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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精(近代现代)——沐子笙

时间:2018-02-25 12:41:05  作者:沐子笙
  “看情况吧,像拿刀刺人这种情况的,少就个把月,往多了一两年也有,”警察沉吟几秒,“不过他以前犯事多,估计怎么也得两三个月。”
  “那,”顾即犹豫着,咬牙道,“那如果不是他推我下去的呢?”
  “你什么意思?”警察皱起了眉头。
  顾即有点害怕,但他还是把话说完,“我说不是他推我下去的,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顾即整个人瘫软下来,痛苦的重复,“是我自己掉下去的,”想到什么,情绪又十分激动,“不过是江耀拿刀刺林景衡,你们不能放过他。”
  警察在下不耐烦了,“乱七八糟说什么呢,你就一句话,是不是他推你下去的?”
  顾即险些咬到舌头,可不是两个字还是脱口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做假-口供,他甚至比谁都想要江耀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他却无法忽略了江耀的话。
  甘小雨曾经同他说过,奶奶的病情已经很严重,如果没有人照顾生活都难以自理,如果他再将江耀推他下水的事情讲出来,江耀无法见到奶奶的时间将会大大延长。
  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外头的风凛冽,刮得顾即的脸颊生疼,让他一直混乱的头绪得以清醒,他刚才到底做了些什么——他竟然枉顾了林景衡的心思,替江耀开脱。
  可是他无法说服自己做落井下石的人,顾即挣扎起来,但事已至此,他到底是辜负了林景衡,顾即深深吸一口寒气,冰渣子像是从他口中钻进去,冻彻了他的五脏六腑。
  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人是不会明白的,但凡曾经的一点点温暖都能让在边缘行走的人永存于心。
  从小顾即忘性极大,忘记的却都是痛苦,那些痛楚被他深深封印在体内,用点点滴滴储存的温暖去融化,在黑暗里开出花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善良的人,只明白一个人的罪过不应该牵连到其他人,江耀是江家奶奶最后的一点精神支柱,他不能想象到如果那个垂垂老者知道自己的两个孙子都走上了一条腐朽的路,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顾即讨厌自己的软弱,也讨厌自己总是对某些事情过度的宽容,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成熟,用最理性的思维去对待每一件事情呢?
  怕是很难了。
  回到医院的时候,林爸林妈都不在,顾即惨白着脸走进病房的时候将林景衡吓了一跳。
  “林景衡。”顾即不太敢看林景衡的眼睛,只低低喊了一声。
  林景衡伸开没有受伤的手,语气很是温和,“顾即,过来。”
  顾即冻得其实没有多大知觉,抬着僵硬的脚慢慢走过去,坐在了林景衡床边的椅子上,却没有回应林景衡要给予的怀抱。
  林景衡察觉他的不对劲,改而握住他的手,像块冰,刺骨的冷钻进他的掌心,他呼吸一紧,“怎么了,是江耀吗?”
  顾即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林景衡,沉默了许久,他扯开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声音干瘪,“我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林景衡从床上坐直身体,靠近情绪低得可怕的顾即,压低声音,“是什么事呢?”
  “我,”顾即眨眨干涩的眼睛,终于敢抬头看林景衡,眼里是浓浓的自责和痛苦,他如鲠在喉,“我没有告诉警察,是江耀推我入水的。”
  林景衡心里一紧,但面不改色,依旧温如水看着顾即。
  顾即得以把话说下去,“江耀有个老年痴呆症的奶奶,如果没有人照顾的话,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对不起。”
  林景衡叹口气,又像是松口气,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来,“你吓到我了,我以为江耀又对你做了什么。”
  顾即却是微愣,“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林景衡反问,紧紧抓着顾即的手,“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无论是什么,我都支持你。”
  顾即干涩的眼睛瞬间有点发热,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感动,林景衡接着说,“你不用自责,嗯?”
  顾即点点头,又摇摇头,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把林景衡逗笑,林景衡凑上去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说,“好凉。”
  顾即不好意思的笑笑,“外面风大。”
  林景衡伸手捏下他的耳垂,眨着眼睛,“我妈刚送骨头汤过来,还热着。”
  于是两个人把保温瓶打开,铺面的肉汤香味,还热乎的,把顾即的脸熏得暖烘烘。
  顾即只喝了两口,林景衡再怎么劝他都不肯张嘴。
  林景衡无法,只得把剩下的都喝完,眼前氤氲着热气,顾即在他的视线里有些模糊——总是只为别人想的顾即,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呢。
  林景衡半是了然半是心疼,他想,这才是顾即啊,哪怕自己受了委屈,也不愿意看见别人受苦。可是顾即哪里知道,还有林景衡无时不刻在心疼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桥段我还没有写文就决定了的,第三章 开头顾即说的,小时候不小心被人推进水里那里.....想了想还是蛮符合顾即的性格的,毕竟顾即是个软弱而又善良的人啊。
 
 
第64章 chapter64
  林景衡伤得不算重,住了几天院就回家修养,这一来二去,很久就到了寒假。
  江耀在局子里过了个年就被放出来了,这段期间是甘小雨照顾江奶奶,但江耀出来后,两个人再也没有了交集。
  甘小雨似乎决心要与江耀一行人一刀两断,寒假一天,顾即出门的时候,甘小雨把他拦住。
  顾即现在见到甘小雨可谓百般滋味,可并没有躲着他走了。
  甘小雨说,他没有能力让江耀走回正轨,但江耀保证以后都不会来纠缠顾即和林景衡。
  顾即沉默着,甘小雨和江耀骗他太多次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再信一次。
  甘小雨显得很着急,殷切的看着他,“你最后一次信我吧,过完元宵,我就要离开了。”
  顾即愣了一下,因为站在走廊,他觉得很冷,所以说话不太利索,“为什么,要离开?”
  甘小雨似乎是因为顾即还肯问他一句而欢喜,但神色却是有些落寞的,“我想去参军。”
  顾即眨巴下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这已经是他能做到对甘小雨最大的善意,“挺好的。”
  他曾经想过很多次,从很小的时候就在想,什么时候甘小雨能不欺负他,什么时候甘小雨才能走回正路,可这么多年过去,如今甘小雨真的想明白了,他却没有那种欣喜若狂了。
  到底甘小雨与他算不上太亲密的人,不过甘小雨不再和那些人混在一起,顾即还是打从心里为他高兴。
  “是啊,挺好的,”甘小雨有些词穷,拘谨的摸了摸脖子,想到什么,盯着顾即看了半晌,眼里有顾即不想看明白的情绪,他问,“你还想考大学吗?”
  顾即这次没有犹豫,郑重的点点头。
  “那祝你考上一个好的学校,我恐怕得很久才回来了,”甘小雨兀自笑了下,面色又很快沉寂下来,“是和林景衡吧?”
  顾即没有回答。
  “算了,这样挺好的,”甘小雨深深吸一口寒气,打了个寒颤,“那我不打扰你了,回去了。”
  顾即颔首说声好,见高大的甘小雨转过身开门,小小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他总是看着甘小雨这样转身回家。
  于是他脱口而出,“小雨,”甘小雨惊讶的回过头来看着他,顾即慢慢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有句话,他一直想和甘小雨说,“谢谢你小时候给我牛奶喝。”
  甘小雨浑身震了下,表情慢慢垮下来,笑得很是牵强,他摆摆手,像是在一瞬间长大了,“兄弟嘛,这点事情就不用谢了。”
  然后很快的晃身进了屋里,留下笑容逐渐消失的顾即,就是在这一刻,顾即突然明白——原来不知不觉之中所有人都长大了,而长大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他看向天外,外头飘着小雪,远处的老槐树如同一个垂垂老者,光秃秃的接受风雪的侵袭,他低头笑了一下,迈步往下走去,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
  新的学期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匆匆忙忙来到了,剩下短短不过三个月的时间,黑板上的倒计时从三位数变成两位数也不过须臾而已。
  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不是没有见过江耀,但却如同陌路人,江耀这一次真是信守了承诺,彻底将顾即忽略了。
  如果要说点什么意外的话,唯一的不定性因素就是男人,有一回顾即在家里复习,家门轰隆隆作响,他打开门一看,是几个不认识的大汉。
  男人欠了赌债,具体有多少顾即也不清楚,他也很久没有见过男人了,他如实把话告知来得几个大汉,人家走江湖的大汉也很有职业操守的,没怎么为难他一个孩子,但是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撂下狠话才骂骂咧咧的走掉。
  顾即说不害怕是假,但是眼下正是复习大关,他不想林景衡为此烦心,也就让这件事烂在了肚子里。
  他有两个星期没有去林家了,林景衡念叨了好几次,他都以要专心复习为由拒绝了,其实只有他知道,他是害怕面对林妈。
  每一次林妈那种探究的目光都要让他透不过气来,他不知道林妈察觉了什么,但是尽量避免在林妈面前出现总没有错。
  窗外月色正好,顾即把书本收拾整洁,正是十一点,林景衡的信息准时的来了。
  “睡了吗?”
  他的手机掉了以后,林景衡不顾他的反对,带他去手机店买了一支二手的手机,说到底他们都是学生,也买不起多好的,但顾即已经很知足。
  他笑着按九宫格,“正准备。”
  林景衡很快就回,“不要熬夜,明天见。”
  顾即躺到床上去,天气渐渐热,他翻了个身想要驱赶掉燥热感,枕着手臂傻笑的看着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他想,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了,平平淡淡的,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如果顺利的发展下去,他就会和林景衡去同一个城市上学,他不禁想起双宿双飞的词来,笑自己的矫情。
  本该是安谧的夜,他的房门却毫无预兆被打开,顾即猛的从床上弹起来,见到门口是一脸汗水,面色蜡黄的男人,说不出是提了一口气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把手机往枕头下藏了藏,弱弱的喊声,“爸。”
  男人像是跑上来的,正喘着粗气,汗淋淋看起来脏兮兮,他用发黄的工字背心抹一把脸上的汗水,神经兮兮的往后看了两眼,才紧紧盯着顾即,“你还有多少钱?”
  顾即一愣,把腿从床上伸下来,他不是那么害怕,所以颇是冷静的问了一声,“你在外面欠钱,他们找上门来过,你欠了多少?”
  “轮不到你来问老子的事,”听见有人曾经找上门,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三两步冲到顾即面前,就想要去翻柜子,他就像一个被逼到绝路的人,浑身都散发着腐朽的气味,“钱呢?”
  顾即被男人身上的味道熏得几欲作呕,他闭下眼,想起上一次男人和他拿钱的情景,自己遭了顿打外一点儿好都没有讨到。
  于是这一次他打算学乖,自己把柜子打开,刚把铁盒拿在手上,就被两眼放光的男人一把夺过去,男人像饿虎扑食迅速把盖子掀开,然后抖着把里头的钱拿出来,一边擦汗一边输钱,发觉只有几百块的时候,猛的瞪向顾即,“怎么他妈这么少?”
  顾即害怕他那双眼睛,稍微躲了下,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冷静,“我就是个学生,哪里来的钱,钱给你了,我连吃饭都成问题。”
  “你那个同学呢,他不是很有钱吗?”男人低吼起来。
  顾即脸色一暗,这才看着男人,定定道,“你不要在他身上打主意。”
  “我操-你妈的胳膊肘往外拐。”男人抬手就要打,他就像是一个穷凶恶极的乞丐,想要汲取顾即身上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顾即一吓侧身躲过了,心脏砰砰跳起来,从小男人给他的阴影挥之不去,他捏着拳头,又很快松开,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没有傻到和男人硬碰硬。
  “你再不走,如果他们上门了,”顾即侧着脸看男人,看起来像是冷静至极,实则只有他知道自己腿软得厉害,“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男人恐慌起来,像只躲在下水道怕被人抓住的肮脏老鼠,他的汗流了一脸,一双浑浊的眼死死看着顾即,喘着粗气,“算你走运,老子没心情打你。”
  话落男人抹着汗佝偻着身体快速的跑出了房间,顾即顿时失去全部力气软坐在床上,后怕的咽下口水,想起林景衡和他说,面对恶人的时候你越表现出软弱他们就越是踩着你走,无论如果要冷静再冷静。
  顾即庆幸自己深深记住林景衡这句话,在今夜免了他一顿打,他颤抖着手把藏在枕头下的手机摸出来,用晚安两个字作为两个人聊天的结尾。
  天气越来越热,虫蚊也越来越多。
  顾即每天晚上复习都不安稳,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蚊子咬得他腿上脸上都是包,他顾不得太多,匆匆收拾完就跑下楼。
  林景衡多年如一日一身干爽的校服,站在老槐树下等他上学,身旁是骑了多年都没有换的自行车,这辆以后掉漆的自行车已经老旧了,林爸说过几次要换掉,都被林景衡拒绝,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这辆自行车承载的可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更有他们这些年来点点滴滴的回忆。
  老槐树绿了又枯,枯了又绿,夏天的时候郁郁葱葱,朝阳投射下来,斑驳的树影陆离,有几缕金黄色的阳光落在林景衡的脸上,化去了冷峻面容的几分冷淡。
  顾即快步走过去,林景衡看他一眼,先是一愣,然后是抿着嘴笑了下,“你昨晚喂蚊子去了?”
  顾即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被蚊子咬出的几个印记,“没办法,家里的花露水用完了。”
  “去我家吧,”林景衡又说起这件事,抬腿稳好自行车,示意顾即坐到后座,“可以开空调了。”
  他总是用空调来诱-惑顾即,顾即笑笑,脸靠在林景衡的背上,嘟囔着,“不去,老师说,复习的时候不能受同学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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