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复制的男人伸手从路边招来一辆车,并非出租车,是一辆县城少有的私家车。
两人开车门的同时,司机问:“办妥了?”
一个男人点头,另一个男人掏手机打电话:“老大,二四五老板来平城了。”
张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声音很大:“看清了!”
“是他,咱们之前去二四五,我见过,不会认错。”
张钧想了很久才开口:“……告诉刘五,让平城地头儿看住人,你们仨撤!”
张钧说不想整侯岳是假的,毕竟曾经栽在一个19岁的小孩儿手里,对他来说可谓是污点。只是碍于刘仙儿和候添锦,他一直装孙子,做小伏低。
可是另一方面,他要感谢侯岳,因为他招惹了侯岳,刘仙儿也好,候添锦也好,正在围追堵截钱九和李国栋的去路。
“爱恨交织”的情况下,现在人主动出了津市,还送到了刘五面前。
穷乡僻壤,这场面他乐得见到。
侯岳装模作样的从地摊上拿起一口平顶锅,老板打眼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个二愣子是外地人,笑眯眯的忽悠人:“小伙子,好眼力,这可是俺们平城特产——平城平底锅,我跟你说你们大城市绝对见不着这么好的东西,看这锅底平不平,看这弧度美不美……”
侯岳听的牙疼,咧着嘴跟老板互相伤害:“叔,你们平城是不是还有一个特产叫敞篷跑?”
老板一拍大腿根,忽悠人不带打草稿的竖起大拇指:“小伙子识货,来俺们平城,不坐一回敞篷跑,那都白活了!行了,你这辈子圆满了!”
侯岳叹了口气:“叔,您摆个摊真是亏了您这口才了。”
老板嘿嘿一笑,一口大黄牙,拽了个塑料袋子就要给侯岳装起来那口平顶锅。
侯岳拽着锅把:“诶?叔,我还没说买呢?”
老板:“不买你看我锅半天!”
侯岳提着锅在手里转了锅把玩儿,花活耍的贼溜,“不是,您这锅是黄花大闺女么?还不能看不能摸了?”
老板往马扎上一坐,食指冲天一指:“还真说对了!平城特产——特伯平的平底锅,要不要吧?”
侯岳被老板逗乐了,他拿锅纯粹是为了装逼,因为他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从县城东头到西头,从南到北,县城里逛了三个多小时,再发现不了有人跟踪他,他也太菜了。
通过锅底反光看人这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个坑帅哥的电影上看过,他反正没从平城特产——平底锅上看见后面的人。
“叔,你这锅结不结实?”不炒菜,打架总行了吧!再跟着,一平底锅拍飞丫的!
老板一听二愣子侯岳松口,大黄牙一呲站了起来,扯开袋子又要装锅,“结实,结实,没见动画片里的红太狼呼他老公么?都是从我这儿进的锅,特伯结实,不信你回家试试去!”
侯岳心想,他现在贼想呼他老……媳妇!掏钱付账,20元买了一口平顶锅,还是平城特产。
从头帅到脚,帅的没朋友的猴哥,落入凡间没了金箍棒,不顾形象的拎着一口平底锅招摇过市。
这画面,简直迷倒潍河边万千少女的心!
过了十点,街道上人少车更少,连敞篷跑都下班了。
这种情况下,身后跟着他的人越来越无处可藏。
侯岳祈祷身后的人是刘五。
可是又怕是刘五,他不知道见了面该说点什么。
“你好!好巧!”穷乡僻壤巧你二大爷!
“我来找你了……”太他妈少女心了!
侯岳一边思考一边往招待所走,完全不考虑自己迷路的可能性有多大。
第二次从同一条路经过的时候,终于后知后觉的醒过了神儿。
正当他站在熟悉的地点,思考怎么走的时候,忽然被捂住了嘴,整个人被大力向后拖拽。
“唔……%¥#@&”侯岳当机立断甩出平底锅。
可当他看见捂着自己的手布满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伤痕的时候,从上往下兜头平拍下的平底锅在手中换了个方向。
“嗯!靠!”被平底锅锅边儿劈中肩头的人,痛哼了一声。
侯岳被拖拽近乌漆嘛黑的胡同里,胡同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是也只够看见物体的轮廓。
揽着他腰的手和捂着他嘴的手同时松劲儿的空档,刚落下的平底锅,抡起来又砸在身后的人大腿上。
“啊!有完没完了!”
“会不会打招呼!”
作者有话要说:
晚的已经没信誉可言了,对吧!
ε=(?ο`*)))唉
最近真的没空摸鱼,道个歉!
第30章 美人鱼.猴
侯岳垂下的目光刚好扫到整个手背的伤痕累累,毫不夸张,划伤,割伤纵横交错,堪比一块复杂的电路板,拇指肚那么大完好的皮肤都找不到。
心塞加胸闷的他开启非暴力不合作。
离开他那儿,就过成这样?!
那为什么离开!
“嗷!还打!”乌漆嘛黑的死胡同里,刘五抱着腿弓着背,跟个弹簧一样,四处乱窜。
侯岳其实一直往下压火,奈何他亲妈刘仙儿上身了,祖传暴脾气不是盖的,扛着二十块钱买的平底锅,把刘五堵死胡同里,一通拍。
刘五毫无还手之力,伸手就被锅底拍,伸腿又不舍得。侯岳一看就是个从小倍加呵护长大的孩子,还真不一定能受得住他这一脚。
“呼~呼~”侯岳打够了,气出了一半,胸腔阻塞也疏通出一条细缝,反手扛着锅,一手掐着腰,气势汹汹的问:“爽不爽?”
刘五呼噜着自己的胳膊腿,佯装惨叫一声:“诶呦!出血了!”
“嘡啷!”平底锅掉在地上,不知道砸到了什么,叮铃嘡啷一阵乱响。
侯岳摸着黑,伸手就过去摸:“哪儿呀!我没使劲儿啊!”
刘五在他两只手碰到自己的同时,碰瓷似的整个人趴了上去。
侯岳这会儿完全没把刘五的碰瓷往缱绻上靠,火没了,脑袋也开始正常运转,只凭两只布满伤痕的手,他以为这人找到他之前肯定受伤了,现在又被他没头没脑一通拍,……挂了!
“喂!醒醒!”侯岳脑补出一出生离死别,鼻腔顿时酸了,眼角立刻湿润,给自己吓的三魂七魄快散干净。
“哧~”刘五原本挺害怕,张钧的人临走前通知他,侯岳到了。他不知道这个“到了”是个什么意思,是侯岳自己来的,还是张钧那个王八蛋为了牵制他,把人给拐来的。
但是跟了侯岳一晚上,也没发现猫腻,看侯岳四处逛荡,咋看咋像来找他度假的。
侯岳听见嗤笑声,提到半路的心脏稳了稳,张嘴就吼:“你他妈到底有没有事?”
刘五碰瓷碰了个彻底,整个人往他身上一挂,臭不要脸的说:“估计挺严重,你背的动我吗?出了胡同直走,路边有辆敞篷跑。”
侯岳一想起来平城特产——敞篷跑就闹心,但是这人让自己打残了,他也真他妈够倒霉的。
转身弯腰,咬牙说:“别他妈助跑,直接上!”
刘五憋着笑,就势往侯岳背上一趴,两胳膊跟蛇一样在侯岳脖子上绕了两圈,大暑天跟带了围巾一样。
两人差不多高,但是侯岳比刘五胖,拜侯岳被关在家里半个月所赐,长了那三四斤肉,贴心贴肺的跟着他,甩都甩不掉。
“你胳膊能不能松点,嘞死我,你只能爬出……”
“啵!闭嘴吧!”
侯岳定在原地,他,他被亲了?!
眨了眨眼,是真的!抿嘴笑的非常含蓄,但是心里早就已经浪滚浪了。抬脚往前走,心里浪完了还不忘了嘴欠一句:“瞎鸡|巴亲个屁!亲了不用负责呀!”
刘五正不好意思呢,让侯岳一嘴欠,也觉得没多大事,“亲一下就得负责,那我现在身后得跟着一个连……”
侯岳脚下一顿,气血翻涌,直冲天灵盖:“……滚一边儿去!让你那一个连来背你!”说着把人从背上掀了下去。
刘五没防备的被扔了,侯岳估计是气上来了,没把握好力度,直接给他掀翻到墙上,“窟嗵!”后背撞到墙上,刘五咬着牙拖着长音痛哼一声:“嗯~~”
撞墙上这一下,可比侯岳拎着平底锅那一通乱拍重多了。
侯岳两手掐腰,拿脚尖踢了踢刘五的腿说:“死了没?没死自己爬……”
刘五不等他说完,两胳膊攀着他踢人的大长腿爬了起来。
侯岳感觉自己腿上跟被蛇滑过一样,冰凉,酥麻,又危险,刘五直起身之前两手按着他的大腿,这一按,直接把他呼吸给按没了。
不要脸的玩意儿!
这瞎他妈撩的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老司机!
臭不要脸的老司机!
侯岳立定站直的几秒钟里脑补出老司机和他身后一个连的男人的快意恩仇。
刘五晚饭没吃,跟着他逛了三个多小时,侯岳在面馆吃猪油拌面的时候,他看着,侯岳吃冰棍的时候,他也看着,看了一晚上,又被拍又被摔……五哥很生气,后果有多严重,待考究!
“砰!”侯岳脑补大戏的时候,被迎面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这一巴掌力气着实不小,他也结结实实的以背抵墙,撞了个满眼金星。
刘五慢悠悠靠近他,一手揉着摔地上时被石头硌疼的腰侧,一手伸过去在侯岳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捏住侯岳的下巴,把小脸一抬,抬了一个刚好骄矜的角度。
这个傲娇的角度就像在KTV那次,侯岳往他衬衫兜里塞“再来一包”卡片的表情一样。
侯岳有点傻眼,他从没见过刘五摆出这种表情,怎么说呢,就是满脸写着“爷很不高兴,给爷笑一个都不能让爷开心,neng不neng死没眼力见的猴崽子,全看爷兴致!”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乌漆嘛黑的环境下读懂的,反正他就懂了。
这满脸的满身的江湖匪气,侯岳小心肝莫名的悸动了!
还……真不是时候!
“你,你干嘛?”
“拿平底锅拍我的横劲儿呢?”刘五捏着他的下巴上下左右的瞧,借着几米外街道上微弱的光,把这张脸看的仔仔细细,恨不得连额前凌乱的牛舔卷毛都跟他走时候做了对比。
他刚才起身的一瞬间真想给侯岳一耳光或者一脚,他在逃命,这人却毫不知情的跟来度假似的,招摇过市,四处晃悠。
可是……终究不舍得!
万分警惕的活了这么多年,眼看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不想自己一个疏忽,葬送进去所有投给他筹码的人。
包括侯岳。
“别再跟着我!回去!”
刘五松手与靠在墙上的侯岳对视,侯岳心悸还没过去,兜头一盆凉水给他浇了个透心凉。
“你……”他有点不敢置信,这人是不是被平底锅拍傻了?他们见面还没五分钟?“再说一遍。”
刘五对侯岳这种心平气和聊天的方式,莫名觉得心虚,他转身往胡同外面走。
侯岳转身低喊:“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别跟着我!”刘五停步,正面迎着街道上的灯光,周身像是被套了一个暖黄的光圈,他回头看向原地站着的侯岳。
侯岳的心脏一步到位,顶在嗓子眼里,刘五这个回头的姿势跟那天在后街窄巷走的时候如出一辙,随后就是消失不见。
心脏像被吐出去了一样,没了心跳的人放胆儿喊:“从此以后,你刘五的长路迢迢,再没有我侯岳这条路!”
立在胡同口的人,很明显肩头一松,随后低头不语。
侯岳说完,找回心跳呼吸,随后大步往外走,跟刘五擦身而过时,他听见这人说“好!”
好就好!从此他刘五的长路迢迢,再也没有侯岳这条路了!
好走不送!
侯岳心里嘲笑自己,他想把他的热烈,他的喜悦,他的年少轻狂和桀骜不驯都拱手奉上……
既然不要,那……他带走!
刘五从来没见过背影如此坚决的侯岳,从前的这个人,不论正面相对,还是背面迎他,都是一副慵懒肆意的模样。
这种决绝不该是侯岳的,他想……他就是传说中得了便宜还卖乖,臭嘚瑟的那伙人。
侯岳愤恨的要命,走的每一步都跟割了鱼尾变成双腿的美人鱼似的,刀尖不好走,又疼又恨。
从胡同口到招待所,一路昏黄的灯光,他都不敢回头瞅瞅,他怕自己身后拖了两条长长的血道子,一直延伸到刘五脚下。
他就不信这样刘五能好受!
侯岳想,他怎么比美人鱼还眼瞎呢?
至少人家美人鱼看中的王子不用四处流窜,还有能跟一个爱王子的姑娘结婚……
他俩就是俩傻逼!
他变不成气泡一了百了。
刘五也变不成安稳渡日,结婚生子的王子。
侯岳瞎琢磨一路,根本不知道自己拖出的两条血道子后面,有人沿着‘血迹’一直追着他。
招待所前台姑娘见了侯岳,笑容明媚的晃眼,“回来了!夜市好玩吗?”
侯岳抬手打了个招呼:“还行!”
姑娘也招了招手,目送侯岳的背影一直消失。
姑娘转脸看进来个更帅的,惊的往椅背上一靠,结结巴巴说:“您,你好!你是不是找人?”他想起刚才上楼的男生说跟朋友联系不上了,看长相,这两人很搭呀!
刘五冲姑娘抿嘴一笑,差点要了姑娘半条命:“是,我朋友说住这儿,卷毛,高鼻大眼,长的倍儿洋气一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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