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周家村的村民上前去,但石山扛着那锄头的架势,让几个村民也不敢太上前。
这时屋子里的张神婆子带着人抬着这次的祭品出来了,小南瓜全身被涂得黑乎乎的,穿了一件像唱大戏的红色衣服,四脚四手的被人绑在竹挑上抬着。
“小南瓜!”石山喊了一声。
小南瓜看到石山,哇的哭了出来“阿爹!呜……”
“我艹你奶奶的!”石山扛着锄头冲上去。
“拦住他!不能打扰祭祀”张神婆子挥舞着骨棒,那一碗血呼呼的鸡血顺着小南瓜的头顶浇下。
“呜……阿爹,呜”
小南瓜整个头被淋得黑红黑红的!样子骇人得很。
石山眼珠都瞪红了,拿着锄头和上来的村民扭打在了一起,旋开身来,松开手里的锄头,给了一个村民一脚,从背后的腰带上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来“来啊!才抹了耗子药的刀,谁想尝一尝!”
几个村民蓦的不敢动了,看着石山手中的刀子有些发怂,抬着小南瓜的那两个人看石山冲了过来,吓得把竹挑一丢,生怕石山拿刀刺中他们,就连那个张神婆子听到刀上有毒,也吓得立马离石山远远的。
石山忙把绑在竹挑上的绳子割断抱起小南瓜,抬手胡乱的擦了擦他血呼呼的脸,转过头来恶狠狠朝身边的一圈人道“我看今天谁敢动南瓜一下!要祭祀,好啊!那就就多拉几个人!老子不在乎这条命!”
毛婶怕石山割刀自己,刀上有耗子药,要是划了一口可是要人命的“小山,你把刀放下!当心割了小南瓜和你!你们周家是活活要逼死他们父子俩啊!”毛婶是活脱脱的庄稼人,上前就扯了让她恨的牙痒痒的赵氏,抬手就给她两个大耳刮子“我打死你这破烂货!烂心肝的!”
“啊,杀人了!”赵氏被打得哇哇大叫,周正和周大孝上前去拉人,铁柱也上前去护着毛婶,一时周家乱作一团。
“闹什么!闹什么!”
一大窝衙役这时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去报信的玉珍,村里的人看到来人都愣住住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官兵找上门。
衙役中为首的一人扫了一眼院里的人“周家偷盗孩子,县太爷让我们抓周家人回去问话,你们谁是周家人?”
人群中的里正走了出来,上前陪着笑“官爷,我是这个村的里正,我们村正在祭祀,哪有什么偷盗孩子的事”
“你们祭祀官府自是管不着!我们管的是偷盗孩子的人,麻利点,县太爷要问话”衙役是听县太爷办事,可不管这小小的里正。
毛婶跳出来对着周正几个人一指“官爷,他、他、她都是周家的,就是他们偷了我们家的孩子”
“毛喜定!你这个杀千刀的!”赵氏叫骂。官兵顺着毛婶指的上前拿人。
赵氏急了,几步扑倒石山面前“小山啊!你快说说!南瓜是我们周家人,我们没偷孩子”
石山看赵氏扑过来,给了她一脚“艹!非得逼老子打女人!”
第19章
公堂之上,县太爷眯了眯细长的小眼睛,把手中的断亲书放下,拇指和食指一捏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一拍惊堂木“断情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周勇(小南瓜)已经和周家没有关系,周家偷盗孩子属实,把周家一干人等拖下去各打三十大板”
“大人,冤枉啊”三十大板,这不是要命吗!赵氏第一个大嚎了起来,腰上被石山踹了一脚的大脚印还印在上面。
“肃静”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成何体统!如若再闹!再加二十大板”
赵氏声音跟唱戏一样嘎然而止。
“大人,周勇是周家村祭祀的孩童,于情于理祭祀是大事,万万不可耽误!否则会影响我们村的气运的”里正一听,忙搬出祭祀。
“于情于理?祭祀都是自家村里的孩子,小南,周勇和周家没任何关系,现在更是不在周家村,我想问一句,理在哪情在哪?”上了公堂后一直没开口的石山说话了“再说,我们现在是住在溧水村,和你们周家村他妈的有什么关系!”
“咳!”县太爷抖了抖八字胡“公堂上肃静”
石山龇了一口大白牙“知道了,大人!”
这伸手不打笑脸人,县太爷一时对石山倒是没什么重话了,只能转头朝周家的里正道“祭祀的事情本官是管不了,但周勇已经不是周家的孩子,周家此番作为属于偷盗,罪名成立,来人,拖下去行刑”
里正这时也慌了,急急忙忙的说道“这,这,这,石山带刀恐吓要伤我村民性命,这事大人你得管,那刀上还摸了耗子药啊!分明是想要人性命”
还有这事,县太爷朝身边的师爷递了个眼神,师爷立马走到石山面前,要搜他身上抹了药的刀。
“找这个?来,拿去”石山直接从后腰抽出来丢到师爷手上“您可看好了,我这刀上到底有没有毒”石山说着斜了一眼里正。
师爷小心接过,拿给仵作验了,半响看了在朝他笑的石山一眼,对公堂上方的县太爷回道“大人,刀上无毒”
什么?!里正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原来是被石山耍了“石山,你!信口雌黄”
“你什么你!我说什么你都信,我要是说我是你爹你也以为是真的?”石山呛着回道,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其实他到霍氏药铺去买了耗子药,只不过还没来及抹在刀上,但被多管闲事的城管给抢了,刀上根本没毒。
从到公堂为止一直不敢出声的周正一家人,听到石山这么对村里的里正说话,都用石山是疯子的眼神盯着他看,周正本想骂石山几句,不尊敬里正,胡搅蛮缠,却突然反应过来,石山已经不是他儿子的男妻,他以什么身份去骂,随后也只不过用吃人的眼神瞪着石山。
县太爷又拍了拍惊堂木,吩咐衙役拉着周正一家下去打板子,意料之中里正阻止了。
“大人,不管今天这顿打周正家该不该打!但我们周家村的祭祀还是要继续下去的,祭品是周勇,怎样我们村都得祭祀”
里正话一出,明显是说今天就算挨板子,该祭祀还是要祭祀。
县太爷摸了摸八字胡,手上惊堂木落下“你这是在威胁本官?”
里正急忙在地上磕头,声泪俱下“草民不敢,只是祭祀事关村子气运,求大人行行好”话说到这份上,也给足了县太爷面子。
堂上的县太爷也知道,自来村里祭祀官府都是不差手的,如此,只能以偷盗孩子的罪名打一顿,至于后面祭祀的事情和官府就没什么关系了。
县太爷刚想陈案结词,就听到堂下的石山亮敞的声音道“狗屁的气运祭祀,选中我儿子做祭品,好啊!怎么选的,选一个给我看看!”石山一咕噜站起,也不在地上跪着了,走到里正身边,梗着脖子抓着里正的衣裳,骂道“谁选的?那跳大神的神婆?要不今天你重新选一次给我看看,要么,老子现在就捅死你!”
刚刚验过的刀,因为没有什么耗子药,师爷就顺手还给了石山,没想到这下倒是让石山直接掐着里正干瘪的脖子,把刀架在了上面。
“住手!还不把刀放下”县太爷急得站了起来,两侧的衙役“刷刷”的亮刀,对着石山。
干瘪的脖子在瑟瑟的抖动,里正眼珠憋的通红,惊恐的抖着身子,嘴里却还在逞能壮声势“石,石,山,你别乱来!我,可是里正”
周正一家除了周大孝都躲到了一边去,特别是赵氏和杨氏吓得呼天喊地的,躲到衙役的屁股后面,生怕石山误捅了自己。
“小山,你,别乱来”周大孝离着石山有些距离的说道“把刀放下,杀人是要吃牢饭的,你听话把刀放下”
石山没去看他,扫了一圈把自己团团围住的衙役,用刀背拍了拍里正的脸“我让你选给我看,你听到没?”说完看向县太爷“既然官府不管祭祀这事,那我现在做的县太爷你也管不着!”
多大的一件事,怎么乱成这样,县太爷看着挟持着里正的石山,刚要开口,被人出声打断。
“既然有人质疑祭祀不公,重来一次,方可显公正”
人群中走出一人,嘴角抿成直线,一声的书卷气带着肃气,直直的朝石山走过去。
“喂,别过来了”石山拿着刀恐吓,怎么哪都有这死城管!我艹!
何隽之在离石山两步的距离停了下来,两条眉毛皱起,却是低下眼,看被掐得有些眼珠上翻的人“你既是村里的里正,该知祭祀都是本村人之事,石山已经和周家和离,且带儿子周勇离开周家村,有断亲书为证,不是周家村的人如何能为周家祭品?这般轻率,难以服众”说完转身看向堂上的县太爷“如此,重来一次也可,也可让别村里正神婆子来帮参详,祭祀之事和外村人有无关系?”
一串话落地,堂上静得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在外堂上看堂内情况的人,也都在窃窃私语,这祭祀从没听说过用不是本村人的理。
县太爷从何隽之出现,先是愣住,这事怎么劳烦到他了?不过,何隽之出现,今天这事也不会是事了。
“说的极是!里正,官府虽然不管祭祀,但是可请别村的里正神婆子过来帮忙参详,周勇到底适不适合做你们周家村的祭品,如果不合适,那你们周家村是该换里正和神婆子了”县太爷顺着何隽之的话朗声说着,并招手让衙役去请其他村的里正和神婆子过来。
“等,等”里正那边抖着声音“周,周勇,确实不合适做我们周家村的祭品,不合适,不合适”
“你口上说说不行,要是哪天你们又来偷偷抱走我儿子去祭祀,我找谁去要儿子?啊?”石山横在里正脖子上的刀没挪动一分,就这该死的里正,空口白牙,老子不放心!
“行了!他们不敢”何隽之沉着声“拿着刀耀武扬威!不成体统”
我嘞个去!才想着这城管还是个好的,说句公道话,对着他这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是什么鬼?老子又不是你儿子!石山心里这样想着还是听话的放下刀把里正放了,想着不解气的末了还趁机给了里正屁股一脚。
何隽之就站在离石山不远处,里正屁股挨了一脚,整个人差点直接趴到何隽之身上,吃惊得连连退了几步才停下,锐利的目光一抬。
石山移开头“不好意思!脚抽筋”
何隽之“……”
里正被周正和周大忠扶起,脸色涨红,半响恶狠狠道“石山,你好自为之!”
“这话你自己留着,我奉劝你一句,要是祭祀有用,怎么你们周家村不家家青砖绿瓦,住在镇上的人没祭祀,怎么过得比你们好,我今就撩一句话在这,你们周家村今天想害我儿子性命,风水轮流转,最后祈祷他日不要求到我门下!”
“妖言惑众!妖言惑众!你一个被休弃的男妻,少说大话,这话该是我们周家村来说,以后你要是再踏入我周家村半步,休怪我们不讲情面”说完被几个人扶着气呼呼的走了。
“哎,等等,刚刚县太爷说的三十大板不打了?”
石山一句话让要走的几个人都愣在那。
“咳,打,那个,来人,还不拖下去打”县太爷咳嗽一声,都忘了这茬,瞟了一眼神情不明没说话的何隽之,一拍惊堂木“来人,来人,拖下去”
“哎呦喂,饶命啊!”
“县太爷,县太爷,饶命啊!我们不敢了”
赵氏和杨氏瘫倒在地死活不起,被衙役连拖带拉的拖了出去,周正父子三个也被押下去,就是周大孝瞪圆了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石山,眼神痛苦又带了丝丝的渴望和情意。
旁边的何隽之看了一眼那庄稼汉子,神情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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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何夫人看着才回来的儿子,让下人去热饭“怎么这么晚?今天书院有事。”
何隽之一本正经“娘,府里有耗子吗?”
何夫人一愣神,府里怎么可能有耗子“没有,你问耗子做什么,你房里有耗子?!”
“没,随口一问”何隽之说着从衣袖下拿出一小包黄色的药包,放到桌上“你看看那家有耗子,拿去送人”
何夫人“……”耗子药拿去送人?他这儿子是读书读昏头了吗?!!
第20章
祭祀的事情一解决了,石山就带着小南瓜把名字改了,什么破名字!周勇听着都膈应,他儿子,自然是要跟他姓,但是叫石什么呢?起名是个技术活,又没有新华字典翻,石山纠结了好半天,改名的官吏一直在旁边在催他。
“你想好了没?后面还有人排队,想不好明天再来”
“等一下,我想想”石山抓了抓脑袋“这样吧,叠词,先叫石石”
“啥?”官吏手上的毛笔掉了。
“叫石石,你快点写啊,不是你催我快点嘛,先这样叫着,等我想好了名字再过来改”
————
这次的事情石山想想有些后怕,他要是再晚几步,他乖儿子就没了,这祭祀是把人往山里的几丈深的洞里扔,称为祭祀,也叫祭天,每年一次是躲不了的,基本上人多稍微富裕的村子年年都会祭祀,只有少户人家的村落又穷,才不会祭祀,能祭祀的都是大村落,简直就是愚昧至极。
祭祀富裕的村子往往都瞧不上不祭祀的村子,这也是为什么毛婶每次去周家村,周家村的人都对她瞧不上眼的原因。
而且这事说到底还是有人折腾出来的,也就是石山摆摊对面摊子的那个女人,周家村的,眼红石山卖得好,去周正家念叨了几句,恰逢祭祀的到来,杨氏舍不得儿子女儿,知道石山在镇上摆摊,又被那女人吹了不少风,就在周正和周大忠面前煽风点火,又偷偷给里正塞了不少银钱,才有了趁石山在镇上摆摊去溧水村抢了小南瓜祭祀的是。
这些都是溧水村的里正告诉毛婶的,石山气得要成喷火龙了,先是花了几个钱带了几个壮实的汉子把周家村那摆摊的女人铺子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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