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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南往北(近代现代)——四又西

时间:2018-02-25 12:18:39  作者:四又西
  “什么人呀你,”徐北不乐意,“咱这是两个夕阳红约会吗。”
  “好吧,电影欠你的,”南星捏了捏他的手指,“我记着。”
  离营地不远的地方还真有个公园,也是市中心唯一的公园,傍晚广场舞和街舞齐乐,溜旱冰的和玩滑板的伴着音乐撞得动次打次。
  两人走了一圈都觉得无聊得不行,并排坐在长椅上欣赏着不能欣赏的热闹,徐北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我觉得我老了。”
  “我比你老。”南星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别老拿年纪说事儿,”徐北啧了一声,抖着腿得瑟,“有种拿身高说话。”
  “我还以为你今天要蔫到底了。”南星望着不远处一个溜冰的小孩。
  徐北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忽然问了句:“小南,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南星愣了愣,回头看他。
  徐北安静地和他对视,眼神里藏着不明显的小心翼翼。
  “没有了。”过了很久,南星说。
  在听到亲人两个字的霎那,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座孤坟。
  “没有?”徐北愣了,这跟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没有是什么意思?
  是哪个意义的没有?
  “嗯,没有,”南星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站起身,“差不多了,我过去了。”
  第二天徐北刚进事务所就接到何慧的电话,明显还没睡醒的声音,大概意思是一会儿带周琦过来。
  “今天不周五吗,”徐北问,“周琦不上课?”
  “上课?”何慧像是愣了一下,接着打了个哈欠,“她很久没去了。”
  徐北有点儿无语:“我知道了,那待会儿见。”
  挂了电话他又盯着电脑屏幕出神,昨晚回家琢磨了半晚上,今天早上又琢磨了一早上。
  南星没有再提起关于亲人的话题,就像没有了三个字从没出现过一样。
  但这下他却更是抓耳挠腮地想知道。
  临近下班的时候小陈过来拍了他一下,笑得很贼:“徐哥,有妹子找。”
  徐北看过去时,那个齐耳短发的小姑娘也正漠然地打量他,柔顺的头发,平刘海,让他一下子想起第一眼看到的南星。
  “徐律师,”何慧从后面跟上来说,“久等了。”
  “哦,没有……”徐北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姑娘是周琦。
  和披头散发浓妆熊猫眼的叛逆少女完全不同,卸妆后的周琦看起来很乖,在他们寒暄的当口,她自顾自从包里掏出一个眼镜架在鼻梁上,又转头继续看着徐北。
  老任早上不在,走前还表示可以把办公室让给他,但为了避免上次那种尴尬的情况出现,他带着两人去了会客厅。
  “你好,”他先对周琦说,“我是徐北。”
  “我知道,”周琦看着他眨了眨眼,“我见过你。”
  “对,”徐北笑了笑,“我是刘斌的朋友。”
  “我是说在酒吧,”周琦一手挑起眼镜,从下面眯缝着眼看他,嘴角的弧度带着嘲讽的意味,“你还和小星姐姐跳舞。”
  “什么?”徐北愣了一下。
  小星姐姐是……南星?
  然后他很快想起来,那一次南星为了躲避周琦,扯得他在舞池里晕头转向,两人乱七八糟搂在一起。
  周琦叫南星姐姐,所以在她眼里小南是个女人?
  “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说南星?”何慧皱眉看着周琦,又回头盯住徐北,“你认识南星?”
  “我看不止认识吧。”周琦把眼镜推到额头上又让它跌回鼻梁,斜睨了一眼徐北,露出个暧昧的笑容。
  徐北张了张嘴,之前一直在脑子里纠结的问题又出现了。
  如果没有亲人,那南星和周琦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星是我的朋友,”他对何慧说,“但我不知道这跟我们今天要谈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这个……”何慧有点儿犹豫,但刚出声就被周琦打断了,周琦的语气冷漠又不容置喙:“妈,我想跟徐律师单独聊聊。”
  “可以。”何慧看了她一会儿说。
  徐北去饮水机接了两杯水,把一杯放在周琦面前:“先声明,和你这次的事情无关的话题一概不聊。”
  “你不用提醒我,”周琦抽了一张纸擦干净纸杯的杯沿,慢腾腾抿了一口水,“我没你想得那么蠢。”
  徐北微微惊了一下,然后沉默地看着她。
  “我妈根本不在乎,”周琦冷冷地说,然后对着他歪头一笑,“有损公司声誉什么的,你以为她说得是真的?放屁,她才不在乎,我闯的祸越大,她就越高兴,因为这样我就会被判回给我爸。”
  “你想跟你爸爸一起生活?”徐北问。
  “无所谓,和谁都没差,”周琦耸了耸肩,“他们当我是傻子,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亲爱的爸爸妈妈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太可笑了。”
  “我听说你妈妈为争夺你的抚养权做了很大努力。”徐北说。
  “都他妈演戏呢,”周琦笑得很甜,指尖摩挲着杯沿,看上去就是个无害的孩子,“跟同一个人离了两次婚都没争到抚养权,传出去不够丢人的。”
  “阿姨对你这次的事情很费心。”徐北接着说。
  “你烦不烦?”周琦皱眉瞥他一眼,想了一会儿又笑了,“我知道,我妈一定给了你不少钱,让你来搞定我。”
  “她确实委托过我一部分事项,费用是我们双方协商的,非常合理,”徐北淡然地喝了口水,“当然你能配合最好,不配合的话也有别的处理方法。”
  “别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周琦冷笑了一声,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很想要这笔钱,要我配合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徐北饶有兴趣地问。
  周琦笑眯眯对他勾勾手指,徐北配合着往前,听到耳边一字一顿的声音:“让小星……哥哥来见我。”
  徐北的表情僵了一瞬,然后猛地沉了下去,他默不作声盯着周琦。
  “干嘛这样看我,”周琦捂着嘴笑,肩膀一下一下耸动,“看来你也知道……他告诉你的?你跟他是一对儿?还是……你们已经上过床了?”
  轻微的一声咔嚓,徐北手里的纸杯变了形,水从他指间淌出来流到桌面上。
  “怎么样?算我们的一个交易,”周琦看了看桌上的水渍,很感兴趣地打量他,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咯咯笑出声,“难不成你喜欢他?别扯蛋了,他就是个变……”
  “闭嘴。”徐北冷冷打断她,呼之欲出的怒火积在他胸口,他总算明白周琦是怎么把人一酒吧的人都得罪了。
  “你承不承认都一样。”周琦收了笑容,表情又恢复了冷漠。
  “既然你提起了,我就跟你说清楚,”徐北忽然笑了,把皱成一团的纸杯投了个三分扔进远处的废纸篓里,“想从我这里打他主意的,趁早滚。”
  “别说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他凑到周琦脸跟前, “你妈,你爸,你祖宗,都一样。”
  “你不要钱了?”周琦冷眼看着他,“我妈不仅能给钱,还能给你开财路。”
  “小朋友,这个不用你操心,”徐北交叉双臂靠进椅背里,语气充满不屑,“别忘了你只是个犯了法的未成年人,等着别人来救。”
  从周琦提起南星那一刻起徐北的脑子就没法儿正常思考,最后几句话都是本能地冒出来的。
  没想到第一次会见就搞成这样,往回走的时候他有些懊悔,跟一个小屁孩计较什么,但更多是被激怒了的难堪。
  什么破小孩啊!
  他没看到何慧,大厅里走廊上都没有,正想打电话的时候,老任办公室的门开了,何慧捧着个杯子走出来,老任跟在她身后。
  “聊完了?”何慧问徐北,又看了看四周,“周琦呢?”
  “去洗手间了。”
  徐北说着对老任挑了挑眉,他左右琢磨着哪里不对劲,他想利用老任插进周桐的案子,可别老任也跟自己打着一样的主意。
  ‘“外面碰上了,”老任一脸平静,“以后别让客户一个人等着,没礼貌。”
  “哎我……”徐北瞪起眼睛想反驳一句,老任利落地转身走了,只得原地憋出一声,“操。”
  “聊得怎么样?”何慧饶有兴趣地问。
  徐北扭头看她的表情,叹了口气:“阿姨您早知道了吧。”
  “她是我女儿,虽然还不太熟,我也是除了周桐最了解她的人,”何慧翘起一边嘴角,想了想又转头看他,“不对,有个人应该比我更了解她,知道是谁吗?”
  徐北沉默地和她对视,半天才开口:“南星。”
  “她是周琦的家庭教师,周琦一直叫她小星姐姐,”何慧捧着杯子喝了一口,“不过我跟周桐复婚的时候他就走了,所以我也只听过名字,没见过人。”
  “他走哪儿了?”徐北问。
  “这我怎么知道,”何慧又低头喝了一口,“你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徐北瞥了一眼她的杯子,里面黑乎乎的,一股熟悉的香气,是老任的咖啡。
  “您为什么说周琦越混……周桐越高兴?”他换了个问题。
  “你别看周琦现在这样儿,周桐对她很严格,她从小就给教成了十项全能,”何慧若无其事笑了一声,“周桐重名利,周琦不仅是他女儿,也是他要装点的门面。”
  徐北皱了皱眉。
  “我们最后一次离婚就是一场灾难,”何慧接着说,“装了十几年的门面被我一朝抢走,他咽不下这口气的。”
  徐北有些明白了:“所以周琦进入叛逆期,闯了祸,在外人看来,是她跟了您之后才变成这样。”
  周桐还可以在扮演一个失去孩子却依然忧心孩子教育问题的完美父亲。
  “好歹夫妻一场,我了解他,”何慧嘴角的弧度带着嘲讽,“这个人一向喜欢名利双收。”
  “但是周琦对南星的态度……”徐北皱着眉,耳边又响起周琦没出口的那一句变态,火气又一下子窜上来,被他用力压制住了。
  “想听我的看法吗,”何慧看他一眼,把只剩杯底一层咖啡渍的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不远处周琦正向这边走来,“你昨天说要找到根源,要我说,南星就是根源。”
  29
  周六这天早上徐北七点半出门,从楼道里出来,清晨的风带着寒意扑在脸上,他默默吸了一口气,把衣服的拉链拉到最顶端。
  为了方便他换了一身运动装,感觉宽松不少,有种年轻十岁还能再活五百年的气势,路过的小区里晨跑的姑娘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加上心情激动,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都想一路跑到南星家。
  在街口打了辆车,司机的心情也挺好,徐北跟他从交通扯到时事政治,没一会儿就到了。
  他在胡同口买了豆浆和油条,路上碰见认识的爷爷奶奶就打个招呼,推开南星家门的时候,正看见南星从屋里走出来,去收晾在绳子上的衣服。
  “怎么这么早?”南星扭头吃惊地盯着他。
  “怎么滴。”徐北冲他一呲牙,然后目光往下一溜就愣住了。
  南星只穿着一件T恤,踮着脚去收衣服的时候下摆就恰好搭在大腿根部,还随风摆动了两下。
  徐北眼睛直直落在他一双线条优美的长腿上,半天没挪开眼。
  “看什么呢。”南星觉得好笑。
  “你……我操,”徐北想摸一摸鼻子,奈何两手都提着东西,“干什么出来不穿裤子,大早上的不冷啊!”
  “谁知道你突然来了。”南星把干了的衣服搭在手臂上。
  “哎我……”徐北刚瞪起眼睛,那边就传来奶奶的声音:“小南,谁来了?”
  我操!
  徐北一惊,这一幕被奶奶看到可不好,正想催南星赶紧回屋的时候,一扭头,原地空荡荡,早没了南星的影子。
  ……厉害。
  “小北来了。”奶奶掀开帘子看着他笑。
  “哎,”徐北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取了一份给奶奶拿过去,跟她一块儿坐在沙发上,特别狗腿地说,“您先吃。”
  “这是干什么?”奶奶咬了一口油条,边吃边说,“小南说你们今儿出去?”
  “对对,”徐北点点头,“今晚上就不回来了,住山上。”
  “那多冷的,”奶奶又喝了口豆浆,“得带大棉衣吧。”
  “不是特别冷,”徐北笑着说,“衣服都带了,我们住帐篷,防风的。”
  奶奶点点头,忽然叹了口气:“真好,我年轻那会去黄山,也是一伙人半夜爬山,到山顶赶上日出,可漂亮了。”
  奶奶打开了话匣子,和徐北唠了好半天过往的激情岁月,徐北一直认真听着,没吭声。
  出来他坐在花坛边的小板凳上,从桌上随手拿了根油条啃着,南星换好衣服出来,也从袋子里扒拉了一杯豆浆喝了一口,坐在他旁边。
  “小南,”徐北沉默了一会儿说,“下次我们带奶奶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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