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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古代架空)——上声

时间:2018-02-14 10:40:54  作者:上声
  这人怎么总是这样招摇!
  他沉着脸,走到一个成衣店,直接要了一双鞋,又想起自己没有带钱,出去找徐子赤要钱。徐子赤一直微笑看着他,直到徐子墨把鞋仍在他脚下:“穿上。”
  徐子赤还笑着:“徐子墨,你吃醋了。”
  徐子墨断然否认:“别胡说,把鞋穿上。”
  “死鸭子嘴壳硬。”徐子赤吹了个口哨,扬声笑道:“谢谢二哥。”
  徐子墨装死,当听不见。
  徐子赤又领着他去了一个祠。
  祠堂在人烟最鼎盛的城正中。一个两进三间的祠堂,白墙灰瓦,红顶雕梁,建筑很新,看模样应该刚落成不到两三年。新祠一般是少人来的,这个祠人来来往往的人流却如市场般多。
  徐子墨迟疑着问:“这是?”
  徐子赤不答:“进去看看吧。”
  祠堂很静,空气都是幽幽的。并不是绝对的安静,而是无人喧哗,怕打扰了谁,因而而闹市里就显得格外静谧。
  徐子墨一眼望进祠堂,愕然呆住。
  正中一间大门敞开着,一个黑色甲胄,手持长枪,身骑白马的少年将军高坐在石台上,傲然回视着。虽然只是个石头漆出的人像,却仿佛也能窥见一二分这人当年的英姿与勇武。
  这是当年的他。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徐子赤道:“这个庙叫徐子祠,是北疆战神病重养病后,北疆民众集资来修建的,用来祈祷用来供奉北疆战神的。官府没有出过一分钱。这个徐子祠落成后,香火就络绎不绝,每日都有数百人过来供奉。”
  徐子墨看向周围。
  石像前一溜七八个蒲团,跪满了人,男男女女年纪不一,姿势神态却如出一辙,一跪一起,虔诚地祈祷着:“求菩萨保佑。让咱们北疆的战神快好起来吧。”
  “徐将军是我们北疆的大恩人,我愿意折寿一年换徐将军的病好。”
  “现在的北疆需要徐将军……求您让徐将军快好起来吧……”
  ……
  下意识地,他扭头就走。
  他不配。
  不配被这些百姓这样对待。
  走的慌慌张张,他没抬头,不提防撞到了一人身上。那人刚要骂咧,忽然抬头惊叫起来:“你你你怎么和石像上长得……你是徐将军?你不是徐将军吗?徐将军你回来了?”
  这一声惊醒了祠堂里的人。
  “徐将军回来了?真的吗?”
  “徐将军在哪儿?”
  “徐将军真的回来了吗?”
  ……
  徐子墨一瞬间觉得无数的目光都落在他背上,如箭如针。他的软弱与无能都在一瞬间被看了个彻彻底底。
  他对不起北疆百姓的信任。
  他无地自容。
  “我不是,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我不是……”他慌张地道歉,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挤了出去,差点被门槛绊倒了。
  幸好,他被徐子赤的一双手拦住了,“小心。”
  徐子墨慌乱嗯了一声,逃窜到背对着祠堂的地方,靠在墙上,仰起了头。
  他强忍着将眼泪倒回去。
  他不是徐将军。
  他不配当徐将军。
  他又看见了那个花脸小孩子。
  他靠在徐子祠的围墙上,身边坐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脸脏脏的,正在狼吞虎咽地吃馒头。小男孩一面给小姑娘擦眼泪,一面道:“阿花,你等着。等我长大了,徐将军一定也好了。到时候,我跟着徐将军去打突厥去。只要把那群突厥赶走了。咱们就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徐子墨望着他们,想了很多,多到日后他连当日的所思所想的一个字都记不起。
  他只记得,那一日,北疆的太阳很亮很亮了,照的他眼睛发花,有种想落泪地冲动。他在太阳下站了很久,看周围的一切,看他熟悉又不熟悉的北疆。
  究竟看了多久,他自己也忘了。
  时间在这一刻,也许只是个虚无的东西。
  徐子赤站到他身边:“我府里的那些北疆军将士,都是城破后,要被斩首的战士。我收留了他们,是因为他们为北疆付出了这么多。不忍心看着他们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
  “我知道了。”徐子墨沉默点头,半晌道:“我累了。”
  徐子赤并未多问,道:“今日时间仓促,我们赶不回去。我在这里安排下了住处,就在徐子祠附近,要一起过去吗?”
  徐子墨嗯了一声。
  一路走到客栈,上楼,到房间里,他都很沉默。
  徐子赤也陪着他沉默,两个人一路不说一句话。他觉得他太累了。累到一个程度时,开口说话都能耗掉全身的力气。他很感激徐子赤没有找他说话。也许徐子赤是懂他的,他在进屋前,抱了他一下。
  安慰性的抱。
  他叫住了徐子赤,抬头正视着他的眼睛:“大家都瞒着我,为什么你要带我看这些。”
  徐子赤沉声道:“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一切。我希望在任何时候,你的人生都是由你自己决定的。哪怕所有的人的隐瞒都是为了你好。你的选择还是要你自己做。”
  “你可以是北疆的战神,这是你的责任,你也可以不管,因为你的身体确实受不了了。你愿意退缩,愿意站出来都可以。”
  “但是那必须是你自己的决定。”
  “因为你不是别人,你是徐子墨。”
  徐子墨涩然无声:“我……”
  徐子赤轻声道:“二哥,我只是在想,那个会为了一个老妇人的哭泣,一夜不眠的徐子墨,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忍了一天,他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哽咽着,他颤声道:“阿赤,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
 
 
第二十一章 
  徐子墨一夜未眠。
  呼伦是一座老城了,前朝时就已建成,历经百年沧桑,战火,改弦更张,后一直由徐家守护着。
  徐家是开国将门之一,也是本朝先祖的异姓兄弟。建国后,帝王疑心重,许多将门都不得不解甲归田,唯独徐家得以屹立百年,历经数朝,始终守卫着北疆这一片土地。
  徐家是北疆的保护神。
  北疆是徐家牌匾的魂。
  可现在……
  徐子墨望着窗外,望着笼罩着这座城市的沉重的悲苦,如夜色一般浓到不可化解。劲烈的风声如十万冤魂的悲鸣,在静谧的城市上空一声接一声泣血悲喊着。
  北疆。
  突厥!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肉里。
  一夜未眠,他眼下一片青黑。他唯恐被徐子赤看出行迹,只一直垂着眸。还好,徐子赤只略略扫了他一眼,就转了话题,一径与他聊着他行商期间所闻所见的奇闻异事,仿佛昨日什么都没发生。
  徐子墨松了口气,又心酸地苦笑。
  临走时,徐子墨骑在马上,遥遥回看了呼伦城的城墙一眼。
  高高地灰褐色的城墙伫立着,狂风中岿然不动,如同沉稳的老人。
  等我回来。
  走出没多久,徐子墨绕路到了那个巨大的土坑边,翻身下马,又无声磕了三个头,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
  回来上马时,徐子赤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朝徐子赤勉强一笑。
  徐子赤轻叹一声,也翻身下马,也磕了三个头。
  他们走的是行商人惯走的路,时常会遇上些南北贩卖的商人,驼队熙来攘往,驼铃声人声交织在一起,十分热闹。
  今日却不同。
  路上格外安静。
  徐子墨朝徐子赤瞥了一眼,小声道:“有点不对劲。”
  徐子赤朝他点点头:“嗯。”
  徐子墨回头,悄悄攥紧了缰绳。没走多久,果听不远处有人呼救。
  徐子墨徐子赤对视一眼,两人扬鞭加速往前赶。
  一对主仆正在被五六个突厥战士架马追赶,慌乱逃命。
  奴仆约摸四五十岁,灰黑长衫,看得出功夫颇厉害,正挡在主人面前,胸口有大大小小十来处伤口,狼狈不堪。
  主人约摸十六七岁,清瘦少年模样,神色仓皇,不知所措地用包袱砸着一个窜上来的突厥士兵:“走开,你们走开。我要杀了你们。”
  似乎是看见了徐子墨二人,他疾呼道:“救救我救救我。”
  徐子墨尚未靠近。
  几个突厥士兵也回头瞧见了他们。徐子墨只听他们商量着:“又来了一个,这个看起来很肥,肯定有不少钱。”“那个红衣服的看起来好漂亮,不知道摸起来怎么样。”“嘿嘿嘿,一起上。”
  两个突厥士兵便围了上来,用蹩脚的中原话道:“下马,不然我要了你们的命。”
  徐子墨要被气笑了。
  突厥!
  又是该死的突厥!
  打劫,还想劫色?
  他又想到了那十万人的巨墓,丢掉的四座城,不知多少在突厥士兵下枉死的冤魂。去死!这些人都该在中原滚出去!
  他扬鞭催马,箭一般窜了出去,取出箭弩,朝着几个突厥士兵嗖嗖嗖射了十来下。
  霹雳声骤起!
  钢针在风中呼啸出破空声,空中留下残影。
  三根钢针簇簇簇三下打中了一个突厥士兵的眼睛。他顿时翻下马,捂着眼睛惨叫起来,在地上滚来滚去。另一名突厥士兵立刻警觉,朝徐子墨的马腿割了过来。
  伤敌先伤马,这是骑兵的做派。
  徐子墨经验何等丰富,目光冷冽,一下勒紧马鞭。马儿在半空中腾起半个身子,堪堪躲过了那一刀。趁着那突厥士兵没反应过来,他又是一弩出去,三根银针,打中了这人的眉心。他惨叫一声,掉下了马。
  剩下几个突厥兵听见了动静,纷纷赶过来支援。
  这时徐子赤和护卫也赶了上来。
  徐子墨与护卫们一起,绞杀着剩下的突厥士兵。他们人多,三两下就结束了战斗。护卫们把人扔在徐子墨面前:“二少爷,这人怎么办?”
  几个突厥士兵犹在叫嚣着:“你们该死的中原人。”
  “等着我们的铁蹄踏破你们的呼伦城!”
  “快放开我们……”
  ……
  徐子墨恨意翻腾:“都扔去城墙前祭奠北疆百姓的亡魂。”
  几个护卫看向徐子赤,徐子赤向他们微微点头。
  护卫们一阵风似的驾着马去了。
  徐子墨长长叹出一口气,这才觉出浑身酸疼,手脚都抬不起来了。
  他苦笑。
  这才杀了几个人而已。
  徐子赤驭马到他身边,没说话,只是递给他一壶酒。
  徐子墨痛快地一饮而尽,将酒壶摔在地上,一抹嘴巴,要将胸腔里所有空气耗尽似的,长长嘶喊着:“啊——”
  自始至终,徐子赤都站在他身边,无声陪伴着。
  那对主仆是中原人,到北疆来行商,在路上遇见了这突厥士兵打劫,与商队走散了,被人追杀至此。
  那老奴跪下来求徐子墨徐子赤两人:“求求两位老爷,收留我们小少爷一阵吧。等我们到了城里,就立刻联系上商队,到时自有重谢。”
  徐子赤皱了皱眉,望向徐子墨。
  徐子墨微微点头:“路见不平,帮人一把。”
  徐子赤淡淡道:“既如此,你们就随我们回去吧。”又吩咐人给了他们些食物,让他们与护卫们共骑一匹,随他们回城。
  一路平稳到家。
  徐子赤在分别时叫住了徐子墨:“二哥,北疆之事非一日之功,也有多方面的原因。有朝廷的多方掣肘,你也不用过于自责。”他顿了顿,又道:“我那日说你被徐家的责任束缚着,想让你想一想你真的想要什么。今天我还是这个话。”
  徐子墨沉默。
  “徐家……”他轻哼了声,极轻蔑地,“徐家如此,也未必有好结果。”
  徐子墨知道他对父亲的心结,嗯了一声。
  “我之所以带你看这些。只是不想你以后做了任何决定后,会后悔。”徐子赤又敛眉笑了笑,道,“本来准备晚一点带你去的。之所以提前了,是因为我怕明天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你了。”
  徐子墨身子一僵:“明天……”
  明天是第三天了。
  他和徐子赤约好的,三天后给他一个答复。
  徐子赤仰头望着他:“二哥。”
  徐子墨嗯了一声。
  徐子赤按住他脑袋,轻轻吻了上来:“二哥,我喜欢你。”
  徐子墨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静静站了几息,还是轻轻而坚定地推开了徐子赤。
  他立即转身回房,不敢看背后的徐子赤。
  第三天,一整天徐子墨都坐立不安。他怕徐子赤来找他,来质问他。可是,如果他不来呢……他不敢想,他不敢承认他是怕徐子赤的退缩的。
  一直到下午,都没人过来。
  他一个人僵坐在桌边,一杯一杯灌着茶。
  他从来没觉得这房间这样空过,偌大的几间房里,只有料峭的春风,一切都太静了,随便弄出一丁点声音都异常响亮,好像退休的华丽舞台。他就是一个寂寞孤单的主角。
  晚上了,徐子赤都没来。
  徐子墨凄然一笑。
  他不会来了。他肯定是嫌他太被动了。
  他不来了也好,不来也好。
  门锁突然咔嗒一声响,在寂静里格外响亮。
  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一阵风起来去开了门:“你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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