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是,你们当中不知道谁被人家长剑的一位分队长看上了,据说是因为他在对抗中给给养基地放哨的时候叫人给摸了,现在他指名要找这个人单挑,估计也就因为这个,铁头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队长让咱们队去。哎,到底是谁干的?”
见成才和齐桓的眼光齐刷刷地射向三多,吴哲笑了起来:“三多,我就猜到是你,唉,你那手下得也太黑了,听说差点就脑震荡了啊!不是我说,也难怪人家苦大仇深地要找你算账!”
紧急事件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几场雪过后,元旦也就要到了。过节总要有个过节的样子,基地里虽然不便张灯结彩,可后勤、行政部门说什么也得意思意思,便在大门口挂上了个写着“欢度元旦”的横幅,食堂里更是变着花样给大家改善伙食,几大菜系拿出来像模像样的,每天看得人目不暇给。
可是,A大队全体战斗人员在这时节却没办法像别人那样放假或者是开个联欢会什么的,根据历年来的经验,每年到了年末的时候,都是各类紧急事件的高发阶段,各种险祸灾凶像约好了似的要赶上这最后一班车,拼命挑战政府当年的业绩。A大队基地周边属于卫戍要冲,这几年由于经济发展,流动人口大量涌入,警力配备严重不足,到了这时节更加显得捉襟见肘,往往疲于奔命,老A们被临时借去参与部分紧急任务的情形时有发生。
因此,早在元旦前几天,A大队就已经开始限制人员外出或休假,各分队除了常规体能训练外没有安排什么额外的超大运动量,主要就是一些城市生存、自卫技巧训练。
12月30日早上,袁朗向自己的队员们宣布开始进入三级战备状态,并给每人发了一套黑色的警用城市作战服——既然是配合地方警力,自然要换上警察的那身服装,否则会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说成是部队干涉地方事务。车库里的车辆每小时进行一次预热,以便有情况时可以随时出动,大家的战术电台也全天保持着开机状态,时不时地传来噼里啪啦的调试声……
晚饭过后,和外面略微显得有些冷清的气氛相比,齐桓和三多的宿舍里显得格外热火朝天,由于没有夜间训练课目,几乎整个队的人都聚集在这里,美其名曰集中警戒。
高城送给三多的那套音响设备派上了用场,此刻正放着音量不大却气势汹汹的摇滚乐,队员们拉开桌子,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又笑又闹,玩得不亦乐乎,这叫娱乐、战备两手抓,两手都很硬。
三多一如既往地没有参加这种没意义的活动,趴在床上悉悉簌簌地写信,偶尔扭脸冲底下赢了牌大喊大叫的人眦一下牙。成才踮起脚探了半个身子上来,他刚输了一局牌,被旁边那群猴急的看客踢下了赛场。
“三儿,给谁写信呢?”
“给班长,还有六一,快过年了,给他们拜年。”三多笑嘻嘻的,他今天刚收到史今和伍六一联名寄来的贺年卡,心情很好。
成才说:“六一怎样?挺好的吧?帮我也问候他们一声啊。”说着,他脱了鞋爬上床挤到三多身边,舒舒服服地靠着墙坐下,又说:“三儿,你猜这两天会发生什么情况?”
三多摇了摇头,“我猜不出,队长说发生什么都有可能,我希望什么都不要发生。”
成才吐了口气说:“是啊,只有什么都不发生,才意味着老百姓都能好好地过这个节……”他的眼光投向了墙上那个警报器。
过了一会儿,原本埋头写信的三多忽然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成才说:“成才,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被看穿了心思,成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笑着说:“还真有点,毕竟我还没有出过一次真正的任务。”
三多搁下纸笔,坐起身来,拍着成才的肩头说:“别担心,你从来都是最棒的!”
成才轻轻蹬了他一脚说:“吴哲总说你不会安慰人,可真没冤枉你。除了这个你还会说点别的不?”
三多笑起来:“你知道我嘴笨,而且,我也不是安慰你。我对你有信心,比对我自己还有信心!”[盗贴的大仙们,放过小的吧!小的这篇文实在白烂,配不上您的青眼!]
这个晚上就这么安然渡过了,大家玩得很尽兴,当然也没忘记分出一部分精力时刻警惕。31日下午五点多,就在许多人认为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紧急事件的时候,警报器忽然响了起来,已经换上了黑色警用作战服的队员们,迅速在楼下列队。
袁朗没有整队,配发武器弹药之后便让大家迅速登车,然后通过电台进行任务简报:“向西八十多公里有个开山炸石的工地,老板扣了两个多月的工资不发,有几个人带了炸药抓了老板,打算拿不到钱就跟他同归于尽。另外,据警方说其中有一个退伍兵,可能对炸药的使用非常熟悉。事发现场已经聚集了一百多名工人和他们的家属,情绪都很激动,我们的任务是控制现场秩序,并在事态演变到不可收拾之前进行狙杀。”他的声音很冷淡,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现在进行分组,全员按预演编队分为ABC三组,AB二组负责现场,C组是狙击小组,不随队行动,到达目的地后迅速侦察潜伏位置。我是A0,BC小组组长为B0廖凯、C0赵志诚。这不是演习,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完毕。”
当他们的车抵达工地外围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一个人到中年有点发福的警察迎了上来,朝走在最前面的袁朗伸出手:“袁队长吧?我是XX分局的二中队队长刘庆国,你好你好,真是麻烦你们了。除了我们这十几个人,市局实在是没办法再调人手过来……”
袁朗没有去握他的手,而是敬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对方有点尴尬地缩回手也敬了个礼。
袁朗一边走一边说道:“刘队长,请你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已经查明,领头闹事的人叫黄海,湖北人,家里老父老母已经种不了地了,就指望他在外面打工挣点钱养家。这个老板陈辉,好像前阵子做了什么投机生意,把老本给亏了不少,就扣了工人们两个多月的工资,工人们也向上反映了很多次,问题一直没得到解决。今天上午黄海代表工人们去找陈辉谈判,要求他无论如何要在今天把钱发给大家,结果吵得很凶,黄海下午就搞了十几公斤炸药,一部分绑在自己身上,一部分绑在陈辉身上。喏,快到了,就在前面那个院子里,人很多,我们一直都在进行疏散,但是根本没用。他们情绪太激动了,很危险。”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袁朗看见前方一个小院门前还有矮墙边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头,有几名警察挡在院门口,声嘶力竭地向大家说着什么,但是沸腾的人群只顾向前拥,根本听不进他们的话。
袁朗朝C0使了个眼色,C0会意地点点头,立刻一挥手,带着C组从后方绕向院子的侧面,并开始勘察有利的潜伏位置。
C组每二人为一个小组,成才代号C7,他的观察手是C6陆平。C0一边迅速移动,察看周边地形,一边飞快地在电台中进行布置,成才的狙击点在院子的右侧,那里没有什么建筑物,只有一间茅房和一棵四、五人合抱的大树,他向C6点点头,把枪背在背上,飞快地攀上去,找了一个粗细高度都合适的树杈趴下,再将自己的枪架好,回头朝下方打了个手势,C6也爬了上来,在他身后较高的位置安营扎寨。
从瞄准镜中可以清晰地看见院子里面的情况。那里灯火通明,主目标站在院子正中,敞着军大衣的前襟,露出胸前捆得密密麻麻的炸药。右手锁着已经被引线缠了满身,早已软塌成一团的人质,左手则拿着一个遥控起爆装置。在他们周围站着几个工人,正对着面前不远处不停进行劝解的警察怒目而视。一旁还有几个不停抓耳挠腮欲言又止的人,看样子有可能是那人质的亲信。
正邪之间
成才很快地同C6核对了一下风向风速以及修正,随即调整了一下瞄准镜的倍数,仔细观察着黄海手中那个遥控装置。然后,他用极低的声音在电台中说:“C0,我是C7,收到请回话。”
“我是C0,C7请讲。”
“目标手里那个遥控发火装置看上去相当专业,我想他从前在部队里应该确实曾搞过炸药,我们要格外小心。”
“C0收到。”
这时,耳机中传来了袁朗的声音:“我是A0,C组各小组注意,报告射击概率。”
耳机中马上连续传来报告:“C0报告,100%!”“C3报告,60%”“C5报告,90%”“C9报告,80%”
射击概率因为各小组所处位置而有很大不同,因为在这种态势下,只有击中目标的即时死亡区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人体只有一个地方被破坏才会造成瞬间的即时死亡,这就是大脑的运动反射神经区,位于眼睛后方,面积只有大约一元钱硬币大小。狙击手必须毫厘不差地击中这个位置,否则,哪怕是击中心脏,目标仍可存活8-12秒的时间,完全可以按下遥控装置引爆炸药。
听到耳机里这一连串的概率,成才的手心不知为何有些发冷,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难道我们真的要杀死那个曾是我们战友的人?不,只要穿过一天同样的军装,那就一辈子都是我们的兄弟啊!
这时,没有听到他报告的袁朗发话了:“C7,听到请回答,报告你的射击概率。”
成才连忙定了定神,重新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目标上,迅速回答道:“C7报告,100%!”
这时,AB两组的布置也已到位,他们站成一排将院子半围起来,用身体拉起了警戒线,以一种克制但坚决的态度,将不断朝里挤去的群众挡在了三米之外。也许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剽悍的气息令大家隐约察觉到,这批人和先前的不太一样,人群的骚动逐渐停止了,慢慢安静下来。
刘庆国站在院门口,朝袁朗举起一个喇叭,袁朗摆摆手,对方当过兵,感觉应该比较敏锐,他又还不太了解详细情况,此时贸然发言并不妥当。刘庆国只好自己拿起喇叭向里面喊道:“黄海,请你冷静一点和警方谈一谈,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黄海大喊道:“只要他叫人把钱给兄弟们送来,什么都解决了!如果他把钱看得比命还重,那老子今天就和他一起到阴曹地府去给阎王爷贺新年!”
他脚边的陈辉抬起头说:“黄海,我给,你要多少我都给!可你总得宽限两天,让我去筹钱啊!”
黄海愤怒地狠踹了他一脚:“你给老子闭嘴!半个月前你这么说的时候老子就不该信你!”
他的动作让陈辉发出一声惨叫,可能是疼的,更可能是担心他一不小心就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见势不妙,刘庆国急忙转移黄海的注意力,“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可贵的!就算不考虑陈辉,也想想你老家的父母吧!如果你死了,二老可就无依无靠了!好好想想吧,你得为自己为父母多考虑考虑!你先冷静一下,把炸药拿走,一切都可以商量!”刘庆国没受过什么谈判训练,大冷的天喊得一脑门子汗,却似乎没收到什么成效。
“商量个屁!要是商量管用,老子还犯得干这种事?老子的兄弟们能为了一条路去死,老子也能为了干掉这么个渣滓去死!爹妈不会难过,二老会觉得儿子给他们长脸了!”
“黄海,你才刚退伍六年,部队里的教育你都忘光了吗?”刘庆国已经有点气急败坏,在身边袁朗冷冷的注视下,他一来有点紧张,二来觉得很没面子,口不择言起来。
“你没资格跟老子谈部队!跟你说,老子是从高原上下来的,每天出门修路直接就把脑袋掖裤腰带上!光是老子呆的那个排一年里就没了四个兄弟!教育?你们这些甜水里泡着的人懂个屁!部队教育老子爱祖国爱人民,可没教育过老子爱这样黑了良心的败类!”
这番话令得群情激昂,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吵嚷起来,不断有人朝警戒线上的队伍推搡,大喊着:“黄海说得对!你们这些当警察的,为什么不帮好人要帮坏人?就因为他们有钱啊!”
在这种情况下,袁朗只能示意刘庆国把喇叭拿来,用不算高亢但足以让对方听清的音量说道:“黄海,你愿意和我聊聊么?”
黄海看了看他,“你是个什么人?”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人民警察。你看,我的身上没有武器。”
大概是袁朗超乎寻常的平静稍稍安抚了黄海的情绪,他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说:“好,你进来吧。”
袁朗放下喇叭,摘掉肩上的战术电台,平摊双手慢慢走进院子,身后的人群,随着他的动作又一次安静下来。
袁朗在距离黄海不到二米的位置站定,这是进行谈判所需保持的最低限度的安全距离。只听他不疾不徐地说:“你好,我叫袁朗。”
黄海一怔,他万万没想到袁朗会用这样一句话做为开场白。他的面容有些扭曲,晃了一下手里的遥控装置,大声说:“有什么话快说!”
“别太紧张,我没有别的意图,就是想听你再说点以前部队的事,真的挺感人的。”袁朗的声音非常柔和悦耳,令人如沐春风,就连一直在颤抖的陈辉都偷偷抬起了头,瞟了他一眼。可黄海却没答话,只是死死地瞪着他。
由于距离很近,袁朗清楚地看到对方眼睛的虹膜顶部与上眼睑之间露出了一些白颜色,他心里不由得一紧。他曾看过一本书,里面说过有这种特点的人都非常争强好胜,易走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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