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漂亮有气质,性格好家教好,又不沉闷的女孩,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
“他有没什么喜欢的东西?万一之后要送礼物也知道送什么。”
陆渺机械地回答了几样。他再大度,也没办法不难受的。
好在这时他收到画室老师的信息,说朋友送了他两张新上映电影的票,问他想不想去看。陆渺刚好找了借口逃脱。
“妈妈,阿姨,我想先走可以吗?别人刚约我去看电影。”
“今晚是不是要去哥哥那里?那一会儿让他来电影院接你。”
“没事的,完了我自己打车就好了。”
“那回去了给我发个短信。”
“好的妈妈。”
陆渺爱好电影最初还是因为陆寒屿。小时候陆寒屿常带他去电影院,他总是电影院里最乖的小朋友,不吵也不闹。
影片放映完毕,朱博扬提出要送陆渺,陆渺被请看了电影,不好意思再麻烦对方,坚持自己打车,礼貌回绝了。
但外面下起雨,在门口站了十分钟也没见到一辆空车,朱博扬又是不见他上车不走的样子,陆渺不好意思再让人陪自己等,只好麻烦他送自己回去。
一路上他询问了朱博扬特效绘制的问题,算是很有收获的一晚。他与朱博扬道了别。
他刚拿出钱包,还不等找出里面的钥匙,陆寒屿便把门打开了。
“谁送你回来的。”
“是朱老师,之前你见过的。”
“去看电影了。”
“嗯。”陆渺点头,应该是妈妈告诉他了。“看的是……”
“怎么不接电话。”陆寒屿打断他,显然并不关心电影内容。
“啊,应该是放映时开静音了。”陆渺这才注意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哥哥有什么急事吗。”
“你坐他腿了吗。”
陆渺好像听不懂对方的话了,“什么……?”
陆寒屿抓住陆渺的肩膀,猛地一下将他摁在玄关的墙上,发出撞击的声响。他眉间是陆渺没见过的狠戾,“我问你也坐他腿了吗!”
陆渺的肩膀被他弄得很痛,但对方冷漠到极点的声音让他不敢喊痛。
“我没……”
“那你去吻他了吗。”
陆渺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这样生气。他的眼神里全是畏怯和不知所措。
“我没有,我怎么会,你明明知道我……”
“行了,不用说了。”
对方打断他。陆渺的心像是也被对方冰冷的声音冻住了,连那句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一起,轻轻一敲便会碎。
原来最难过的不是说喜欢之后被拒绝,而是对方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愿意不给你。他不允许你喜欢。
什么东西从陆渺手里的钱包中掉落出来,在地板上发出声响。
是那颗纽扣。陆渺一直随身携带着。
陆寒屿弯腰捡起,只看一眼便扔出了门外。
陆渺眼圈又红了。他一直爱哭,因为被宠爱,所以从来也不用忍着眼泪,哭声从来都是毫不掩饰的撒娇委屈。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笑着哭过,他想让陆寒屿觉得他听话,不想让陆寒屿觉得他吵闹,不想惹他生气。
“好的哥哥。”他压抑着眼眶里的泪水,牵起嘴角乖乖微笑着,故作不介意。
“我不说了。”
一直等到半夜,陆渺才悄悄穿了外套下楼。
雨只比早些时候更大。他打着手电,一寸一寸地在门外的花园里寻找那粒纽扣。他找遍了花园,也没见到纽扣的踪迹。
天快破晓,他怕陆寒屿醒来,被他发现。这才终于放弃。
连纽扣也丢了,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
这下陆寒屿是真的不可能喜欢他了。
第10章
陆渺好一阵子没联系陆寒屿,陆寒屿也没联系他。很有默契的,他们互相都没再提过周末去陆寒屿家的事,陆渺就这么搬回了家里。
卓青频繁飞往异地开会,常不在家,陆行钟更不用说,自然没人发现他们间的异样。也是偶尔卓青回来,陆渺才从她那里听说陆寒屿最近很忙。
陆渺也没想到,他再听见陆寒屿消息是从同学那里。
学校正在筹办戏剧节,他们班级会在下个月进行表演,前期准备已经陆陆续续开始,陆渺会在剧目里扮演角色,同时还和另一个女生负责道具制作,他们自然熟络了不少,女生跟陆渺闲谈,说起自己周末去游乐园的事。
“对了,我还在那见着你哥了。”
“我哥?” 这个女生是之前向他打听陆寒屿的两个女孩子之一,陆渺不怀疑她会认错,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对,还是和一个女生一起哦。”
陆渺好像明白过来了。
“是不是很高很漂亮的……?那可能是我认识的一个姐姐。”
“对啊,你之前还骗我你哥没女朋友。”
“我没骗你,当时是没有的……可能后来有了吧。”陆渺也有些茫然。
这时何小雨也凑过来,“我说自从你哥回来之后就从来周末找不见你,怎么最近有闲心跟我们出来玩了呢,原来是你哥交女朋友没空管你了啊。”
“嗯……”
“这周末出来玩哦?”
“好。”
陆寒屿最近在忙几个新接的项目,其中一个就是林氏集团旗下主题乐园的扩建。他按日程表时间到达现场,对方原本说来接待他的项目负责人变成了林子颜。
陆寒屿眉头一皱,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上次宴会上双方母亲的强行撮合已经让他有些反感。
陆寒屿只出于礼节性与对方问过好。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啊?”林子颜也是直截了当,“你知道你妈和我妈想撮合我们吧。”
“嗯。”陆寒屿也不遮掩,“我会和她们二位解释清楚,我并没有结婚的打算。”
“让我猜猜,”林子颜最近看多了剧本,“一般这种情况,就是喜欢上什么不该喜欢的人。”
林子颜眼尖,一眼就看到陆寒屿手上那条显然不符合他身份的手工手链。
“心上人送的啊?”
陆寒屿眉头微皱,连礼节性的回答都没有了。还好林子颜玩笑没开太久,后来的引导还算认真。
陆寒屿当晚就给卓青通了电话,讲明自己并无结婚的打算,请她不要再安排此类事。卓青也没多坚持便同意了,确实是她有些心急了。他还年轻,也刚刚接管公司,别的过几年再说也不迟,来日方长。
冬天渐渐就结尾了。
陆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如同毫无记忆一样过了两个月,可能是因为过去的两个月间没有什么事发生,每一天都平平淡淡,所以不值得被记住吧。
新年他也过了,他们一家回了爷爷奶奶家,定居法国的姨妈一家也回国来看望他们。
因为全家团聚的原因,他也得以和陆寒屿同在一起好几天。可他们说话很少了,好在被热闹的节日气氛掩盖了下去。
天气逐渐就转暖了,窗外已经有了鸟鸣声。画室老师也鼓励他们多出门写生。
陆渺自己买了车票,坐上大巴车,去了陆寒屿以前常带他去的,城郊的那座山。
陆寒屿去年初冬时说天气暖和起来就带他来这座山,他一直盼望着,终于熬过了寒冷的冬天,可陆寒屿大概是不会愿意带他来了。
还好,山里的景色仍然很美。
陆渺仍坐在他最爱的瀑布边写生,虽然这次在画画时没人陪他有一句没一句聊天了,但好在有飞过的蝴蝶和鸟儿,让他不会太无聊。他也试着捉蝴蝶,可惜怎么也学不会。
今天他也同前几周一样,背着画板搭乘早班巴士来到了山里,却错过了回程的时间。等他下山回到小镇的巴士站时,回程的末班车已经开走了。这里地处偏僻,也不可能有出租车。
他无奈之下,只能打电话麻烦陈松开这么远来接。
天已经完全黑了,镇上的店早也都关门了,路上也没什么行人。山里昼夜温差很大,他的衣服只够在白天保暖,他不由得裹紧外套。
他在有路灯的地方找了个台阶坐下,手机也快没电了,他得留着电一会儿联系陈叔,只能百无聊赖坐在那里。这时路边出现了一只流浪猫。
小猫试探着朝他走过来,陆渺蹲下去陪它,挠挠它的头,它看起来很瘦,很可怜。陆渺从书包里找出中午没吃完的食物,分成小块喂给它吃,小猫吃得很急,一定是饿坏了。
陆渺陪了它半个多小时,这时他看见了车灯,是陈松来了。
小猫扒着他的裤脚,不让他走。
他也很舍不得,很犹豫,也担心这样瘦小的猫在野猫堆里会被欺负。
这时另一只相同花色的猫也出现了,它是来找他跟前的小猫。它们长得很像,但这一只体型稍大一些。
“啊,”陆渺再次蹲下,“原来你有哥哥啊。”
“那去找哥哥吧。哥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陆渺把剩下的食物分给了后来的那只猫,“你们都要好好吃饭,健康长大。”
第11章
陆寒屿周六晚仍在办公室,他接到陈松的电话,说他刚送陆渺回家的事。陆寒屿听完皱眉,“知道了。麻烦了。”
陆寒屿揉揉太阳穴,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拨通了陆渺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显然有些惊讶。
“喂……?”
“明天有安排吗。”
“没有的,怎么了吗?”陆渺声音很小声。
“带你去吃饭。”
那边沉默片刻,似乎有些不确定,“好的。”
陆渺其实昨晚回家就发起了烧,睡了一觉也不见好,退烧药也不太见效,他只能期待陆寒屿来接他的时候体温不会太离谱。
陆寒屿在晚饭时接到了他,一同去了他预订好的餐厅。陆渺依然昏昏沉沉的,体温很高,好在脸不是太红。他强打起精神,不想让陆寒屿看出自己的病态。
“最近学习忙吗?”
“还好。”
“嗯。”陆寒屿拿过服务员的菜单,点了陆渺爱吃的菜。
他低头擦拭着碗筷,用淡漠的语气提起,“你昨天去山上画画了?”
“你怎么……”陆渺这才反应过来,“是陈叔跟你说的?”
“嗯。”陆寒屿把擦拭干净的筷子换给陆渺,“想去怎么不叫我带你去。”
“你最近不是……忙吗?有人要见。”
陆寒屿见陆渺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想着娇生惯养的人自己安安静静坐着大巴车去山里,头有些疼,“那也可以叫陈叔送你。”
“陈叔好不容易周六休息陪陪家人,一大早把人叫起来,不好的。”
这时菜上来了,陆寒屿习惯性帮他夹菜。
“谢谢。”
碗里都是他平时他爱吃的菜,但现在食物的味道却只让他反胃。但这是陆寒屿的好意,他拿起筷子,一点一点艰难把碗里的菜吃掉。
“怎么,不好吃?”
“好吃的啊……!” 陆渺怕对方看出他的异样,强忍着胃里的不适,一口气吃掉小半碗。
陆寒屿这才神情缓和了些,难得有了隐约的笑意,“那就多吃点。”
陆渺被陆寒屿送到家时,不知道更多是解脱还是失落。出门难免吹风,他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变得更高,也越来越畏寒了,而且还时不时打起寒颤,幸好没被陆寒屿发现。
他的身体快要接近极限,还好现在终于快到家,可以松一口气躺下来休息了。但他难得同陆寒屿相处一次,也就这么快结束了,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气自己身体弱,那么容易就生病,不然今天可以表现得好一点的。
可他没想到陆寒屿会来帮他解安全带。
感觉到了对方高得不正常的体温,陆寒屿眉头紧皱,“你怎么那么烫?”
“没事的……就是有点感冒而已。”
陆寒屿一言不发把人送回卧室,先是打了电话给家庭医生,又给他煮了姜汤,他端去卧室给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陆渺有些心虚,“昨晚……”
“那昨天打电话给你怎么不告诉我,还让我接你出去。”陆寒屿声音有些冷,这是以前每次陆渺做错事他就会有的语气。
“你好久没跟我吃饭了,所以……”陆渺烧得嘴唇都有些干裂,连说话都很费劲,却还是要假装自己没关系,“没事的,就一点点感冒而已。 ”
“你三十九度。”低沉的嗓音里听不出是生气还是心疼。
这时门铃响了,陆寒屿去应门。
医生为注射做准备,先在陆渺的手臂上做皮试。
皮试比真正的注射还要痛许多,陆渺以前最害怕,每次做皮试都要陆寒屿抱着,在他怀里哭个不停。
而现在,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任医生扎针。他另一只手藏在被窝里,紧紧攥住忍着痛意,表面上却是乖乖的样子。他怕陆寒屿嫌他吵闹。
医生习惯性想把棉签递给陆寒屿,陆渺却自己接过来,按压住止血。
她还调笑陆渺,“这次不抱着你哥哭了啊,终于长大了。”
陆渺有些虚弱地笑笑,“嗯,其实也不太疼的。”
如果没有人任你靠,任你喊疼的话。
医生走后,陆寒屿找了冰块帮陆渺物理降温,又监督人喝了两杯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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