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叔在,盼儿尽管放心去。”单冀禾穿好衣裳,直直的将祈盼搂进怀里:“有些困了……”
“一夜没睡,冀禾早去早回。”祈盼伸长脖子往外看了看,急忙说道:“瞧着时辰不早了,过了寅时便晚了,冀禾……你快去快回。”
眼前的单冀禾威风凌凌,穿着朝服仪表堂堂,着实与其他时候有些不同。
祈盼初次觉着,单冀禾怎的都会惹的他移不开眼。
“近日事情繁多,祈盼定要让荆南陪着,可懂了?”
低头在祈盼嘴唇上咬了一口,单冀禾正准备拿起桌上的宝剑,却倏地停下了动作。
今日与以往不同,佩戴这些,怕是不妥。
祈盼不懂,却也没问,看着单冀禾出了门才恋恋不舍的将房门关好。
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些担忧,许是因为那些朝政之事。
祈盼躺到塌上,觉着有些天旋地转。
他不过是个小小的裁缝,从没想过会嫁给单冀禾,更别说跟着单冀禾会涉及到朝政之事。
这事与他不会有关系,却被无形之中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单冀禾的抉择与他往后的日子紧密相连,可是……
他不悔。
他也不怕。
祈盼捂住脸,悄声的笑了。
与单冀禾能成亲那便是天大的恩赐,不管纪遥之能否登上皇位,不管纪遥云有什么阴谋,
他只会选择跟随单冀禾。
单冀禾是他的夫君,他认了。
像是一夜间明白了许多,祈盼打着算盘,将帐算好才发觉早已到了午时。
“少爷!”半斤抱着布匹,小步走到祈盼身旁说道:“方才府上来了人,大少爷现下已被送了回去……”
“知道了。”祈盼点头,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三娘呢?”
“三夫人在二楼坊间,与老爷上去谈笔生意。”半斤得空,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说道:“不知绍北怎么样了。”
“绍北不会有事。”祈盼与半斤说,又像似在低喃:“谁都不会有事。”
“少爷……”半斤疑惑的看着祈盼,不明所以歪着头问道:“少爷今日为何心不在焉?”
“……心慌的厉害。”祈盼叹口气,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
“可是想将军了?”半斤凑过身子,眯着眼睛问道。
“去去去!”祈盼心下一跳,急忙挥挥手。
“那便是了!“半斤叉腰,看着四周干活的伙计扯嘴笑道:“少爷从清早开始便安静的很,成亲以来将军还未曾离开少爷这边这么久……走哪里都带着少爷……”
祈盼眨了两下眼睛,跳起来捂住半斤的嘴,将人拉拉扯扯的带到后院,底气不足的说道;“莫要乱说,将军之事去上朝,不是出了远门……什么想不想的……”
“哎呀……将军送给少爷的银蚕可吐了不少丝!”半斤跑进后院的侧屋,故意探出头来大声的说道。
祈盼追进来,与半斤打闹在一起。
“你还说!“
“少爷你承认吧,少爷想将军了!”半斤小步围着蚕架转。
祈盼窘的厉害,心里却也明白。
半斤说的没错。
从单冀禾去上朝之后他便开始想,与半斤说的一般,单冀禾还未曾离开他身边这般久过。
焦急又慌张,祈盼可算是体会了一场‘离别之苦’。
“盼儿!”
和半斤正打闹着,倏地一道熟悉声响起。
那声音祈盼听不错,猛的松开半斤的衣袖,祈盼心跳加快脸红得厉害,急忙碎步跑出侧屋。
单冀禾朝服还未脱掉,远看着气势逼人,皱着眉头正站在后院的那几棵铁桑树旁。
“冀禾。”祈盼小跑过去。
“你怎的躲在这里!”看到祈盼欣喜的模样,单冀禾放下悬着心,将祈盼搂进怀里。
近日正是动荡的时候,丞相虎口大开,绍北受伤,万一出了岔子他怎的会放心?
荆南心不细,单冀禾下朝回来便看着祈衣坊大堂内没人,以为祈盼去了哪里,便急忙来找。
“来瞧瞧银蚕。”祈盼安心的搂住单冀禾,暗自吐吐舌头。
方才半斤说的话,未让单冀禾听着才好。
“可有想本将?”
不知是不是读懂了祈盼的心思,单冀禾闷笑两声突然问道。
祈盼一愣,傻傻地抬头看着单冀禾。
这……
若是说了,多没面子?
“嗯?“单冀禾使坏,将祈盼抱起转了两圈,停下后也不将人放下,接着又问道:“可是想了?”
“……将军不过去了几个时辰……”祈盼嘴硬的不想承认,心中却美得很。
“为夫想了。“单冀禾勾起嘴角,好看的眸子毫不掩饰对祈盼的爱意,直直的盯着祈盼坚定的说道:“不过是几个时辰,为夫却想你想的紧。”
作者有话要说: 单冀禾果然撩的一手好祈盼……
打个预防针,这篇文从大纲开始就有几章会虐……emmm 掐指一算不远了。
所以……求不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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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
今日来的客人与祁怀安谈了笔大生意, 衣坊里的纺织车有的到了期限, 该坏的坏,该修的修,有些甚至纺织出来的布匹都参差不齐。
这人是城外纺织车坊的掌柜,从祖上开始, 衣坊与纺织车坊便相互有生意来往,打了照面也不客气,谈拢了价格与数量,纺织车掌柜着急的回去,祁怀安未再多留,定了三日后派人出城去取。
“有劳了。”祁怀安拱拱手,看着纺织车掌柜的马车走后, 才转身准备往回走。
“老爷老爷!“祁衣坊的伙计跑过来, 一脸不知所措的说道:“老爷,将军来了!”
“快走快走。”祁怀安急忙整理好衣裳,迈着大步往后远走。
单冀禾抱着祈盼, 坐在石凳上你侬我依,远处的半斤摘着铁桑叶暗自偷笑。
方才少爷还嘴硬,现下瞧着脸上像似抹了蜜。
“你在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吓得半斤转身挥手就是一巴掌。
那巴掌声清脆无比, 不过片刻半斤便觉得手都麻了。
只见荆南脸上还贴着半斤手上才摘好的铁桑叶, 呆在原地有些发愣。
“荆南!“半斤瞧清楚眼前的人后慌了手脚,顾不得其他,心疼的捧起荆南的脸瞧了瞧:“疼不疼?“
“疼。”荆南垮/下脸, 扔掉铁桑叶,脸色无辜,委屈的说道:“你打我作甚?”
“你吓我……”半斤对着荆南的脸吹口气,看着荆南半张脸红了,险些哭出来:“怎的站在身后吓我!”
“我……”荆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不过是看着将军和夫人卿卿我我有些羡慕,想逗逗半斤罢了,怎想挨了个实在的巴掌。
一旁的单冀禾大笑,和祈盼看着‘好戏‘。
“将军。”祁怀安赶了过来,对着单冀禾拱拱手。
祈盼立马从单冀禾的腿上跳下,原本每日听爹的教诲,这会儿在长辈面前……
“岳父大人。”单冀禾不以为然,起身搂着祈盼笑道:“今日杂事繁忙,本应带着祈盼回来瞧瞧才是…”
“不敢不敢。”祁怀安笑的眼角皱褶堆起,伸出一只手示意单冀禾去二楼:“不知将军前来,草民怠慢不周……”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单冀禾摆摆手,客气的说道:“今日来的匆忙,只带了些香茶,这茶与其他不同,岳父大人一同尝尝。”
“请。”祁怀安低了低身子。
祈盼扭头看了看半斤,和荆南正四目相对笑的开心。
果真有了夫君忘了少爷。
单冀禾带来的香茶已吩咐坊里的伙计去泡,杨氏坐在祁怀安身旁,握着祈盼的手小声絮叨:“老爷前些时日还说盼儿不常回来,今日盼儿便来了。”
“你这妇人!”祁怀安轻咳一声,装作微怒一本正经的说道:“将军面前,乱说些什么。”
哪知杨氏不怕,拿帕子捂嘴笑了笑,凑到祈盼身边继续说道:“盼儿可要时常回来,老爷每日嘴里叨念着……”
这话单冀禾听了个高兴,一手撑到桌上语气轻快的说道:“那便是小婿考虑不周,日后定会带着盼儿时常回来。”
“将军莫要放在心上。”祁怀安急忙摆手说道:“将军与盼儿才成亲不久,这衣坊人手够……人手够……”
“爹才是,想便是想了。”祈盼心里美得很。
“胡说!”祁怀安吹胡子瞪眼,死活不想承认。
眼瞧着伙计泡好了茶,祁怀安拿起猛喝一口。
滚烫的茶水险些烫到嘴,着实是在单冀禾面前窘的厉害。
“那好那好,不想便不想……”祈盼心知祁怀安的脾性,倔得很,急忙将话头转到了自己身上:“盼儿可是想爹了,还想三娘。”
“这祁衣坊是你的,想来便来……堂堂男儿将想不想挂在嘴上……嗯……”祁怀安说道最后没了声,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祈盼没戳破,顺着祁怀安的话往下说道:“大娘怎么样了?”
话一问出口,祁怀安方才还好看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连杨氏都低头不在多说。
气氛一下子冷了许多,祈盼不明所以,又问道:“可是出了事?”
“这……”祁怀安抬眼看了看单冀禾,苦着脸不知如何开口。
“岳父大人但说无妨。”
“哎……”祁怀安叹口气,恨恨的说道:“你大娘近日变了花样……不早前给了你大哥四十两银子,现下吵着闹着要把那丁香姑娘给带回来……说是要给,要许配给你大哥!”
祈盼傻了眼,张着嘴半晌不知怎么接话。
“丁香?”单冀禾皱眉,扫视几人一圈:“姑娘?”
“将军有所不知,这丁香姑娘原本是‘醉香楼’的花魁,被刘掌柜的儿子刘满财赎了去,只是犬子爱慕这丁香姑娘爱慕的厉害,从内人那里讨了银子,说是要从刘满财那里将人买回来……”
都说这家丑不可外扬,单冀禾虽不是外人,却也是当今皇上册封的大将军,娶了祈盼便是与祁家有了关系。
祈望烂泥扶不上墙,本就是怕丢了将军的面子,若是在娶了青楼女子,那可真是让人看了笑话。
这笑话笑祁家无妨,笑了将军可如何是好。
“哦?”单冀禾听后挑起剑眉,有些兴致地问道:“刘满财,可是那日在街上欺负了盼儿?”
祁怀安抬头正要问,一旁的祈盼伸手在桌上猛拍一下,愤愤的说道:“大哥可是疯了!”
“你……”杨氏惊吓之余去拉祈盼的袖子。
祈盼喘着粗气,差些破口大骂:“丢了祁家的脸,可还是要丢了将军的面子不成?”
“盼儿。”单冀禾拉过祈盼,稍作安抚后才说道:“若是大夫人执意强求,准了便好。”
“这怎么行!”祈盼有些不甘,耿着性子说道:“这日后传了出去,将军的名声……”
“我若是应这等小事毁了名声,那我这将军不当也罢。”单冀禾刮了一下祈盼的鼻子:“祈望若能因此收了性子,倒也不是件错事。”
“将军……”祈盼左右摇着单冀禾的胳膊,有些不高兴:“大哥这般执迷不悟,且不说将军……日后因丁香姑娘再去做些错事,谁能救的了。”
“错事?“单冀禾反问。
祈盼叹口气,看着祁怀安和杨氏满脸担忧,撇嘴闷闷不乐的解释道:“那丁香姑娘出了名的刁蛮,只认银子不认人,大哥现下能从大娘那里讨些银子救急,日后……日后哪来那么些银子养个青楼女子!”
单冀禾笑出声,终于明白祈盼话里的意思。
这是心疼钱了。
“那便是你大哥的事,你急什么?”
“祈盼怎能不急,这祁衣坊日后可是要交给大哥接管的,爹一辈子的心血便会没了。”祈盼叉腰,再也忍不住,委屈的差些哭出来:“大娘这么做,便是引狼入室!”
“盼儿……”祁怀安打住祈盼的话,却也未有生气的迹象:“原本想过些日子与你说,这会儿你与将军都在,爹便不瞒着你了。”
“瞒着我?”祈盼心下一惊,急忙凑到祁怀安身前问道:“什么瞒着不瞒着,爹你说清楚。”
“没规矩。”祁怀安哼哼两声,看了祈盼一眼后,才缓缓说道:“本应与你商量与你大娘商量,奈何你大娘和你大哥已是无可救药,如你所说,爹的心血不能毁于一旦……这祁衣坊,爹思前想后还是想交与你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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