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若吃了问情我会死?”他眼神幽深如潭的将我看着。
下意识就去躲避他的注视,这默认默认的十分委屈,不过该撒谎的时候绝不能说实话,我必须坚定自己的立场:“我们的关系只是朋友,问情就算是夫妻之间都不能随便用,我们的感情哪里经得起它的考验!”
他敛去眼中的不可置信,缓缓低下头靠近我的耳畔,如情人般细细碎碎的念着:“其实我只是想试试这药的效果而已,看看它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自己拭好了。”
看到他将药放在唇边,我再想阻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竟还有些期待。
狡黠的笑意堆积在他那一笔勾勒的眉梢之上,“聂容,眼下你是这颗药的主人了,你不阻止是因为你气我今日所作所为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他的话拖着长长的尾音,心事被他一语中的,却霜没有三魂七魄,我也不知道这药对他有没有作用?于是只好忐忑不安的反问:“问情对你起不了作用吧?”
我们一直对视着,却霜眼里笑意越来越盛,整张脸如繁花逐渐绽放,看得我只想躲开,却怎么都移不开眼睛。
“哈哈哈!谁说的?”他的表情变得很难琢磨起来,搞得我分不清话的真假:“不过恐怕要叫你失望了,这只是一颗普通的仙丹而已,并非问情。”
心中难免有点气结,因为对方是他,徒留我有气发不出,“却霜,你……”
从初次见面他就没骗过我,我想说你为何耍我,但他紧跟着打断:“聂容,你是怪我的吧?因为子恒记起了不该记起的东西!”
我一时语塞,他又道:“那你想不想知道子恒说的那句恒霜绝世到底是指什么?”
不就是一句誓言吗?我将头往边上一偏,难过的没有开口。
“那也是一段缠绵悱恻的过往啊!如你如我。”却霜的表情带笑,显得一脸陶醉。
如你如我,只是过往!我明白了,只有我自己深陷过往至今,他早就跳进了他的另一段过往。
这里没法儿待了,推开他后就准备出去,他竟丝毫都没阻止,心中火气仿佛又有高升的趋势,方才走出几步,外面突如其来响起了齐海天官焦急的声音。
“敢问紫徽仙君可在?”
根据音量大小,大致可判断出来者只到了院门口。
身后立马传出了他清冷的应答:“在!天官请进来说话吧。”
吓得我立马就掉头回去,却霜见我又到了他面前,顿时笑的打颤,他早知道定宁天来人了,一看就是故意的。
我怒了:“你还笑的出来,怎么办?我要不要躲起来?”
他躺床上变得悠闲的很,两根手指来回滚动着那颗普通丹药,睁大眼睛只注意我,一点都不怕被别人瞧见我在这里,还支起头一脸认真的问:“这里是仙侣居,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急了,“我不是该在刑司殿受罚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吵架当然要关起门来在自家吵才有意思,刑司殿算个什么地方!没准你可以试试这个解释。”
面对他对刑司殿的不屑,现在实在没时间跟他讨论地方属性问题,因为齐海天官已经敲门后推开了房门,回头去看,吓得我差点站不住脚,好在身后那三层帷幔被几道青光给放了下来,刚好挡住外面所有视线。
“是齐海打扰仙君清修了!”
不管齐海能不能透过帷幔看到我,心虚的我赶紧找地方躲了起来。
一下跳上床,却霜惊的立刻往里边儿挪了一下,手伸到他背后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盖好,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就紧挨着他的胸口。
幽幽冷香在狭窄空间里蔓延,很长一段时间里它们就是我的安神药,此刻就像在下界的那段时间一样,我们想睡觉了就同塌而眠,想玩了就满世界为非作歹,闲时四处掏鸟窝,忙时各地灭妖兽,亲密无间到仿佛成了真真正正的情侣。
“齐海天官前来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却霜说了这话之后便放下了支头的手跟着躺了下来,我从被子里仰头看他,他在外低头看我,顿时像两个傻子一样大眼瞪小眼。
外面齐海恭敬的道:“今日舒到神君陪同天帝去惦琴,在惦琴发现了禁药问情的香味,便拿下了子恒殿下,恰好月老刚好也去了玉街,从未有过的失态嚷嚷着要告状,要查事儿,天帝现请紫徽仙君去九霄宫阙协同处理。”
月老闭关出来了!我原本就无处安放的手立刻抱住了他,能拖多久就看造化了。
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安,伸手回抱后低头就在额头落了一个吻,依着入睡习惯这该是我的动作才是,不过此刻容不得我礼尚往来,他在我耳边轻语:“还做什么坏事了?”
拨浪鼓好比此刻我的头,他一巴掌拍我后脑勺上,脑袋瓜子顿时安分了,“做了也没关系,有我呢。”
随后他才回着齐海:“这些不都是刑司殿该管的事儿吗,怎么不找聂容大人?”
齐海疑惑了,语气还有些促狭:“聂容大人?走的时候天帝说仙君在的地方聂容大人一定在,不用特意说,眼下既然大人不在,还请仙君告知聂容大人被罚往了何处?月老还指名道姓要速速见他呢,模样很愤怒也很着急。”
终于要到这一天了,一切都会在今日摊牌,没什么不好面对的,此刻我待在他身边和他躺在一起,就算待会儿迎接我的会是狂风暴雨也没关系。
从未想过却霜竟还会有调皮捣蛋的一面,他眉飞色舞的看着我,嘴里认真的对齐海说:“看他认错认的还算乖巧我便没罚他,他回来的时候说上界缺花,可能找百花神女学种花去了,你先在上界各处找找去吧!等找到了我立刻就去九霄宫阙。”
“齐海遵命!”
听到关门声传来后我立刻钻了出来透气。
“今次子恒恐怕要被重罚了,你开不开心?”
低头看去,只见其满目星光灿烂,明显就是很高兴的样子,我却是有些懵,傻乎乎的问:“开心什么?”
“处理好了子恒等于搞定阿泽,我们可以回到从前了!”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缠绵
一句话搅的我如坠云里雾里,他怎会对子恒轻易就说出冷酷无情的处理二字呢?这不正常,本着朋友的身份操着亲爹的心我对他好言相劝:“却霜,子恒听到你这样说会伤心的!”
谁知他并不在乎,直言不讳的跟我道:“管那多干嘛?现在我只管你开不开心。”
听喜欢的人跟自己说类似情话的话,心中的感觉是汹涌澎湃的,但这话的言下之意我真的不明白,轻易将他压在身下,喘着气忐忑不安的问:“可你为了子恒把我远远推开,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藏在心里的别扭被他变得愈加深刻,他浅浅思索:“我和阿泽情同手足,朱雀又认我做了干哥哥,子恒一降生便心脏缺陷,朱雀舍心置换于他后才总算保住了他的仙根,如真算起来,依你以前在下界的说法,算我侄儿绝不为过。”
神仙寻个伴侣若要追究辈分年岁问题那就会非常尴尬!一旦某一个轮回转个世,下界渡个劫,上界那位心血来潮就算当遍他祖宗十八代也是分分钟的事儿,所以这个一般都不会有谁拿出来说事儿,于是,我纠结死了,一时不知话题该怎么继续?
“怎么,他是我侄儿,让你不开心了?”却霜也跟着纠结起来,整个表情看起来愁云惨淡万里凝:“下界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更何况你还是仙,情侣做够了难不成你又想当我侄子?这不应该呀!”
“谁要做你侄子?”看他这么认为,我直接恼了,“你对他比对我好。”带他去月老祠,腻在一起陪他恢复身份,此刻的我竟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怨气冲天,“这口醋陈的久了你知不知道?”
“我曾经欠了朱雀一个人情,照顾子恒便是为了还她,没想到差点将你弄丢了,往后不会了,可是情侣你不喜欢,侄子看来也不喜欢。”却霜蹙起眉:“那你到底要做我什么?”
言胜于行,直接以吻封缄,做什么,我要做心上人!
吻是缠绵悱恻的,他口中的味道是咸咸的,一点点将那些血液扫荡干净,再思及他身体上的伤,便越发温柔体贴的试图轻轻抚慰。
我觉得他欠我很多东西,尤其是春宵,所以当他将手交放到我脖子上时我立刻翻身与他调换位置,他的回吻开始细腻绵长起来,我则切切的去脱他身上那些累赘,趁着分开的间隙微微抱怨了一句:“你这衣服真难搞定!”
又是一阵窸窣声后,却霜胸口起伏不定,说出的话让我颇有成就感,“再难搞定不还是被你搞定了!”
眼前一片大好春光,那晶莹白皙的皮肤和清冷幽香对我是最好的□□,他皮肤白皙,骨架匀称,手指稍微用力一划就是一道红狠,。
在我正用心欣赏之时,对方满脸不爽的问:“给你的衣服,次序摆好了你都不知道从何入手,为什么将我脱的一件不留,你不是该把自己扒光吗?”
有问题一定得回,□□再难耐也得忍一下,不然他那好奇的性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手指抬起他的下巴,流氓一般的回说:“因为我马上要教你什么是热情如火。”
其实我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在下界也未曾和谁有过实践,顶多就是将别人的□□勾出来后任他自生自灭,总觉得对谁都提不起兴趣,无论男女都能被我挑出刺来,每每躺在风月场所的床上自己都觉得掉价。
不过我从不让自己受委屈,乏了不回家的话就直接叫那些公子花魁睡地板,所以坊间流传说我的要求恐怕比皇帝还高,倘若要寻个栓的住我的只能看天上有没有。
那是!谁让他偏偏在我梦里留了影子,害我在下界日日夜夜不得安生,每当控制不住要和谁行那苟且之事时他就会从脑海里跳出来,然后我就不由自主的把他拿来与其他人做对比,最后挑出来的刺满满一大箩筐。
仔细想想他说的都对,所以我在下界成了调情高手却不是床笫高手,他功不可没。
“没有什么是我一次学不会的?除非你故意藏私。”
成仙会淡很多做人时的欲念这倒是真的,所以在下界他和我躺床上都可以只平心静气的谈话睡觉,如果不出今次这样的意外的话,比如吃醋,比如嫉妒,比如诱惑……
手掌覆盖在他肩头,他亦跟着回了这一个动作,双修是极毫对方精力的,他必须忘掉我,全部忘掉,所以这把火今次我要它势必燎原,知道他其实受了很多内伤,可我只能让他更加虚弱才有把握在去玉街前成功封了他的记忆。
虽然带着的目的就是不纯粹的要得到他,但爱他的心绝对纯粹到半分杂质也无,决心在说告别之前给自己带来一场和他的缠绵悱恻,以供余下时光中还有可供回忆的资本。
他有样学样,我们各自用唇齿在对方身上留下了属于彼此的印记,细致到连手指尖都没放过,自认为前戏还是很足的,从对方眼中的迷蒙状态就可以看出来。
“聂容,我觉得好像还差点什么?”
他凌乱破碎的话细如蚊呐,紧抱着他吻得如痴如醉,最后真的就是没有技巧,完全凭本能把控。
那一刻,补齐了我们都觉得差的东西,却霜立刻皱起眉头,似是非常不适,他咬着我的肩膀不满的抱怨了一声:“不舒服。”
不止是他不适,我也很不适,跟他一起抱怨:“不是都说这是件会上瘾的乐事吗,怎么我也不舒服?”
“原来你竟没经验啊。”
对方的一句调侃使紧绷感立刻松懈了不少,面上一下就感觉烧了起来,“这么亲密的事自然只跟亲密的人做,我可是很挑剔的。”
谁知他又说:“那你那一耳光挨的岂不有些冤枉了。”
他将脸挨着我的脸蹭了蹭,再主动轻吻爱抚,恰似安慰与抱歉。
对啊!他打了我,不分青红皂白,下手还不轻,还把我丢进天河里泡着,要算账!
原本停下的动作在他的取笑下变得迅速起来,他五官扭曲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尤其是看到他那逐渐苍白的脸色之后心里更是锥心刺骨般的痛,精致的他该被温柔以待的,而不是现在这般狂风暴雨。
双手捧着他的脸低头辗转亲吻,动作还是慢了下来,心脏贴合着心脏,感受从未感受过的温度,果真火一般的炽热。
磨合期总是辛苦的,不过好在欢愉紧随而至,见他脸上布满一层薄薄红晕,眉头舒展,自是说不出的开心。
在结束的那一刻他已气若游丝,却还不忘在我心头补上一刀:“千百年来仿佛从未如今天这样安心过,聂容,你不准离开我,生生世世都要待在这里。”
看着这一床的凌乱不堪,看着他闭目沉睡的模样,我附耳倾听他的心跳,一下下平稳沉静,真的只想和他一直这么睡下去,于是悄悄呢喃:“不离开,我的心始终在你这里。”
时间不允久留,起身拿过他之前给我的那些衣服,按着他说的顺序开始着手,却是感觉和他身上那套差不多,之前才经手过所以能顺利穿好。
打水给他仔细擦净了身体,寻到之前他采摘自己仙脉给我炼制的没用完的药周身涂抹,这药很管用,眼睛看着那些欢好过的痕迹一一消失,对我来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疼痛,最后将贴身衣物给他穿好后拉过被子盖住。
轻轻掩了掩被角,眼睛发现床尾处的那个盒子,伸手拿了过来,低头轻吻着盒面,右手则覆盖在他的额头,手下封印随着法力的加大落入他的脑海,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心里说了一千一万个对不起。
走之前我收拾好了整个房间,尽量让它们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动。在出房门前突然记起手中的盒子是却霜从床头柜里拿出来的,怕里面还有旁的东西,便走过去检查了一边。
果不其然,那里面还有一个大盒子和一卷画轴,那卷画轴我见过,应该是那日他练的字,但没时间看它,只取出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有一把扇子,有一枚丝线穿起的印章,有那片紫色凤羽,以及那朵差不多已经风干的花和我第一次写给他的拜贴。
除却这些物件外,就数折子最多了。
随手翻了翻那些折子,里面无一没有天帝的批语,无一不是相同的一句话——尊仙君意见,驳回上述之所求!只有一本是例外,若不是今次见到我都忘了,我曾差威越帮我递了一本,里面不是提出说要下界,而是请求天帝另改封号,眼下翻来一看,他竟在旁边空白处写到:“你曾说有权就是好!此刻我也这么觉得,若哪天你知道阿泽将这帖子交给了我处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我好像还没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给你,更没找到一个好的借口认识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瞎闹腾,不是这儿不对就是那儿不对,现在又嫌弃我给的封号,等你某天哄我开心了就给你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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