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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瓶人格(近代现代)——四十九盏灯

时间:2018-03-30 10:48:38  作者:四十九盏灯
  “流感也会死人的好吧,你回去冲个冷水澡,争取发展成肺炎。”
  如果不是顾念着还需要人开车把自己送回家,萧进一定把姜辰掐死了:“你他妈有病!干脆拿块砖往我脑袋上砸痛快点!”
  “愿意效劳!”姜辰拍拍他的肩,“好啦,我开玩笑的,你别哭丧着脸。可怜哦,遇到丁穆炎这种人,心肠太硬,太现实!找个做医生的就是这点不好,没法装病!”
  “他心肠硬?你不懂就别说话!”
  “喂喂,我在帮你说话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姜辰觉得自己亏大了,做好事还要挨骂,“你送的饭他吃了吗?”
  “不知道,他忙着呢,放护士站了。”他又叹了一声,“随便他吃不吃吧,反正我送到了。”
  “别多想了,回家吧。”姜辰发动汽车。
  萧进沉默了一阵,医院的大楼在他视线中慢慢缩小。
  “难受。”他忽然道。
  “又烧上来了?不会吧。”姜辰抽空摸了摸他的额头。
  萧进扭头避开,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我没有想到会这么难受。”
  姜辰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温易舟在一天天恢复,他的身边还是没什么人,丁穆炎有空便会陪他聊一会儿,进行一些康复性训练。
  “有次我看你带人查房,好威风的。”温易舟说话的中气已比前几天足多了,“你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队大大小小的医生,都穿着白衣,威风凛凛的,他们看你的眼神就跟看大神一样。”
  丁穆炎笑道:“什么看大神,是怕我考他们吧,我一开口说什么,第一反应是不要与我对视。”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温易舟开心地笑,丁穆炎陪他聊天,聊学生时代的趣事,聊脑科学的研究,聊温易舟的伤情,短短几分钟能享受一整天。
  “我已经能下床走了,今天早上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温易舟终于迈开了腿,他迫不及待地向丁穆炎报喜。
  “真的?进步那么大?我早上来查房的时候怎么没说?”
  “后来的事。”温易舟撑起身体,“我再走给你看看。”
  “别逞强,这事心急不来。”
  “没事,我可以的,你别把我当成七老八十的老头。”
  温易舟一掀被子坐了起来,丁穆炎连忙上前搀扶。温易舟一边扶着床一边在丁穆炎身上借力,摇摇晃晃地的从床的一侧走到另一侧。
  短短几步,他走得满头大汗,但脸上尽是喜悦,从瘫痪在床上到下床行走,无异于孩童般重新学步,床下的一小步是他死而复生的一大步。
  “好好好!太好了!”丁穆炎也是欣喜不已,病人的一点点康复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成就,更何况温易舟还年轻,是大有前途的研究员,未来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他就此瘫在床上,太可惜了。
  但温易舟对肌肉肢体的控制到底还是差了些,走到窗口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丁穆炎架住他的胳膊,半抱着坐到床上。
  “上午我还能走两圈的。”温易舟皱着眉头。
  “已经很好了,每天走几步,不要贪心。”丁穆炎安慰道。
  温易舟走出了热意,喘着气,两人贴在了一起,他望着丁穆炎近在咫尺的耳垂,白而圆润,如珍珠般贴在脸侧。
  似乎能感受到温易舟灼热的目光,丁穆炎低下头回避他的视线。
  重重地往床上一倒,温易舟的眼睛没有从丁穆炎脸上离开过,当后背碰到床垫的刹那,温易舟好像怕坠下去似的慌忙一抓,用力抓住了丁穆炎的手。丁穆炎像触电般抖了一下,猛地抬头,盯着温易舟。
  这绝不是普通的肌肤碰触,而是来自于同类的直觉,仿佛黑暗中仅凭相似的气味寻找到彼此,丁穆炎察觉到了异样。
  温易舟对上丁穆炎的眼,一个醒神,忙把手松开,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我……”温易舟喉咙里发干。
  丁穆炎垂眼一笑,将尴尬翻过一篇:“很不错,再过几天应该就能正常行走了,加油!”
  “嗯,谢谢。”温易舟低头。
  “那我先去工作了。”
  丁穆炎离开病房回到了办公室,他的内心远不如表面上来得平静,先前病房里发生的事仍然在他胸中激荡。
  他没有想到,温易舟居然是同类,原本就有些相似的两人又多了些共同点,要在日常生活中遇到同类,好似走在沙滩上捡到一个贝壳,实在是非常意外,上一次发生同样的事还是遇到薛楚卫。
  那他混乱中的一握……丁穆炎手上热辣辣的,但若说心动并不像。
  正在他乱想之际,办公室的门敲响。
  “请进。”
  丁穆炎稳了稳心神,但下一刻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温易舟弓着腰推开了门。
  从病房到办公室这可是条很长的路,远比房间里转几圈来得远。
  “你跑这儿来干什么!需要什么叫护士就好了。”丁穆炎忙上前搀扶。
  温易舟气喘吁吁,跌跌撞撞地坐到沙发上,嘴唇微微发白,手却紧紧拉着丁穆炎不放:“有句话我一定要现在跟你说!”
  丁穆炎脑子里绷紧了一根弦:“什么?”
  “刚才……刚才……很抱歉冒犯了你,请原谅我鲁莽的举动!”温易舟把丁穆炎抓得更紧了,“可我喜欢你是真的,不是因为你救了我,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丁穆炎完全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可是医生和病人不应该谈恋爱。”
  温易舟喘着气笑道:“那看来,我要快点好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留言发红包,祝大家狗年大吉!!爱你们,么么哒!
 
 
第73章 
  下班后, 丁穆炎踩着月光回家,楼里的感应灯又坏了,明明上个星期才换过新的, 质量实在太差。走廊里实在太黑了, 丁穆炎生怕看不清一脚踏空,摸出手机打开手电。可微光一亮, 把他吓了一跳,家门口站着一个人。
  “谁!”丁穆炎喝问。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
  萧进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个那么有耐心的人。他从打听到丁穆炎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后就等在他家小区里了, 可没想到等等不回来等等还不回来, 再一问, 说是被别的事缠住了。晚些再来吧,又怕把人错过,只能枯坐在车里干等, 连先去吃个饭都不敢。
  一直到临近午夜,饿得头晕眼花,他才看见丁穆炎慢悠悠地走进小区。
  几个小时的等候没有白费,幽暗的路灯下,那一个高挑的身影像磁石般吸住了他的目光, 内心涌动着冲到他面前的冲动, 但几番挣扎后, 还是忍住了。
  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走入居民楼, 萧进又等了快半个小时, 终于看到人出来。
  “萧总,事办好了。”一男人敲了敲车窗。
  “先上车。”萧进瞄了眼楼上, 打开车门,“怎么样?什么结果?”
  男人没说话,掏出一个巴掌大的东西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线。萧进一看就拉长了脸:“怎么拆了?”
  “我照你的吩咐,跟他说可以重新设置一下监控软件,换新的账号密码,但他没接受,很强硬地要我把摄像头拆了。”
  “你没跟他说换账号后只有他能看别人都看不了?”
  “说了,我还跟他说为了安全起见摄像头还是装着比较好,可他都没让我把话说话,坚持要拆,我也没有办法。”
  萧进的脸比这天还要黑,他每次打开电脑都忍不住去看丁穆炎家门口的监控,可始终只能看到灰蒙蒙的水泥地板。其实哪怕这摄像头是正的,最多也只能看到丁穆炎进出家门,对萧进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可他就是死命抱着这根脆弱的稻草。纠结许久后,他终于放弃了,派了个人去指导丁穆炎更新账号,账号一换,他那边同时失效,免得再整天对着水泥地发呆。
  可没想到丁穆炎更干脆,直接让人把摄像头拆了。
  这回就算萧进不想死心也得死心了。
  “他说别的什么了吗?”萧进沉声问。
  “呃,没别的了,就是叫我拆。”男人说话时迟疑了一下。
  “说实话,我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男人尴尬道:“他不太耐烦,说搞不明白你又在耍什么花样,拆了省心之类的。”
  萧进敢发毒誓这回真没耍花样。可又有什么用呢?丁穆炎不信。自己的任何举动,任何话语,他都会质疑,但他又没有太多精力去质疑,于是干脆拒绝,全盘拒绝。
  不知不觉信任已支离破碎,萧进的任何语言和行动都变得苍白。萧进从来没有这么被嫌弃过。
  “他还说什么了吗?”萧进叹气。
  “没了,真的没了。”男人小心翼翼道,“那这东西该怎么处理?”
  “扔了扔了!”萧进一眼都不想多看。
  他有一种无力感,明明想好要做点什么,可就是使不出劲来,好像手脚都被网困住了,挣扎越多束缚越紧。
  “那我……”男人明显看出老板心情很差。
  “你走吧。”萧进大手一挥。
  他还不想走,尽管他知道等在这里也等不出什么惊喜。老旧的小区路灯昏暗,地面上留下斑驳而模糊的阴影,偶有人经过,打破一场沉寂。
  萧进感到有些冷,把车内的空调开到最足,往衣服里缩了缩。
  忽然他看到前方出现一个人影,丁穆炎又出门了。
  他走得很悠闲,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围巾遮了半张脸。他总喜欢做这个动作,不需要用到手的时候就往口袋里一放,昂首挺胸,眼神骄傲,穿白大褂也好穿大衣也好,都有不同的风范。
  萧进就这么望着他,直到人走出小区才反应过来去思考他这么晚出门干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十来分钟后,丁穆炎提着一袋子东西回来,萧进定睛一看,全部都是速食方便菜,从速冻水饺到方便面不一而足。
  他总是这么随便地解决肚子问题,一点面包一碗泡面凑合着过,每次说他还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必须要把饭菜准备好热腾腾地送到他嘴边。
  可现在萧进连为他点个外卖都生怕被他扔出来,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敢做,只能躲在黑暗中偷偷地远望。
  萧进揉了揉脸,缓缓地开车驶出小区。
  当车开出去后,已经走进楼里的丁穆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收回迈出去的腿,回头张望了一下。但出了一个车屁股,他什么都没有看到。萧进换了辆车,所以丁穆炎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
  上午丁穆炎来到医院,就有护士跟他说,温易舟一大早在病房里发了通脾气。
  护士道:“昨天下午他同事来看望他,带了几本期刊,今天早上他刚刚翻了没几页就把书摔了。”
  丁穆炎挑了挑眉:“头痛。”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对于可能会出现的术后反应,丁穆炎了然于胸。
  “我去看看他。”
  病房里悄无声息,温易舟正闷在被子里睡觉,好像不曾醒来,一本期刊摔在地上,书页被捏出了折痕。
  丁穆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望了一眼,看他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他,捡起期刊放在床头,离开病房。
  “丁医生。”温易舟忽然出声。
  丁穆炎走了回来:“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不,我……”温易舟瞄了眼被丁穆炎捡起的期刊,露出痛苦的表情。
  那天,温易舟突然来到办公室向他表白,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表达谢意的病人多如牛毛,表达爱意的病人第一次遇到。
  但他冷静后没有直接回应,只是笑笑道:“先养伤,其他再说。”
  太快了,丁穆炎接受不了这个速度,他认为感情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看一眼就
  宣称自己喜欢的一定长久不了。更何况温易舟的感情里明显掺杂了病人对医生的依赖,这不够纯粹。所以丁穆炎没有答应,他更不能让感情影响他一个医生对病情的判断。
  “你现在还不适宜过度用脑,我再帮你开点药调节一下。”丁穆炎在他床边坐下。
  “过度?”温易舟自嘲一笑。
  “这种症状是会慢慢减轻的,你看你前几天还躺在床上起不来,现在不是……”
  “我想回研究所。”温易舟低着头道。
  手术至今温易舟有过许多不良反应,肌力下降,虚弱头痛呕吐,其实症状都算不上严重,如果换了别人捡回一条命,生活也能自理已是大幸,可温易舟不是别人,他是强脑力工作者,他的大脑受创伤无异于舞蹈家失去了双腿,钢琴家失去了双手,连看点东西都头痛,更别说继续科学研究了,即使他能回到科研岗位上去,是否还能继续主持重点项目,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从金字塔顶端摔入深渊,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究竟能不能回研究所。”丁穆炎道,“但你应该明白这可能只是暂时的。”
  “可能。”温易舟又是苦笑。
  “会好的,要对自己有信心,积极配合治疗,心情会影响你的健康。”
  丁穆炎说着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温易舟一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陪着我。”温易舟道。
  丁穆炎在他眼中看见了悲伤与恐惧,是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惧。
  “会的,我会陪你,直到出院。”丁穆炎覆上另外一只手,顺势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再将他的手塞入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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