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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扮演(近代现代)——林沐儿

时间:2018-03-23 11:16:13  作者:林沐儿
  秦飞看吕博瑜脸色不对,担忧地伸手要去碰他,但吕博瑜往后一退,躲开了他的手。秦飞僵着手看着他:“博瑜哥……”
  “……张三。”像代号一样的一个名字,吕博瑜从齿缝里飘出这两个字。
  多年后再听到这两个字,秦飞的脸色也倏地变得难看,他僵硬着声音问:“他怎么说的?”
  看秦飞铁了心想聊这段“往事”,吕博瑜只能咽下恶心的感觉,开口:“……你试镜成功,但想演主角,主动找上了他,他觉得你有可塑性,同意了。”
  秦飞听着,没有反驳,因为事实就是这样,但他总感觉,还有些什么东西遗漏了。
  “还有……什么吗?”秦飞问道。
  吕博瑜皱了眉头,像是要避开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往旁边挪了两步,问:“你要我看的视频,高清□□,我看了。”
  秦飞的脸色瞬间惨白。
  当年,艺术院校里学生对资源的竞争,尤其表演系的学生,是外人想象不到的激烈。大二时,眼见着长得比自己丑、戏比自己差的同学都在校外跟了组、拍广告、做活动,心高气傲的秦飞做不到不心急。所以经人介绍,他去了香港,试了后来那部震动香港的□□动作片。片子在香港很火,他也成功打开知名度,但因为尺度问题,并没有在内地上映,即使后来做了删减版,也只制作成了光盘,流传在各电脑的硬盘中而已。
  秦飞和吕博瑜不同专业,一个表演系,一个音乐系,但圈子的交集总会有,他知道自己拍的这部片子迟早会被吕博瑜看到,本来想着一拍完,就找吕博瑜解释。可是,他还在香港拍戏的某一天,突然联系不上吕博瑜了。等他全部拍完,从香港回来,竟然再也找不到吕博瑜。到处打听,才从吕博瑜那些同学那听说他毕业照都没拍、系里的散伙饭也没吃,证还是家人帮他拿的。
  秦飞找了很多地方,可吕博瑜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消失了,一点影子都找不到。秦飞很生气,很委屈,很莫名其妙。
  后来,当时那部片子的导演张三,告诉他他在香港很火,建议他有时间可以多去香港走动走动,无缘无故被分手让秦飞气红了眼,所以同意了张三的建议。大学后面两年,他一直香港内地两边飞,毕业后还在香港呆了三四年,直到和张三分道扬镳,才回了内地发展。
  虽然近几年半红不火,但秦飞总是努力保证自己的出镜率,不管是各种剧、各种节目,还是活动通告,因为他内心深处,一直希望着吕博瑜在屏幕里看到自己,能联系自己。
  可现在听吕博瑜说的事,秦飞隐约觉得,这中间不是他以为的吕博瑜无缘无故抛弃他。
  “我没有……要你看什么视频。”秦飞颤着声说。那个时候片子都还没拍完,他哪有什么视频?
  吕博瑜揉了揉眉间,说:“算了,都过去了。”
  秦飞一把抓住吕博瑜的手臂,急切地说:“没有过去,我听出来了这中间有误会……”
  吕博瑜眉头皱得紧,想要扯下秦飞的手,却发现他几乎透过衣服抓在了他的肉上。
  现在不是讨论当年那件事的好时候,因为陈非会随时回来。可是秦飞情绪激动,吕博瑜阻止不了他。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弄清当年的事,好不好?”秦飞祈求。
  吕博瑜不想给秦飞虚无的希望:“就算弄清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秦飞面露哀凄:“我没想改变什么,我只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为什么,为什么……”他喃喃自语,看着吕博瑜的双眼,变得混沌、迷茫,“我什么事都做不好……”
  吕博瑜看出秦飞的异样,他惨白的脸上冒出薄薄细汗,刚刚一直扯不下的手一下从自己臂上滑落,整个人像脱线的木偶一样往后倒去。吕博瑜赶紧拉住他,撑住他的身体,皱着眉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就像抱住救命稻草一样,秦飞一把抱上吕博瑜,喃喃:“博瑜哥,你关心我的,你心里还有我……”
  秦飞的状态让吕博瑜不好用力拉扯,他移动身子,想把秦飞扶到钢琴椅上坐下。
  “我生病了,抑郁症……”
  “抑郁症”这三个字,让吕博瑜身子一顿,他眼神复杂地看向扒在自己怀里的秦飞。虽然在孙老师家看到秦飞,吕博瑜就有这方面的猜想,但亲耳听到,还是会震惊。
  因为,他知道抑郁的痛苦和难捱,因为,这个人,曾经给过他美好的记忆……
  “是对我太急功近利的惩罚,还是对我骗了你的惩罚……”秦飞喃喃不断,“可能都有吧……”
  吕博瑜的动作和声音稍稍放柔:“药在哪?”
  “嗯?”秦飞抬头,一脸懵懂,盯着吕博瑜看了会才明白过来吕博瑜说的什么,可刚刚松动了五指,但又紧紧抱住了吕博瑜,摇头说:“不拿,你会推开我。”
  秦飞这个样子,让吕博瑜狠不下心,他只能说道:“我给你拿。”
  “口袋。”秦飞好像感觉到吕博瑜的不忍心,赶紧说道,“右边。”
  吕博瑜俯身去探秦飞外套的右口袋,刚碰到一个小瓶子,嘴唇上就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上了。吕博瑜刚要推开他,秦飞却叮咛了声“疼”,让吕博瑜不敢太用力,而秦飞却趁势将舌头顶进吕博瑜的嘴。吕博瑜推不得,只能后躲,可是秦飞的牙齿却咬着吕博瑜的唇瓣,吕博瑜只能伸出舌头想方设法顶开秦飞的唇舌。
  秦飞用心用计,吕博瑜心口陡然升起一股冷意。他知道,秦飞想让人看到这一幕,而那个人,自然就是陈非。
  “怎么回事?”陈非又问了一遍,不同于第一次,他这次的声音带上了轻颤,因为吕博瑜的沉默,让他心慌。
  吕博瑜向陈非走去,牵起陈非的手,说:“回去我告诉你。”
  陈非看向吕博瑜,一点都没掩饰眼里的愤怒、不解和痛苦。
  吕博瑜拉上他,直接往外走。
  正好碰到招呼完客人回来的贺文,看吕博瑜和陈非要走,不解地问:“怎么了?”
  “课结束了。”吕博瑜说,“先走。”
  陈非眼神冰冷地瞟了贺文一眼,贺文被看得一激灵,不禁把目光投向包厢里的秦飞。
  秦飞撑着钢琴,无力地坐下,轻轻地说了一句:“一点小事。”
  声音很轻,却重重地飘进了已经走远的陈非耳里。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回去的车上一路低气压。
  一到家,陈非就把吕博瑜压在门上堵上了他的嘴,横冲直撞。吕博瑜知道他心里有火,由着他拉扯撕咬,突然嘴里尝到一股腥甜的味道,不知是陈非的血还是自己的。
  终于,陈非气喘吁吁地停下了,他一手撑在吕博瑜脸侧,一手横亘架在吕博瑜颈子上,勾着点点猩红的嘴角,问:“怎么样,他技术好,还是我好?”
  吕博瑜想开口,但陈非的手臂力度一点都不小,顶着他的喉结,让他说话很费力,他动了动脑袋,被压着声音说:“你好。”
  猛得,耳边传来一声捶门巨响,陈非一把抓住吕博瑜的衣襟,眼神怒火中带着讥诮:“你还细细去品了?”
  吕博瑜知道不论自己怎么答,陈非都会喷火,但总算脖子没再被压着,能好好说话了。他握上陈非的手,陈非和他较着劲,两人互相使力,把吕博瑜的衣襟抓得乱七八糟,终于还是吕博瑜占了上风,把陈非的手扯了下来。
  “张嘴。”吕博瑜说。
  陈非瞪着他,不理。他很想给吕博瑜一拳,但被紧握的手动不了。
  吕博瑜一手握住陈非的两手,然后捏住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嘴。
  果然,刚刚陈非咬的是自己的舌头。
  吕博瑜眼神一黯,反身将陈非压到门上,利落地封上陈非的唇。不像陈非刚刚的横冲直撞,吕博瑜的舌头,细细描摹过他的唇瓣,温柔□□着他的伤口,缱绻吸吮着他的甘霖……吕博瑜的温柔,陈非从来就没有招架的能力,本想再耍狠,可又一次被吕博瑜制服,没几下功夫,就软在了吕博瑜怀里。
  陈非既不甘,又委屈,有种吕博瑜把他当小孩那样糊弄、欺骗的感觉,鼻尖不禁一阵犯酸。
  吕博瑜察觉到了,慢慢地停下了动作,然后离开陈非的唇,轻轻啄了下他的鼻尖:“对不起。”温柔的声音从他喉间发出。
  陈非闭了闭眼,第三次问出那个问题:“怎么回事?”
  吕博瑜轻轻叹了口气,牵着陈非的手在沙发上坐下,简明扼要地说了他为秦飞拿药被设计的情况。
  陈非听完,非常不理解吕博瑜当时的“推不得只能躲”的心态:“你为什么不直接推开他?”
  吕博瑜沉默了,他以为有些事过去后,就能在时间的淡忘下不在意了。可是,他以为的“过去”,原来只是“逃避”,逃避去想、逃避去提、逃避去碰……然后到了这么一天,又再次逼着你不得不去回忆它。那一瞬,吕博瑜埋怨陈非的紧逼,怨恨秦飞的出现,为什么都要逼他?
  感受到吕博瑜的低气压,陈非把满腹的疑虑和不安压回肚子,强逼自己静等吕博瑜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陈非以为吕博瑜不打算开口时,吕博瑜开口了:“当年秦飞很优秀,在学校里永远是焦点,所以他很骄傲,骄傲到不容许比别人落下一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金字塔顶端哪可能就一个人。他有多骄傲,就有多要强,就有多想比别人更成功。”
  听到吕博瑜开口,陈非一下僵直了脊背,不落下他的一个标点符号。
  “可我当时忙着毕业,并不完全了解他的心情。他说去香港玩,我送了他去机场,想着他心情糟糕去散散心也好。他到香港后,我就完全扎在了毕业上的事。一两天、两三天到后来一周联系一次,也都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忙得差不多时,才发现他已经去香港快一个月了,而最近一次联系差不多是五六天前。我觉得奇怪,给他打电话,但电话关机了。”
  吕博瑜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自暴自弃的语气,让陈非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多么挖人伤口的事,愧疚不忍和想知道真相的欲望两厢折磨着他……他出不了声。
  “我联系不上他的两天后,一个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把一个视频给我看了……我说过秦飞让我看了非常不堪的一幕,也说过那是件很不好的事……”吕博瑜顿了一顿,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睁开眼侧头看向陈非。
  陈非赶紧点头,他记得清楚,几次因秦飞和吕博瑜吵起来,吕博瑜的解释都是停在那件事上。
  吕博瑜惨然地勾了勾嘴角,说:“其实他去香港不是玩,是去拍片。那个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人是那部片的导演,他给我看的视频是……”吕博瑜停了口,眼里讳莫不明,喉口涌上一阵恶心。
  陈非被吕博瑜的反应吓到,他赶紧握上他的手,发现吕博瑜的手冰凉彻骨。陈非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更加愧疚,再顾不上满心的疑虑,赶紧出声道:“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但吕博瑜好像根本没听到陈非的话,视线移向相握的手,兀自说道:“有几个男人,记不清了,秦飞也在,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什么都没穿……周围环境可以看出是拍摄环境,看秦飞的样子,我也知道他在拍一部什么片子……”一段话吕博瑜说得断断续续,他深吸口气,才继续说道,“而且都是来真的……因为是花絮,不是成片剪辑的东西,所以看得很清楚,里面的一切,都是真的。”
  听到这,陈非已经瞠目结舌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一会才无意识地喃喃:“……为什么?”
  吕博瑜苦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了成名可以做到这一步吗?当时我疯了一样给他打电话,可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呵,真好笑,在他去香港前不久,我们才发生关系。”
  结痂的伤口,就这样被血淋淋地再次撕扯开。
  陈非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多么残忍!
  对于当年看到的视频,吕博瑜没对任何人说过,包括后来给他做治疗的孙郎坤。那种不堪,让他不想也不敢去回忆,这是他第一次去回忆、去述说。吕博瑜伸出右手、展开,举到眼前,回忆、留恋、痛楚一一划过。他深吸口气,慢慢收拢五指,好似把一切情绪全都包裹了进去:“我恨他,也恨自己,这是一件错误至极的事情,我为什么是这么不一样的人,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我为什么要用这只手碰他……”
  吕博瑜说得语无伦次,但陈非听懂了。因为秦飞的事,所以激发了吕博瑜对自己与众不同性向的痛恨和埋藏在心里的自我厌恶。
  是这样吗?陈非的心隐隐做疼。他僵着身伸手环住吕博瑜,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减轻他逼迫吕博瑜说出这些的痛苦。
  “因为这个事,我得了抑郁,那是个让人很想死的一种病……”陈非没想到吕博瑜会继续说,听到“死”,他僵硬的身体里那颗心脏好似猛得停了一瞬。
  “孙老师是当年治我的医生,我没想到会在她那再见到秦飞。他也得了抑郁,那个痛苦,我知道……”
  耳边响着吕博瑜的声音,陈非不禁闭上了眼,他再泛不起一丝不甘和委屈,唯有心疼:所以即使你曾被他那样伤害,还是会有恻隐之心不想使劲推拉伤了他是吗?
  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的吕博瑜对上陈非的眼。那双眼,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心疼。当年的自己会经受不住一个视频的打击,是因为后悔、绝望那个把他引上这条路的人,以这样的方式把他甩下。他后悔走上这条路,绝望自己的人生就此毁灭。
  现在想可能没那么严重,可是,也唯有那时遭受此噩的人,才能感受那种无法走出、深陷泥沼旋涡的痛苦。
  吕博瑜伸手捏住陈非的下巴,问:“你后悔吗?”
  陈非现在的年纪,和他当年发现自己与常人不同的年纪差不多。吕博瑜现在才发现,自己也是以一己之欲,将陈非拐上了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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