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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宗耀祖(古代架空)——余不知

时间:2018-03-13 10:45:23  作者:余不知
  所以想要利用杨槿,还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手段罢。
  杨槿很快就拟好了奏章,招呼韩宇喝了杯茶,才让他走。
  韩宇的功夫来无影去无踪,杨槿倒不怎么担心,他盯着桌面,看着自己的笔迹。
  慢慢的,不论是皇上一派,还是太后一党,势力都被不断削弱。
  鹬蚌相争。
  ……
  江玉华本来就瘦,不怎么显孕,只是脸微微肿了一点。
  “本宫听太医说了,你脉象稳定,很好,”太后坐在江玉华的身边,手握着她的,长长的护甲蹭着江玉华的手腕。
  “谢母后关心。”
  “当了母亲之后,和当姑娘时候考虑的事情不一样的,”太后温言道,“先前只想着怎么讨男人喜爱,后来就要给自己的孩子铺路了。”
  江玉华应和着点头。
  “玉华啊,”太后难得叫她的名字,“你们江家,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姐姐玉簪和你了。”
  “你姐姐有骨气,很像我,但是想法倔强,为了个男人赔上了性命,”太后边说边打量江玉华,“你可不要做她这样的傻事知道吗?”
  江玉华低下头。
  “你也去看过荣国府那两个孩子吧,一出世就没了娘亲,多可怜。”
  江玉华觉得自己颈后的鸡皮疙瘩一个个地冒了起来。
  “嗨,不提这些了,”太后看到江玉华的脸色由红转青,也就知道自己不用再说什么了,这小女孩就是好利用。
  “喏,”太后朝殿外招了下手,“母后从南越那边寻了一方补药,你日日喝汤的时候点几滴在里面,能护胎安神。”
  “这……”江玉华有些犹豫,“皇上说我的补药都要给荣国府来的木樨大夫看过才能喝。”
  “荣国府的?”太后凤眼一挑,眼里竟有些笑意,那更不必在意,“嗯,皇上的顾虑也是对的,告诉那大夫是我给的,让他瞧瞧,还能帮你控制着量。”
  江玉华点头。
  “对了,我听说皇上这几日都是留宿在你这里?”
  “是。”
  “你要多劝劝他,最近朝堂上事多,他要多注意休息,这药你也可以点在熏香之中,助眠。”太后说到这眼睛眯起来,眼角的皱纹慈祥,和一般担心儿子的母亲无异。
  江玉华连称是,她虽然不问政事,但近些日子也听到了不少传言。
  她想到这,下意识地抚了下自己的小腹,太后那句话倒是没错,她是该为自己的孩子铺好路了。
  等太后一走,她就把木樨招来,让木樨看看这药里究竟有没有什么古怪。
  木樨对着她摇摇头,在纸上写下,“有毒,不可。”
  江玉华一愣,抿了下嘴唇,“那我该不该告诉皇上呢?
  木樨也不知道,看着江玉华,想了想,在纸上又写,“先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江玉华看着这四个字,又看木樨,她轻声重复。
  她要怎么才能保护自己呢?
  靠太后是不可能的,太后这是恨不得他们一家三口都去了黄泉才好,而皇上,江玉华不禁难过起来,她和皇上之间的那个槛,两个人谁都迈不过去,永远都没法实心实意的信任对方。
  她心里实在慌乱,又因为孕期的躁郁更加明显,一时思虑过多,太阳穴绞痛起来。
  木樨看着她可怜,却也没办法做什么。
  只好在照顾好她之后回到自己房间,给荣真去了一封信。
 
 
第171章 第一百七十章
  月黑风高,木樨挺不喜欢这样的天的,压抑得让人没有做事的动力。
  他跪在地上,朝着李韫的方向,里头寝殿里江玉华已经休息了,只有个小丫头伺候在她身边。
  李韫坐着,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个小瓶,两边各站着一个小太监。
  江玉华还是把这件事告诉李韫了。
  “你确定这里有毒?”
  木樨点头。
  “我觉得你不会骗朕,”李韫没有看木樨,只摸着瓶身暗自琢磨,“那这件事荣真也不知道吧。”
  木樨没有回答。
  李韫的表情看不出悲喜,他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但等它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失望。
  就算自己一直在母后膝下成长,也并没有比哥哥好到哪里去。
  都是母后手里的棋子而已。
  只是自己稍许听话一点。
  李韫紧紧攥着小瓶,“把程督云给朕传进宫里来。”
  右侧太监的一听,便低下头,推了门出去。
  皇上经常在晚上传召程督云,他熟悉流程。
  可刚出了鸾凤宫的门,口鼻就被人紧紧捂住,一把短刀穿胸而过,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给他留下。
  他的瞳孔里还映着死时的景象。
  木樨瞧着李韫青紫的脸色,抬起头,做了个手势。
  李韫和他相处得久了,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你要是倦了,就去休息吧。”
  木樨点点头,站了起来。
  “这个的事情,朕以后有赏。”李韫晃晃手里的小瓶。
  木樨看了一眼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出门。
  刚一开门,一阵气浪就朝着他冲了过来,把他撞到了门边的柱子上。
  木樨身后传来一阵钝痛,但他并没功夫去管。
  李韫大惊:“什么人!”
  木樨痛得眯起眼睛,看着来人一身黑衣,脸上绑着黑布,围得严严实实。
  “来人啊!有刺客!”李韫边上的小太监张开双手护在李韫跟前,对着门外大喊。
  但他不知道,整个鸾凤宫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太后调来的那两个营的人这时才看出多来。
  刺客的眼眉一挑,自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对着李韫走了过去。
  李韫出奇的镇定,“你是太后派来的人?”
  刺客不说话,剑尖一挑,手臂一横,挡在李韫前面的小太监已经断了气,脖子上一圈整齐的血印。
  木樨强忍着痛,撑着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寝殿里挪。
  刺客虽然没看到,但李韫却瞟到了。
  他转过头,直面着刺客,大喝一声,“朕问你话呢!?”
  刺客冷漠着脸,“皇上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
  “你既然叫朕一声皇上,就应该知道你现在所做之事怎样无道。”
  “皇上,这就是你最后打算说的话吗?”
  “你如此胸有成竹,就说明朕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对吗?”
  刺客不答,只看着李韫,半响,终于开口,“皇上想要什么?”
  “起码让朕和皇后好好告别。”
  这倒是情理之中。
  太后原本就吩咐让皇上死得体面一点,刺客想想,两手一拱,就退了出去。
  李韫看他答应的这么干脆,更加绝望。
  这就说明母后早就准备得周全,他插翅难逃。
  他只有一个机会了。
  李韫看到在墙角的木樨,走上前去,一把搀起了他。
  两个人一并进了江玉华的寝殿。
  江玉华坐在床上,身上的衣服穿得整齐,她的小丫头跪在边上,瑟瑟发抖。
  李韫看她一眼,“你已经准备好了?”
  江玉华眼中有泪,“臣妾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母后兴许会留你一命,毕竟你肚子里的龙种还有可能成为她接下来的傀儡。”
  “臣妾觉得不会,”江玉华仰着头,“母后本打算把那药给我吃了的,我觉得她不会有那恻隐之心给皇儿留下一条命。”
  李韫叹了一声,江玉华的话也没错。
  他走到江玉华身边,握着她的手,“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
  木樨看着他俩,低下头,犹豫着应不应该告诉他们。
  而李韫此时正对着他,笃定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吧。”
  荣真绝对不会让木樨和自己死在一起,李韫坚信。
  木樨咬了下嘴唇,指了指江玉华的床。
  江玉华眼睛一亮,连忙站起来,“这床后面有什么机关?”
  木樨走上前去,把床头柜子上的花瓶一扭,床板整个翻了过来,赫然一条密道。
  这是他们幼时就知道的地方。
  以前李桓还在皇后处教养的时候,他们几个就经常在鸾凤宫里玩,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这里,后来李桓还问过当时的皇后,连她本人都不知道。
  这也是荣真得知木樨住在鸾凤宫并没多余担心的原因。
  “这通向哪里的?”
  木樨连忙拿纸,写下,“御书房。”
  他又写,“有接应的人。”
  这种时候李韫也不在意谁才是那个接应的人了,“你带皇后出去。”
  江玉华睫毛一颤,握住李韫的手,“那皇上,你呢?”
  “你和朕不一样,朕不能逃。”
  “为什么!?”
  “朕今天晚上一定要死。”李韫看着木樨,“就算不死在这里,出了这个密道朕一样要死。”
  木樨深深地低下头,他明白李韫的意思。
  这场政变来得突然,确是准备已久了。
  各方势力的冲突一触即发,而他们共同的目标,也是唯一的□□,那便是李韫了。
  无论哪一派,想要走下去第二步,都必须踩过李韫的尸体。
  李韫避免了一辈子,却走上了李桓的老路子。
  他深吸了口气,朝木樨说道,“带她走吧。”
  木樨也没犹豫,拉着江玉华的手,推着她往密道里走。
  “皇上……”江玉华回过头,唤了一声。
  李韫平静地看着她,亦如初见。
  她突然就明白了江玉簪曾经给她讲过的动心的感受。
  可这实在太迟了。
  “等一下,”李韫突然喊住木樨,他看到木樨的腰间别着东西,便指了下,“那个,能留给我吗?”
  木樨低下头看,是荣真给自己的匕首。
  他把匕首解下来,两手并着,郑重地交给李韫。
  这时候他才头一次感觉到李韫身上的那种天子的威严,比他平常的故作成熟更令人想要低头崇拜。
  李韫接过,摸了下上面的宝石,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正厅。
  木樨他们也没有考虑的时间,他必须要赶在那些人进来之前把江玉华带走。
  密道一片漆黑,小丫头执着根蜡烛,颤悠悠地跟在后面。
  她看得出来很害怕,却也一句话都不说。
  江玉华一只手紧紧握住木樨,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肚子。
  她一直就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在这种时候跟着李韫哭闹说着和他一起死的话只会添乱,更何况她现在肚子里还有李韫的血脉。
  即使没有掺和过政局,只单单看着荣国公的经历也能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父皇的仇,还等着你去报,江玉华对着肚子里的孩子默默道。
  木樨借着烛光瞟过江玉华的眼神,心里颤了一下,这样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
  他只能叹气。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感觉到头了,木樨朝上面摸了摸,碰到一块大木板,便伸手敲了敲。
  上面立刻有人把木板挪开,露出亮光来。
  是荣真派来的人。
  几个人把木樨和江玉华接了上去,立刻给他们换上禁军的衣服,偷偷地转了出宫。
  坐在回荣国府的马车上,木樨还未缓过劲来,他撩开马车帘子往皇宫的方向看。
  火光冲天。
  木樨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火,把那片天空照的像白日一样。
  他心里想到当年荣国府那一场大火,是不是也这样恢弘,也这样无可奈何。
 
 
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皇上称病,已经五天没有上过早朝了。
  这倒是给大家放了个假。
  杨槿看事情还没稳下来,还想装两天,谁知道太后一封罢免诏书送到家,他的刑部侍郎也当到头了。
  “我真是天生没有当官的命。”杨槿倚着躺椅,侧着身子去取石桌上的小茶杯,荣玉趴在他的肚子上正睡得好,因他的动作动了两下。
  荣真无奈,“让你好歹在家里装两天,避避嫌,你让死守皇上一派的人怎么看你?”
  “我管他们怎么看呢,”杨槿嘬了一口茶水,“木樨,你别忙活了 ,我自己添茶。”
  木樨用一只手臂抱着荣珏,还腾出只手给杨槿倒茶,听到这话笑笑,表示不碍事的。
  “平南王爷那边给你回信了吗?”荣真又问。
  “嗯,”杨槿点头,“说是皇后已经快到南境了,她有身孕,不敢太颠簸,走得慢了点。”
  “也算是送给他的一份大礼了。”荣真叹了一声。
  “他那就跟妇女儿童收养基地似的,京城里有什么要逃命的人都能送过去。”杨槿一边摸着荣玉的后背,一边笑着嘲讽。
  荣真瞟了他一眼,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若是太后要追杀你,你打算去南境吗?”
  杨槿没答,眼神已经僵住,好一会儿,“别提有的没的了。”
  他们谈话这功夫,宫城中传来了三声锣响——只有皇上驾崩和新帝登基才会敲响城楼上的巨锣。
  荣真和杨槿都站了起来,两个人都是长叹一声,宫里的天彻底变了。
  陈展小跑进了荣真院里,“公爷,公爷,太后的人请您进宫。”
  荣真抬了下眉毛,一手拍在杨槿的肩膀上,“别这么幸灾乐祸,”又回答陈展,“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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