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饥渴又难耐的声音。
妈的!狗娘的!石山抬脚朝后使劲一蹬,似是蹬到了那人的痛处,那人痛呼一声,胳膊一松,石山趁机也逃开了,跳得老远,立马随手就抬起摸到的凳子砸过去。
“哐当”几声,也不知道砸到了没有,石山摸着手边摸到了的凳子抓在手里,全身绷紧。
“哎!山,宝贝,心肝,是我啊!”
漆黑的角落传来的声音,让石山耳边一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也只是一霎那,接着暴怒,山你个毛!恶心死了!
角落的倒在地上的人也慢慢站起走了过来,借着门口窗户的月光,石山看清了面前的人,瞳孔微缩,心跳竟莫名加快。
第33章
自从接管石山这具身体以来, 石山隐隐约约就觉得这具身体遗留下的记忆情感无意识的会冒出来,从上次在布庄看到石月兰就是,而到现在也差不多是一个情况。
原主石山有过很多……野男人, 但其中长期保持最久的就是让他一命呜呼的货郎,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货郎正挑着小玩意来周家村卖货, 价格不贵但是胜在都是有特色的小玩意,平时在村里都见不到, 不少村里的人都会出来瞧一瞧, 遇到喜欢的总会买一两件, 生意倒是不错。
石山是在屋里听到外面货郎的吆喝声,赵氏在院子里正骂骂咧咧,扯着小南瓜在发火大骂, 石山是万万不敢开口说话的,趁着赵氏没空注意他,就出了屋,打算也去瞧瞧热闹, 他身上藏了点钱,要是遇上喜欢的倒是可以咬咬牙买一个。
货郎正和村里的村妇说话,说价格实在压不下去, 几个村妇也只是意思意思砍砍价,倒是都买了一两个喜欢的玩意。
货郎收了钱,笑着送走人,抬头看见走过来的石山, 眼神就定住了。
那眼神让石山有些发怒却又有些害羞,扭捏的半天还是走过去,挑了个喜欢的玩意,低着头问“这个多少钱?”
“不值什么钱,你要是喜欢,送你了”货郎搓搓手,盯着石山笑得不怀好意。
“你不收钱我就不要了”石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才放下,手就被人抓住,石山一愣,挣扎想抽出手,羞红了脸忙往旁边看,生怕有人看到“你,你,还不放手”
货郎早看周围没人才敢伸手,现下摸着嫩嫩滑滑的手,一把抓在手里,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见他红了一张脸,倒是没用力挣脱他的手,心下已经十分十确定是同道之人,忙拿了石山刚刚挑的玩意塞到他手里“你喜欢就拿着,还喜欢什么拿就是”
货郎一张脸比村里的汉子白多了,长得也是俊秀的很,石山整天对着周大孝这个粗糙的庄稼汉子,现在出了个这么倜傥的人对自己示好,心砰砰直跳。
如此这样一来二去,货郎就经常往周家村跑,两个人最终滚在了一起,石山一颗心扑在货郎身上,等知道货郎家中早有妻儿时,鼓动着货郎带他私奔,货郎怎么会愿意,一来二去石山也明白了,自己只不过是别人闲下时找乐子的,渐渐的每次和货郎搞一次就要钱,不仅如此,也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给钱就睡,但他心里对货郎还是有分情意在。
现在这份情意正透过这具身体,一股一股朝石山的脑袋里钻。
“艹!瞎眼的!”石山从地上爬起,看着对面的货郎,头上围着头巾,身量不算壮硕,看着就是一个奶油小生,正对着他笑,眯着个小眼睛,真不知石山以前喜欢他什么,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货郎捂着刚刚被石山踢到的肚子,一看石山认出他来,嘿嘿的笑了两下,眼睛一眼不眨的黏在石山露出来的细白小腿上,咽了咽口水。
“心肝,也不会下手轻点,踢坏了我,待会谁来疼你”
最近天气有些闷热,石山穿不惯这里的长袍衣裳和冗长衣摆的裤子,就拿剪子划拉两下,做了条到膝盖上的大裤衩穿着,凉快也方便,这下及膝的裤子看在货郎眼里别有一番风情,直叹:这石山真是越来越会来事了,勾人得很。
两人自从上次在玉米地里胡搞,货郎跑了也不敢再去周家村,私下也不打听石山的消息,以为石山早就没命了。
到现在见到石山,简直惊得不行!
他本来是来镇上卖东西的,路过石记楼觉得里面的人眼熟得不行,跑近一看,这不是石山嘛,这么久没见,人看着都不一样了,更有味道了,货郎开始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但看到他身边那个便宜儿子,更加确定了这就是石山,货郎起了色心,等着店里的人走完,就悄悄摸进了石记楼。
石山挪了挪脚,对慢慢靠近笑得猥琐的货郎道“老子不管以前和你有半毛关系,现在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识相点就给我滚!”
“山,瞧你说的,自从上次之后我是心心念的都是你,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怎么能说这么绝情的话,心肝,来”货郎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串用线串起的铜钱来“拿去买喜欢的”
一小圈的铜钱,就几十个,石山恶心得不行,真他娘的廉价。
“钱我不要!赶快滚!”石山唬着脸撵人。
货郎看着他柴米油盐不进,心里又痒得厉害,想抱着人赶快温存温存,也没了做戏的耐心“呦,这是开了店不喜欢钱了,以前也不知道是谁,花几个子就能搞上一搞,别装了,钱在这,要是闲钱少,我再给你加十文,往常一次可没这么高的价,自己掂量掂量”
“加你妈的!老子给你一百文,你有本事裤子脱了!拿根玉米棒子自己捅去!”艹!丢几文钱就想搞一搞!他当老子是大街上站台的吗?!
“不识好歹!”货郎说着把钱收回腰间的口袋里,一把上前抓着石山的胳膊,把人强压着压倒在地,碰到了旁边的桌子椅子,发出“咚”的几声。
石山这副身板不比以前,和货郎扭打了几下就发现根本打不过,几下就被人双手双脚按在地上,冰凉的地板,让石山僵直得不行。
货郎看他白花花的两条腿,嘿嘿的笑了两声,就动手去扒石山的大裤衩。
石山扭着身子翻过去,屁股上一凉,腿上蓄了股力,膝盖猛的一弯,朝货郎胯下踢去,趁货郎吃痛起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接着一脚踹了货郎个狗吃屎。
“石山!我还不信今天收不了你了”货郎捂着胯下龇牙咧嘴,后面又挨了一脚,脸上凶相必现,站起来就过来抓石山。
石山也知打不过他,转身就朝门口跑,打算去外面喊人,谁知刚把木门的插销拉开,就撞上了一堵,隐隐散发着松墨香的肉墙。
石山跑得急,一时又不察,竟是被撞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正好被追上来的货郎一把拦腰抱在怀里。
“嘿嘿,我看你往哪里跑”说完看到门口的人,面沉如水,寒森森的看着他,唬得货郎立马松了手。
何隽之自小就是书香之家,家中又是权贵之亲,所见之人从没有像石山一样,做事出格,不守规矩礼数,简直无可救药!粉碎了他的三观,这样的人就好像在一本整齐的书薄之间偏偏有张格格不入的涂鸦之作,而偏偏这张涂鸦之作总引得他的目光追寻,自己实在是不成体统。
但除却出格之事,他对书院里的江生华到学子们都喜欢来店里给他捧场,性格爽朗,和传言相佐,事事笑得事不关己,没心没肺,一脸无赖……他想抹掉时不时又会跳出来,捧一本圣贤书看也挨不过他一口大白牙,自己果然是越来越荒唐!
石山看清楚门口的两个人,无意识的松了口气,还不待他说什么。
何隽之身边的小厮进门,几下就把那货郎翻到在地,卸了他一只胳膊。
货郎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叫唤。
“啊!你们是什么人!多管闲事的!”
石山被扒了裤子,正露着大半个白屁股,一听过去就给地上的货郎一脚“让你占我便宜,妈的!不要脸的,打主意到小爷头上”
何隽之黑着脸瞟到石山屁股上露出白嫩的一块,立马移开眼睛,沉着声在石山后面喝道“还不快把裤子穿上!”
小厮跟着他多年,早识趣的背过身退到边上去了。
石山这会根本没听清背后人说的话,自顾着把货郎往死了踢,让你一肚子坏水!
何隽之说完那句本来已经背过身去,半天还只听到石山在对那货郎拳打脚踢的声音,额头上的眉毛皱得不像样子,猛的转过身,朝石山几大步走去,把他裤子一提,遮住那露出的大半个白花花的屁股。
石山猛的噎住了,裤子都提到肚脐眼上了,转身骂道“何隽之,你干嘛呢!”
“衣裳不整,成何体统!”
“你丫的管不着!”
何隽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让身边的小厮把地上的货郎绑起送衙门,看样子是要公事公办。
“等等”合着他差点被人霸王硬上弓,就这么完了?石山堵着一口气,钻出屋去,一会回来,手里拿着蹭亮的菜刀,怒气汹汹的盯着货郎“这种人就该没收作案工具!割鸡鸡剧睾丸”
旁边的小厮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何隽之脸上变了又变,看了小厮一眼,小厮识趣的止住笑声。
“满嘴污秽,你今天是苦者,不要再惹麻烦!他该受的刑罚不会少”最后一句是盯着货郎说的,语气已然沉了下去。
“那也不能这么便宜就放过他!”他一口气还堵着呢!
旁边的小厮适时咳了一声,看了眼自家公子的脸色,试着朝石山开口道“要不让你解气的揍他一顿”才说完自家公子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小厮忙低下头去,恩,多事了!公子怎么可能同意乱动私刑。
谁知何隽之听罢,思虑了半响竟是背过身去。
小厮“……!”
石山一看没人开口了,使了吃奶的力气把货郎揍得鼻青脸肿。半响揍舒坦了,抬起菜刀,一刀子插到货郎双腿间“以后看到我绕道走,不然!剁了你的第三条腿!”
何隽之带着小厮把货郎捆了去衙门,临走时转过身直直的看着石山,眉毛不停的蹙起,半响在桌子上放下一个东西,沉声坦然道“上次之事是我语气过激,你日后若是有什么想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我定尽力帮忙”说罢即刻转身就走。
但石山折腾了半天,压根没听到他说的,收拾了店里乱起八糟的桌椅,这下才反应过来,大晚上的,何隽之和他的小厮怎么那么碰巧来了他的店里,随后看到何隽之走之前放在桌上的装糕点的盒子,一个用小花布包着的小木盒,边角上还写着小南瓜的名字,石山这才明白弄了半天原来是小南瓜装糕点的盒子忘记在了书院,何隽之下了书院恰好送过来,也亏得这盒糕点盒子,不然今晚他怕是完蛋的节奏,又欠了他一次人情,艹!欠谁不好,偏偏欠他!要报答,送钱不要!还能怎么办,再一想,报答个屁,没准在何大院长眼里我等蝼蚁只不过是他顺手一救而已,在意了反而没意思,不想了不想了。
石山打了个哈欠,身上有几处疼得很,咬牙锁紧了门,回屋睡觉,娘的!给老子折腾的!
第34章
县太爷披了衣服急急忙忙赶到屋里, 何隽之正沉着脸写了状纸,行礼后,让小厮把人压上来, 把状纸一递, 解释事情原委,等着县太爷的判定。
县太爷本来已经就寝, 大半夜的被人闹起来,刚想发火, 一听是何隽之, 火急火燎从床上坐起, 披着衣服就过来了。
“既是如此,石山何在?这事和他有关,他怎么没过来”县太爷看了写了差不多有两页的状纸, 开口道。
何隽之皱眉“发生如此之事,他受了惊吓,我知晓此事经过,由我来即可”
县太爷“……”想起当初在堂上拿着刀恐吓人的人, 实在想不出石山受了惊吓的样子。
“咳,既然这样,就先关到牢里几天”县太爷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货郎, 看样子也是被教训了一顿了
“依我看不妥,此事事迹恶劣,必须重重惩罚,几天劳狱不足以惩戒!除该有的赔偿之外, 该打的板子得打,还要避免以后他存报复之心,且为了石山的名誉也不可太过张扬”
县太爷这下不说话了,怎么越听他讲事情越严重,打板子、关牢里、赔偿都不够还要怎么着,这何隽之是怎么了,这货郎和他有仇吗?
县太爷“……那总不能砍头吧,又没出命案”
何隽之“砍头自然不至于,此等人留在和溪镇太危险,是该让他以后不得再入和溪镇,县太爷,你看此举尚可否?”
县太爷“……,恩,尚可,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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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石山这事,一早就传个一遍,第二天来买吃食的人一部分还存了看戏的心思,霍掌柜一早让福来过来看了看情况,得知他无事,就回去了。
石山趴在柜台上和去上学院的小南瓜招呼了几句,等人走远了,就直接趴倒在柜台上,一副蔫了的样子。
那货郎听说被赶出了和溪镇,让不少人唏嘘不已。
大林让他实在不行就回后院去休息,左不过也忙得过来,石山打了打哈欠看着和平时差不多的客人,招呼了几句就去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石山起早神清气爽,也休息够了,开始干活,但却发觉今天店里的客人竟然比平时少了一半,看看不说话只知道做事的刘丰,又看看和他对上眼的胖丫,最后拉了大林过来小声问道“什么鬼情况?”
大林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不太好开口的样子,半响才在石山耳边说了几句。
原来因为货郎的事情,石山之前做的种种事情不知怎么的就传开了来,又偷东西又偷汉子的,这样的人品,谁还敢来店里吃饭。
又是这堆破事!石山抓了抓后脑勺,看店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连店门口的饵块摊子也比以前少了大半的客人。
“先这样吧!这种事我现在有几张嘴也讲不清,没那么多客人那就饭菜少卖点,饵块少弄些就行!喜欢传就传,我也不在意,等过了这阵,要是人还少,我再想想法子”石山也没办法,摊上这么具身体,怎么着也得受着,难不成还真不活了?
石记楼开店到现在,这几天是最闲的,大林和胖丫急得不行,一起来和石山说店里的生意不好,月钱就暂时不要给那么多了,等店里的生意好了再涨上来,他们在石记楼做工了那么长时间,知道石山的性格,那些谣言再传得绘声绘色也比不上他们自己相处下知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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