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8

珍馐(近代现代)——了了花事

时间:2018-05-02 11:25:09  作者:了了花事
  开着豪车、染着黄毛的那一位把车开了过来,停的时候在我面前玩了一把完成度很高的甩尾,炫技一样。
  后果就是我身上唯一一件能够保暖的棉袄上,水平溅上了一层雪水。
  作为一个刚被放出来的小市民,我忍了忍,拍拍被溅上的雪,打算绕过这位先生的豪车。
  当然没能绕过。
  看我要走,还在耍帅撩头发摆姿势的小孩终于急了,急冲冲从驾驶座上下来,车门都没关就拦在我的面前,这小孩年纪比我小,许是家族遗传基因比较好,长得人高马大,用来拦人比路障还有用。
  他瞪着眼睛,火大的很的模样,视线一落在我身上,反倒忍不住噗嗤笑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眼睛,雪太大了,我脸上也糊了雪,本来被冻麻了还没啥感觉,被他的手一摸,反倒感到了凉意。
  便缩了一缩脖子,下意识把他的手给拍掉了。
  手拍过去的时候,我的心头就是一跳,这个小孩骨子里颇有一股狠劲,这也是我觉得他像那个人年轻时候的一点,不同的是,那人在很早之前便已经把凶戾藏了起来,见到再讨厌的人也能维持一副笑模样。
  我朝耿文耀看过去,他的头发上也飘上了许多雪花,手紧了紧,眼中有戾气一闪而过,半晌想到了什么,眼睛又眯起来,“吕至清,你姓吕,是不是因为你比较倔?”
  ……这小孩又在说胡话了,按他的逻辑,若是家里钱很多,岂不是要姓钱了?
  我心里失笑,眼前却恍惚了一下,想到当时在监狱里头,第一回 碰见这个小孩,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彼时我狼狈的很,双拳难敌四手地被人打得鼻血横流,打趴在地上,我还记得那个感觉,鼻血跟从坏了的水龙头里头哗哗的流出来似的,浴室地上湿哒哒的,血腥味糊了满脸,仿佛还能闻到廉价肥皂的味道。
  一双脚停在我眼皮子底下,脚的主人蹲下来伸手捏着我的下巴,似乎又嫌弃血脏了手,松开了,扬声说道:“……你这小子长得清清秀秀,漂亮的像个娘们,怎么骨子里却倔得像头驴!”
  ……
  不知为何,我至今仍然记得他毛头小子一样的面貌,下巴上留着一星半点没有刮干净的青胡茬,裸着上半身,只裹了一条浴巾,在我面前大咧咧地“亚洲蹲”。
  瞥见我往那个空当里头瞅,还瞪了我一眼,换了一个更加别扭的蹲姿,嘴里嘟囔:“臭娘娘腔,瞎看什么,再看一眼,小爷把你眼睛挖出来!”
  也不想我当时全身痛的动弹不得,哪里分得出一分气力来躲开这位小少爷。
  为了避免被挖出眼睛如此残忍的惩罚,我只好怏怏闭上了双眼,现在眼前全是一片黑,也看不出他的什么了,总该满意了吧?
  不过我压根想不到,耳边响起来的是耿文耀更加气恼的骂声:“你——!我就这么不堪入目吗,你闭眼算什么?看不起小爷?!”
  震耳欲聋。
  我没手去捂耳朵,耳膜差点被震破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话。睁眼不行,闭眼也不行,难道要给他来个半睁半闭?
  我心里也是震惊的不得了,大概面上露出了一丝半点,被耿文耀瞧了去,他一副鼻子都要气歪了的模样,整张脸都憋红了。
  他身后站着的狱中小弟们也多是没心没肺的,瞧着老大如此糗样,竟是纷纷歪头捂嘴憋着笑,可见耿文耀的威信多么不足,很大可能都是利益维系,而非武力征服的。
  如果不是当时我伤上加伤,恐怕他还要添上一把火,那么,我去的就不是医务室,而是火葬场了。
  我没想到自己会在监狱里碰到这位耿家的小少爷。
  不说他犯了什么事,就算是真到了那个地步,他可是耿家镀金镀银捧在手心上的独苗苗,闹了事,全家总动员也不能让他进监狱里来的吧。
  所以我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让耿家都兜不住。
  伤天害理也不可能,这个傻小子没那个胆。
  我曾经还在杭乐雍手下做事的时候,京门就这么大的地方,不可避免的有和耿家打过交道,期间就结识了耿家小少爷。
  不过,几回会面都不是很美妙。
  这个我也曾有听闻。
  因为这位耿家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少爷,从小到大最讨厌就是长相太女气的男人,或者是身为男人却低声下气雌伏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头的。
  不巧,我都占了个全。要这位敢爱敢恨的小少爷对我有个好脸色也难啊。
  我曾经为了不给杭少爷惹麻烦,尝试过改善一下他对我的观感,最后反倒起了反效果,于是作罢了。
  在我锒铛下狱之时,遇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他,心里实在意外。
  而且那回在浴室里那一战,算是他及时出现救下了我,若不是他,我可能不死也要半残。
  菊花残的残。
  我心里还是有些感激他的,再加上他是这枯燥狱中唯一一个我在外面结识的,虽然关系不太好,但就像是那一个唯一与外界联系在一起的人,让我这个遭受过重大打击的人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直接导致我对他表现的更加友好。
  虽然耿文耀再讨厌我,也许是看多了我这一张笑脸,后来渐渐地,也禁不住软乎了不少。
  如果不是出了之后的事情……
  我觉得出来以后,挚友谈不上,朋友还是能做的。
  不像如今,我见到他只有尴尬。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自从我上车之后,车子里头便弥漫着一股有如实质的尴尬气氛。
  耿文耀也一反常态,没有放那种年轻人听的,又吵又闹的歌,于是就显得更加寂静,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我的呼吸越放越缓,感觉随时要窒息了。
  我没敢问他要开我去什么地方,他也没有说,车子便一直这么开着,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窗上起了一层白雾。
  忽然,车子一个急刹车,靠边停了下来。
  我听见坐在驾驶位子上面的耿文耀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发出“嘀——!”的喇叭声,十分刺耳。
  我眼睁睁看着他出去,然后打开了我这边的车门,一屁股坐到了我旁边,双手抱肩,好像在克制着什么情绪,声音低低沉沉地说:“吕至清,你到底想怎么样!”
  也不知何时,这个小少爷就不再像以前那样抓住我的姓氏不放,左一个“蠢驴”,右一个“蠢驴”,而是直接直呼全名了。
  耿少爷那双眼睛生的最好,黑曜石一般,一望进去就望不到底,像个无底深渊将你给一口吞没了。
  我定了定神,终于开了口:“耿少爷,谢谢你特地来送我去西津了。”西津是杭家的地盘。
  我是杭家的人自然得去那儿。
  即便我是一条被杭家主人丢弃的狗。
  我的话音刚落,就瞧见他咬紧了牙,抿着唇,脑门上绷起了一条青筋,像是气到了极致的样子。
  我知道他又要说疯话了,果不其然。
  “杭乐雍有什么好!他就是个人渣!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那天你不是被我干的晕过去几回吗?我不能满足你吗,你为什么还要上赶着到那个人渣身下去?!”
  我听到前头一句,脸便沉了下去。
  到后来耿文耀欺身上来,我感受到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等反应过来,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已经挨了我一巴掌。
  我震惊他没有躲过我这一巴掌,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已经转身出去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像水洗过一样,我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只被主人打了后,嗷嗷哀叫着跑远的小奶狗。
  愧疚感便慢慢涌了上来,他的年纪毕竟比我小上一些,最多口不择言了一点,本性还是好的,这点我再清楚不过,我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可惜这一巴掌就如同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
  “吕至清,你一定会后悔的!”耿小少爷红着眼睛,撂下这么一句话。
  后悔?也许吧。
  我停步在杭家别院的铁门前头,透过镂空花纹看着里头熟悉无比的景色,这些年来,竟是与我先前离开之时的一般无二。
  我回来了。我轻声对自己说。
  作者有话要说:
  渣攻(杭乐雍)是真的渣,我发四我再没有写过比他更渣更变态的攻了,所以我才要换掉他。
  先丢个一章,写完隔壁清风来更。
  想写的实在太多了,只恨我只有两只手一个脑。
 
 
第二章 居心不良2
  “吕少爷。”一头斑白的发梳的一丝不苟,中年男人朝由仆人领着进屋的我微微欠身。
  “……黎叔。”我道,从前便不知该面对这个将我与那人一手照顾大的管家先生,如今时过境迁,再见之后,虽好上了许多,脸上仍是带出了一点局促。
  可见当年那件事比我想象中,对我的影响还要深上一些。
  这位老人有一双睿智深邃的眼瞳,若是与之直视,便不由自主产生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对于我这种心怀鬼胎之人来说,极为可怖。
  当年那人将我压在墙角,与唇舌一同落下的是同样火热的手,我尚记得那时心中的羞耻,以及更多的无法掩饰的喜悦。
  那人需要我。只这一个念头便让我欣喜到无法自持。
  那时候的我还年轻,不知道在我心里那人占据的是全部,而那人心里,我恐怕只占据了极小的一片,若是想起来便逗上一逗,想不起来便遗忘在角落。
  我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想来在那人眼中,也只是一颗多了一些作用的棋子罢了。
  我想起来,那时被他压在墙角,听着他在耳边一声声唤着“至清”、“至清”。用的是温柔的语调,让我一退再退,退无可退。
  他胡乱亲吻着我的脖颈与肩头,一只手将我的裤子剥下,察觉到他的手摸到那个地方,满脸红晕的我浑身一颤,“乐雍……”我不知所措地叫着他的名字,抬眼却吓了一跳。
  只因那人的双眼死死盯住了自己,平日古井无波的双目仿佛正在静默地狂暴着,我从未见过杭少爷如此可怕的神态,一时失了声。
  他哑着声,灼热吐息吹过我的脸颊:“至清……给我。”
  仿佛被这沙哑的声音所蛊惑,就如同被人鱼歌声所吸引的水手,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也停不下前进的欲望。
  就在那时,我无意中看见了半开的房门边上站着的人,不知何时便站在了那里,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少爷,老爷叫您过去。”
  像是只有一瞬,我面前那人的神态便恢复了平常样子,他松开了方才还如同蛛网一般牢牢制住我的双手,抚了抚身上的褶皱,口中悻悻道:“知道了。”
  他离开时,一眼也没有看我。
  与他截然相反,那时的我狼狈至极,脖颈上红了一片,衣衫不整,裤子落到了脚踝处,如同被扒光了毛任人观赏的某种动物。
  我在黎叔的目光下愈发无所遁形,只低着头默默将衣冠不整的自己整理好,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机器人没有情绪的黎叔眼中露出异样的神色,也许是怜悯。
 
 
第二回 便是现在。
  “吕少爷您以前的房间改成别的了,我为您收拾了另外的房间,请跟我来。”黎叔眼中的怜悯仅是一闪而逝,很快恢复成了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我跟在他后头一路走过去,杭宅还是以前的构造,却好似又有什么我所说不出的不同的地方。
  “您稍等一下。”黎叔看了我一眼,回身去取了一条毛巾递给我,我接过了,在他示意下摸了摸头,原来是方才在外面落在头上的雪,都化成了水,我出神太久,竟没有发觉。
  我用毛巾拭发,视线下意识地望向了地上。
  果不其然见到了水珠。
  黎叔发现了我的视线,体贴地说:“吕少爷,我让他们来擦一下便可……”
  话音刚落,门外走廊便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声,听着有些生气:“谁将水滴的到处都是!张妈——张妈!”
  黎叔先行推门出去:“夫人,我马上请人来擦干净,您慢着点,小心地滑。”
  “哎,黎叔,你在这里啊?我正找你呢,你知道酵母放在哪里吗?我想做点糕点给乐雍吃……”那年轻女子话未说完,先看见了从房中出去的我,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吃惊,“这位是?”
  我介绍了一下自己,她的目光在我没有完全擦干的头发和身上一扫而过,上来便是一句:“原来你就是罪魁祸首,吕先生,若不是看着你斯斯文文的样子,我就让你亲手来擦地板了!”她低声嘟哝,“湿漉漉的,跟落汤鸡似的,哦不,落汤的漂亮仙鹤,长得倒是挺高,就是瘦了吧唧的。”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那女子也没想为难我的样子,一笑:“你赶紧跟着黎叔去泡个热水澡吧,唔,我做糕点就顺带给你煮点姜汤,感冒很痛苦的,”她皱了皱鼻子,有些孩子气的动作,“对了,我叫苏姿筠,杭乐雍是我丈夫,你不要像黎叔一样叫我夫人,让他改也改不过来,太生分,还把我叫老了!你以后就叫我小筠好了,知道吗?”
  苏姿筠穿着一身暖黄色的居家服,看起来整个人都很柔和,她的头发盘了起来,脸上的妆很淡,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五官美到有些锋利,她一笑,眉毛一弯,酒窝一露,便冲散了好些。
  我很早便知道她,被肆无忌惮宠着的苏家小姐,喜欢旅游,喜欢自由,曾扬言要在三十岁前环游世界。
  最近的一次,是在监狱的电视屏幕里看见她,穿着拖地的白婚纱,手捧花束,在花车上朝记者挥手,险些将花束甩了出去。
  杭家少爷与苏家小姐的轰动全市的世纪婚礼。
  原来她与小时候一般,仍是这样喜欢说话。我儿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刻不多,多数是跟在杭少爷身后,她兴许完全没有对我的印象。
  我却记得她,因着她总与那人站在一起,被人称作金童玉女。
  儿时他们站在一起,我在角落羡慕地看着;现在长大了,他们结为夫妇,我也该从角落中走出去了。
  这也是我必须要回来的理由。
  我做了那么多年杭乐雍腿边的狗,该还的基本都还清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