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8

五年以后(近代现代)——白一道

时间:2018-04-30 09:56:11  作者:白一道
  安远只见过一次刘又夏的父母。父亲是大学教授,不苟言笑,和他父亲相比没有温柔只剩下冷漠;母亲很漂亮,不说话的时候有着如花朵一般柔弱的神态气质,而一旦生气,就会面目狰狞宛如怨妇恶鬼。
  刘又夏和母亲在大学里的那次吵架,起因就是他已经有两周没有回家了。那个时候安远正在刘又夏寝室等他,两人约好了下午一起去打球。
  他母亲敲门的时候刘又夏刚好在阳台洗衣服,安远便过去开了门。那个时候刘母还是笑着的,也没有生气,穿着一身袅娜的旗袍站在门口,头发用枝古旧的梅花簪子挽了起来。她像是从诗画里走出来的江南美人,只静静站着就能把那层楼映衬的光彩夺目。
  他连忙把人迎进来。无它,刘又夏继承了来自母亲的美貌,两人的眼睛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冲安远点头道谢,随即小声地喊了句“又夏”。阳台上在放水,刘又夏没有听见也就没有做声。
  安远想上前跟她说一声对方在外面洗衣服,转瞬就被刘母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
  “又夏!”她一边说一边往阳台走,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又夏!你为什要自己洗衣服?为什么不回家?!”
  刘又夏见到母亲也很惊讶,但他只是漠然,似是露出个冷笑说道:“我的衣服自己洗很奇怪吗?还有,我已经成年了,为什么你让我回家我就一定得回家。”
  安远站在刘又夏的书桌前有些尴尬,他挪了下步子准备出去,却被眼尖的刘又夏看见了。
  “安远。”他喊了声,随即把衣服扔进脸盆里,溅出来一阵水花。
  “我们现在去打球。”
  说完绕过母亲进了寝室,取下床头柜边的球拍就想和安远离开。
  变故好像发生在一瞬间。
  安远看着刘又夏母亲换了张脸,抢过刘又夏手上的球拍扔到地上。她不再有那样诗情画意的美貌,反而成了话本里的恶婆娘。
  “你要去哪里?你为什么不回家?”
  刘又夏没有回应。他弯腰捡起球拍,眼睛里一片冷漠。“他怎么会让你出来?”这是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击中了刘母的软肋。
  她愣了下,随后大喊一声,自己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刘又夏还是要走,却被安远拉住了袖子。“现在就去打球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场闹剧让刘又夏在安远面前失了保护色,他转过身看向对方的时候,脸上除了压抑的愤怒,还有一点悲伤。
  于是安远就不说话了。他松开手,准备和刘又夏一起出去的时候却被原本蹲在地上的刘母拽住了。
  “啪——”也许这才是变故。
  愤怒的女人把矛头指向了安远,她伸手扇过去,在对方脸上留下了鲜红的手指印。
  不仅刘又夏愣住了,就连安远也是一副状况之外的样子。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挨打。没有原因,莫名其妙。
  “你疯了!”刘又夏把安远拉到自己怀里,吼了那个已经失去理智的女人一声。随后一脸自责地摸着安远那边被打红的脸,轻声问道:“怎么样,你还好吗?”
  安远看见了他眼里的关怀,虽然很痛但还是露出个笑让对方安心。“还好,不是很痛。”
  刘母开始哭泣。不得不说漂亮的女人就算哭泣也是很漂亮的,她站在那里无声地哭着,眼睛红通通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在刘又夏去打热水的时间里,安远坐在凳子上想了很多。他心里涌起一阵不可遏制的好奇,想把刘又夏吃掉一般。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旁边的眼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恶毒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不让又夏回家?他为什么不回家?”她已经不再年轻,声音里满是尖锐的戾气,好像前面坐着的是上辈子的仇人。
  安远原本是想摇头说不知道的,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他保持沉默,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刘又夏去一楼大厅接了一水壶热水。他很抱歉,却又不知道对安远说什么,只好闷声用热帕子帮他敷脸。
  这样的沉默没有维持多久,刘又夏的父亲就过来了。那是一个头发已经斑白大半的人,脸上却还显出年轻的样子。只是不常微笑的嘴角耷拉下去,让人看着就觉得压抑。
  “你妈妈没事吧。”这不是关心的语气。安远听在耳朵里也是例循公事的询问,没有丝毫的人情味。
  “你把她带回去。”刘又夏没有提安远的受伤,他有些不耐烦,甚至是暴躁地回了一句。
  于是对方就拽着刘母回去了,临走前还冲安远点了下头。
  寝室里一时陷入了死寂。
  刘又夏的手还覆在安远脸上,只是人变得安静起来,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一副被虫子蛰了的模样,连忙缩回手,准备去搓洗帕子。
  安远拉住他,极轻地叹了口气。而后抬起眼看向刘又夏,温声说道:“我们去喝酒吧。”时间过去了许久,回想起那个时候,安远不记得对方回答了什么,他只记得刘又夏那张破碎的脸和眼神,深深地望过来仿佛成了无边地狱。
  刘又夏钻进被子里,随即伸手从后面抱住安远。也是如那时一般的叹息,他轻声问道:“小远,你到底怎么了?”
  安远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早上才发了戒指的照片,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对我坦诚了。”刘又夏的话说得很认真,他知道安远也是一个认真的人,所以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敷衍。
  安远翻了个身看着他,而后从刘又夏的眉毛一直亲吻到嘴唇。他的动作是温柔的,却又带了点慌张,吻上去的时候刘又夏都能感受到他的颤抖。
  许是这样的亲密让安远松了口气,他趴在对方的胸口,听着心跳声开了口。
  “你妈妈给我打了电话。”
  刘又夏一下子也紧张起来,心跳地也快了许多。“她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码?她跟你说什么了?”说着说着就撑起了身子,神情冷肃地看着安远。
  安远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人又拽了回来。“不要这样,你妈妈没说什么,就是想让你回家看看她。”
  刘又夏不相信安远的说辞,也不吭声,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他才回抱住对方,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更不相信他们只是想让我回家看看。”
  安远不知道父母和孩子之间是否有永恒的战争。但是他不敢做出这样的赌注,以为刘又夏能够舍下一切跟他在一起。
  “你妈妈说,”停顿了许久,安远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你要是不回家,她就自杀。”
  “到底是我不回家,还是我不跟你分开。”刘又夏摸着安远的头发,“她是不是说如果你还要缠着我,她就死在你面前。”
  安远默认了,没多久又听见刘又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怎么说的?答应了还是挂了她的电话?”
  安远闷闷地回答:“我对她说打错电话了,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刘又夏轻“哼”一声,“幸好你是这样说的,不然我就真生气了。”
  “那你要回家吗?”话音刚落,安远就后悔了,他连忙补上一句:“不不不,你还是回去看看吧,我在家等你。”
  刘又夏抬起安远的下巴,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直到渗出血了才罢休。
  “周末你跟我一起回去。”他话说得坚决,没有半分供人拒绝的余地。
  安远咬着下唇,把上面渗出来的血舔掉了。明明很痛,却又掺了点苦涩的快意。他听着刘又夏的心跳声,缓缓应了声“嗯”。
 
 
第25章 二十五章
  安远还记得意识到自己对刘又夏的感情不单纯是什么时候。
  那一瞬间其实是很值得纪念的。如果之后他并没有和刘又夏在一起,那时的风和云也会在他心里留白成一幅画。
  他们学校的风景有着江南地界特有的秀致婉约,树一排排的种过去,夏天的黄昏能看见叶片反射出来的光。
  刘又夏就站在安远前面三米的地方,他脸上带着好看的笑,手上扶着自行车,朝安远喊了声:“回头看。”
  于是安远就回头了。路两边是高大的樟树,后面有钟楼,那点夕阳被框在教学楼和钟顶之间,稍微露出个尾巴,映红了他的眼睛。
  天空是分辨不出来的蓝白色,风柔柔地吹过去,搅动树叶发出一阵阵的“沙沙”声。
  安远被这样莫名的气氛打动了,心跳得飞快,他那个时候开始知道自己对刘又夏怀抱了不一样的情愫。
  之后他们俩骑着自行车,绕着操场外界转圈。风鼓起少年的衬衫,拂开了掩在刘又夏脸上的面具。
  他笑得很肆意,大声和安远说着一些和学习无关的琐事。喋喋不休,像是把攒了好几年的牢骚都抱怨出来了一样。
  在刘又夏离开的五年里,安远不止一次回想起那个时候。不仅仅是爱情,在随风飘荡的岁月里还有他曾拥有过的青春。
  安远是个早熟的人。在别的孩子还在向父母撒娇的年纪里,他就已经对生活感到了厌倦。所以也庆幸遇见了刘又夏,让那颗沉寂多年的心能够跳动起来。
  接下来的一周里安远过得颇为煎熬。他不止一次地想跟刘又夏提议自己不去了,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知道,被这件事所困扰的不是只有自己。短短三天,刘又夏就消瘦了不少,在家的时候也是沉默居多。
  安远除了无计可施的心绪外,他还有些害怕,害怕刘又夏又一声不吭的走掉。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两人都松了口气。
  早上起床的时候刘又夏缠着安远做了一回。他有些没控制好自己,咬在对方肩膀上的印子洇出了血珠。
  “痛吗?”他怜爱地抚上去,语气很温柔。
  安远还在大口喘气,等他平复下来那点痛觉也算不上什么了,便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是很痛。
  “不过,”他搂住刘又夏的脖子,打趣他道:“你最近是属小狗了吗?上次咬破嘴巴,这次又咬肩膀。再这样下去,你怕不是会把我煮了吃了。”
  刘又夏被他说的也觉得自己幼稚起来。他笑着吻上安远,在伤口处细致地舔了好几回。随即□□流转,两具温热的身体再次缠绕到了一起。
  最后一次刘又夏把人抱到了浴室,做完后搂着安远泡澡。
  浴缸不大,刘又夏侧躺着,让人趴在自己怀里,以免泡不到水着了凉。
  “冷么?我们明天去看房吧,地方太小,两个人都不好一起洗澡。”
  安远命去了半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闭着眼睛养神。
  “睡着了?”刘又夏见对方不搭话,便自顾自地说着:“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这些年一直在攒钱,再加上外公留给我的,买个房子应该没有问题。”
  “房子不用很大,够我们俩住就行。但是浴缸一定要买能躺下两个人的,深一点,这样水也不会都溢出去。装修你喜欢什么风格的?算了,装修还是你来吧,你学设计的,审美肯定比我好很多。”
  ……
  刘又夏不断念叨着,好像房子已经买到手了一样。
  安远闭着眼睛笑,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那么在意了。
  五年没有回来这个地方,刘又夏惊讶自己竟然还记得路。城市发展那么快,唯独这处没有半点变化,连路边的树都修剪的一如当年的样子。
  刘又夏路上一直牵着安远的手,摁下门铃的时候他感觉到安远想把手抽出来,于是握得更紧了。
  安远只动了一下,见刘又夏毫不在意也就不再动作,任由他握着。
  今天早上下了点小雨,天空灰蒙蒙的,北风刮出来让两人都颤了一下。于是刘又夏有些不耐烦,一连按了好几下门铃。
  门是刘又夏父亲开的。他比安远上一次见显得苍老多了,头发几乎全白,脸颊上的肉也变得松弛,那双掩在镜片后的眼睛没了曾经的冷漠,反而浑浊起来,像截枯朽的树枝一般。
  对于再见这个离家五年的儿子,刘父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只是微微欠身让两人进来,然后去厨房端了两杯水过来。
  客厅的地上有一滩血渍,安远进去的时候看的胆战心惊。
  刘又夏倒是无所谓,他把沙发上的脏东西扔到一边,拉着安远在自己身侧坐下了。水没有喝,他只是看着那个老去的人问道:“你们叫我回来想做什么?她人呢?”
  “刚吃了药睡过去了。”刘父推了下眼镜,看着刘又夏终于泄出来点痕迹。“她是你母亲。”
  这句话让刘又夏沉默了很久。半晌,他才讥笑着回了一句:“她还是你妻子。”
  “是,她还是我妻子。”刘父整个人松懈下来,“你回去吧,如果可以,让你的朋友把手机号码换一个。你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是现在带回去还是寄过去?”
  刘又夏额头一直紧绷着,安远甚至能感受到被他压下来的怒意。
  “那些东西我不要了,你扔了吧,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刘又夏就拉起安远往门口走。手上力气很大,不自觉就捏的安远有些痛,但他没有出声,只跟着对方到了门口。
  “等等,”最后面刘父又开口叫住了他。
  刘又夏站住了,却没有回头。对方不知道去拿了什么,走过来的时候也费了不少时间。
  “你应该去看看她。”他递过来一份病历本,上面记录了刘又夏母亲这么多年来的所患的病症,医生开的大多是一些镇定性药物。
  刘又夏一页页翻过去,面无表情地说道:“她早就疯了,是你不肯承认。”
  “她没有疯,只是睡过去了而已。”刘父说这话的时候倒是难得的温柔,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就又被埋到了心底。
  刘又夏嗤笑一声,他挥挥手上的病历,“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她是你母亲。”刘父又是这句话。
  “我知道了,”刘又夏盯着他,眼神里满是凶狠,“电话是你打过来的,是你告诉他我在哪里。”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