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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瓶人格(近代现代)——四十九盏灯

时间:2018-03-30 10:48:38  作者:四十九盏灯
  丁穆炎彻底冷了脸,不想在和她说话,他收拾起CT片和病历卡:“那好吧,你的号我给你退了,你找其他医生给你儿子治疗。”
  “不行!”男孩妈妈尖叫,“我们那么远过来,你怎么可以不给我儿子看!你的挂号费还那么贵!我们排了那么久的队!你一定要看!你不看我举报你!”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丁穆炎怒火中烧,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忘记了这个人本来就是蛮不讲理的,“你又要我看病,又不让我碰他。你以为我那么想碰他吗?你儿子病了!你动动你的脑子行不行?”
  “你敢骂我?我举报你!我不管!你必须要给我儿子看病!你要是敢把艾滋病传染给我儿子我跟你拼命!”
  连日来的焦躁和愤怒刹那间全部涌了上来,人在烈火中灼烧,几乎要将理智烧穿,丁穆炎一再克制,将病例塞到她手里:“你儿子的病我没法治,请你另寻高明。”
  “你这个医生怎么这样!一点医德都没有!”男孩妈妈猛地一掀,所有的东西撒在地上,她拉开门扯着嗓门喊,“你们都来评评理,我花了那么多钱他现在说我儿子的病没法治!这人心是有多黑啊,就想着叫我们做这个检查那个检查!”
  等在门口的病患众多,她一喊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当即堵得水泄不通。丁穆炎冷冷地看着她撒泼。
  男孩被吓到了,惊恐地看着妈妈,他妈妈一把抱住他哭了起来:“儿子你怎么那么倒霉啊!这个医生变态啊!想把艾滋病传染给你!你们还找他看病,不怕一个个被他传染啊!”
  围观众人闹哄哄的,指着丁穆炎窃窃私语,每个人的眼神都像鞭子一样,丁穆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光了接受他们的鞭挞,也许下一秒就会被他们绑去浸猪笼。
  护士从人群中挤进来:“丁院长,我已经打电话给保安了。”
  丁穆炎有气无力道:“不用了,把邵一宁叫来。”
  他的学生很快赶来,把母子俩推进了诊室关上门。
  “你坐这里。”丁穆炎给邵一宁指了张椅子,“你来给他做检查。”
  能跟丁穆炎一起出专家诊,邵一宁本来是很高兴的,但来的时候他听说了门诊这边闹事的原因,所以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男孩妈妈得意极了,翘着二郎腿盯着两个医生:大医院了不起吗?你们还不是得乖乖给我儿子看病!
  检查结束,邵一宁把两人送到门口,男孩妈妈鬼鬼祟祟地把邵一宁拉到一旁,遮遮掩掩地指指丁穆炎:“医生,你胆子怎么那么大呀?认这种变态当老师不怕得病?”
  “不会啊,我最喜欢和丁老师在一起了!又大活又好!”邵一宁笑得阳光灿烂,还一只手搭在她儿子肩膀上捏了捏。
  他妈妈脸瞬间绿了,连忙把她儿子抢过来带走,喋喋不休不知道在说什么。
  回到座位上,邵一宁开心得几乎要哼小曲儿了。
  丁穆炎又好气又好笑:“你跟她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啊!你年纪比我大!开刀的技术活又好!我说错了吗?”邵一宁一脸无辜,随即又黯然,“丁老师,给这种人看病我真觉不值!”
  “作为你的老师,我得告诉你:病人就是病人,来看病我们就要治,这是我们的职责,没有什么值不值的。”
  “那作为一个普通人,你又怎么说?”
  “作为一个普通人。”丁穆炎摇了摇头,“真他妈不值!”
  邵一宁听了哈哈大笑。
  “再说了,病人的是她儿子,不是她。”
  “丁老师,你别难过!我们都是挺你的!我们还买了应援物!”
  “什么东西?”丁穆炎没听懂。
  邵一宁把手机拿出来,丁穆炎一看是一串淘宝订单,各式各样的彩虹图案装饰品。
  “我们都说好了,等货到了,往科室里这么一贴,墙壁上、病房里、护士台都给他贴满,让领导看看我们的决心!”
  “胡闹!赶紧退了!”丁穆炎板起脸,“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乱来的地方,贴得乱七八糟像什么样?而且不要做这种煽动群众逼上级就范的事,你们还不够分量!”
  “你是我们老大,他们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们全科室的人!连大师兄都同意了!郑主任也说医院如果处罚你很让人心寒!”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要拿你们的前途开玩笑。我还是你的老师,你这就不听我的话了?”
  邵一宁一肚子委屈,心想不应该多嘴说出他们的计划,划拉了半天手机委屈巴巴地抬起头:“卖家已经发货了。”
  如果说十分钟前丁穆炎尚站在腊月的寒风中,那现在已走进一间小屋,坐在火堆边烤火。热意在胸中流淌,温暖了他被冻得麻木的心,他不是全世界的公敌,还有人愿意理解他,愿意站在他身边。
  有那么一刻,他的眼角有点湿,他抽了抽鼻子,点击下一个病人的名字。
 
 
第58章 
  完成一天的工作, 丁穆炎考虑再三还是打算与朱院长沟通一下。
  走到院长室门口,门没有关拢,漏着一条缝, 丁穆炎听到有人在里面说话的声音, 是朱院长和除了他以外的其他几位副院长。
  “我们不能就这样把小丁推出去,我们做事情不能这么冷漠。我一直说要保护我们的医生, 今天小丁被人陷害我们为了脱身把他卖了,那么明天呢?谁会是下一个受害者?”说话的是朱院长, 以他一贯的仁爱和宽厚。
  丁穆炎垂下了敲门的手, 站在门口听。
  “顾全大局啊, 朱院长,我们也希望小丁院长能好,可现在这局面不得不有所割舍。”
  “不行, 我是绝不同意的!小丁这么优秀的医生,我们把他逼走,你真以为他没地方去吗?他的离开是损失!他离开我们医院是我们医院的损失,离开我们国家就是我们国家的损失!难道你们不心痛吗!”
  朱院长听上去很激动,丁穆炎知道他维护自己, 不知道他会这么维护自己。
  短暂的沉默后, 钟院长开口:“朱院长, 你爱惜人才我们都是知道的, 但是下午门诊闹的一场你都看到了。他现在处境很艰难, 不是我们要逼他走,不如换个角度想想, 其实我们是在放他一条生路,还他更广阔的天地。”
  丁穆炎不想再听下去了,悄悄地离开回到办公室,谁都没有惊动。
  他不想离开这家医院,他出国留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学成归来,这里是他父辈祖辈曾经奋斗过的地方,是他作为医生的信念所在,并且他一度认为这里应该是他从医的起点和终点。
  他喜欢这里,他喜欢一进门那棵高耸的松柏,喜欢有燕子筑巢的屋檐,喜欢花园里雨后缓缓爬行的蜗牛。
  他还想再坚持一下。
  门响了几声,朱院长推门而入,丁穆炎连忙起身,朱院长坐在他对面,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拘束,有点秃的头顶垂下几根头发,看上去有些憔悴:“忙完早点回去吧,年轻人还是需要点自己的生活。”
  “嗯,就走了。”
  “明天……”朱院长顿了顿道,“明天不用过来了,暂时在家休息几天吧。”
  丁穆炎放下手里的笔正色道:“是停职吗?”
  朱院长突然生气了:“我让你回家休息,什么停职!谁让你停职!”
  “我又给你添麻烦了。”丁穆炎低下头。
  朱院长一声叹息:“是我没用。”
  丁穆炎踩着月色离开医院,因为下雪,他没有开车,是慢悠悠走回去的。道路两边已落了不少积雪,冰冷的空气直往肺里钻。
  快到家的时候他接了彭致诚的电话。
  “时时要闻的人被抓了!”彭致诚是用惊叹的口气说这件事的,“太他妈牛逼了,这动作也太快了,昨天早上刚给你泼脏水,今天下午就一网打尽!”
  丁穆炎有点发愣:“被抓了?”
  “他们不只乱写过你一个人,以前也搞过别人,说是因为别的什么事翻出来算账,从负责人到下面记者一个不剩!我听我朋友的意思是,这回十有八九要坐牢,至少负责人和那个写稿的记者逃不掉!厉害啊,兄弟,这种事很少见的!”
  丁穆炎正在上楼,气有点喘,安静的楼里只听到他的呼吸声。
  “喂?为什么不说话?”
  丁穆炎缓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像也高兴不起来。”
  “啊啊,丁丁,你要振作啊!”
  丁穆炎笑了笑,跟彭致诚说话心情总会变得好一点。
  “对了,那你要小心点萧进了。”
  丁穆炎停下脚步:“怎么?”
  “你想啊,他难得做件正事,还不赶紧到你跟前邀功?”
  丁穆炎望着站在家门口的人影:“你说得对,我挂了。”
  “哎?怎么就挂了?”
  “因为他已经来了。”
  丁穆炎走到门口拿出钥匙,萧进连忙让到一边。
  “我帮你教训那帮乱写你的人了!你放心,我保证他们再也不敢惹你!”果然不出彭致诚所料,萧进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表功。
  “我已经知道了。”丁穆炎想了想道,“谢谢。”
  这声谢谢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反倒带了许多客套,显得两人关系更加疏远,萧进皱了皱眉道:“是SQ股东之一的小儿子,他想彻底打击薛楚卫与你们医院的合作,他查到了你,想办法弄到了你们的照片,又查到这家网媒跟你有私仇,于是花钱让他们抹黑你和你们的采购合作。这个人我也会教训的,但需要多一点时间。”
  与丁穆炎猜测的差不多,可能因为隔得太远,反倒没有太多感觉,只觉这种阴谋算计太恶心人。
  “那我先谢谢你了。”
  丁穆炎依然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开门进屋,关门的时候萧进趁机挤进屋,不等丁穆炎说什么,萧进抢先一步开口:“是我的错,上次他们黑你的时候我就应该出手了,不能给他们第二次机会,是我疏忽大意。”
  萧进雷厉风行,短短一天时间就把该查的都查了,能动手的先动手,那是他骄傲的资本,对于一些人一些事他能一手掌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他终究无法控制一切。
  “谁都想不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也于事无补。”
  丁穆炎太过平静的语气反而让萧进感到一阵冷意,真正亲近的人喜怒哀乐都不加掩饰,只有对待陌生人才会有意识地克制,丁穆炎在有意识制造距离感,相比起冷漠,萧进宁可他对自己发火。
  “我们谈谈,穆炎。”萧进靠近一步。没关系,如果丁穆炎想逃,追上去就是了。
  丁穆炎倦然:“昨天早上我刚起床的时候倒是真想找你谈谈,但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有必要!”
  萧进再靠近一步,脱下手套,抓起丁穆炎的手不由分说地往上戴,丁穆炎挣扎,但萧进的双手铁钳似的,根本就挣不脱。房里还没热起来,丁穆炎的手冷得就像冰水里浸过一样,萧进的手套厚实保暖,还带着他肌肤的温度,丁穆炎顿觉麻木的手指活了过来。这种热,缓缓的,柔柔的,从指尖向血管里蔓延,不像冬夜里烤火,热得太过直白以至于不小心会被灼伤。
  但是丁穆炎一下就恼了:“不需要。”
  萧进怎能让他如愿,牢牢地扣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弹。
  “放手!”
  萧进不说话,反倒笑了,丁穆炎意识到又中了他的圈套。不怕人发火,就怕人无动于衷,萧进故意用这种动作刺激丁穆炎,一边在献殷勤,一边试图将平静的水面掀起浪花,丁穆炎坚持不下去还是破功。
  “你的手指那么细,冰冷冰冷的,送你的手套你不要,我只能出此下策了。”萧进表现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什么时候你能不要在我面前演戏?”
  “我关心你,为什么你总觉我在演戏?”萧进苦笑,“你表面上说无所谓,其实还是认为我害了你,对不对?”
  “难道不是吗?”丁穆炎挑眉,“你以为你假模假样只动我身边的人,我就会没事?”
  “你交给我来摆平,我发誓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他们没有开灯,只有月光照亮彼此的脸庞,幽冷而淡漠,丁穆炎的神情忽然变得凝重:“你不懂。”
  萧进最不爱听这种话,随即也沉下脸:“你说说看。”
  “因为你不是同性恋,你不懂得我们在青春期经历过什么样的煎熬,不懂得在成年后我们承受过什么样的压力。你以为出柜就出柜了,不过是被人议论几天,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你不明白我每一次向人坦诚我喜欢的是男人需要多大的勇气。这不是一件一天两天就能过去的事,面对家人、朋友、同事,甚至整个社会,我必须不断地鼓足勇气去面对自己,这将伴随我一生直至我死亡。”
  丁穆炎的声音淡得近乎缥缈,可有种直击心灵的力量,萧进怔然,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变得急促。
  “很多对你们来说寻常的事,对我们来说都是挑战考验,你甚至把性向当成武器来攻击。”丁穆炎捏着手套一根根拔出手指,“姜辰当初想要曝光我,我根本没放在眼里,因为我知道他不敢,他怕韶军怕得要死。为什么会怕?因为他在乎,他在乎韶军,也在乎他身边的人。但是你呢?你打击我身边的人,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呢。”
  萧进脸色已变,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
  “哦,我说错了。”丁穆炎将手套往萧进手里一拍,笑容带着冷意,“你留情面了,否则我父亲和朱院长早就下台了,对吗?只因为你的不甘心,我身边的人跟着受罪。”
  萧进咬紧后槽牙显得脸颊的线条更加凌厉。
  “你从未想过伤害我,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考虑过会是否会伤害到我。”
  “薛楚卫婚内出轨,你是在维护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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