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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余情暖(近代现代)——日落长河

时间:2018-04-16 11:16:19  作者:日落长河
  本来是他爸做的事,谁让刚开始,经历丧妻之痛的老余一言不合跟人粗着脖子红着脸了,从此之后,这种事就落到了余景的身上。
  所以,现在方君泽看到的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永远平静淡定从容不迫的余景,并不是他愿意的也不是他天生的。
  谁刚出生都是一张有着无数可能的白纸,若不是这样那样的推力或者驱赶,谁会变成后来的样子?
  像是命定的又像是无规律可循的随机因素。总之,方君泽后来一点一点懂了余景,懂了之后,在爱之外,生出多一份的尊敬和崇拜。
  余景一整天都在外面,午饭在外面小吃店随便解决了。他一整天没接到方君泽的电话,居然有点不适应,还有点不安。
  照理说,三天已经过去了,他前一天还关机呢,除了未接电话提醒,方君泽一个短信也没有。
  果然是少爷脾气发作了?还是说,方君泽生气了,然后……不喜欢了?
  余景除了不习惯以外,还有些生气和失望。
  这个人对自己的心意怎么如此草率?
  余景甚至怀疑这个老爷机出故障,还给10086拨了几次电话,接通正常啊,没坏。那方君泽怎么没打电话?一个短信也没有?接收短信功能出障碍了?不能吧?这10086的短信提示正常啊。
  余景坐大巴回家,背影说不出的失意落寞,他感觉从他母亲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落寞的情绪了。
  还没走进家门,就看见奶奶正赶着鸡鸭回窝。老人家一看见余景就举着竹竿指着家里头说:“你那城里的朋友来看你啦。快去看看,好漂亮的一个孩子啊!老太婆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会发光似的!”
  余景被说的一头雾水,也没放心上。老人说话嘛,十句只有一句有影子的。什么叫做发着光的漂亮的人。
  先是听到余容夸张的笑声,在笑声之后还有低低的男声。
  余容这丫头,把男朋友带家里了?不对,哪来的野男人?!
  余景一张脸笼罩着怒气,快步走进大门来。一看那漂亮到发光的野男人——
  那人穿着夹克白T和浅色牛仔裤,戴着一顶棒球帽,坐在那随意交叠着长腿,闲闲往椅背靠着,动作说不出的潇洒,把几十块钱的靠背椅坐出了王座既视感。
  他的侧脸线条锋利,青春期的帅气和毫不违和的美貌在他身上有些凛然的气质,其实他从来就不是多随和阳光的男孩,只是大多时候他隐藏起来了,并且随时随地漫不经心地露出笑容,因此总让人忽略他其实是一座移动的大冰川。
  这样的人,不用确认容貌,余景第一眼就知道是方君泽。
  余容“啊”了一声:“哥!你回来啦!你看谁来啦?是泽弟!”
  泽弟泽弟的,就你自来熟。余景只对特别亲密的人会在内心开启吐槽模式。他望向椅子上的少年,问:“方君泽,你不是在上课吗?”
  我想你了。
  方君泽的眼神很直接就泄露了那个秘密,不过余容没看见,起身去迎接他哥。可是余景看见了,那眼神,仿佛浸着人类最原始的情感,有着远古就存在的爱和思念的情愫,那么古朴又那么深重,它们就这么从方君泽一个眼神里一点一点扩散出来,由余景接收,余景明明承受不住,这次却避不开视线。
  “我请假了。”方君泽半天才说了句话。
  其实他一路上想好了,得高贵冷艳以睥睨无双的姿态,审问他的余老师,你不是说三天吗?为什么童生会说给我安排个新的辅导老师接替你几天?全世界都知道你要离开起码一周左右,就我蒙在鼓里,傻傻地掰着指头算三天,什么时候三天。
  可是一对上风尘仆仆的余景,他一肚子的火气全没了。哪里还敢有火气,他恨不得过来给他端水洗脸,替他洗手洗脸,给他扇风倒温水。
  他心想,我他妈也是爱得很卑微了,低到尘埃里。
  想我堂堂方君泽,会这么小心翼翼喜欢一个人,要是被李越等人知道,不知道要被怎么嗤笑。
 
 
第十四章
  余景自己有错在先,再加上方君泽那一眼深情的眼神,他到底什么也没说,摆摆手表示什么也不管就上楼去了。
  这是一幢典型的九十年代民宅,方方正正的灰色外表,一共三层半,一楼是大厅厨卫和奶奶的卧房。二楼是老余夫妇的活动空间,三楼属于余家两兄妹,顶楼有个天台,余景以前放假在家,喜欢在上面大声朗读英文。楼梯并不宽,今年铺了大理石,没有方君泽家里那种讲究的柚木地板。地板也只铺了瓷砖,是光可鉴物的米黄色,方君泽低头能看见自己的身影以及嘴角挂着的浅笑。
  从看见余景开始,他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地欢快起来,他整个人像天外浮动的闲适蓬松的云朵,慢悠悠往余景的方向靠拢。
  余景回头:“你吃了饭就回去吧。别让方先生担心。”
  他也不希望方以荣知道。方以荣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如果顺藤摸瓜,有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后果真不堪设想。
  方君泽坚决摇头:“不。我都安排好了,我等你回去。”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高三了,眼下什么最重要?”
  “你最重要。你比我还要重要。”方君泽一开口就堵得他没法继续发挥了,方君泽说:“你说三天,三天了还不回来,我根本没心思学习。与其坐如针毡事倍功半不如让自己踏实心安。”
  余景收回视线,走到自己房间,坐在桌前不说话:他这是……摊牌来了?
  方君泽跟进去,扫一眼他的卧室,有余景个人鲜明的风格,简单简洁,带着冰冷的整齐感。他靠在桌前,双手抱着胸膛,说:“余老师,你其实是懂我的心意,对吗?”
  余景看着他的白袜子,看着他的脚趾头,感觉到来自头顶上方的注视,他的脖颈怎么也抬不起来。方君泽的注视犹如千斤之重压在他的脑袋上,他一旦对视就不得不迎接。
  就像刚进屋的那一瞬,他移不开自己的视线,他被吸引,被吸入,被拖曳,拽入一个漩涡。
  会万劫不复的。
  方君泽的眼睛有魔力的吧,为什么对视了会心跳加速呼吸变快大脑缺氧?
  余景不能抬那个头,不能再对视一次。
  等了十几秒,余景听到头顶一声叹息,注意到方君泽交叠的脚突然分开,他靠近,弯腰,捧起余景的脸,在他额头亲了亲:“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
  一亲即放,方君泽闭了闭眼,又张开,转身下楼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靠近,方君泽耐心终抵不过心上的瘙痒,他说出来了。
  余景楞楞地坐在那,大脑一片空白。
  他应该拒绝的,应该马上站起来,抓住他告诉他死心吧。可是人心肉长的,余景的干脆和决绝在面对方君泽的时候总是轻易就动摇了。
  他不是没有被人追求过,他只是——没有人这么把他放心里惦记关怀着。
  一个是年少就缺少家人关爱陪伴,一个是年少就拒绝家人带了另一个人来关爱陪伴。他们的成长经历在某一方面是重合的,然而又那么大相径庭。
  余景抬眼看了看挂历:时间快点吧。撑到方君泽高考,一切会不会雁过无痕了?
  他觉得自己撑不住了。
  生活的重担都撑起来了,什么余容的学费,奶奶的医药费,还有杂七杂八的一边学习一边打工的压力,他都撑下来了,却唯独承受不起方君泽的那句“喜欢”。
  余景没有下楼,听楼下余容和方君泽模糊的谈话声。余容是个特别外向活泼过头的姑娘,开心了就会开怀地笑,余景第一次听到妹妹的笑声听得这么心浮气躁。他不明白两个人说了什么有这么好笑?
  在内心疯狂嫌弃并且吐槽完傻姑娘,余景在合计奶奶带回的中药还够喝多久。得给余容留一个老中医的联系方式,不然他过几天回去方君泽那当家教,药怎么办?还有他爸的店得有个人帮忙,现在外卖生意是好,然而偶尔还有人进来吃饭,洗碗打杂的总得有一个吧……
  余景闭上眼睛合计来合计去,渐渐睡了过去。
  很快到了傍晚,余容上来叫他吃饭。
  余景活动一下颈部,问:“他们呢?”
  余容当然知道“他们”指的是爸妈,她说余景睡傻了。他爸妈一个是饭点时间正忙,一个是得晚上才收摊回家,当然不在家吃饭了。
  余景点点头,又问:“那他呢?”
  “他?你说泽弟吗?奶奶留他下来吃饭了。她说是哥的学生,应该留下吃饭的。这会儿在跟奶奶说话呢。”
  余景皱眉:“哪那么多话啊他。”
  “你不喜欢泽弟吗?”余容问:“怎么你一说起泽弟都没好脸色?”
  余景不说话。余容坦然说:“我就喜欢泽弟,他又帅又多金,关键是脾气还好。”
  呵呵,脾气好。那是装出来的。余景当然不这么说,拍了拍傻妹妹的后脑勺:“我怎么有你这么傻的妹妹。”
  下楼看见方君泽和奶奶面对面坐在院子里说话,奶奶笑得前俯后仰,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余景也跟着开心。方君泽一看他下来,表情先是一滞,然后生动起来,眼睛明亮:“余老师来了。”
  看余景面无愠色,方君泽暗自松了口气。
  他之前在赌。目前看来他险胜一局。
  喜欢这种事,有时候真的像赌博啊。方以荣虽然混蛋,但不得不承认,他以前说的一些话还是有道理的。比如:人生就是一场赌博,时时刻刻都在赌博,风险无处不在。爱恨情仇得意失意,能笑到最后还得憋着,得意忘形很容易一败涂地。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事,看方君泽没事人一样在饭桌上谈笑风生落落大方,把两位女士哄得眉开眼笑,真看不出来是个高中生。
  余景的筷子和方君泽的碰到一块,后者把手收回来,将筷子放嘴里嘬着。
  “泽弟,你吸着筷子做什么?”余容好奇地问。
  余景毫无预兆地一串咳嗽。
  “哥,你呛到了吗?喝汤,喝口汤啊。”
  方君泽把快翘起的嘴角努力压下,端起碗遮住面部表情。
  待西天彤云万里,方君泽起身要告别。奶奶留人:“啊哟小泽啊,你一小孩子家家的住什么酒店旅社啊,怎么安全?那什么,她大哥,你老师,你睡他房啊。”
  余容也附和:“对对,泽弟,你住什么酒店?这里有酒店吗?三星级的还得坐车半小时。你就睡我哥房间吧。”
  余景赶完鸡鸭回窝,听到这句话真想赏余容一记爆栗。
  抬头对上方君泽投来的目光,那人虚着眼睛,含笑的目光从浓密睫毛中透出,在四四方方的院子中对余景轻轻一笑,漫天夕照都失去了色彩。
  余景有点缺氧。
  “怪你过分美丽”。他的脑海里莫名其妙闪过那句歌词。
  在两位女士的热情挽留下,在方君泽“进退为难”了半天,“恭敬不如从命”之下,他“勉为其难”地再次进入余景的卧房。
  一进来,他看见洗过澡换过衣服的余景抱着一张草席过来,就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想今晚要是把持不住这样那样亲亲热热,是不可能的。
  余景把草席抖开:“你睡床。明天给我回去。”
  方君泽摇头:“我都请假了。”
  “你要我通知方先生吗?”
  看余景真掏出了手机,方君泽抱着胳膊往墙上一靠:“您要真想通知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看来方君泽脑子真的很聪明,他大概猜到了余景在顾虑什么了,所以跟两位女士聊完不是没有收获的。
  余景只好收起手机:“随你便了。”说着从柜子里抱出被子和枕头,往地上草席躺去。
 
 
第十五章
  方君泽睡在他床上,心想:我们两个男的,躺在一起也没什么的啊,我保证不做什么。可是他又不敢说。
  房间灯一关,黑暗将心事重重的两个人包围了。平静地躺了许久,两个人也没睡着。余景听着方君泽的呼吸,近在咫尺一般。
  他听到村子里远远传来狗声,此起彼伏着,还有谁的脚步声靠近,应该是他爸回来了。
  余景翻了个身,看向方君泽的方向。
  床上的人,从躺下到现在就没换过姿势,一直看着地板。
  方君泽的眼睛很亮,他眨了一下就发现了余景也睁着眼。余景有轻微散光,虽然现在没法对焦,但是感觉到了那灼热的目光,他赶紧闭上双眼。方君泽笑了笑,掀开被子起身——
  余景不动。
  身体上方有个人在看着,且慢慢靠近。余景甚至感觉到呼吸喷在了皮肤上,他没办法镇定了。
  余景张开眼睛:“逗我很好玩么?”
  “不是逗。余老师,我想请你到床上,我躺地板啊。”
  余景不理他,裹紧了被子。
  方君泽蹲下,手从被子下穿过,余景大惊,却没有叫出来,他低声问:“你做什么?”
  “连人带被子,打包到床上。”方君泽力气大到惊人,抱紧了余景真抱到了床上。
  余景不敢妄动,也不敢出声,因为他听见老余他们上二楼了。看来方君泽就是抓着这个时刻来做这种事的。
  这种公主抱姿势很尴尬,余景抓着方君泽的衣服,担心摔下去又不想抱着他。
  就两米的距离,方君泽走了四步,还一步一顿的。
  身体接触的温暖令两个人愉悦,并没有任何不适。余景怀疑方君泽这种人,是男女老少通吃的,不然自己怎么会不排斥呢。
  被窝里仍有方君泽留下的温度,余景的被子被方君泽抽走,两个人对换了彼此的体温,盖在身上。
  这一夜,睡得一点也不好,余景做了个漫长的梦,曲折离奇,时间跨度大。有童年,有求学时期,还有应该称得上“未来”的梦。
  他梦见他跟方君泽在一起了,两个人的关系大白于天下,奶奶气得一病不起,余容哭了,老余的店被有关部门关了,他的工作没了……没有一所学校愿意聘用他。
  他梦见方君泽这个只会花老子的钱不会赚钱的二世祖,被他爸控制了经济,最后向现实妥协,跟他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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