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真他妈刺激……
南星打开厨房门,外面天已经暗了,奶奶房里的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他走到院子里把灯打开,徐北跟在他身后:“那个,你真不用……”
“欠着吧。”南星看他一眼。
“这事儿还能欠吗,”徐北一听就乐了,“那行,下回连本带利给你。”
“你怎么这么流氓。”南星看着他笑。
“我操,”徐北立刻瞪起眼睛,压低了声音喊,“谁流氓谁心里清楚!”
他都没从那突如其来的流氓里缓过劲儿来!
几次下来他算摸清了,南星但凡有什么不好跟他说的事儿,一准得用“身体语言”表达安抚之意。
“毕竟这方面的技术不太熟练嘛……”徐北嘿嘿笑着跟在他屁股后面。
“是吗,”南星从柜子里拿出要换的衣服,“我觉得还行。”
他用粉底盖了盖脸上的伤痕,徐北一直看着他忙来忙去:“我说真的呢,我就去坐一会儿。”
“一个人上酒吧去坐?”南星瞄他一眼,“一看就是失恋了。”
“那我把刘斌叫出来。”徐北低头拿手机。
“哎,”南星皱皱眉,“你明天不打算上班了?”
“上啊,”徐北啪啪啪按了一通,给刘斌发微信,“这不赶上咱两热恋期,我就辛苦一点儿。”
“你……”南星哭笑不得,徐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知道,他脸上的巴掌印让这家伙不舒服了。
26
跟奶奶道了别,两人走到路口,徐北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先往自己脸上照了一下,然后对准一副老姿势等在树下的林峰,打了个招呼:“嗨。”
林峰抬手挡住眼睛,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你先走吧,”南星对他说,“我们打车。”
林峰没说话,抬腿跨上车就要走。
“那什么,”徐北对人搁这儿等半天有些过意不去,“要不你把车送回去,咱一块儿打车过去?”
林峰面无表情看他一眼:“你请啊?”
徐北看着他愣了愣:“没问题啊……”
“谢了,”林峰伸出手,“给车钱就行,来回的。”
“……”徐北默默扭头看南星。
“赶紧走吧。”南星叹口气,拽着他的胳膊走到一边。
林峰笑了一声,一轰油门走了。
“小南,问你个事儿。”两人挨着肩走了一段,徐北忽然说。
“什么?”
“就……”徐北有点儿犹豫,“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南星愣了愣:“问这个干嘛?”
徐北笑了:“我想知道。”
“谁喜欢你了,”南星也笑了,“不是说了,我嫉妒你。”
“你真是……”徐北叹了口气,“好吧,你嫉妒我什么?”
“多了,”南星笑着慢慢说,“嫉妒你聪明,嫉妒你帅,还个儿高。”
“就比你高一点儿。”徐北很无奈。
“半个头那是一点儿吗,”南星说,“不过……你真挺帅的,第一回 你来家里的时候就觉得了。”
“跟刘斌一个德行,”徐北不太满意,“怎么就没见事务所那帮人给我帅晕了。”
“我还没说完,”南星笑了,“喝多了挺可爱的,就是有点烦人。”
“撒酒疯了吗。”徐北回忆起那场二锅头之灾。
“半夜非礼我算吗?”南星慢悠悠地说。
“啥玩意儿?”徐北猛地瞪大眼,“你不是在奶奶屋里……”
“都上手了我再不跑还能睡安稳觉吗。”南星看他一眼。
“我操。”徐北愣了半天,冒出两个字。
两人拖拖拉拉到了营地,徐北一眼就看到刘斌的车大剌剌停在临时车位上,他赶紧摸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有两个未接。
“你丫是不是要鸽子?”电话一接通刘斌就咋呼了。
“门口了,”徐北说,“你怎么这么快。”
“别提了,我跟你说,”刘斌压低了声音,“你给我发微信那会儿我正跟那两撸串呢,给他们看见了,就一起过来了……”
“啊?”徐北一愣,“哎不是,你们撸串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这不看你正谈恋爱呢,”刘斌嘿嘿笑了两声,“怎么样,哥们自觉吧?懂事吧?体不体贴?感不感动?”
“哦,”徐北敷衍了一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看着南星:“那个,多了两人……”
“就上回那两吗?”南星笑了笑,“你朋友都挺逗的。”
“傻逼起来一个赛一个,”徐北笑着说,“回头我跟你讲傻逼的典型案例。”
大厅里人不多,刘斌那几个显得特别扎眼,徐北一进去就看见了。
“你跟他们坐会儿,”南星说。
“嗯,”徐北悄悄勾了勾他的小拇指,“我就在这儿,不走。”
南星对他笑了笑,小拇指在他手心刮了一下。
在走道拐角迎面遇上昨晚的服务员小哥时,他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尽,倒把小哥看得一愣。
“南哥,”小哥挠着头,一脸歉意,“您昨晚没事儿吧?”
“没事儿,”南星对他微笑,“没挨骂吧?”
“没有没有,”小哥赶紧摆手,“对不起啊南哥,客人本来是冲我的……”
“冲谁都一样,”南星说,“不用这么在意。”
“不一样,”小哥有点儿急,“要不是您拉着我……”
“过意不去啊?”南星看着他微微一笑。
“那肯定,”小哥不好意思地说,“您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喊我,我欠您一回。”
“没你说这么夸张,”南星笑了笑,“不过最近家里确实有点忙,这边要有什么事儿……”
“那没问题,”小哥心领神会地冲他挤挤眼,“我提前知会您。”
“那就谢了,”南星笑着说,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叫住他,去更衣室的柜子里拿了盒酸奶出来,“替我把这个给四号桌。”
“啊?”小哥颠了颠手里的小盒酸奶,“给哪一位?”
“姓徐的。”南星说。
“朋友吧,”小哥笑着,“怕喝酒伤胃?”
南星笑了笑没接话。
除了刘斌,徐北跟另外两个有阵子没见了,张晓辉还是一副咋呼劲,见了他就喊迟到罚酒。
“下回我就到地儿了再通知你们,”徐北坐到刘斌边上,端起杯子一口闷了,“我就不信了。”
“这次还真是巧合,”张晓辉嘎巴嘎巴咬着冰块,“我们就在旁边撸串,你闻闻,这还一身味儿。”
“刘斌说你忙,”王毅插了一句,“早知道就叫你过来了。”
“哎,说真的,”刘斌搭着徐北的肩膀往前凑了凑,“咱哪天出去浪一浪啊,我这眼看又得走了。”
“哦,忘了这儿还有个学生。”张晓辉啧了一声。
“滚,”刘斌对他竖了个中指,“都上上心,周边景区圣地什么的,山山水水什么的……”
“我两住的地方旁边有个墓,”张晓辉又夹了个冰块扔嘴里,“没开采过,去么?”
“去你大爷,”刘斌说,“没开采我看个屁啊,我他妈自己不会找个土疙瘩蹲着啊?”
“那可是秦庄襄王墓,”张晓辉说,“咱去放一泡,我看成天都有小孩儿蹲那儿拉屎撒尿的……”
“服了你了,”刘斌指着他,“你丫小心半夜鬼敲门。”
“怎么从来没听你们提过?”徐北笑得不行,“渗不渗人啊?”
“渗什么,”王毅说,“那可是祖宗,祖宗庇佑高兴都来不及。”
“哎哎哎,”刘斌喊了一声,“别跑题,说正经的。”
“行啊,你挑地方,”徐北满不在乎地说,接着心里一动,“能带人吗?”
“带啊,”刘斌看他一眼,眼神贼兮兮地,“有什么不能的。”
“带谁?”张晓辉愣了愣,“你背着我们交女朋友了?”
“别瞎逼逼,”徐北笑了笑,“就上次……”
“哪位是徐先生?”一个服务员走过来问。
几个人都是一愣,徐北说:“我是。”
“您的酸奶。”服务员对他一笑,把酸奶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你要的?”张晓辉问他,“这儿还卖酸奶?”
“我没要……”徐北有点儿疑惑,但很快明白过来,对服务员一笑,“谢谢啊。”
“不客气。”服务员笑着说。
“哎!”张晓辉喊了一声,“我们怎么没有?”
服务员微笑着朝他微微倾身,转身走了。
“我操……”张晓辉盯着他的背影嘟囔。
徐北拿着酸奶笑了半天,刘斌在旁边瞅着他,没忍住咳了一声:“刚说哪儿了?”
“哦,我带个人,”徐北回过神,“上回你们见过的,南星。”
南星平时不在营地就在家,除了林峰也没见有什么朋友,想出去玩儿都找不着人,明明跟他一般大,过得却是七老八十的日子,让他有点心疼。
但说完没听见张晓辉咋呼,只见他跟王毅对视一眼,然后一屁股挤到他旁边,一脸神秘:“大徐啊,我问你。”
徐北一边眉毛不自觉挑起来。
“这个南星……”张晓辉说得含含糊糊,“真是个大小伙砸?”
徐北心里一惊,飞快瞥了刘斌一眼,刘斌愣了愣,立马炸毛:“你看我干啥,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徐北又回头看着张晓辉。
“王毅说的,”张晓辉答得干脆,“上回吃完饭回去他就跟我说了。”
“我操,”刘斌不干了,对着王毅把眼睛又瞪成猫头鹰,“你丫怎么知道的!”
“什么怎么知道,”王毅看傻子一样看他,“用眼睛看得。”
徐北跟刘斌对视一眼,两人心情都有些复杂。
“老子还琢磨了好一阵子呢,”刘斌盯着王毅念叨,“怎么到你这儿一眼就瞧出来了,你怕不是gay吧?”
“嗯?”王毅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刘斌赶紧摆了摆手,“说你火眼金睛,厉害厉害。”
“你没病吧?”王毅还是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还真是啊,”张晓辉长长叹了一口气,“太他妈造孽了,那个脸,那个身材……咋就是个大兄弟呢!”
“大妹子也不是你的,”徐北笑眯眯看着他,顿了顿又问,“你俩不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张晓辉纳闷地看着他,“不是早说这地方但凡穿裙子的都是汉子吗?”
“……”徐北瞪着他,还真一下子接不上话了。
“咳咳,”刘斌拍了两下桌子,“那就这么定了,老徐带上……大兄弟,地方我选好了给你们通知,都得到啊。”
“我一会儿问问南星,”徐北说,“看他哪天有空。”
“行嘞,”张晓辉端起杯子,“大家伙走一个。”
几个人嘻嘻哈哈扯淡,周围人慢慢多起来,DJ换了首爆炸的歌,人声喧嚣,在大厅里群魔乱舞。
徐北一边吸着酸奶一边四处瞄着,寻找南星的身影,瞄了会儿就觉得眼睛受不了,不断变换色彩的灯光快把他闪瞎了,他拍了下刘斌,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不去!”刘斌冲他喊。
徐北挣扎着从人群里挤过去,脚下绊了好几次,七荤八素地出来,他长长出了口气。
每天在这种地方呆五六个小时,南星不会神经衰弱吧。
出门走路都动次打次踩节奏那样儿。
他想着把自个儿想乐了,上完厕所出来洗手,猛不丁给人从后面搂住了。
镜子里南星把下巴垫在他肩上,笑着说:“知道我刚才想起什么了吗。”
“什么?”徐北侧头在他脑袋上碰了碰,突然有些感慨,只有在营地这种地方不论两男的两女的还是一男一女在一块才不会引人注目。
“那次你在这儿偷看我,”南星在他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枕着,“边看边洗手,跟傻子似的一直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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