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爸迟妈这两年都先后退休在家。迟妈退休早,这两年已经在迟鹿的指导下开了个小小的淘宝店,卖些手工制品。迟妈手艺好,工艺品做出来也是精益求精,因此一次也出不了几件,往往一上架就销售一空。赚钱是其次,打发时间也不至于,不过日子倒是过得越来越有意思了。迟鹿偶尔回来看到自家老妈的成绩,佩服得不行。迟爸退休后就参加了社区好几届的书法比赛,其余时候养养花,溜溜狗。家里养了一条小狗,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还是迟鹿刚上班那年在地铁口捡到的。那时图新鲜,自己养了一段时间,后来实在忙,迟鹿就托给迟爸迟妈养了。两位老人一开始坚定拒绝,从来就没养过宠物,觉得麻烦。迟鹿好说歹说,等找到下家愿意养,肯定不再麻烦您老二位。
后来的情况就是迟鹿也没想到。
每次回家吃饭,低头一看,狗吃的跟自己一样。甚至配菜比自己的还精致。碰上狗洗澡的日子,自己还得等狗洗好了。而且,迟爸迟妈口中的“儿子”很早就不是迟鹿了。
有一次迟鹿奉命出去遛狗,还没到家门,狗被溜得实在无聊,临门叫了两声,门里就传来迟妈的一声:“儿子回来啦!”
迟鹿“哎”了一声,松开狗放进去。狗一路窜进迟妈怀里,蹭来蹭去,迟妈一把搂紧,捧起狗狗的头,仔细看了两眼,“儿子怎么不高兴啊?鹿崽子欺负你了?我去教训他!”说罢,当着狗的面就朝门口脱鞋的迟鹿扔了一只拖鞋。
迟鹿:……
那个时候,迟鹿还没向家里出柜,心想,要真不认我这个儿子,我出柜的时候看你们怎么说。
后来,迟鹿又没有想到。
迟妈很镇静,摸着怀里狗儿子的头,好一会,抬头问迟鹿:“你自己想清楚了?”
迟鹿点点头,目光不变。
“就指望你养老送终。其余的选择在你。你是我儿子,所以我这个做妈妈的也希望有人能给你养老送终。”
“不过,老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你现在喜欢就好。”迟妈摸着狗崽子的头,叹了口气,轻声喃喃:“喜欢就好喜欢就好……”狗狗似乎感受到了,抬头舔迟妈手心,迟妈红了眼眶,狗狗回头朝迟鹿呜咽两声,背对着迟鹿往迟妈怀里蹭,乖得不得了。迟鹿伸手拍了拍狗狗,没有说什么,半晌叫了一声“妈”。
迟妈点点头,看着怀里的狗,“再说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就是不放心。你要找个好人,后半辈子,让爸妈走得也心安。”
迟鹿从头至尾一声不吭,只是回去的路上就哭了。
迟爸倒有些不淡定。后来听迟妈说,抽了一晚上的烟,壁橱里犄角旮旯的二锅头都被扒拉出来喝了一晚上。迟鹿笑了笑,第二天给重新补上了一瓶二锅头。
迟鹿先前已经给家里透过风,说有了男朋友,过几天带家里让您二老高兴高兴。迟鹿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神秘,知子莫若母,迟妈站在桌子收拾碗筷,闻言瞥了眼自家高高兴兴的儿子,不咸不淡地来了句:“我和你爸认识?”
迟鹿差点噎死自己,“啊……”
迟妈轻哼,“那就是认识了”,迟爸边洗碗边竖耳朵,祖传八卦感很敏锐,闻言问道:“认识?你知道是谁?”
迟鹿飞速扒完最后一口饭,上缴碗筷,一脸知道也没用的表情,“反正你们肯定猜不到!”
迟妈大巫见小巫,叠好碗给迟爸送进去,慢悠悠:“池舒吧……”
饭还在嘴里嚼着,迟鹿坐在原地张了张嘴,一鼓作气后,再而衰,三而竭,“神了……妈,你就没怀疑过我的智商跟您老一点都不匹配吗?你当初是不是抱错了?”
稀稀哗哗的水声,迟爸哈哈大笑,迟妈在里面笑了两声,过了会,拿抹布出来擦桌子,“怀疑啊。以前学校每次测验完都怀疑池舒才是我儿子。你这种脑子不去做富二代亏了!”
迟鹿:……
“也真是奇了!”迟妈擦到一半,叉腰想了想,“我记得我以前还做过一个梦,儿子就不是你。池舒多乖啊,学习好,听话又认真,哎呦……我梦里高兴得呦!”迟妈摊摊手,“后来一醒来,你个兔崽子就让我签字!三十分的卷子!气得我呦……哎!”抚了抚胸口,瞪了眼束手束脚坐在桌边的迟鹿,“现在想起来就气!”
迟鹿:……
迟妈实在想不通,上上下下看了迟鹿好几眼,“你小时候是不是还和人家结了仇,抄人家作业,还咬了人家?啧,我都不好意思说”。
“有、有吗……”迟鹿不是很确定。
“有啊!我记得是你刚上幼儿园的时候,还往人家脸上咬,池舒哭了好久,我都不好意思见他妈……”迟妈说着说着神色黯然,停了好久才问迟鹿,“他妈妈怎么样了?”
迟鹿想起前几日两人也谈到这件事,便一五一十向迟妈说了。
“好多了,就是整天发呆,别人叫她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发脾气。还有,她不认识池舒了……不过国外的疗养条件很好……”迟鹿耸了耸肩,“池舒现在没以前那么担心了,以前忙起来学业都顾不上”。
“有人照顾就好……池舒很辛苦吧?”
“嗯”,迟鹿轻轻点了点头,“他没怎么跟我说那几年自己照顾他妈妈的事,不过我也猜得到……”
迟妈点点头,“孩子最苦”,拿着抹布就要回厨房,想起来回身戳了戳迟鹿神游的脑子,“对人家好点,别整天三五缺四不着调的!”
迟鹿:……
等到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迟鹿那时也回去上班了,过了一周,两人就正式去了迟鹿家。满满一桌子的菜,迟鹿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确认了好几次,最后不得不承认,他爸妈的记忆力太好了,全是以前池舒住自己家爱吃的。
迟妈拉着池舒说了好一会悄悄话,看池舒的表情,估计又是再说他妈。迟鹿和迟爸各自占据桌子一边,盯着满桌子热气腾腾,色香俱佳的菜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这谁做的?”趁迟妈不注意,迟鹿快速夹了一片肉塞嘴里,口齿不清地问他爸。
迟爸一遍遍把狗狗的头往桌子下按,“你妈”。
“……”迟鹿眼睛都要掉下来了,“我妈?!她不是最不爱做菜的吗?请她做一次我还想着肯定是我结婚的时候……这、这、这,还有这”,迟鹿挨个点过去,“全是我妈做的?”
迟爸很淡定的看了眼自家儿子,把馋得不行的狗抱进怀里,捂住可怜巴巴的狗眼,点头确认,“嗯,全是”。
“嚯!”迟鹿回头朝池舒笑得灿烂无比,池舒挑眉困惑。迟鹿心想,就因为你在我家的位置,我都要不喜欢你了!
回去的路上,迟鹿佯作嫉妒,晃了晃池舒的手,“我们家现在一共五位成员”,看池舒不明白,迟鹿不甘心承认,“没错,狗崽子也是……”池舒笑得不行。
“你别笑”,迟鹿摆正表情,严肃问道:“你猜我在我家排位第几?”
“我家”两个字加了着重音。
池舒认真想了想,“第二?”
池舒还是太年轻,不谙家事险恶……迟鹿摇头。
“第三。”
摇头。
池舒站住,忍笑,“反正你在我心里排名第一”。
迟鹿觉得池舒的求生意识很强。
两个人闹了会,就快走到池舒家了。
天还没黑透,星子却一颗颗亮了起来,星辉忽隐忽现,迟鹿抬头看了会,转头问池舒:“我妈问在国外的事了?”
池舒点头,“嗯,她说下次去看看我妈。”十指交缠,池舒握紧迟鹿的手,“我不建议她去。我妈现在脾气不好,她见了我也要发脾气的……”
“除了照顾你妈妈,平时呢,我看国内学医也很辛苦的。”迟鹿不再谈这个话题,抬手按电梯,转头笑着问池舒,“你在国外过得好不好?这几年,都在干嘛?”
池舒看着迟鹿没有说话。
电梯门开了,电梯内很亮,有人搭乘电梯下楼,陆陆续续走出了好些,人声嘈杂,在他们耳边说着毫不相关的话题。晚饭吃什么,今天晚上的天气好不好,昨天吃的那家店怎么样……
人声熙攘,片刻沉寂。
只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迟鹿还没感受到那股不一样,就听池舒低声:“正视自己。”迟鹿一愣,嘴角上扬,刚要再问什么,又听见池舒像是回答一个严肃至极的问题一般开口说道:“正视爱你这个事实。”
进电梯的时候还好好的,出电梯的时候两个人就有些混乱了。迟鹿勾着池舒的脖颈又蹭又亲,池舒把人抱怀里,腾出一手开门。
门开得实在艰难,两人都有些情热,给不了门大开大合的时间,双双挤进去,池舒抬腿后踢,门“咔嚓”一声温柔至极地关上。一个转身,迟鹿就反主为客,被池舒一把抓住,扣肩固定在门后。迟鹿仰头微微喘气,松懈了身子,靠着门板笑了笑,“这次肺活量还可以哈……”
池舒贴近,亲了亲迟鹿湿润的唇尖,眸色专注,低声问道:“想不想做?”
迟鹿点头,想了想,点头再点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池舒笑出了声,又吻了上去,把人往房间带,隔着唇舌问道:“想得怎么样了?”
迟鹿抱住池舒的腰,手往下,耍流氓一样摸了把池舒,笑得别有意味,“无论是从实践性还是从理论性——啊!”后背被推着直接摔上了床,迟鹿防备不及,就被池舒控在身下。
“那就先实践。”池舒单腿跪在床沿,开始给自己一颗颗解扣子,眼睛看着迟鹿,“实践出理论”。
迟鹿舔了舔嘴唇,脸有些红,眼睛乱瞟,“有道理……”
“脱。”池舒好笑,上衣已经脱下,胸膛宽阔,腹肌明显,俯身,咬着迟鹿耳朵,“我帮你脱?”
迟鹿嘿嘿笑了笑,后背往上蹭了蹭,“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池舒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那逼良为娼的……
迟鹿的身材也很好,就是太白了,比池舒瘦了不少,池舒搞不懂,点了点迟鹿胸口,“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吃得比我还多”。
迟鹿不好意思,挡开池舒乱摸的手,“不是都吐了嘛……”
池舒:……
迟鹿一边往床头看,一边扯被子,池舒都快笑出声了,“你找什么?”说着一把拉住迟鹿扯被子的手,哄了一句:“先不害羞。”
“那个……那个不是要先……”迟鹿热得眼睛都染了水汽,望着池舒磕磕巴巴。
池舒本着外科医生的严谨态度,特别认真地为迟鹿解释:“照我们目前的情况,暂时还用不着。原因有两个。首先,前戏还没做。其次”,池舒意有所指地点了点迟鹿身下,“你裤子还严严实实穿着”。
随着池舒的话,迟鹿的脸最后快红得冒热气了。迟鹿忍耐到最后一句,忍不了,咬牙切齿地憋出一句,“你闭嘴”。
池舒不逗他,低头就亲,“乖,咱们先做前戏”。
迟鹿抬手朝着池舒后脑勺一巴掌。
他就不能安静点做……
唇往下游走的时候,迟鹿已经不大有意识了。脑子里像是煮了浆糊,咕噜咕噜地冒泡,有些难耐,但是很舒服。池舒手法精准娴熟,每一下都照料到了迟鹿的敏感神经,最后几下,池舒的手指磨擦得重了,顶端微微刺痛,迟鹿受不了,屈腿要压住,嘴里小声哼哼,“池舒……”
“嗯?”池舒的声音哑得不行,俯身吻上,灼热的呼吸把迟鹿的脸烫得更红。快感积聚,迟鹿张嘴吸气,腿根隐隐筋挛,池舒的手掌缓慢收拢,耳边是他的粗重喘息,迟鹿心跳飞快,他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翻滚的潮水瞬间上岸,铺天盖地,“我——”猝然一个激灵,瞬间断线。
持续性的射精,没有激烈短促的快感,但却是彻底爽到了,绵长的快感。好一会,迟鹿睁着眼睛,没有焦距地望着池舒,“太……太厉害了……我也要学医……”
池舒笑了笑,吻了吻迟鹿汗湿的额头,他满手都是迟鹿的东西,暗示,“你看,这么多,根本就不用润滑”。
迟鹿没反应过来,等到池舒的手伸到后方,迟鹿主动抬高,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聪明……”
池舒忍了太久了,这次没有理迟鹿,只是在扩张的时候问了好几次疼不疼。迟鹿拉下池舒的脖颈,“不疼,你亲亲我,你亲我,我就一点也不疼……”
池舒心软得一塌糊涂,咬住迟鹿的下唇,缠住舌头,吻得缠绵,“刚开始会很痛,你忍忍。实在忍——”后脑勺又被迟鹿有气无力地拍了一记,“你快进来!”
池舒又狠狠地亲了两口,下身进得小心翼翼,仔细观察迟鹿表情,“痛不痛?”迟鹿摇头,起先的害羞被抛到了海浪之外,他现在只想池舒也快乐。
内壁层层撑开,伴随着疼痛,紧实磨擦的快感让两人好久都说不出话。迟鹿不得不尽力抬高身体,池舒搂紧迟鹿的腰,抬手把枕头塞到下面,“现在感觉呢?”
迟鹿全身泛着淡红,闭眼点了点头,“你全部进来了?”
“……”池舒侧头吻了吻迟鹿小腿,低声:“我爱你”,说完就沉身全部进入。
迟鹿瞬间挺直,长长地叫了声,面色痛苦又难耐,“池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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