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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牡丹(古代架空)——陆路

时间:2018-03-20 09:49:07  作者:陆路
  杨元慥听到上面车帘被掀开,复又被放下。杨明奚的公鸭嗓子响起:“干得好干得好,钱知事真是令鄙人刮目相看,来日替我重谢他。带下去,好好招呼卢公子。”
  车轮又碌碌起转,最终停在一处马厩前。杨元慥乘机藏进了马厩里。他的衣衫一路被石子划拉,已是破败不堪,新伤叠旧伤,加上夜风一吹,更是刺骨难忍。此刻他哪里顾得上这些,眼睁睁看着一众喽啰将卢尚秋拖下马车,关进了一处类似于地窖的地方。
  ***
  “哗啦——”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泼在身上,卢尚秋终于缓缓醒转。两臂酸麻,原来双手被缚于背后。环顾四周,屋内站着一些土匪装束之人,墙壁上的架子里摆放着奇怪的刑具。
  “是你!”卢公子借着火光看清眼前之人,正是一直被通缉的反贼杨明奚。他此刻不由得后悔当初冒险甩开家丁,偷偷溜去看戏的行为,现下自己被抓到这里,父亲该急坏了。另外,不知道杨元慥有没有受到牵连,会不会也被抓进来。
  “是我,欢迎卢公子到鄙人家中做客。”杨明奚笑得一脸张狂。
  “呸,你这个贼人,只会些下作的伎俩,下药绑架别人的儿子算什么好汉,有种你找我爹单挑。”卢尚秋激他。
  杨明奚不吃这一套:“我既是贼人,便只钟爱些下作的手段,纵你是卢肃远的公子,又能耐我如何?”他阴阴地笑了起来,抬头望向远方,“纵你是卢肃远,我今天拿了你最宝贝的公子,你又能奈我何?”
  “我爹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卢尚秋恨恨唾他。
  “啊哈哈哈……”杨明奚仰头大笑,随即从墙上取下一条孩童手腕粗的鞭子。他用鞭子一端挑起卢尚秋的脸,恶狠狠地说,“想要将我碎尸万段是吧,咱们倒是看看,这最后的最后,是你爹将我碎尸万段呢,还是我将你碎尸万段!”
  说完手起鞭落,“啪”一声抽在他背上,卢尚秋“啊”地一声,顿时雪白的衣衫上一道血痕。他贵为父母官老爷家的公子,哪里经受过此种虐待,竟直直晕了过去。
  “哗啦——”又一盆冰水泼下来,又一鞭抽下去。卢尚秋这回学聪明了,咬紧了牙关任杨明奚鞭打,再不说一句话,不一会儿又疼晕了过去。
  杨明奚“噼里啪啦”连抽几鞭,见卢尚秋一副要断气的样子,便失了兴致:“切,这细皮嫩肉的官家公子哥儿真不禁打。许老六,这小娃就交给你了,给我好生看好,小心不要又把人折腾死了。明儿个我还要拿他的人头祭奠大当家。”随即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年。
  被叫做许老六的男人连忙点头哈腰称是。
  恭送走大当家,这刑室里便只剩许老六一人。他贼兮兮地搓搓手,朝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卢尚秋走来。
  贼窝里什么不缺,独独缺女人,一些贼子就把心思打到形态姣好,貌若女子的男子身上。这许老六是杨明奚的左右手,癖好又与其他人不同,最爱下手年轻男孩,捉到寨子里的相貌姣好的男孩子都会被送给他享用,也不知道毁了多少好人家的孩子。
  这回抓来的男孩子细皮嫩肉,唇红齿白,他早就垂涎好久,不同的是这次可是父母官州府大老爷家的公子,只有一晚上可以玩,还不能把人给玩死了。他可得抓紧时机,好好享受一番。
  他将卢尚秋衣带抽掉,将他身上被抽得破烂的衣裳剥开,一双贼手上下抚摸卢公子如玉般的肌肤,心道可真是得了宝贝,腹下欲望更加旺盛,粗布裤子上竟支了个帐篷。
  卢尚秋渐渐醒转过来,见许老六这般轻薄他,双手被缚挣扎不脱,大骂道:“你个贼人,你敢动本公子,你你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许老六嬉笑道:“我死不死不好说,卢公子可是将死之人了,不如珍惜这大好时光,咱爷俩乐呵乐呵,明日好送卢公子上路。我许老六淫技天下一流,保准叫你不枉活这一生。”说罢大手覆上少年胸膛,指甲掐住一双红樱,扣捏掐弄,屈辱、疼痛与隐隐一丝愉悦折磨得不经人事的卢公子死去又活来。
  卢尚秋听许老六说明天就是他的死期,也不再挣扎,他心下绝望,神色凄凉,眼中似如死灰一般,由着许老六左右摆弄他。许老六见身下少年变得十分顺从,便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伸手至他背后揉捏他的鞭伤,直掐得卢尚秋痛吟连连。
  许老六将少年正面扭向他,见少年眼中噙了泪水,甚是楚楚可怜,不禁强吻上少年一双淡粉色的薄唇。卢尚秋紧咬牙关摇头躲避,被许老六一巴掌打在脸上:“贱人,老子叫你张嘴。”卢尚秋还要躲,只听“咔嚓”一声,许老六卸了他的下颚骨。贼人臭烘烘的舌头钻进嘴里,恶心得他直作呕。
  卢尚秋别过头不去看许老六的嘴脸。此种场景令他想起了《花间子集》里的内容。前几日他幻想过被人绑缚着欺侮,如今竟然应验了,只不过,居然是在他将死之时,而绑缚欺辱他的人,是他爹最最痛恨的匪贼。自己如若就此般死去,真真是可怜可悲至极。
 
 
第9章 第九章
  蓦地,许老六的声音消失了,一瞬间一切仿佛静止了般。只见男人眼睛圆睁,身躯“砰”地倒在地上,溅起一阵尘土,鲜血从脖间的伤口汩汩溢出。
  卢尚秋一阵干呕。来人将一张单子披在他不着寸缕的身躯上。“小秋,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对不起。”杨元慥给他松了绑,扑到他身上,抱着他哭泣。卢尚秋见来人是他,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眼里重又放出光彩。他又想自己被许老六玩弄了好一会功夫,这般淫靡模样定已被杨元慥看了去,羞得欲即刻找了地缝躲着去。
  杨元慥一把抱住几欲逃走的卢尚秋,逼他看着自己。之前他眼见他被杨明奚鞭打,却不能贸然去救他的小秋,好不容易等到杨明奚离开,这该死的许老六居然将牢门上了锁,害他废了好大功夫,才用从马厩里摸来的细铁丝捣开了锁,摸了许老六腰间的佩刀,将许老六割喉。可是就这么一会功夫耽误,便害得小秋受尽那恶淫许老六的侮辱。
  杨元慥看着卢尚秋的凄惨模样,联想起刚才所见一幕,于是越加自责, “啪,啪。”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俩耳光。“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去看戏,致使你被匪贼抓去,百般欺凌。”
  卢尚秋握住他的手阻止他自残,他没控制住好玩天性,擅自离开保护他的家丁而被抓进这贼窟,本已不抱生还希望。如今见杨元慥出现在这牢房里营救自己,还杀了折辱他的许老六,自然是万分欣喜,觉得是老天在眷顾他。
  “元弟,你不要这样,你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我已是非常感激。”
  两人正欲你侬我侬,杨元慥忽听得不远处传来响动。
  “小秋,事不宜迟,我们得在贼人发现许老六死亡之前逃离这里。”他脱下自己的衣服,“你的衣服被撕破了,你穿我的衣服。”
  “那你穿什么?”
  杨元慥环视四周,看见躺在地上的许老六。许老六的里衣已被鲜血浸透,万幸的是,他在行淫之前为了行事方便脱去了外衫。
  杨元慥将外套穿在身上,又拾起许老六的帽子戴上。大人的衣服少年穿来略长,杨元慥便擦干净佩刀,将衣摆割去,这样一来也方便行路。
  待卢尚秋换好衣服,杨元慥将马厩里偷来的床单披在他身上,又摸了一把炉灰抹在二人脸上:“外面冷,你披上这个好御寒。”
  两人悄悄溜出牢房,偷偷摸摸地进了马厩。杨元慥挑中一匹壮实骏马,安抚马儿一番,便取了缰绳,将卢尚秋扶上马背,自己也跳上去,从他身后搂着他:“秋兄抱紧我,这一路不会安全,千万不要掉下去。”
  卢尚秋点点头环上他的腰,这瑟瑟萧风中,他竟然不再觉得冷了。
  两人骑在马上行走,匪贼下属见是许老六,纷纷向他行礼。杨元慥煞有介事地向那些行礼之人摆摆手。
  一路无事,眼看即将走到谷口。
  “许老六,你干嘛去?大当家让你守着卢肃远的儿子,你居然敢擅离职守?”居然是龚四的声音。
  杨元慥心道不好,挽起缰绳,双腿一夹马肚,马儿像箭一般朝谷口飞奔而出。
  “他不是许老六!”
  “卢尚秋跑啦!”
  一群匪贼抄着家伙追上来。龚四更是骑了马来追,他张弓搭箭,向卢杨二人逃离的方向射去。
  两人听得身后箭只嗖嗖,心下惶然,杨元慥不断地夹紧马肚,马儿撒开蹄子疯跑。
  不远处有灯火,有官兵的喧哗声。
  “小秋,你再忍一忍,我马上就可以救你出去了。”杨元慥朝着卢尚秋咧开一个惨淡的笑容。
  卢尚秋觉得有什么热热的,湿湿的东西流到手上,借着微光一看,竟然是血。
  “元弟,你受伤啦?”
  “小伤而已,不要紧。”杨元慥强忍背后剧痛,试图安慰卢尚秋。
  他们终于逃上官道,一大堆循着记号而来的官兵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那人是卢肃远的亲信,骑曹郑士则。卢尚秋惊喜地喊道:“郑叔!”
  郑士则举着火把立于马前:“反贼杨元慥,即刻放了卢公子!”
  两人一听均变了脸色。
  卢尚秋朝郑士则喊道:“郑阿叔,你搞错了,杨元慥是来救我的。”
  郑士则向卢公子抱拳道:“属下奉了老爷之命前来捉拿反贼杨元慥,公子不要让贼人迷惑了。”
  卢尚秋急道:“不是不是,他的确是来救我的,还因为我而负伤了。”
  众人听说杨元慥负伤,便不如先前那般忌惮他,纷纷靠近了一步。
  杨元慥朝卢尚秋惨然一笑:“小秋,不要紧,你安全了就好。你去吧,不要管我……”话未说完竟晕了过去。
  “拿下反贼杨元慥!”
  一声令下,众士兵围上前去,将卢尚秋与杨元慥分开来。卢尚秋心急如焚,眼睁睁看着众将士将昏迷不醒的杨元慥上了锁镣带了下去。
  ***
  卢尚秋昏睡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里发生了许多事情。首先,官兵们顺着杨元慥留下的记号,一路寻到贼人的山谷,生擒杨明奚,卢老爷当堂提审他,判了斩立决,当日推到午门菜市口斩首,尸首被恶狗分食。
  其次,龚四被俘,供出钱知事,知事连夜携家当逃离并州,在城门口被愤怒群众当街截住,殴打致死。
  第三,杨氏被指与杨明奚有牵连,杨成武与其子杨元慥均被下狱,等待过堂审讯。
  前两件都是喜事,只是这第三件事却差点让卢公子刚醒过来便又晕厥过去。
  “爹爹,杨元慥是冤枉的,他是为了救我。”卢公子拖着伤痛的身体跪在爹亲的案前为杨元慥求情,他喉咙处伤痛未愈,声音嘶哑。
  卢肃远心疼地望着儿子。儿子被郑骑曹救回来时,昏迷不醒,背上数道伤痕,颚骨无法闭合,身上青青紫紫的全是情爱痕迹,教卢肃远纵是斩一百个杨明奚也不足以出尽这口恶气。自然也迁怒到杨元慥头上。
  “你想想,若他不是反贼,怎能如此顺利地闯入杨明奚的大牢而无人注意?”
  “元弟聪明伶俐,自然能想到法子。况且,我亲眼见到他为了救我,自己负了伤。”
  “那如何解释他诱你去听戏,致使你被贼人劫走,身陷囹圄?当时知道你去听戏之人,除了他还有谁?”
  “不是就不是。我相信杨元慥。”
  卢府语重心长地开导儿子:“法不容情,不是你相信就能解决之事。”看儿子心不甘情不愿,叹了口气又道,“杨成武早就有反唐之心,又与杨明奚是远房亲戚,即使没有今日之绑架事件,圣上也已下旨捉拿杨氏全家。”
  卢尚秋没能说动父亲,他知谋反即是死罪,其家属最亲也是流放,元弟是杨成武亲子,难逃一死。他回了房间哭了好久。
  再哭也不是办法,他心生一计。
  ***
  卢尚秋出现在并州府大牢门口。
  “鄙人奉父亲之命来向反贼杨元慥问话。”
  “卢公子请。”牢头领他到杨元慥的牢房,开了牢锁便离开,留他俩对话。
  杨元慥上身不着寸缕,肩上扎着绷带,他以为来者是送饭的牢头,听到响动并未回头。直到卢尚秋唤道:“元弟。”
  “小秋?”杨元慥惊喜地抬起头,“太好了,你终于来看我了。”
  两人拥抱了很长时间。
  卢尚秋扳着他双肩,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确定他身上的伤口都被妥善处理过了,才长长吁了一口气。料想父亲也不会为难一个少年。
  “元弟,你受苦了。”
  “不要紧,小秋,我在这里,餐餐有吃有喝不用挨饿,不用去学堂挨戒尺,还有你来看我,多逍遥自在。”杨元慥身陷大牢还死要面子。
  卢尚秋心道:可惜元弟还不知道他自己马上要身首异处了。他心里十分酸楚,看向杨元慥的眼里已噙了泪水,面上却故作坚强。
  “元弟,这次事件比你我想象的要严重许多,你爹被人揭发谋反,已经被高宗下旨捉拿。我爹料定你参与了绑架事件,他如今正在气头上,绝不会轻饶你的,你还是逃走吧。”又补充道,“若不及时逃走,我爹取了你项上人头也不是不可能。”
  杨元慥听说父亲也被抓了,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那么大个牢房,我往哪里逃?”
  卢尚秋悄悄说:“我有办法。”随即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一番。
  “什么,扮成你?”杨元慥听了他的计划,不禁咋舌。
  “嘘,小声点,不要惊动牢头。快点把牢服脱掉,换上我的衣服。”
  卢尚秋说着便将外套和亵衣统统脱下来,只剩一件亵裤。十四岁的少年形体修长,背上的伤口已结痂,身上处处青紫情爱痕迹隐约可见。杨元慥见他脱衣,联想到那日牢狱中所见,不禁心生遐想,面红耳赤。他不敢面对卢尚秋,却把手覆上他背后的鞭痕。卢尚秋被他摸得发痒,撇开他的手道:“快点换上我的衣服。”
  卢尚秋换上囚服,为杨元慥整理好衣襟,理顺头发,将自己头上的白簪拔下来,帮他插好发髻。“这衣服里藏了些银票供你上路,你出去了就往外逃,逃得越快越远越好,免得我爹发现追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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