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静王府知道他就是安乐侯的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 全是严甄的心腹。白桦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看自己的, 或许会认为他淡漠无情?毕竟白府那边对他是众所周知地好, 结果严甄勾勾手指,他就屁颠颠地跟过来了。
再弄个不好, 也许还有人觉得他是个舍了身子来刺探情报的探子呢。
虽然没人跟他说什么,但在系统的絮絮叨中,白桦知道,这段时间严甄已经开始对皇家下手。而白府是坚定的保皇派。
他不清楚南静王和那位九五之尊的纠葛,不过严甄从没瞒过他什么事。南静王要造反,皇室许是还不知道,严甄手底下的人却清清楚楚。
这么多年的按捺,不过是王爷不想弄错了目标。
白桦不在乎这些人怎么想,对他来说,有严甄在,有肉吃,有福享,有美人看,就行。
“警告宿主,如果再消极任务的话,地府主智脑将会采取措施。”清静了好几天的系统突然再次发声。
白桦愣了一下。他敢把系统扔一边,除了置气之外,主要还是试探。试探的结果是,他确定系统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权力,它能做的无非是把地府的奖励按照他的表现传送过来,以及在不破坏任务的情况下在允许范围内偶尔给他点儿小小的方便,比如说开个小锁,再比如说穿越之时利用还没消失的时空能量扭转他身上必死的伤。但除此外,它没什么太大作用,不然上一世也不会弄出那么个结局收场。
就是没想到他的试探竟然能引起地府那边程序的注意。
看来,消极怠工也要有个限度。
“系统,我们谈谈条件吧,”白桦自觉已经把对方晾得差不多,这才回答,“以后我和严甄的事,你别干涉,当然,做任务的事,我会尽力完成。”
“情缘只是顺便,宿主……”
“对你来说是顺便,”白桦打断了它的话,“可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我想你应该清楚。对我来说,活下去的动力无非是美人。你让我穿来穿去地任务,为的是弥补你地府的过错。看在那几世一直有伊顿和明博陪着,我不介意和你们来个双赢。但你现在想让我把严甄放一边,以任务为重,凭什么?”
“这是宿主的前世……”系统据理力争。
“可我的前世本来不是这种命格,是你们地府出了错,智脑染毒,才波及到了我!”白桦突然间声色俱厉,“搞清楚,你是来辅助我任务,而不是监督我的。是不是前两世的任务进行得太顺利,给了你一种能凌驾于我之上的高高在上的错觉?”
钱财,美人。
白桦一直看重的都是这两点。现在他身为安乐侯,钱财权势自不必说,唯一需要费些心力的严甄也是伤好后就遇上,没有太多周折。
本想好好享受一下,结果系统偏偏没眼色地插-进来,这还了得?
“前几次任务,宿主穿进来后一直努力消减恶人值。可这次,宿主的恶人值一个都没消掉。”系统很委屈,夹在主智脑和宿主之间,它也很无奈啊!身为主智脑分派出来的一小段程序,有宿主在,它就能多存在一段时间。如果宿主半途被抹杀,它就会不得不重新回到主智脑里,成为庞大数据流的一部分,再不可能单独存在。
它不过是想多“活”几世,有错吗?
白桦揉了揉额角。这点他无法反驳,说起来,他这次确实太轻慢任务了,也难怪系统会忧虑成这样。
“我的错,我没及时和你沟通,”白桦说,“通过前两次任务,难道你没发现我刚进入任务时,不管做多大的努力,恶人值都消失得很慢吗?”
“那是因为宿主当时人微言轻……”
“没错,”白桦点头,“我也想到了这点,所以你看,这次我根本没轻举妄动,就是想安安心心地等到严甄造反成功,登上那个位子。你说,如果他真的成功,我怎么也会有比较高的地位吧?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到时候再想做什么,或许一句话就能造福一方百姓,你说那个时候的效果是不是比我自己苦哈哈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往下消快得多?”
系统反复计算了半天,底气不足地问:“你真是这样想的?”
白桦面色不变:“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会傻到什么也不干?”就算不是这么想的,也绝对不能承认。
“你就能担保严甄一定会赢?”
“呵呵。”白桦没正面回答。严甄是谁?他可是伊顿,是明博,不管哪一世,都是高高在上的人。他想做的事,怎么可能会不成功?
“那,那我信你。可你以后有什么事要先和我沟通,不能像这一次。”系统虽然信了他的话,仍然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好。”白桦回答。和系统搞好关系总比交恶强,就算它对自己没有直接处置的权力,万一把自己不好的方面传回主智脑,估计他这点儿小手段直接对上主智脑没可能会赢。
和系统达成一致后,白桦又把脑筋动到了严甄这边。
造反的事儿他不懂,严甄那些手下也不会服他这个半路出现的二世祖,他没蠢到把自己搅和到里面去。
不过,可以考虑从别的方面给严甄帮帮忙。
“跟我说说太师府那边的情况吧。”这天,严甄疼惜地轻轻摸着他脸的伤疤时,白桦轻声说。
“那边?没什么好说的。”
“堂堂安乐侯丢了,就算装样子,他们总该找找吧?”白桦说。或许换了别人,还要担心自己问得多了,会不会引起严甄的疑心。
可白桦不会。这就是前几次任务以及系统加持的好处,就算没有先前的记忆,严甄绝对舍不得他受委屈。
这个男人上一世认识他之后,直到和他同死之前,一直都当着和尚。
严甄低笑一声,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热气钻进他的耳朵,白桦不自在地转了下头。
这个男人太可恶,明知道他的耳朵敏感,又禁欲了这么多天,偏偏还故意撩拨他。
“最初几天他们的确私下里偷偷找过,可现在朝堂事多,他们分不出手了。”严甄说。
“事多?”
“先有几桩贪墨大案被人揭出来;之后有两个州府的百姓突然反了,据说是因为被当地官员剥削得没了活路,那几个当地官员刚好是涉及贪墨的大臣的门生。前几日,边关急报,边城外的部落联合到一起,攻破边城,往京城方向进发。”
白桦的记忆里有关于边城那些部落的印象,据说个个都骁勇非常,尤擅马战。如果不是居住环境恶劣,人数不多的话,定然会对朝廷产生极大的威胁。
其实,本朝和部落的关系并非一直都这么差,据说先帝甚至还在部落里选了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为妃,千娇万宠。
白桦抬头看向严甄:“你的手笔?”
严甄没明着跟他说自己想造反,不过他调动心腹人手时并没刻意瞒着白桦,白桦又不是傻的,想也知道这个男人必然有所动作。动作多了,自然就让他猜到了真相。
只是……“不可能是因为银珠公主。”他肯定地道。
严甄确实爱他,可仅仅因为他受伤就突兀地决定造反,那是制杖。这个男人怕是早就有这个心了。
“这是个引子。”严甄说。多年的布局,终于在见到白桦时认清了复仇目标。如果没有少年的容貌被毁,他本来还想再布置周全一些才动手。
只是现在他无法再忍了。
白府的纵容,皇家的欺骗,银珠的侮辱,少年从出生起就得到的不公平待遇,让严甄没办法再冷静地一步步来。
他急需撑起一把大伞,为怀里的少年遮蔽一切风雨,让意中人再不受到一点点伤害。
☆、第三个世界(11)
白桦沉默了很久, 就在严甄以为他被吓到时,他突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看过去:“需要我做什么吗?只要你说出来。毕竟这事儿, 我没经验, 不懂。”
严甄一愣。少年的目光坚定从容, 没有惊慌,没有无措, 更没有故作的坚强。
这是一个将全部身心和信任都交予了自己的少年。
严甄只觉得心一下子就被填得满满地, 不知名的情绪一直鼓荡着, 叫嚣着, 让他忍不住想多爱少年一些,再爱一些。
想做就做。
“……”
白桦不明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 怎么严甄就又激动起来了。不过……他要是拒绝才是傻呢。
翻来覆去了好几个时辰,等严甄终于停止折腾, 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把手在他身上来回摩挲时,白桦这才懒洋洋地转过身看向对方:“问你的话还没回答呢。”
严甄笑笑:“你已经做了。”
白桦看看对方, 又看看自己,两个人正“坦承”相对,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被撩了!
竟然被撩了!
被撩了!
白桦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儿,他翻身上去, 一口咬住对方的嘴唇, 连咬带舔, 等身下人呼吸粗重起来时,他这才满意地放开。
眼看严甄又有整军重来的架势, 他一句话定住了对方的动作:“我回太师府给你当内JIAN怎么样?”
嘿嘿,撩我吗?就是要炸得你片甲不留。
严甄的下面还硬梆梆地顶着他的腿,眼睛却失了热度,变得黑沉沉地:“你说什么?”
“我说送我回太师府,我给你当天字一号大探子,看看白太师啊皇上啊都有什么布置,再回来告诉你,你说这办法怎么样?”白桦笑眯眯地。
“不怎么样!”严甄眼神深处燃着风暴,不等身下的少年再说什么,又开始重整旗鼓。
“……”个大号畜牲!他这里还琢磨着怎么帮着严甄吃掉敌方,结果严甄先把他按着吃了!
等彻底结束时,白桦实在没了力气,索性整个人都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那张嘴巴还不消停,继续着先前的话题。
“和你说真格的。反正你现在忙得很,皇上那边的布局什么的对你很重要吧?我天天这么金丝雀似的在王府里呆着,什么忙也帮不上你的,到时候你真得了天下,你觉得你手下那帮人会认可我不?”
他抽了抽鼻子:“我可不想到时候一帮子各怀心机的人拼着命往你身边塞人。”
趋炎附势之辈倒也罢了,但白桦看得出,严甄手里的人都是有真本事的。越有能耐的人,心里就越傲气,越不容易服人。他当然可以安安稳稳地呆在南静王府里等尘埃落定,但那不是他的性格。
得到那些人的认可是一部分原因,却不是最重要的。严甄表现得再轻描淡写,干的毕竟是掉脑袋的事情,非生即死。
他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帮他的爱人。
至于那个极其“荣宠”他的白府和皇帝?呵呵,刚刚吃饱的绿茶受表示:良心是什么,能吃吗?如果不能吃,要了何用?如果能吃……也早被他吃光了!
只是,这话说完之后,他竟然感觉到身边原本还老老实实躺着听他说话的男人的呼吸再次粗重了起来。
“……”
这是没完了?难不成那句话是某个神秘的开关,一旦说出就触碰到了不可思议的存在?
眼看严甄又有身体力行的架势,他赶紧用手肘顶住,以防对方乱动:“嗳,说正事呢,别想别的!”
他已经累成这样,再来,半途就得睡着,哪还有机会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严甄遗憾地抱住他,倒是没有乱动。
“我不同意。”他简单明了地道。
虽然那边一直不知道安乐侯的失踪是他的手笔,可白桦如果重新现身,定然会被他们盘问一番。到时若是哪里露了马脚,情报之类的无所谓,把怀里的人伤了可怎么办?
这可是他打算宠一辈子的珍宝。
他是把白桦当成小猫去养的,却没想到白桦抓住他的手,翻转身认真地看着他:“理由?”
???
“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你有你要做的事,我理解并且支持。我希望在我做出决定的时候,也能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如果你反对的话,要有足够的理由,而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不同意。”
严甄张了张嘴,看到白桦郑重的表情,最终吸了口气。
小家伙说得对,他虽然一见面就和自己走,这些天被他放在王府也没反对,更没对他的任何决定有什么意见,但这不代表对方就得臣服于他。
少年是白桦,堂堂的安乐侯,白太师幼子,不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
一句解释都不给就随便下命令,那是对少年的侮辱,而不是疼爱。
“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哪怕一点点……”说到这里,他的拇指碰到了怀里人的脸上,轻轻触摸着那些伤疤。
每次看到白桦,他的心里都会翻涌起内疚自责以及对银珠公主无限的怒气。
白桦笑了,拉下严甄的手:“放心吧,我不会受伤。知道你担心我,可你更该信任我。你生怕我受一点点伤害,但如果我不做点儿什么,日后我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被你的那些桀骜不驯的手下以及别有用心的人。
他捂住严甄的嘴,声音更加柔和:“我知道你想说,你会护着我,我相信你以后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受伤。可是对我来说,我希望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承担已经到来和即将到来的风风雨雨,而不是缩在你为我准备的小金屋里,瑟瑟发抖地看着你的身影,为你担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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