
  白砚没想到,第一个责骂他的,会是仇安平。
  他刚出电梯,电话响了,一接通,仇安平的怒气险些冲破他的耳膜:“你怎么这么蠢?自爆恋情,下一次你是不是还要出柜呢?”
  白砚淡定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没曝光过别人?”
  自《国色》杀青后,仇安平一直没消息,就连年终的时尚杂志慈善晚会都没出席,甚至没在公众面前出现过一次,这一出现,就是来质问他?
  仇安平似乎不太舒服,用力咳了几声,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说:“我曝光的那是个什么傻逼,你拿自己跟他比?他结婚前闹过多少次宣传期夫妻?他结婚前,但凡有新戏上映,自己找狗仔偷拍他跟女主角私会,这种人就是靠出卖自己的隐私吃饭的,他婚后出轨,外边人当然有权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你呢?你他妈连绯闻都没闹过一次,人气全靠埋头演戏。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打算出柜呢?”
  白砚半晌没说话,的确,他觉得欺骗公众不好。
  出柜,白砚隐隐觉得这个词对自己而言只是时间问题了,眼下,他的不欺骗就是走出第一步。
  正因为知道艺人出柜后会有多艰难,他才选择这种循序渐进的做法。
  他不说话,就是默认。
  很快,他听见仇安平说:“你们这种人真是……蛮横得让人没法放心跟你们合作,你跟裴挚都是。你们比我还像疯子,你认为自己很有胆色是吧?有心人随便耍点把戏,你们就能死得透透的……妈的!妈的!”
  合作?
  仇安平认为他会拖累《国色》上映?
  白砚说:“你放心,我一定做好万全准备再出柜,拖累不着你。”
  可仇安平突然笑了,这一次笑得挺凄切。
  “可我偶尔也会想想,要是早遇到你们,我会是什么样。”
 
 
第43章 少年
  白砚上楼,正碰上草台班子例会。
  和往常一样,只要他不提,这一帮孩子就没人提他曝光恋情的事,全都没事人似的跟他打招呼。
  例会完毕,小老板叫住他,“白砚哥。”
  白砚停下了。
  小老板把重新修改过的剧本递到他面前,“你看看。”
  白砚接过来一瞧,小老板这一次还真颠覆了他的认知。一来,没继续坚持直白生硬的人间真实,当真选择了用喜剧的方式表现沉重主题。二来,丢掉对大片的执念……情景剧?
  还真不是不行。
  白砚认真看完前两页,越看越有滋味。不由地问小老板:“哪来的主意?”
  小老板说:“上次那位编剧又给我介绍了一位新编剧,集思广益,我做了好几个方案,没想到你最喜欢这个。你觉得这个有?”
  有?行话,有点意思?
  白砚说:“有。”
  小老板问:“够吗?”
  白砚说:“不够。”
  表现程度未必足够到位,但这也不重要了,至少方向是对的,情景喜剧嘛,要的就是演员跟主创一起不停抠挖,找准节奏掐好观众的关注点以及笑点。
  白砚:“这个,对演员表现力要求挺高。”
  小老板点头,“选角得认真。”
  白砚说:“剧本我拿回去慢慢看,你让编剧继续做后面的,回头我看完,再找机会跟编剧本人碰碰。”
  小老板像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小心说:“那个,今儿曝光那事,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可千万别不跟我开口。”
  白砚目光顿在小老板脸上。
  小老板支支吾吾地说:“我知道裴少比我本事大得多,我可能派不上什么用场,可我总得表明态度。”
  白砚只能这样回答:“怂样。别瞎操心,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小老板又说:“佘晶还让我雪藏她呐。这孩子就是心地太实诚。”
  哦,还有这回事。
  佘晶耿直得罪媒体,觉得带累了公司所有人。
  白砚没说话,打了个电话给佘晶,很快把人叫到面前。
  老板和老师都在,佘晶来时神色有几分局促。
  可没有什么语重心长的深谈,白砚只丢给佘晶一句话:“听说你最近挺怠惰?得罪谁都不是自己怠惰的理由,我天天得罪人,可那又怎么了?我不也好生生地待在公司演戏?”
  是的,草台班子的凤凰都彻底放飞自我,看不惯谁就当面怼了,你那点耿直算什么啊?难得有个跟你磁场相合的地方,你就好好待着吧,虽然草台班子在外人眼里实在不靠谱,可难得这儿有一群跟你志同道合的家伙。
  白砚下楼到地库,他的车,他司机不在,驾驶座上坐着的是裴挚。
  这还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他出门时,裴挚去了郝邬那,说的是下午五点回。这还没到三点,裴少爷就出现了,很显然也是因为娱乐新闻。
  白砚上车,利落地系好安全带,目光眺向前方,“至于这么沉不住气?”
  车没立刻开出去,白砚能感觉到裴挚的目光一直滞在他身上。
  半晌,他听见裴挚问:“哥,你来真的?”
  白砚气不打一处来,顿时一个眼刀刮过去,笑着骂道:“你怎么想的?这还能有假?”
  片刻沉默。
  车稳稳驶离停车场,他又听见裴挚问:“万一以后出柜,你真不怕被封杀?”
  行,又是规则。
  同性恋放在眼下已经不算是伤风败俗,他跟裴挚在一起,一对一,不偷食不滥交,完全不算有违社会公德,可认真出柜后,他很有可能被主流媒体屏蔽。
  可能他这辈子就注定跟规则作对,白砚笑得释然,“我还没出柜呢,要真有那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能上电视,还有网络。”
  裴挚叹了口气,“要真是这样,我罪过就大了。”
  白砚立刻反问:“谁的罪过?什么罪过?”
  有些话,他跟裴挚之间不需要说得太透,他们没有犯错,规则在这儿,可总得有人敢于站出来对规则说不。
  以及,白砚现在是要成就自己,锅也不需要裴挚来背。
  很快,裴挚笑了,“我哥是个爷们,我就一直做我哥背后的爷们。”
  对!前途未卜,但他一直都在。
  他就不信,能有什么他们闯不过去的坎儿。
  转眼到了裴挚手术这天。
  清早,白砚陪着裴挚去医院。裴挚的手术时间定在十点,上午九点半,裴明远出现在病房门口。
  裴挚显然早知道裴明远会来,完全没有意外。只是在草草说了几句自己的情况后,当着裴明远的面,握住白砚的手,郑重其事地说:“爸,我跟我哥在一块了。咱俩什么心结都已经说开,以后,打算一直这样过下去。”
  这是有必要的交待,他们之间心结已经说开。
  他跟白砚在一起,裴明远一直知道,甚至,几个月前还摆过成全的姿态,可裴挚明白,裴明远拆散他们的心思一直没歇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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