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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酸危机(近代现代)——鹤来衣

时间:2018-04-13 13:40:11  作者:鹤来衣
  像这样无所事事,是池烈生活的常态。
  反正自己没什么人生目标,只随心所欲地混日子就足够。平时和谁起了冲突就用拳头打一架分胜负,被老师紧追不舍要作业的时候拿别人的来抄,考试连作弊都懒得花心思直接交白卷……没有梦想,没有爱好,没有动力,没有耐心。
  但是轻松又快乐。
  池烈愉悦地哼着歌,沿原路返回学校。现在的太阳已温和许多,可乐紧贴在掌心里还有些冰手。他走到了学校外墙附近,刚过拐角,视线里就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个熟悉的身影,令他险些把刚入口的可乐喷出来。
  池烈仓促地咽下了汽水,强忍住咳嗽的欲`望转身就走。幸好对方现在没戴眼镜,应该没看见自己。
  “回来。”雁回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
  偏偏还是被发现了。
  逃也没处逃,反正早晚都要回教室的,被他抓住就抓住吧。池烈清了清嗓子,把剩下半罐饮料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不耐烦地过去了。
  “又要写检查?”没等雁回发话,池烈就预想到了自己的下落。
  “不用写。”雁回笑了笑。
  池烈琢磨着他又在动什么坏心眼。
  现在雁回的脸上没有了眼镜作为遮挡物,俊朗的面容就完全露了出来。他面无表情的时候,两个嘴角也仍保持轻微上扬的弧度,而此刻笑起来则更像一只从容不迫的猫。
  雁回冲他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陪我去喝酒吧。”
  “啊?”这提议出乎意料。池烈看到他的车子停靠在对面的路上,摇头答:“我要回去上课。”
  雁回忽然笑了一声。
  池烈瞪眼睛问:“干嘛?”
  雁回收敛了几分笑容,“我都敢工作时间溜出去,你这个逃了一下午课的差生怕什么。还是你不能喝酒?”
  “我有什么不能喝的,去就去啊,我又不想上课。”池烈斜睨着他,“但先说好,你请客。”
  “这是当然。”
  池烈跟他过去了,走近副驾驶的时候停了半秒,然后往旁边挪了两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雁回偏头问他:“我是你司机吗?”
  “谁让我没礼貌呢。”池烈理直气壮地往后座上一靠。
  雁回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嘴角噙着笑,不慌不忙地发动引擎。
  [九]
  池烈以为在这个时间段去喝酒的意思就是找家普通的饭馆,没想到雁回直接带他去了一家下午就开始营业的酒吧,进去后发现客人还不少。池烈跟着雁回穿过人群,径直到了吧台前坐下,一抬眼看到了面前妆容精致的调酒师。
  池烈顺着对方的下颚看下去,看到喉咙处一块凸起。
  ……男的?
  池烈皱了皱眉。
  调酒师朝雁回打了声招呼,随后就被他旁边穿校服的少年吸引了注意。
  “这不会是……”他面色有些迟疑。
  “学生。”雁回淡然一笑。
  ——声音果然是个男的。
  池烈不自在地调了下椅子的位置,让雁回瞧见了,凑近问他:“想喝什么跟这个姐姐说,就算是草莓牛奶她也能给你调出来。”
  姐姐?
  雁回话语里的前半句完全让池烈陷入了迷茫,连后半句的调笑他也没反应过来去还击。眼前这人明明长了喉结,声音也明显是个男性,怎么雁回说这是个“姐姐”呢?
  池烈不知道的是,自己心里的困惑非常直接地表现在了脸上,这副纠结的样子落在雁回眼里,正好是顺遂了他预期的笑料。
  他笑声爽朗,指着池烈的脸对那个调酒师说:“Zac,我这个学生很傻吧?就算已经看出来你是男人,但只要别人说了另一个答案,他就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Zac跟着雁回一起笑了起来,还对他说了句“太好骗了”。池烈的耳根瞬间涨红,把脸别到另一边,避免让雁回再看到自己的阴郁表情。也正好是这时候,池烈才开始注意周遭的环境,他见到舞池中央对着钢管扭动的男人时觉察出这里有些不同寻常。
  难以言喻的妖冶氛围,比他曾去过的酒吧弥漫了更多暧昧味道。池烈隐隐意识到了不对劲。
  “看什么呢?”雁回的声音忽然贴着他耳边响起。
  这似曾相识的檀木香气令池烈背脊一凉,他用余光瞥了雁回一眼,沉默地喝了口桌上的波旁水。
  “你的脸根本藏不住心里的事,”玻璃杯在雁回骨节分明的手中轻轻晃动,冰块的碰撞声甚是清脆悦耳,“什么情绪都暴露出来,偏偏还嘴上不肯说。你这种小孩儿啊——”
  雁回偏过脸面向池烈,忽明忽暗的灯光耀在他侧脸上,呈现出迷离的轮廓。
  “太不可爱了。”
  池烈习惯性地冷哼一声,沉默喝酒。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不过酒里能尝出可乐和柠檬的味道,不浓烈但多了些他喜欢的甜味。
  池烈撂下杯子发话:“那你说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个嘛……”雁回身子前倾,手肘杵在吧台上作思考状,“大概是在想,‘怎么这个酒吧和我之前去过的都不太一样,周围的那些人有很多看起来不男不女的’,对吧?”
  “嘁。”
  “看来我是猜中了。”
  “我可没这么说。”
  雁回顺着池烈“嗯”了一声,接着伸手抬起了对方的下巴转向自己,“怎么了,恐同吗?”
  藏匿在阴影中的笑容令池烈怔了半晌,随即才反应过来雁回话中的含义。
  手指的温度逐渐传递到自己的皮肤上,池烈脑袋向后猛地一仰避开与雁回的接触,声音尖锐得有些发颤:“你、你别碰我!”
  雁回微微睁大眼睛,笑着说:“真的恐啊?”
  池烈警惕地挪了挪身子,“我不讨厌你们,但你们也别来惹我。”
  “惹你?”雁回语调婉转上扬,“我好心带你逃课出来喝酒,怎么就成惹你了呢?池烈,你可以不可爱,但是不能没良心啊。”
  说罢,雁回的脸随语气蒙上了一层失望的神色。
  “我才不想来这种地方喝酒。”池烈把杯子向前一推,“我喝完了,回学校了。”
  “你不用回了。”雁回抬手扼住他的手臂,将他推回了原位,“我出来之前已经给你记了旷课。”
  池烈脸一僵,难以置信地问:“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他上学以来第一次忍不住对老师爆了粗口。
  “你本来就旷了课,我遵照事实而已,有问题?”
  池烈瞪着眼睛,“那你还故意带我出来?”
  谁知雁回竟然直接大方承认了:“因为我有病啊。”
  “操了。”池烈攥紧拳头毫不犹豫地挥过去,没想到这厚颜无耻的人依仗着自己脸皮厚,拳头迎面而来躲都不躲,硬生生用脸接下了池烈的全部力道。
  调酒师见状立刻甩下手里的量杯上去劝阻,轻声细语安抚好池烈后,发现雁回眼眶下的皮肤开始泛红。
  “我去给你找点药。”
  “不用了。”雁回冲他无所谓地笑笑。
  池烈狠狠地剜了一眼他,甩甩袖子大步走了。
  “你学生脾气可真大啊。”调酒师赶紧递给他一袋冰块敷上。
  “嗯。”雁回伸手接过,“果然像他爸说得那样,被娇纵惯了。”
  他的视线望向池烈离去的方向,唇角柔和地弯起弧度,吐出的声音却低沉阴冷:“小畜生。”
 
 
第2章 二氧化碳
  [一]
  在这世界上,池烈讨厌做的事情很多,“早起”就算一件。
  而一大早还要去办公室见雁回,则更是挑战他的忍耐极限。他没敲门,直接推开进去,早晨的风穿堂而过,蹭在脸上凉爽柔和。池烈胸口一直闷着一团气,视线触及到雁回的瞬间更是莫名其妙想发火。
  “你大白天戴什么墨镜?”池烈看到他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就来气。
  雁回靠窗而坐,巨大的黑色镜片衬得他皮肤近乎苍白,些许红润的嘴唇抿出更单薄的笑意,回答池烈:“怕你看出来我一直冲你翻白眼啊。”
  见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在,池烈只好沉住气,咬牙瞪着他。
  “叫我过来干嘛?”
  “表。”雁回手指修长,敲了敲桌上那张纸,“昨天下午你逃课了,发下去的个人信息表没填。”
  池烈觑起眼睛,音调拔高了不少:“你好意思说我‘逃课’?那你自己工作时间又干嘛去了?”
  话音刚落,对面位置的几个老师余光朝这边扫了几眼。雁回的墨镜上反射出朝阳浅金色的光芒,用理所应当的口吻说:“当然是出去找你了,万一你在外面遇到危险,我怎么负得起责任呢?”
  伴随着一声不屑一顾的哼笑,池烈把笔轻轻一摔,推过那张填好的表单,转身离开。
  “别走,还没填完呢。”雁回又敲了敲桌子。
  “我填完了啊。”池烈折了回来再检查一遍。
  “家长的职业和关系也要填。”
  戴着墨镜倒还不瞎。
  池烈不耐烦地拿起笔,匆匆写下两个字。还没等停笔,又听到雁回说:“要写两个亲属,除了你爸,另一个也写上。”
  舌尖顺着后槽牙舔了一圈,池烈心不在焉地低声说了句:“单亲。”
  “后妈也是妈,”雁回翻阅着手机上的新闻,“写上。”
  池烈眉头一皱,怎么池裕林打电话的时候什么都跟这班主任说?
  “她没工作,我也不知道她电话。”
  “那就再写一个关系近的亲属。”
  池烈弯下腰,在第二栏表格写下了个“池”字,笔尖在纸上顿了半秒,又忽然把这个字快速划掉了。轻微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还是有些明显,雁回伸伸腿站了起来,慢步踱到池烈旁边,随手抬起了墨镜边缘,露出一条清晰的缝隙去看池烈写的内容。
  “我让你写个关系近的,你就写个没血缘关系的嫂子?”雁回不由得笑了起来,“连她电话都背的出来,看来还真挺亲的。”
  池烈一听这似曾相识的阴阳怪气,那团闷在胸口的火顿时烧了起来,指着那硕大的黑色镜片大声道:“你脑子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跟我嫂子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副被惹毛了就张牙舞爪的样子,透过深色眼镜仿佛过滤掉了不少锐气,此时的池烈在雁回眼里只剩下了少年的恼羞成怒,终于让他觉得有点可爱的气质了。
  “你急什么呀,”雁回的声音相当诧异无辜,“没有血缘关系就没有呗,要是有了才出事儿呢。”
  雁回看着池烈的表情明显是懵住了,似乎是找不到什么话来回击自己,那双湛亮的眼睛便不知所措地闪躲几下。雁回心情畅快地笑起来,低头仔细瞧了遍那张表,饶有兴趣地冲池烈“噢”了一声。
  池烈回过神来,“又干嘛?”
  “原来你还记得你爸是警察啊。”雁回挑了挑眉,“欸,池烈,你觉不觉得你很光荣啊?”
  “什么?”
  雁回歪着头思索起来,“你能让一个人民英雄为了你,冒风险走后门也要把你送到全市最好的学校来,某种意义上,你可比那些不法分子厉害多了——”
  他话还没说完,衬衣的领口就被池烈紧紧攥住了。少年强压怒火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不也是个走后门的。”
  雁回还是一脸温和,慢条斯理地回他:“你是指哪里呢?”
  那语调不同于他平时的清脆爽朗,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距离里极其暧昧低沉,甚至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这扑面而来的微妙感,令池烈条件反射般脖颈发麻,手一甩急忙松开了他,后退半步。
  “别以为在、在学校我就不敢打你。”顷刻间气势减弱了大半。
  “嗯,我知道。”雁回敷衍地应和他,抬手捏住池烈腹部上方的校服拉链,向上提至胸口部位,“别以为在学校,我就在乎师生关系。”
  他的唇瓣只轻微地张合,听起来仿佛是呢喃。
  池烈大脑一滞,等鼻尖前那阵檀木香气散去,才回过神来小声咒骂了一句,然后嫌恶地把自己校服领口重新扯开恢复原样。雁回见状悄无声息地勾了勾嘴角,抬手用那张薄薄的纸张轻扫了下池烈的下巴,低笑道:“着装不合规范,要么我帮你穿好,要么你自己脱掉。”
  池烈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之前雁回说话拐弯抹角就已经够真假难辨了,而自从知道雁回的性取向后,池烈则更是觉得他话里有话。
  不知道是暗示还是骚扰。又或者,只是故意捉弄自己罢了。
  但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雁回只要一开口就令池烈讨厌。
  “你管我是脱还是穿。”这次池烈挑衅似的把拉链全部解开,瞪了一眼雁回掉头离开。
  [二]
  池烈原以为只要自己安分点不到处惹事,就能避免和雁回过多接触,不过这显然是自己低估了雁回作为班主任的存在感。
  每天早自习之前,雁回都会走进教室溜达一圈,笑眯眯地表扬那些正埋头背单词的学生。如果发现有人在补前一天晚上的作业,雁回不会没收,也不会批评,只说“下次记得早点写”。可轮到池烈他就没那么好心了,要先在课桌旁边站一会儿看清楚池烈写的是什么,再用全班都听得到的音量嘲讽两句,最后才不紧不慢地离开——去办公室告诉了任课老师,池烈有哪些作业没完成。
  于是,为了避免被五位老师轮流批评教育,池烈每天都要找常绵借写完的作业,晚上回家奋笔疾书誊抄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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