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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瓶人格(近代现代)——四十九盏灯

时间:2018-03-30 10:48:38  作者:四十九盏灯
  国内去不了只能往国外走,以他的资历来说国外的薪资环境都会更好,发展空间更广阔,只是好不容易回到家人身边又要远走他乡。
  临走时,薛楚卫给他打电话。
  “你哪个航班?我来接你。”
  丁穆炎觉得他还真有点神通广大,居然能知道自己要过来:“你在美东,我飞美西,距离差得远了。”
  薛楚卫好像病了,咳得喘不过气来,声音也哑了:“你别管我在哪,我来接你就是了。”
  “薛楚卫,你是病傻了还是怎么,听不出我不想看到你吗?”
  薛楚卫沉默许久咆哮道:“我不甘心!”
  又是一个不甘心的,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不都是自己做的事吗?
  丁穆炎挂了电话走进边检通道,跟着队伍一点点向前,心中盘算这回去要做哪些事。
  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他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这回是朱院长。
  “小丁,你赶紧来医院!”
  丁穆炎愣神:“我飞机快要起飞了。”
  “叫你来你就来!”
  丁穆炎被他吼得心慌:“可是我……我已经辞职了……”
  朱院长在那头急得直跳脚:“我还没有接受,你辞什么职!你现在立刻回医院!立刻!立刻!”
  前面的人已经出了境,边检人员示意他赶紧上前,不要耽误他人。丁穆炎被朱院长三个立刻吼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身后的人在催促他,他举着手机目光有短暂的空白。
  “对不起,让一下,对不起。”忽然他反应过来,逆着长队往回走。
 
 
第60章 
  如此紧迫地催他去医院, 除了急诊手术丁穆炎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平时在家赶去医院不过五分钟十分钟,但机场离医院远着呢,真要是急到不行的话, 等丁穆炎赶到医院岂不是人都凉了?
  一路上丁穆炎奇怪着, 紧赶慢赶,到医院也一个多小时了。朱院长没有催他去手术室, 而是给了他一个病床号,是VIP床号。
  他带着一肚子疑惑来到病房推开房门, 一个高大挺拔的人站在强光下, 留下一个精心剪裁的侧影, 黑色衬衫卷到手肘,露出小麦色的手臂。
  丁穆炎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遇到萧进,但再一想意识到不对劲, 几步走入病房,看见坐在床上的是萧进的父亲萧淮。
  “小丁,你快来。”朱院长见他进门,忙把他拉到跟前,向萧淮介绍道, “这是丁穆炎, 我们院的神外专家, 他本来在休假, 我特意把他叫了来。”
  萧淮摆摆手笑道:“不用你介绍, 都是自己人。小丁啊,这回我恐怕要麻烦你了。”
  丁穆炎瞥了眼床尾的CT片, 又瞥了眼萧进,他表情严肃,气色不太好。萧进从丁穆炎进病房就死死地锁定追随,但又跟前几次见面不太一样,前几次是一见面恨不得立刻扑上来把人吞进肚子,这回像脚被钉在地板上,动都不动——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屋里人太多的关系。至亲住进这里的病房,没有一个人还能高兴得起来,丁穆炎想起他匆匆离去的那晚,再看他明显困倦的神情,心中不禁叹息。
  萧进拿起CT片递到丁穆炎面前:“你给看看吧。”
  丁穆炎在光下一比,一眼便看到了肿瘤,他环顾四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
  倒是萧淮先笑了笑:“有什么说什么吧,你还怕萧叔接受不了?”
  特意转到这边来,还把他从机场叫回来,恐怕萧家对病情已有了基本的了解,但丁穆炎谨慎道:“暂支还无法下诊断,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先做一个核磁共振。”
  萧淮叹了一声,情绪有些沮丧,但总体来说还算稳定,萧母在边上抹泪,萧进逆着光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丁穆炎又看了看片子,再翻了翻病例,刚要说点什么,被萧进一把拉到了走廊上。
  “你跟我说实话,我爸的病究竟什么情况?”萧进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是生理与心理双重折磨后的结果。
  “现在无法确诊,要看核磁共振的结果,然后还需要调取你父亲的既往病史……”
  “我有个朋友也是脑瘤,查出来后两个月人就没了,他才三十多岁……”萧进在说这话时,连声音都抖的,这不是平时的萧进,平时的萧进连天塌下来都从容而骄傲,眼前的人无助得就像寒风里瑟瑟发抖的小鸟。
  有那么一刹那,丁穆炎有拥抱安抚他的冲动,但还是克制住了:“脑部肿瘤有很多种,即使是同一种肿瘤个体上也会有很大差别,你别拿别人的病例来吓唬自己。”
  “最坏会怎样?”
  丁穆炎一般不在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前直接跟人说最坏,因为最坏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亡,无非是手术台上死和手术后死,大部分患者或家属都接受不了。但有些人就愿意听最坏,听过最坏后最终结果稍微好一些,心理的安慰便多一些,萧进便是这种人。
  “坏的话是手术放疗化疗,还会有复发可能,根据肿瘤情况,术后寿命不等,但总体来说属于倒计时。”
  “那好的呢?”
  “好的话只是个垂体瘤,手术摘除定期复查就行,运气再好点微创手术就能解决。”
  “那……”萧进哽了一下,“那我爸爸属于哪种?”
  现在的萧进就跟来医院的每一个病患没有任何区别,在多方打听他人的病情后,在询问过一切不管自己能不能听懂后,在丁穆炎明明白白说过还无法确诊后,仍然希望从医生口中听到哪怕一点点好消息,别的随便什么人都不行,必须要是医生,最好是专家是权威,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好的医生。
  “你父亲这次是怎么到医院的?”
  “他……”萧进忽然改口道,“你上次去我家不是还叫叔的吗?”
  “叔叔”和“你父亲”这两个称呼亲疏关系相差太远,丁穆炎板起脸,用眼神责备他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那天晚上他摔了一跤,把脚崴了,好半天没站起来。”萧进道,“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了,查下来没有大碍。结果昨天他在床上躺了一天,说不舒服,说头晕。我以为他磕到了头了,晚上再送医院,拍了片子医生一看不对,今天早上就转你这儿来了。”
  “为什么会摔跤?头晕?眼花?”
  “被一个摆在沙发旁边的小凳子绊了一下。”
  “以前有没有过剧烈头痛?”
  “什么程度叫做剧烈?头晕有,我一直以为是高血压再加工作忙。”
  丁穆炎回想起来上次去萧家,吃饭的时候还聊过血压的问题,其实当时就有症状,只是因为他们先入为主的说法忽视了。
  “他有不舒服也不会每次都跟我说,昨天晚上还是我硬逼着才肯去医院的。没有过剧烈头痛是不是说明问题还不那么严重?”萧进的话变得琐碎,他试图从丁穆炎的每一个字里抠出疾病的细节。
  “那个……”丁穆炎又问道,“叔叔阿姨性生活和谐吗?”
  萧进完全没有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尴尬地咳了一声:“这我就不清楚了,和不和谐也不会跟我说,但他们感情一直是很好的。”
  丁穆炎没有再问什么:“你不要太焦虑了,以你父亲的级别一定会得到最好的治疗,一会儿让院长再请几位专家来会诊,就算动手术的话也会让最好的医生来主刀。”
  萧进脸色一变:“你不为我爸做手术?”
  “神经外科是有很多分支的,每一位专家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
  “我要求你来做!”萧进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绝不是单纯的像他所说的领域问题,他在隐瞒什么。即使心乱如麻,萧进就是萧进,依然敏锐。
  丁穆炎当然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不想惹麻烦,既然他这么说了,只得坦白道:“我已经辞职了。”
  萧进的呼吸明显变重:“你刚才去哪里了?为什么那么久才来?”
  萧进了解丁穆炎,看病的事他从来不耽误,从朱院长打电话到出现在病房花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是在很远的地方。丁穆炎也意识到这几天他真的过得很混乱,否则不会连他辞职和出国都不知道。
  但是,萧进质问的语气让丁穆炎很不痛快。“跟你没关系,我又没耽误你父亲的病情。”
  萧进皱着眉头注视着丁穆炎,他的眼底波涛汹涌,萧淮的重病和丁穆炎恨不能与他一刀两断的态度令他焦灼,仿佛站在巨浪之巅,下一秒就会跌入深渊。
  但突然,他如刀的目光又软了,上前一步靠在丁穆炎身上,额头枕在他肩头,脆弱得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我爸他可能要死了……”
  死亡是人世间最公平的,尽管有的人老死,有的人英年早逝,有的人在平静中离开,有个人被痛苦折磨,但殊途同归,最终还是化作一堆枯骨,一抔黄土,谁都逃不了。
  丁穆炎一怔,他一时有点错乱,他不想给萧进好脸色,但又无法对一位病患家属呵斥,前男友和病患家属这两个身份交替出现,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搂搂抱抱总是不像话,丁穆炎扶住他的肩膀刚想把他推开,朱院长走了出来,一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吓得又想后退又想转身,一头撞在门框上。
  “哎哟!”朱院长捂着额头。
  丁穆炎恨不得找一条缝钻进去,连忙把萧进推到一边。
  “我去陪我爸。”萧进低声说了句然后走进病房。
  朱院长扶着额,又把丁穆炎往边上带了带,苦口婆心道:“小丁啊,你现在多少注意点,年轻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要那么奔放。”
  丁穆炎觉得这事实在是解释不清楚,也就懒得去解释。
  “小丁,这回你一定要做得漂亮点,我对你有信心!”虽然不应该,但朱院长还是很开心,他看到了曙光,只要丁穆炎治好萧淮的病,只要萧淮肯开一下口,没人能把丁穆炎逼走。
  “院长,我已经辞职了。”丁穆炎重复道。
  朱院长急了:“你这小子怎么那么固执呢!你是想心疼死我是不是?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抓住!再说你跟他儿子又是……又是那什么,他能不替你说话?”
  “他要是知道了我跟他儿子的事还会帮我说话?不弄死我就手下留情了吧?”既然解释不清楚,丁穆炎将错就错。
  “对哦。”朱院长才反应过来,“那绝不能让他知道,你给他治病总没错吧?”
  “朱伯伯,这背后其实有很多事……”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真的那么想离开我们医院?”朱院长望着丁穆炎,背微微有些驼,不过才几个星期的时间,他的脸上多了许多老相,此刻他不是什么医院院长、医学前辈,就是一位为孩子劳心劳力的家长。
  答案当然是“我不想”。
  “那你还在抗拒什么呢?”朱院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揉烂了又抚平的辞职信塞到丁穆炎手里,“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将来可能还会有别的委屈。但你能不能为了你爸爸,你爷爷,还有这里的病人,顺带捎上我,再争取一下留下来?我别的不说,里面躺着个脑肿瘤病人,治病救人总是你的天职吧!”
  朱院长拿出无法拒绝的话来压他,丁穆炎捏着辞职信,无法说不。
  陆陆续续有很多人来探望萧淮,丁穆炎下了医嘱等报告,离开的时候接到了萧进发来的消息。
  “救救我爸爸。”
  屏幕上的字刺痛了丁穆炎的眼睛。
 
 
第61章 
  下午, 几位他院的专家前来会诊,各项检查的结果摆在众人眼前,经过讨论后确认萧淮的肿瘤是良性的, 只要及时手术切除不会致命。
  当萧母听到这个消息后紧张的心一下子放松, 失控地大哭起来,萧进把萧母送出去安抚后独自回到会议室里继续听结果。
  “不好意思, 我妈太担心我爸了。”萧进抱歉道。
  几位专家见怪不怪,纷纷表示萧淮夫妻恩爱惹人羡慕, 他们有的行医几十年, 什么失控的状态没看到过。
  “各位请继续。”萧进望了眼坐在对面的丁穆炎, 觉得他戴着眼镜专心看报告的样子很可爱。
  那条消息发出去后,丁穆炎没有回,萧进不确定丁穆炎是怎么想的。他面前坐着的都是国内顶级专家, 但萧进多么希望此时此刻屋里只有他和丁穆炎两个人,只要他给父亲下诊断就可以了,其他人都是多余的。
  从昨晚开始他便处于焦灼状态,他自责对父亲关心太少,否则不会到现在才发现肿瘤的存在, 那种随时随地会失去至亲的恐惧缠绕着他, 令他手足无措。母亲更是慌得六神无主, 他不得不压下恐惧主持大局, 一边安抚母亲一边劝说父亲。但强压下的负面情绪不会自行消散, 只会积聚在胸中,像一颗心被吊在半空中, 底下一簇簇小火苗在阴阴地燃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痛。
  但这种焦灼在见到丁穆炎的一刹那消失了,心落了地,一股清泉流入体内,滋润了心田,管他是火苗还是熊熊烈火一并熄灭。
  他从未像此刻般希望看到丁穆炎,绝不是只是因为丁穆炎是医生,而是只要他在,心里便有底气,就感觉有了依托。
  丁穆炎哪知道他肚子里千回百转的心思,抬起头道:“你父亲的肿瘤虽然是良性的,但是……”
  听过好消息,紧接着就是“但是”,萧进收起旖旎的心思正色道:“但是什么?”
  “这个肿瘤长得不太好,微创很难完全切除,必须要开颅。”
  开颅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小事,但相比起最坏的结果,这个诊断已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萧进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结果。
  与萧淮本人交代过病情后,其他专家陆续离开,丁穆炎与萧进进行深谈。术前术中术后几乎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都谈到了,说到一半,萧进忍不住打断他道:“你先喝口水吧。每一个开刀的病人,你都要进行这样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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