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到我了知道吗?”问茶一把将我抱紧,“我怎么会与你置气,我只是怪自己没保护好你,你今日去傲霜堂是遇见紫徽仙君了吧,他有没有为难你?”
我正要说话安慰他,哪知奉左迎右他俩突然打开了大门,惊得我赶紧从问茶手里挣脱出来。
他二人对视一眼,古灵精怪的模样一看就不怀好意,果不其然,他们齐齐笑道:“恭迎两位主子双双回门!”
问茶还是没怎么平复心跳,不过脸色因这话变得缓和起来,我亦顺着他们的话说,好叫之前的不快通通散去,“什么叫双双回门,问茶是去接我又不是娶我,再说,我才是方偏门的主人,要娶也是我娶他好吧!”
果真这话凑效,一群人笑成一团。
问茶一把拉起我,嘴中道:“进去吧,在大门口胡扯也不怕遭人非议。”
我扭头顺势就对奉左迎右说:“看吧,问茶知我娶他,这是娇羞了。”
话音未落,我便被他一掌打开数米远,“还想娶我,你把方偏门买了都不够请个媒人,穷就不要想着讨媳妇儿了,你就一入赘的命。”
奉左迎右笑的前俯后仰,我的威严到底死哪儿去了。
这样闹过一阵之后,四个人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和问茶坐在院子里,把今日傲霜堂的事拣重点给他说了下,大概就是离愁天仙整的那一出。
“就是这样,我阴差阳错的欠了紫徽仙君一个人情。”
问茶似在深思熟虑,开口道:“这么说,你是非去定宁天不可了?”
我点头,“是不去也得去,素雅上仙还等着我帮忙救他弟弟呢,简直就是迫不及待。”
他仿佛比我还着急,忙起身向房里走去,“我这就去帮你写拜贴。”
“等等!”我的脸色一定不怎么漂亮。
“何事?”问茶停在了我的面前。
“紫徽仙君精明的很,未免在出什么差池,你还把笔墨拿来我亲自写好了。”
问茶应声而去。
当回帖被送到方偏门时,才过一日都不到,当时我和问茶正在执子对弈,他心思玲珑,布局精妙,我和他杀的难解难分。
一只仙鸟在我手边吵吵闹闹,被我彻底无视。“乖,你一边儿玩去,我就快赢了。”
问茶扔下手中的棋子,轻笑道:“我帮你取。”
取什么?我心头有些纳闷儿,眼睛却一直在琢磨棋局,终于让我找到了他的破绽,伸手落下一字,我挑眉看他:“承让。”
“别来虚的,一直不都是你在让我吗?你的棋艺只怕上界少有企及者,九子圣手着实厉害。”
我摸了摸额头,问茶一点都不好骗,“哪有,我要让你,我赢你做甚?岂不多此一举。”
“这不是你作为九子圣手的惯常作风吗,一局挑着让人九子,再倾尽全力去赢。”
我没能接话,因为问茶的手被一张帖子散发出的青光给弹开了去,正是那一只仙鸽嘴里含着的那张帖子。
“怎么回事?”我有几分诧异,指着那白皮帖子直说:“这不是昨天才送去定宁天的拜贴吗,这么快就有了回应?”
“你猜的不错。”他一点都不在意,笑了笑,说:“能有这般能力,在帖子上施法必须让人亲取的,除了紫徽仙君不做他人想。”
“问茶夸大其词了吧?”我瞥了瞥嘴,出手亲自去拿,那圈青光再次浮现,却丝毫没有将我伤到,“这倒是有意思。”
“这可不是夸大,而是紫徽仙君本就是个不喜旁人动他东西的仙君。我若是硬取这份回帖,法力小了它便会伤我,法力大了便顷刻间消散成灰,还得受罚。”
我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帖子,无意识说:“□□裸的霸王规矩。”
一时不查竟惹到了那只还未飞走的仙鸽,它跳到了我的手上,黄豆眼咕噜噜转不停。
我咽着口水甚惋惜:“朋友,你太瘦了。”
谁知它趁我不注意,居然拉了一坨屎在我手背上,等我反应过来它已飞到了门口,抄起手中的回帖就向它砸去,口中发狠道:“别叫我下次见到你。”
问茶在一旁轻声轻笑:“它要不是定宁天的仙鸽,我早给你抓来了。”
我摆了摆头,下意识就说:“还是别了!我们惹不起。”
拂去手上污秽后,我走过去捡起地上那回帖,打开一看,瞬间怔愣,只见后面他只回了一句话:聂容,仙轿已在方偏门外久候多时,落款却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一个红色的印章,里面刻了一个指腹大小的徽字,看去好生熟悉。
问茶此刻走了过来,他道:“怎么了,神色如此纠结?”
“走,我们出去看看!”
合上帖子,我率先迈步走开,一把拉开方偏门的大门,就见却霜的仙轿真的稳稳当当的停在前方。
轿门已被撩开,显示出了内里结构,看去如一间小小的华丽房屋,左右窗户下各有两个座位,中间是一张小塌,却霜仿佛正支起头在上面横卧小憩,察觉到我的视线后,他立马睁开眼睛,嘴角呈现出漂亮的弧度将我看着,若不是问茶唤我,我还沉浸在幻想中不可自拔。
“聂容,帖子上写的什么?”
我把帖子给他看了看,后对着仙轿笑了笑:“看来,紫徽仙君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
我的话问茶应该明白,他兀自嗯了一声,倒是没怎么惊诧,“紫徽仙君打听你倒打听的清楚明白,不过早去也好,毕竟你是为素雅上仙去的,等这事一了,我抽空陪你下界去转一圈。”
“我可以下界?”这好像是不准的吧,我记得《上界为仙律令》里说过,初升的仙,定力不够,修为不足,仙龄不过三百不可下界,以免错结尘缘,乱人命数。
“你不需要可以。”问茶骄傲的说:“只要我可以就行了。”
“那就一言为定。”我举起手掌,预备和他击掌,他却是看都不看,生怕那上面的粪便没干净似得,反而抱起手问我:“你要不要换身衣物或洗个澡再去?”
“不用了!”我挠着额头一口回绝,“反正去不了多久我一准开溜。”
问茶似是觉得非常满意,“好,等你功成身退,回来我伺候你洗澡。”
能得一贯高傲的问茶伺候,我的心要飞天上去,于是乎我凑近他脸庞道:“到时你可别反悔?”
问茶扯过我的肩膀,双手从后背将我往仙轿里推,口中还说:“我是怕你反悔!”
进入轿子中,我同问茶挥手道别。
他转身朝方偏门走去,挥手替我挑下了轿门珠帘薄纱,背着手背对着我道:“拜会紫徽仙君你可万千着紧着些,可别把持不住自己,若是做出啥出格事儿,落得个九道天雷加身,别指望我给烧钱上香。”
起飞时我大声说道:“你没这机会,我们还要厮混很久。”
第18章 第十八章拜访
仙轿在云中穿梭如飞,我支着头思考待会儿要如何开口,谁知越想越没个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叮铃!”
耳边铃声传来,仙轿也不在移动半分,我心道:“这就到了,怎么这样快?”
却霜从头到尾都是精致,他的东西肯定也随了他的脾气秉性,起身整理了一遍自己待过的地方,直到将其还原至原来的模样后方才踏出轿门。
外面云淡风微,空气中散发的味道沉醉迷人,眼帘初抬,就见一道绝美风景静候前方,我脚步不由放轻,才走一步便驻足不前,只静静地倚着仙轿看着,丝毫不忍打扰。
那是一个青色的身影,在前方临风而立,背后发带下,未挽起的头发倾泻如瀑,它们在他的身后被风吹拂的丝丝缕缕,旁边有颗两人来高的青松,身后和我脚下都是连绵起伏的花草与翩跹窜飞的彩蝶,无论是祥云瑞气还是那万道霞光,纵使世间所有的万千华彩加起来,都只是那个背影的点缀。
“聂容,我在等你!”
美景打破缄默,化做绝代嗓音起伏作响。
我此刻方才被惊回神,拿着回帖一步步朝他走去,几乎听不到脚下那嘈杂的声响,生怕动作大了他便像飞鸟一样会消失不见,面对着他,内心竟这般诚惶诚恐,只觉自己好笑。
来到他身旁站定,却霜将头偏过一半,眼里盛满欣喜笑意,“都道青松迎客,我今日着青衣应是应了主题的。”
他穿青衣仪态万方,穿紫衣高贵优雅,总之各种颜色各种好看,各种赏心悦目。
我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抬手欲拜,却被他出手阻止,于是只好站着道:“嘿嘿,久等了。”
却霜凝视着看着我,语气幽远到仿佛真的像是等过了无尽的漫长岁月,“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等了很久。”
我面上有些尴尬,内心不甚了了,不由思忖:我可是一接到回帖就来的呀!若是让他等久了,那只能怪他那仙轿没长腿,导致跑的慢了,可我有事求他,话万不能如此讲。
“是聂容的不是,若是有下次,聂容就算跑掉鞋子也绝不叫却霜久等!”
他没有出声,似是在出神,我十分不解,若他看着我都能出神,那他自个儿照镜子时岂不是要旁人唤。
于是乎我试着喊了一声:“却霜。”
他目光远眺,也不知先前到底出没出神?只见他说:“如今左右等得到,倒不用你如此着急。”
我去!
他接着又说:“你看。”
顺着他伸出的手指向前看去,是一片草地,那上方貌似坐落着一座宫殿,因距离太远,我只能瞧见正中心一个模糊到白茫茫的轮廓。
“我们站的地方是定宁天的入口,这里其实是浮在空中的一块巨石,左右不过百米,经年累月下来,土垒的厚了,竟宜花宜草,可是热闹是热闹了,却馥郁由于,清新不足,闻多了难免会闷。”
在旁人眼里,这里恐已美不胜收,但却霜对这里意见不小,可见其挑剔,他再道:“前方就是万里乾坤殿,那里比这里要好上许多,它被一层极淡的青光包围着,你可能看不清,我们过去吧!”
话一说完,却霜已经身在白云之上,而我,纠纠结结的不知如何是好,这里距万里乾坤殿起码几千米远,要单独御云我有些犯怵,可眼下却霜选择御云不乘轿,我若用威越送的玲珑轿绝对会特别尴尬,会显得他随从一样。
这倒是叫人一时左右犯难,急得我当场就想自挂东南枝,就在身侧这棵矮冬瓜松树上。
在我正要做出决定时,面前一股吸力立刻将我向前方带去,而前方是万丈高空,我刚要大喊救命,眼睛在望见却霜的那一刻竟是什么恐惧都遗忘了。
他背起一只手,另只手张开一把就稳稳抱住了我,怨怼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知你怕高,非要我拉你一把你才知道我在特意等着你站过来吗?”
我的鼻尖此时和他身体贴的极近,一时之间全部的心神都被他身上散发的味道抓住,丝毫没听见他说了啥。
正要问他什么时,眼睛不小心又看到了下方那个深渊,赶紧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一瞬间把要问的东西给忘得一干二净,等再记起,已是出定宁天的时候了。
“成仙不会御云,你这成的是个什么仙?”
耳朵此时方才听见他的话,口中不由低语:“不是你起的候颜飞仙吗?”随后立马直起身子,手揪住他背上的衣服丝毫不敢放松,脸朝向他道:“问茶说我悟性差,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察觉到他的疑惑,我继续开口解释:“问茶是方偏门的管事,没事都会教我御云。”
哪知却霜却道:“教了一年都没学会,师傅该担的责任不可推卸,等到了定宁天,我教你。”
察觉到他话中那不低的真实度,我预备忽悠过去:“聂容今日只是单纯前来拜会,并非拜师!却霜说笑了。”
“单纯拜会!”
他挑了四个字特意重复了一遍,听的我莫名心惊肉跳。
“就为聂容那单纯拜会的美意,作为成仙后的见面之礼,却霜怎么也得教你学会御云才是。”
我当即急得就像下了油锅的饺子,明明看着已经成了金黄色,却找不到东西捞出来,那还有心思去思考他话中的前前后后呀。
最后实在无法,只得把脸皮一丢,骨气一灭,扯着嗓子登场唱戏,不对,是把自己拉出去鞭挞:“聂容由来性子懒散,做人做事图个开心随意,领悟力低到了万物最底层,行动力更是一分也无,修行什么的也毫无建树,而却霜你,学什么会什么,会什么精什么,人有你有,人无你有,一生正气,风光霁月,灿若朝阳,光芒万丈……”
“我并没想教你学成语。”却霜揉了揉太阳穴,似是终于听不下去了,而我称赞他的话却还没到三分之一,我可以发誓,都是真心实意的话,他当的起,只是凑在一块说难免有些叫人恶寒。
“聂容,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看着我,我却不敢去看他,视线只能盯紧他手上的那串红珠子,语气消极:“求放过!”
“哎!”他轻声轻叹,“真拿你没辙,日后不要后悔就是。”
“不会不会。”我赶紧拨浪鼓摇头。
安全落在万里乾坤殿外,一座气势恢宏的白色宫殿正坐落前方,果真有层淡淡青光将其整个包围,看上去如轻纱薄云般朦胧美丽。
不管做人还是做仙,都应该及时行乐,之前的微妙气氛完全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站在殿外草地上我猛吸一口气,由衷赞叹:“好地方!”
鉴于之前的教学事件,要对却霜提离愁天仙,我心里感觉有些发虚,只能后面找机会再说。
这里的空气质量同上界其他地方的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不管怎么闻着都能让人心旷神怡,由此可得对比,先前那里的花香确实太过艳俗了,而且气候好似也和外面的不一样,外面正是乍暖还寒时,这里却是让人觉得冷热相宜,迎面吹拂的风温温柔柔,舒爽而不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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