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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古代架空)——上声

时间:2018-02-14 10:40:54  作者:上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走回来的。
  路上似乎碰见了谁和他打招呼,等那人走过了,他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谁?记不清了,他只想回来,躲起来,在一个小小窄窄的环境里,把自己藏起来。
  他一脚踢在房间门槛上,向前一扑,膝盖磕在地上,破了一个大口。
  一瞬间疼得他全身麻痹。
  徐子墨却笑了起来。
  还好,他还会疼。原来,他还会感到疼的感觉。
  靠着这疼痛,他才知道自己不是在梦里,一个狂乱迷幻,世界颠倒的梦里。
  他咬紧了牙齿。
  徐子赤,你怎么能这么狠,如此决绝地给他们的关系下了定义,非此即彼。壮烈的如同飞火的蛾子。
  他到底想要什么?
  是和徐子赤成仇人还是成恋人。一个个问题逼问着他,他没有回答的力气。
  他真的太累了。
  浑身的力气都在那短短几息的对峙里抽空了,疲倦从四肢百骸里涌上来,他连动一动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想好好睡一觉,睡一场长长久久的觉,不要醒不要醒。
  徐子墨没想到徐子赤会过来。
  在第二天。
  他们挑明关系的第二天。
  听见敲门声,开门的那一刹那,徐子墨看见外面的徐子赤都愣住了。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啪地立刻把门扇上了。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徐子赤。
  门外是徐子赤的冷笑:“徐子墨,你放心,我说了给你三天的时间的,就说话算数。你可以不用担心我会在这里上了你。”
  这个人!
  徐子墨沉默半晌,拉开门:“你来做什么?”
  “亲兄弟,我难道不能来看看你吗?想你了,就过来聊聊。”徐子赤旁若无人地坐到桌边,给自己倒杯水,“听说那小崽子把你的毒治好了?”
  “那是你弟弟。”徐子墨无奈道。
  徐子赤嗤了一声:“我可没这么个鼻子长到天上的弟弟。”
  徐子墨头疼,不想理这些乱账。
  徐子赤和徐子白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打小就看不对眼,小时候,互掐互相告状都是常事,长大了也是互相鄙视,徐子赤说徐子白鼻子长到天上,眼里就看不到人,徐子白说徐子赤花枝招展的,又娇气又任性,不像男人。
  徐子墨夹在中间,每每都里外不是人。
  等等。
  “你怎么会知道我中毒的事。”徐子墨脱口而出。不止中毒,还有解毒,这些都是瞒着外界的。对外为了稳定民心,朝廷只说他是生病了,不久就能痊愈。
  徐子赤看了徐子墨一眼,挑眉一笑:“徐子墨,你知不知道,从十四岁开始,我就每天都想着怎么睡你了。你的消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徐子墨又惊又怒:“徐子赤!”
  “好好好,我纯洁的二哥接受不了。”徐子赤耸耸肩,“那我就不说了。”
  半晌沉默,倒是徐子墨主动提起:“那我当初给你那封信……你为什么,为什么给我那样回……我以为你恨了自己六年。”
  “当时,我还没有能力得到你。”徐子赤一盯着徐子墨,像狼盯着他的猎物,兴味十足,“所以,只能等待。”
  徐子墨灌了一大口水,咳得撕心裂肺:“别说了。”
  这个世界肯定是错的,错的太离谱了。他以为了六年的东西,居然都可以错的这么彻彻底底的。还有会是什么是真的,什么会是假的。
  “好好好,是我不该提起这个。”徐子赤道着歉,却没半分诚意。
  徐子墨张了张口,却又闭嘴了。
  他实在不知道他现在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徐子赤轻巧地挑起一个话题,“你想过了吗?”
  “我不知道。”
  徐子墨沉默了一会。也就是在沉默里,他想起了一件小事。小到他以为他早就在时间里忘记了,再也不会记起的事。
  那是他七八岁,他第一次跟着父亲出猎。他胆子小,看见了一只活梅花鹿,不敢杀。父亲握着他的手,把刀插在鹿的脖子上。血喷满了他全身,喷到他嘴里,腥甜的臭味。他当场吐了个昏天黑地。
  当晚,他做了噩梦。
  父亲赶过来照顾他,不知为何,那天他的脸色很温和。他大着胆子和父亲说:“父亲,我想做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
  “就是那种可以自由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自由做自己喜欢的事,就算一辈子没有大成就也可以活的很快乐的人。”
  “你是徐家的嫡长子,你要支撑徐家百年荣光,你要护卫北疆,你要做徐家最骄傲的子弟,你永远不可能普通。”
  “可是我不想做怎么办?”
  “你没有权利选择。”
  他究竟想要什么,他没有权利选择啊。
  所以,他只能沉默。
  徐子赤轻声问:“你还想当北疆战神吗?”
  徐子墨惨然一笑:“就我现在的样子,可能吗?”
  “嘴上这么说。”徐子赤道:“可是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吧。你盯着我府里那些北疆的将士,可是看了一个多月了。”
  “北疆,是我的责任。”
  徐子墨凄然一笑:“徐子赤,你一直在问我我真正想要什么。可是,阿赤,人活在世界上是不可能随心所欲的。每个人都有他必须担负的责任。”
  “我也是。”
  “哪怕这种责任不是我主动选择的。”
  “可是,比起那些出身在贫寒人家,连饭都吃不起的人,仍人唾弃辱骂,仍不得不坚强求生的人。我从小锦衣玉食,我一出门就有仆从千万,我出去游玩一趟,都会有商贩主动送东西给我。这一切都是徐家给我的。我比别人多享受了这么多,也就要多承担一些责任。”
  “这是推卸不掉的。”
  “人活着,不能只为了自己。”
  徐子赤沉默半晌,才哂笑一下:“好吧,我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答案了。却还是想问一回。”
  徐子墨没说话。
  徐子赤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个字一顿的,清晰洪亮:“既然放不下,你为什么还要逃避?身体真的是你的借口吗?”
  徐子墨反驳道:“我没有逃避!”
  “你还是在逃避。徐子墨,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懦夫了!”徐子赤冷笑道,“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等你看过这个地方,你再回答今天的问题。”
  话说完了,徐子赤却没走。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徐子墨不明所以,凑过来。
  下一秒,他的后脑被人摁住,动弹不得。徐子赤的唇探上来,在他嘴上用力啃咬,要把人吞进肚里似的,含糊道:“我说我不在这里上了你,可没说其他的。”
 
 
第二十章 
  徐子墨没想到徐子赤会带他去北疆。
  一路快马,迎着北疆的干冷的风,他们在午后到了呼伦,北疆最南的一个城。
  灰褐色的方砖城墙,高高大大,从几个世纪前就伫立在这里,直晒在上面的日光也是陈旧的。城墙外是一大片绿色草原,与天连成一条线。在北疆,绿是豪放的绿,一大片泼洒着,如北疆的男人女人们。
  徐子赤勒紧马缰:“到了。”
  “还没呢。”徐子墨也勒了马缰,畅快笑道:“这才到呼伦,刚刚到北疆的边界呢。”呼吸着北疆的风沙,徐子墨也似从里至外地活了,心情难得畅快起来。
  徐子赤静静望着他。
  可怕的静默里,徐子墨忽然觉出了什么不对了,隐约的不安如一块大石悬着。
  他颤声道:“这里就是北疆了?”
  “这里就是北疆了。”徐子赤道。
  “阿赤,别和我开玩笑了。”徐子墨紧攥着马缰,挤出一个笑:“这里哪里就是北疆了。北疆还要至少一天一夜的快马才能到呢。”
  徐子赤静静望着他:“再往北就是突厥的地方了。”
  徐子墨的笑风干在脸上。
  一块石头终于咔哒落了地,咔哒将他砸懵了。
  这怎么可能就是北疆。
  从十二岁起,他在北疆呆了四年。当年纵马北疆,他的马蹄可是踩过了北疆的每一寸土地。他呼吸着北疆的空气,他的名字写在北疆人的口里,他是北疆血肉的一部分。
  还有谁比他更懂北疆。
  “这明明是呼伦……”他喃喃回望着,“这才到了北疆的一个边呢……”
  呼伦城是北疆最南的一座城,是北疆与朝廷沟通的枢纽,也是北疆版图里最小的第一部 分。若是北疆的边界已经成了呼伦城了。那么,北疆至少丢了五分之四了。 
  他的北疆被人抢走了。
  徐子赤站在他身边:“为了找你,我在北疆呆了两个月,看到了听到了也知道了很多东西。这几年气候苦寒,突厥粮草不够,兵强马壮,屡屡进犯。北疆战事不断。边关将士溃不能当,朝廷指挥不当,已经连连丢了四城了。”
  大周朝一共十七城,这一丢就是四分之一的疆域。
  徐子墨喉咙涩然:“哈奇,洛城,桐城,安庆……”
  一座一座都是北疆的城。
  哈奇是他十五岁打下的。当天,他和胡老三他们在城楼上喝了一夜的酒,满城的姑娘都出来邀他们下榻。
  洛城是北疆的腹地,他的府邸就在那里。他平常没事,最喜欢在洛城城外练马。
  桐城是他花了一年半才拿下的。为了它,他在雪堆里窝了整整半个月,打了一场漂亮的埋伏战。
  ……
  没了。
  全没了。
  “走吧。”徐子赤扬起马鞭,朝前方疾驰而去。徐子墨也扬鞭跟上。
  他们在呼呼的风里狂奔着。这是北疆的风,凛冽如刀子一样的风,就算是春日了,也不肯有半分柔软,硬气得生长在这里的人一样。
  徐子墨的牙齿咬得很紧。
  他的恨如风呼啸着。
  靠近呼伦城的地方,徐子墨看见了一个三丈宽的大坑,顶上头是一层不到半年的褐色新土。过路的无论是行车的骑马的还是走路的,都会过来郑重地磕上几个头。连马儿在这里也奇异的安静下来。
  徐子赤下了马,把马栓好,走上前去,在坑前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徐子墨站在他旁边,颤抖着,喉咙再三滚动,终于问出了口:“这是?”
  徐子赤道:“北疆城破时,突厥这里活埋了十万人。”
  徐子墨浑身颤抖。
  “畜生。”徐子墨勒紧了马缰,好像那马缰是突厥人的头,勒断他!勒断他!“一群畜生!”
  “是的。他们是一群畜生。”徐子赤望着哈伦城的城楼,“可是我们却没有屠杀畜生的猎人。”
  徐子墨重重合上眼,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到坑前,也重重磕了三个头,又三个头,再三个头。
  突厥!
  他将这两个字嚼碎了,咬烂了,吞在心里,黑白的方块字边角却依旧,在肚子里仍冷寒硌人。这是深切的恨意,世代累积的白骨与尸体的恨意。
  他们进了城。已是春日,往年这时候西方的游商早该骑着骆驼在城外吆喝了。今年却格外安静,来来往往的人各个都沉默,悲苦的沉默。
  大街上不时会窜过光着脚的小孩,讨饭的老人,一句一句叫着:“行行好,行行好……赏我口饭吃吧。”
  徐子墨给了一个花脸孩子一个馒头。
  小孩子狼吞虎咽三口就咽了下去,又朝他伸手:“还要。”
  徐子墨又给了他一个。
  小孩子珍惜地揣在怀里,跑远了。
  一大群孩子马上哄然挤过来,将徐子墨团团围了起来。他们年纪在六七岁到十六七岁不等。料峭的春日,身上都只一两件单薄的布衣,冻得瑟瑟发抖。有的朝徐子墨求着:“叔叔,我饿了三天了。”更多的是直接伸手在徐子墨身上抓。
  徐子墨的荷包、干粮一眨眼就不见了。
  那群小孩还不散。
  徐子墨只得将一双鞋也脱了下来,穿在一个最小的孩子上。他小小的脚上已经冻裂了,翻出暗红色的肉,滴滴答答流着污黄色脓。
  小孩走了,徐子赤才过来。
  见他光着一双脚,徐子赤将自己的鞋脱给他:“你身子弱,穿上。”
  徐子墨推开了:“你给我了,你怎么办。”
  徐子赤按着他的肩膀,贴在他耳边说道:“不穿的话,我就在这里亲你。”
  徐子墨唯恐被人看见,用力推着他:“现在在外面呢!”
  徐子赤几乎贴着他道:“穿了鞋,我就松开你。”
  徐子墨感觉到周围人不时投过来的目光。静了片刻,他穿上了鞋。
  徐子赤笑了下,径直走了。
  路边有个小娘子扔给他一双鞋。徐子赤看了眼徐子墨:“徐子墨,你会吃醋吗?”
  徐子墨偏过头:“别胡闹。”
  “生气了。”徐子赤朝笑着婉拒了小娘子:“多谢小娘子了。”
  徐子墨唯恐被小娘子看出什么,垂头飞快走了。
  徐子赤光着脚走着,从容自若。
  人都说先敬华服后敬人。可偏有一种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哪怕衣冠再不整,也只能让人觉得风流恣意,哪怕是破衣破衫,也能耀眼到让这个衣服有了他的气质。哪怕他披个连个破布都会被赞一声名士风流。
  徐子墨看着他光着的脚。
  那一双脚形状精致,肌肤如雪。这样的一双足,合该好好收起来,在大红床被中一个人把玩,方的其妙处。现在,他抬头望了一眼,过往的人无不驻足偷看徐子赤的足,小声议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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