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乐点了点头。
几位制香师都住的不远,宋云修替岑乐引荐后,又听到岑乐的来意,他们本是拒绝的,但后面又听闻是要送进宫里的,就有些动了心。
于是又在岑乐和宋云修的双重劝说下,全部答应了下来。
四名老师傅,再加上八名的他们各自的徒弟,凑足了十二,还有安如意她们,差不多够了。
解决了人员的问题,接着便是场地了。
为了方便,岑乐是从“筑梦阁”附件开始探听的,巧的是,隔壁的一间铺子正要出售。
岑乐去看了看,觉得满意,便直接买了下来。
那间铺面后头还有一个小院,能够住人,正好能帮忙看管。
半个月后,制香工坊算是落成,由于安如意四人是女子,不合适过来,所以她们还是在小院制香。
人员场地都齐了,材料也是王家村现成的,交由陈盛找人运来以后,高铭的订单,开始制作了。
—
这一天,岑乐正在为高铭介绍新调制出来的面霜,就听见下面忽然传来了嘈杂声。
皱了皱眉,岑乐匆忙向高铭行了个礼,就转身下了楼,想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岑乐下楼后,就见有两个人正在砸店,柜子倒了,试用装撒了一地,子辰也被推到一边,还伤了手臂,正在流血。
他看着已经被砸了乱七八糟的一楼,面色难看,上前想去阻止两人。
两人砸的凶狠,看岑乐要阻止,就伸手一推,将岑乐推倒,岑乐的脑袋直接磕到了楼梯。
青竹和邹三下来的有些迟,他们下到楼梯中间,恰好就看到这一幕,邹三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一个飞身,跃下楼梯后,三下两下就制止了砸店的两人。
两人被邹三|反擒着手,压着跪在了地上。
青竹正准备下楼扶起岑乐,就见有一人比他还快,从人群中冲出,哟蹲下小心将岑乐扶了起来。
看清来人,青竹惊讶出声,“牧哥?”
岑乐听了声音,猛地抬起头,在看到牧琛后,他抿了抿唇,眼底的思念在泛滥。
牧琛目光深深地看着岑乐,“抱歉乐乐,我回来晚了。”
他一身风尘仆仆,衣服皱巴巴的,额头上也满是汗水,显然是刚刚赶回来的。
岑乐笑着摇了摇头,“不晚。”
拉过一张还未坏掉的藤椅,牧琛扶着过去岑乐坐下,又问:“可有哪里不舒服?头会疼吗?”
“没有不舒服。”岑乐告诉他,“只是磕了一下,没有大碍的。”
“那就好。”牧琛松了一口气,“晚一些再让方游看一看。”
岑乐仰起头,目不转睛地望着牧琛,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欣喜。
牧琛也注视着岑乐。
不过这会儿的情况并不适合叙旧,也不合适温情绵绵,因此尽管牧琛对岑乐思念早已无法控制,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说,更想抱住紧紧抱住岑乐,吻一吻他的嘴唇,但此时都不能。
握了握岑乐的手,牧琛转过头,看向被邹三擒住的两人,目光瞬间变得冰冷起来,“你们是何人,为何来此捣乱?”
被牧琛的气势震了一下,两人心里都稍微慌了慌,但记起拿到手的银子,他们很快镇定了下来,然后开始大骂了起来。
其中一人骂着骂着,又哭了,他一边哭一边大声控诉,“大家可都别再来这家铺子买胭脂了,这家铺子的胭脂都是加了毒的啊,我媳妇几日前买了一盒回去,用了没两日脸就烂了,现在人还昏迷着呢,请大夫一看,就说是中毒了……我可怜的媳妇啊,你要是醒不来,可要我怎么活啊……”
此话一出,立刻哗然一片。
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但大多人都不太相信的,毕竟这间铺子是连苏盼都夸好的。
他们都还信着苏盼。
苏盼作为知府小姐,又是大善人、大才女,怎么会欺骗人?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何人说了一句:“我认识他啊,他是我们村的,和他媳妇很是恩爱,我说为何好几日不见他媳妇了,原来是出了这样的事,他是老实人,他的话不会有假的,我信他。”
有了这个声音带头,百姓开始你一言我一语,渐渐的,风向改变了。
大家质疑起了岑乐。
岑乐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他眉头紧锁,快速在纸上写下几句话,撕下来让青竹先去办,然后让子星去一趟衙门报官。
之后,他和牧琛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一人比划一人转达意思。
“两位客官,你们先起来,有话我们坐下说,我让人给你们沏壶茶,可以慢慢说。”
两人不依不饶,“你们那么黑心,一旦我们答应,指不定你们要做什么,要说就在这里说。”
岑乐耐着心,又说了几句话,好言相劝。
但这两人完全不理,越发大声的控诉起了岑乐。
他们信誓旦旦,直接给岑乐,给“筑梦阁”都定了罪。
同时,围观的百姓在有心人的带动下,也越发觉得岑乐有问题,质疑和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
岑乐已经明白了这两个人一定是被人雇来闹事的,目的就是要他声誉扫地,他抬眼扫了一眼在场的百姓,懂得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恐怕真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思及此,他站了起来,认真地望向众人,神情十分坦荡。
“我虽然患有口疾,口不能言,无法与你们争辩,但我做事一向坦坦荡荡,害人、伤人的事从会不做,你们说的毒,我没有下过,更不可能下,你们这般诬陷我,出口直接给我定了罪,我也不会善罢甘休,我已经差人报了官,等上了公堂,自有知府定夺。”
这番话出来,质疑的声音稍微小了一些,可是还是存在。
高铭在楼上听了一阵子,这会儿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岑乐制作的胭脂,他是试用过的,不仅没有问题,甚至还让他的皮肤变好了些,这点他很确定。
这件事,完全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这些手段他都见惯了。
如果换一个时间,这些人再用如何下作的手段,他都懒得搭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在他刚刚选了岑乐作为皇商,而且将奏章送出去以后。
此次苏州之行,陛下是委以他重任的,如果出了错,即便他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可办事都办不好,也是要受罚的,且之后这样的差事,恐怕陛下再不会给他。
思及此,高铭更是愤怒,他对身边的一名小太监交代,“去查一下,是谁在背后弄这些下作的手段,这都算计到我头上了,我若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真当我是不存在的!”
小太监应下,稍时,他又问:“公公,您可要出面帮一帮岑掌柜?”
高铭沉吟道:“他与侯爷的交情不浅,且这件事处理不好我也要遭殃,走吧,我们下去。”
小太监点点头,亦步亦趋的跟上。
两人刚下了几层阶梯,就听见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然后伴随着“圣旨到”三个字,下面又是一阵喧哗。
作者有话要说: 嗯,倒二。
今天继续十个红包(我发现都还发不完,hahah),么么哒~
晚安,明天见。
ps:谢谢“府依伶”的地雷,比心,超级爱你,啾啾~
谢谢“府依伶”的营养液x10,“欢喜”的营养液x2,亲亲,么么哒~
第71章
这声“圣旨到”, 令在场的百姓全部震惊了,他们自动散开,让出了一条路。
从散开的人群走向店里,宣旨的太监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问道:“你们之中, 何人是牧琛牧公子?”
“我是。”牧琛站了出来。
牧琛似乎早有所料,看到宣旨太监过来, 没有任何惊讶, 很是淡然。
宣旨的太监看了看牧琛, 点头道:“牧公子, 接旨吧。”
岑乐眨了眨眼睛, 打着手势问牧琛。
牧琛偏过头,回以一笑, 然后摇了摇头,拉着岑乐跪下, 准备领旨。
铺子里的众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见大家都恭敬地跪下了,宣旨太监便打开了手中的圣旨, 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这是一道赐封的圣旨。
圣旨言明牧琛因查案有功,又临危不惧, 舍身救了七王爷, 特赏赐黄金千两,加封为四品将军,赐居一座, 并于十二月前,上京谢恩。
牧琛在圣旨念完,就恭恭敬敬接过了圣旨,又叩谢了皇恩。
宣旨太监笑眯眯的道喜,“恭喜您了,牧将军。”
牧琛一手拿着圣旨,一手扶着岑乐站了起来,又向宣旨太监道谢道:“多谢公公。”
“不必客气。”宣旨太监摆了摆手,又叮嘱了牧琛上京的时间,便领着一并前来的人离开了。
高铭这时才走下来。
与此同时,子星也领着六七名衙役,快步朝店里走了过来。
在场的百姓都还没从刚才的加封圣旨回过神来,猛地一看衙役,总算记起了自己站在这里的原因。
于是再次议论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又多了更多的疑问。
牧琛和岑乐的关系,只要不是傻子的,谁都能看出来一些,即使没猜出来,至少看出了关系不一般,而牧琛既然又是查案,又是舍身护王爷,加封成了将军,那岑乐又怎么会自毁声誉,往胭脂里加入毒|药。
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再者,为何要往胭脂里放毒,筑梦阁的生意现在好的不得了,为何要自砸招牌?
并且这么久以来,也从未听闻过从筑梦阁买了胭脂出事的人,反而听到的,都是一水的赞扬。
即便苏盼说假话,苏青说了假话,但姚梦的确实是变得美丽起来,这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因此,纵然人群里还是有人在带动风向,但众人心里的天秤,已经逐渐往岑乐他们这里倾斜了。
子星将衙役带回来后,便走到子辰面前,担心地看着他流血的手臂。
岑乐给牧琛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去跟子星说,让他先带子辰去看大夫。
衙役看了眼乱糟糟的店铺,又看到高铭,认出高铭后,连忙向高铭行了一个礼。
高铭摆了摆手。
衙役朝两个砸店的人走了过去。
被邹三压着的两人听完圣旨,又看到衙役,已经真真慌了神,此时冷汗直冒,完全露了怯。
最开始他们会收了钱,敢来闹事,是因为“筑梦阁”刚刚开业没多久,且岑乐一个外地人,也没有任何靠山,但这回不同了,牧琛加封为将军,且官居四品,甚至比知府的官阶还高。
他们哪里还敢理直气壮的。
高铭转过身,躬身朝牧琛行了个礼,“恭喜牧将军。”
牧琛并不认识高铭,“你是?”
岑乐在旁边,比划着手语,告诉了牧琛高铭的身份。
明白了高铭的身份,牧琛便回了一个礼,“高公公。”
高铭笑了笑,视线又扫向被衙役抓起的两人,问道:“岑掌柜的胭脂我也在用,既没有烂脸,也没有有任何不适,倒是真觉得皮肤好了不少,而你们所言的下毒,可是有证据?”
对上高铭的视线,两人吞咽着口水,磕磕巴巴的,“我、我们……”
他们紧张不已,又担心又害怕,早已将原先说的话忘了干净,这会儿半句话都回答不出来。
正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替他们答道:“他媳妇可不就昏迷不醒,大夫也诊断过了。”
“我看你记得倒是比他们本人还清楚啊。”
顾方游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随即他就拉着刚才说话的人走出来,带到了店里。
那人被顾方游抓着,慌了一下,但很快就捋顺了思路,转而大声呵斥起来,“你抓着我作甚,我不过是围观百姓,他确实说过,大家都听得清楚,你这话怎么讲的我好像是恶人一般。”
顾方游松开手,似乎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嗯,你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那人闻言,松了一口气,正欲转身离开,却又听顾方游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你说的有些许道理,不过我好像见过你啊,对了,上次是在李老爷的胭脂铺里,你不是东街李记胭脂的伙计吗?”
完全没料到自己的身份会被发现,那人紧张的动着眼珠,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下意识大声的反驳,“你别信口胡说,什么胭脂铺的伙计,我不是!”
这时,又有人道:“确实,我好像也见过他……是了,他就是李记的伙计啊。”
之后,又有不少人盯着他看了半天,最终确定了他的身份,接连附和起来。
如果他没有下意识反驳自己的身份,百姓还不会对这件事多想,毕竟就算是李记的伙计,也可以到别处买胭脂,可问题是,他第一时间否定了自己的身份,这就是心虚了。
众人都不是傻子,这么一来,这个人有问题,是能够确定了。
而刚才那两个人说的话,也认为是有待商榷了。
高铭看到顾方游,想了想,直接向他恭敬行了一个礼,并未故意压低声音,“侯爷。”
顾方游眯起眼睛,看了高铭一眼,这次倒是没有反对,点头应了下来。
侯爷!
被衙役押着的两个人听了高铭的话,又看了顾方游的反应,瞬间双脚发酸,面色发白,再站不住,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其中一人还吓得尿裤子了。
天啊,他们到底都做了什么!
这哪里是没有靠山,根本全是大靠山啊。
两人再也坚持不住,砰砰砰朝顾方游磕头,连声道:“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小的知错了。”
之后,他们为了戴罪立功,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背后主使全部交代了出来,“这一切都是李老爷指使我们干的,他见岑掌柜成了皇商,心里不甘,便想了这个主意,想要给筑梦阁和岑掌柜泼脏水,我们兄弟二人是财迷心窍了,才会答应跑来闹事,请侯爷恕罪,不要治我们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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