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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瓶人格(近代现代)——四十九盏灯

时间:2018-03-30 10:48:38  作者:四十九盏灯
  “医院附近寸土寸金,能找到住的地方就不错了,再说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复杂。”
  萧进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没有强求:“有多余的枕头被子吗?我在客厅将就将就。”
  丁穆炎为难道:“你真睡我这儿?”
  “难道你还要赶我走?”萧进故作惊恐。
  波澜不起的生活硬生生被人闯入,丁穆炎极不适应,倒不是说讨厌萧进,而是无措,自我保护意识让丁穆炎条件反射得想拒绝,可毕竟算是相谈甚欢的熟人了,不好再硬邦邦地下逐客令。
  “多的被子倒是有一套,可我前几天刚睡过……”
  “没事,我没有洁癖。”
  “我这地方这么小……”
  “沙发就够了,我不挑剔。”
  “可是……”
  “别可是了,我看出来了。”萧进打断他的话,“你就是嫌弃我。”
  气氛忽然凝重,不大的客厅里,两人面对面杵着,别样的安静使他们不由自主地打开心扉,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没有似是而非的猜测,完全将心中的真实想法摆在面前,彼此坦诚,开诚布公。
  丁穆炎道:“你真的没必要做到这份上,我是个成年人,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我要是遇到点风吹雨打就要人陪着护着,我岂不是活成了一个笑话。换位思考,若是你被人威胁,我来保护你,是不是看不起你?”
  “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人不喜欢半途而废。你也知道今天的事八成就是那群来你医院闹事的人干的,既然那天我插手了,我就没有理由现在袖手旁观,我要管就管到底,这个热心市民我当了。”萧进神情严肃,一字一句,“这事没完。”
  平日的萧进就像风,来去自由无拘无束,没有什么能挽留他的脚步,可一旦风有了方向,破坏力是无穷的。
  没有什么比心里话更能打动人,这一刻,丁穆炎有些动容:“那么……你睡卧室吧,我不能让客人……”
  “你就别跟我争了,我是个闲人,你明天还要上班,你要对你的病人负责,丁院长。”
  “对病人负责”这句话从萧进口中说出来,丁穆炎啼笑皆非:“那行吧,今晚就委屈你了。”
  从浴室出来,丁穆炎已抱出了一床被子在沙发上铺好。被子柔软厚实盖在身上很舒服,只可惜沙发小了一些,萧进的两条长腿没有地方搁,只能别扭地缩着。
  “有事叫我,我也去睡了。”
  “等等。”
  萧进拉住要走的丁穆炎,笑容狡黠。丁穆炎一看他笑成这样,就知道不妙,不等他阻拦,萧进已抢先道:“要是我被人威胁,我还是很乐意你来保护我的,毕竟我在你面前还是个孩子。”
  不要脸的话被他说得理所当然,丁穆炎狞笑:“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孩子,大概会忍不住找个垃圾桶扔了。”
  “你这样很不环保。”
  “睡你的觉吧,别废话了!”
  丁穆炎关上房门,还听见背后有嗤嗤的笑声。
  事到如今,丁穆炎已闹不清楚和萧进走那么近,是好事还是坏事。说好事吧,他总能突如其来把自己气到,或时不时说出几句让人摸不透的话,说坏事吧,他给自己带来的惊喜和意外也是前所未有的。
  这样的人,丁穆炎本能是抗拒的,因为太过强的东西也会带来威胁,雄性对于有攻击性的事物天然会产生敌意。可又会不由自主地去探究,想要撕开外衣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人类天生的好奇心驱使着探寻神秘。
  他矛盾着,纠结着,但有股力量在推动他,逼迫他不受控制地随着汹涌的潮水漂流。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外有人守着的缘故,这一晚丁穆炎睡得特别安稳。眼睛一闭就睡着了,再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他走出卧室,沙发上皱巴巴的被褥,掉在地上的枕头和撞歪了的茶几,无不提醒着他家里还有个人。心里有一点异样,这是一种许多年没有过的感觉,一层不变的生活忽然之间有了些变化,好像一面高墙破了一个口,什么东西在试图侵入。
  阳台上有个高挑的男人在舒展四肢,贴身的衣裤勾画出他完美的身体线条,线条型肌肉随着他肢体的每一次动作收缩,喷发出十足的性张力。
  “早上好。”他转身,微笑。
 
 
第12章 
  “起得真早,是不是睡得不舒服?”丁穆炎将那份异样压在心底。
  “是的。”萧进一点都不客气,揉着肩膀进屋,“一整晚我都在思考要不要去买个大一点的沙发来。”
  “你干脆买张床算了。”
  “好主意!”萧进站在丁穆炎面前,口角含笑,微风带来他身上沐浴后的清香,有种独属于清晨的气息。
  有那么一瞬间,丁穆炎的视线凝固在他身上。
  萧进大大方方地坐在桌边,翻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开始阅读:“真是本好书,借我看几天吧。”
  丁穆炎一看,竟然是《奈特人体解剖学图谱》:“你该不是在等开饭吧?”
  萧进回以惊诧的表情:“难道你不准备给我吃饭?”
  他的眼神是如此无辜,如同大型动物在求食,以至于丁穆炎根本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无奈之下认命地进厨房。
  片刻后萧进跟进了厨房:“我考虑了一下,让你一个人忙不太好。”
  话虽如此,可萧进大少爷似的抱着双臂,东摸摸西看看,完全没有要动手帮忙的意思。厨房本来就小,他这么大个人边上一站,霸占了整条通道,丁穆炎在方寸间忙碌,时不时还跟他磕磕碰碰。
  萧进是个存在感极强的人,即使什么话都不说,也无法让人忽视他,他始终出现在丁穆炎的余光里,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也许是被人注视的缘故,丁穆炎莫名感到有些心慌。
  “给你。”丁穆炎冲了一杯咖啡端到萧进面前。
  “谢谢!”萧进很高兴,就像一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喝了一口,有些许苦涩,但更多的是浓郁的醇香。“为什么只冲了一杯,你不喝?”
  “我不爱喝咖啡。”丁穆炎将锅烧热,敲开一个鸡蛋。
  萧进嗯了一声。
  丁穆炎莞尔:“你嗯什么?”
  “我记下了。”萧进认真道。
  “你记这种事干什么?”
  “要记的,记住身边人的喜好是一种礼貌。”
  “那你要记的东西太多了。”
  “不会,没有多少人需要我记。”
  丁穆炎蓦然抬首,觉得他这话有些古怪,但看萧进神情自若,完全没有任何异样,也只得把这份不自在藏下。
  早餐很简单,菜粥面包加煎蛋,丁穆炎忙进忙出,萧进就像个人型跟宠一样跟进跟出,又碍眼又碍事。
  最后丁穆炎实在烦了:“客厅坐着去!”
  萧进还不乐意,临走时嚷嚷:“你家厨房太小了!”
  “要么你来做早饭,要么闭嘴!”
  外面再也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声音。
  好不容易弄出一桌早餐,丁穆炎刚刚喝了一口粥,又浑身不对劲。
  因为客厅是乱的。
  丁穆炎一人独居,房子虽小,可整理得干干净净,也许是医生的职业习惯,见不得脏乱差,每一样东西都必须在它应该在的位置,否则就不舒服。
  但现在因为家里有另外一个人的缘故,沙发被子枕头乱成一团,他接受不了。
  丁穆炎忍了五分钟,艰难地把一片面包吞下去,再也忍不住了,起身收拾沙发。
  叠被子拍枕头整理茶几,干净利落,三分钟后客厅恢复原样。
  丁穆炎舒坦了,一回头看见萧进正端着咖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萧进抿了一口咖啡,虽然低下了头,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你笑什么?”丁穆炎继续吃早饭,连菜粥都变得香甜了一点。
  萧进眨了眨眼:“丁医生真贤惠。”
  丁穆炎板着脸:“你就不怕我在你咖啡里下老鼠药吗?”
  萧进闻言两三口将咖啡喝光,笑容愈深:“你就一张嘴坏。”
  丁穆炎很想打开手机查一查老鼠药多少钱。
  吃过早饭,萧进把丁穆炎送到医院,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虽然昨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可无法影响到丁穆炎的工作,只要一踏进医院,他就会将全部的精力倾注到每一位病患身上。
  带着大小医生查房,大半圈走下来,正在在讲病例,眼角瞄到一个小脑袋从门外探进来。
  丁穆炎认出是之前车祸救下的一家三口中的小男孩,可男孩一看到丁穆炎发现他了,脑袋缩了回去,一溜烟没了影。
  一医生认得小男孩:“这小孩儿可乖了,他爸妈都住院里,据说每天自己上学,然后放学来医院陪他爸妈,就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小孩儿。”
  另一名医生打趣道:“这么喜欢自己生一个。”
  丁穆炎又走了一间病房,发现男孩儿又来了,这回倒没有逃走,站在走廊里,也不说话,就直勾勾地盯着丁穆炎,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饱含热切。
  丁穆炎走到他面前蹲下:“找我有事吗?”
  男孩还是不说话,脸颊上却笑出两个酒窝,他拉出丁穆炎的一只手,往手心里塞东西。
  丁穆炎低头一看笑出了声,男孩儿塞过来一个鸡蛋大的水晶球,晶莹剔透的圆球里面有雪片状的冰花,可能是被男孩捏久了,还带着他手心里的体温。
  “这是送给我的吗?”
  男孩扭头就跑,眨眼间跑到走廊另一边,尽头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子坐在轮椅上,头上绑着绷带,丁穆炎思索后想起是车祸中伤的最重的母亲。
  女子尽管面带病容,但长发披肩,面带微笑,尽显温柔气质,男孩扑到她怀里,她宠溺地抱住男孩。虽然坐在轮椅上很不方便,可她还是弯下腰,向丁穆炎鞠了一躬。
  丁穆炎点头回礼,用力捏了捏水晶球。
  今天下班比平时更晚一些,出了医院,又看见萧进。很意外又不那么意外,意外他又来等自己下班,不意外的是,也不是第一次了。
  萧进已打开了车门,示意丁穆炎上车。
  丁穆炎看了一下表:“等很久了吧,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不能影响你工作啊。”萧进似真似假地说。
  坐上车系好安全带,丁穆炎发现萧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检查了一遍自己,脸上没有脏东西,纽扣没扣错,裤子拉链也拉了:“看什么?”
  “你今天好像特别高兴?遇上什么好事了?”
  “这你都能看出来?你是不是又要说我看上去很活泼了?”
  萧进笑道:“心情好不好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算是遇上点好事吧,收到了病人的礼物。”他从口袋里摸出水晶球,在掌心中展示。
  萧进乐不可支:“一个玩具?我还以为你收了个大红包呢。”
  “别胡说八道,我不收红包的。”丁穆炎收好水晶球,“这礼物证明还是有良心的病人多,让我相信我每天在做的事是有意义的。”
  “没错,还有什么比生命更有意义呢。走吧,今天再带你吃个好的。”
  吃过饭萧进又送丁穆炎回家,下了车看见几个装修工人等在楼下,他们有的拎着油漆,有的扛着电钻,最夸张的是还有几个人抬着一扇门,萧进和一个工头似的人打招呼。
  “这是干什么?”丁穆炎惊讶。
  “给你家门修整一下,那么吓人你也不怕你邻居指指点点?”萧进理所当然道。
  丁穆炎原本的计划是等到休息日联系个装修队来重新刷一下,没想到萧进第二天就带了人来。
  “你……不要为我做这些事的。”丁穆炎为难,萧进的过分热心让他有些不安。
  “举手之劳而已。”萧进满不在乎,“上楼吧,早点弄干净安心。”
  工人们手脚麻利,很快将丁穆炎家的门拆下来换上新的,再将两边的墙粉刷一遍,陈旧的大门焕然一新。做完这些,工头又拿出一套设备。
  “这又是什么?”
  “监控设备。”萧进拿出一个摄像头,扫了眼门楣,对工头道,“就装那儿。”
  丁穆炎望着萧进,心情十分复杂。丁穆炎是个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的人,尽管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丁穆炎是个好医生、好老师,但都无法改变他冷淡的形象。人与人都是相互的,你以热情待人,人便以热情回应,你以冷淡示人,别人自然无法与你亲近。但在萧进面前,这距离感仿佛是不存在的,好像早已是多年的好友,在做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但又细致入微,急人所急。
  他不太习惯被人关心。
  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奇怪。
  监控设备连接到手机,正好能拍到门口和半个楼梯,丁穆炎随时随地能查看家门口发生了什么事。
  “指望别人总是不行的,还是自己保护自己可靠。”萧进想了想又道,“希望永远也不要用上。”
  丁穆炎看着手机上的监控画面,正好拍到他们两个人,动作稍微有点延迟。丁穆炎笑了笑,从另一个角度看自己十分有喜感。
  “谢了。”丁穆炎晃了晃手机,手机里的人也晃了晃手。
  工人下工,剩下丁穆炎和萧进两个人,忽然之间冷清了不少,随着丁穆炎的这声道谢,气氛也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小事。”萧进敲了敲门,好像在试门结不结实,又好像是在掩饰气氛变化的尴尬。
  一时之间丁穆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对丁穆炎来说是很少见的,虽然他寡言少语,但绝不会轻易冷场,只是眼下,他真的有点乱。
  “总共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丁穆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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