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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21天(近代现代)——街上无人

时间:2018-05-16 11:32:26  作者:
  “好着呢!”沈拓笑。提到刘子湛,他总有一股子自家孩子养成的自豪感。“他呀,从小读书就牛,我每次考试都考不过他。现在做律师,整个事务所里,就属他业务多。”
  刘建国眼里有点水汽,“我对不起他们母子......小湛从小就特别聪明、特别听话,我以前脾气不好,经常揍他。可现在这么出息了。”
  沈拓也有些感慨。记得以前一起打篮球的时候,看到刘子湛背后的伤疤。问他怎么来的,刘子湛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是他爸拿皮带抽的。
  “这下手也忒狠了吧!”沈拓啧啧。
  “我自找的。”刘子湛淡淡地说。
  现在想起来,刘子湛的童年还真是艰难……沈拓低头喝了口茶,对刘建国的话不置可否,心头浮起微微的恨意。
  “小湛他妈妈.....”刘建国问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沈拓听见。“她身体还好吗?”
  沈拓身体一顿---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坐正了。
  “阿姨她...小湛大学毕业那年去世了。”
  沈拓走的时候,刘建国正捂着脸抽泣。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哭得忘乎所以。
  沈拓心里挺矛盾的。这是刘家的事,刘子湛都不吭声,自己又何必去多管闲事?可是沈拓总觉得,刘建国应该知道一下。
  知道一下他在坐牢的时候,他的妻子、他的儿子在外面究竟遭受了多大的创伤。昨晚刘子湛哭得他很难受,胸中闷着一口气久久吐不出来。看见刘建国痛苦,沈拓终于有点解脱。
  这是他该的,沈拓想。
  他还记得那时候刘子湛跪在灵堂的样子。披麻戴孝,瘦得几乎让沈拓都要认不出来了。
  “刘子湛...”沈拓轻轻唤道。
  刘子湛抬起头,眼里布满了血丝,却意外的没有眼泪,“你来啦?”他微笑着说。
  沈拓眼眶一热,感觉有什么东西奔涌而出。他一下子抱住刘子湛,“对啊,我来了…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刘子湛。”
  “该哭的已经哭过了,哭不出来啦。”刘子湛有点虚弱地说。
  沈拓号啕大哭。于是变成了刘子湛拍着背安慰情绪失控的沈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沈拓死了亲妈。
  刘子湛家亲戚不多,仅有的几家又因为他父亲入狱的事渐渐和她们娘俩断了往来。葬礼仪式很是冷清悲戚,只有零零落落的一些刘子湛的同学朋友陆续前来吊祭。
  沈拓一直陪在刘子湛身边,看着他像个木头人一样向拜访者鞠躬道谢。
  仪式结束,要送火化了。刘子湛突然不可抑制地全身发起抖来。沈拓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压着他的头在自己肩上,“刘子湛,就待在这里,不要进去了。”
  刘子湛拼命挣扎,“让我去,我要去!”
  最后还是拗不过他,棺材被推进火化炉的一刻,刘子湛终于崩溃,痛哭失声。沈拓搂着他,流着眼泪在他耳边轻轻说:“刘子湛,别哭...你还有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休息两天
 
 
第10章 你有别人了吗?
  沈拓两天没和刘子湛联系。
  人真的很奇怪,以前一直混在一起不觉得,现在隔几天不见面就觉得特别不适应。
  仔细回想看看,除了和褚媛热恋期间,以及刘子湛常规自动失联的时候,他们还真的是秤不离□□、□□不离秤。
  沈拓心里一直为刘子湛喝醉那晚的事有点别扭。可两天过去了,他没主动找刘子湛,刘子湛那边竟也不动声色。
  沈拓盘算了一下,之前自己对人家动手动脚在先,现在被刘子湛调戏回来,大家扯平了不吃亏。更何况,跟一个喝醉的人计较真是没必要。
  想通之后,他马上就想拨过去,突然想起来这家伙手机被偷,也不知道买了新手机没有。沈拓想了想,索性打到刘子湛的办公室。
  “您好,刘子湛律师办公室。请问是哪位?”不是他的声音。
  “我是刘律师的朋友,请问他在吗?”
  “是沈哥吗?我是小江。”
  哦......沈拓听出来了,刘子湛的助理。平时沈刘两人关系近,经常来往,带得小江跟沈拓也就很熟了。
  “哦,江助理啊,刘律师今天上班了吗?”
  “刘律师他去南京出差了,他没告诉你吗?”
  沈拓皱皱眉,“他什么时候走的?”
  “是昨天下午的飞机。”
  “哦......那他要几时回来?”
  “周末吧,大概。”
  “有个事儿想麻烦问问......他上次跟我说手机丢了,换了新的没有?”沈拓问。
  “好像还没有吧,他这次走得挺匆忙的。”小江说,“您要是有什么急事可以先和他e-mail联系,他总是回得很及时的。”
  “好,谢谢。”挂了电话,沈拓一肚子火。臭小子,出差也不言语一声!
  下午和褚媛约了婚庆公司,排练婚礼走场。褚媛这几天脾气非常不好,动不动就发火。沈拓知道自己对此是有很大责任的。他只能尽力克制,忍受褚媛的种种难听话。
  晚上回到家,累到一头倒在床上动也不想动。昏暗中抬头,看见挂在床头放大的婚纱照,沈拓闭上眼,突然一个挺身站起来,抄起餐桌上的车钥匙出去了。
  开了一个多钟头,又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以前嫌远,一年也难得来一次,可最近短短几天之内倒已经是第三次来了。
  他上了楼,黑漆的大门紧紧闭着,向他无言地宣告主人不在家的事实。
  沈拓贴着门槛坐下,闭上眼睛,这回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依旧是老三样:上班、下班、婚礼排练。沈拓就纳了闷了,结个婚怎么搞得跟出场表演似的?走位差不多就行了,这么讲究吃饱了撑的啊。
  可褚媛明显不同意他的观点。
  人姑娘从小就多才多艺,学校里但凡有什么表演,褚媛永远都是第一个。这么完美主义的孩子,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婚礼有一丁点儿的意外呢?
  “谁叫你下班过来经常迟到呢?”褚媛不高兴地说,“人家排一次就成,我俩弄到现在都弄不好。”
  沈拓苦笑。
  现在问下来的情况就是明天再练个一次应该就可以了。这还算在可接受范围内。
  晚上和褚媛一起吃饭,褚媛闷闷不乐。
  “你怎么了这是?”沈拓给她夹了块鱼肉,“筷子怎么不动啊?”
  褚媛盯着他,“我觉着憋屈。”
  “怎么了?谁惹着我老婆了?”沈拓谄媚地说。
  “谁结婚有像我这么糟心的吗?”
  “怎么糟心了?我看你这几天忙得不是挺带劲的嘛。”
  “沈拓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后悔跟我结婚了?”
  这个话就有点严重性了。
  “每天漫不经心的。”褚媛继续诉苦,“约会么放我鸽子;排练么迟到,而且就算来了心也不在那儿。”
  “哪儿能啊?”沈拓哄道,“上次失约的事儿是我不对,我检讨。至于彩排么……我这不是一直在积极配合嘛。”
  褚媛咬着嘴唇,幽幽地说:“这要是不知道的人,一定还以为......你心里有别人了。”
  沈拓把未婚妻送回娘家,开着车在路上瞎转悠。脑子里乱乱的。
  ......
  “这要是不知道的人,一定还以为......你心里有别人了。”
  ......
  转着转着,懵然发现居然又开到刘子湛的小区门口了。沈拓失笑,靠在椅背上。真他妈想抽烟。
  手机突然在裤兜里震动起来,打开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沈哥吗?我是小江。”
  “哦,江助理啊……有事吗?”
  “那个...我们刚刚接到警方的电话。”江助理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急切,“刘律师好像在南京出事了!”
  一个激灵!
  沈拓坐直了,“你详细点儿说,刘子湛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被人袭击了,现在人正躺在医院呢!”江助理说,“我看您俩平时关系这么好,就想问一下,您知道刘律师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
  “他人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警方只说了个大概。”
  “把医院名字和地址告诉我,我马上去处理!”沈拓一边说一边急急地发动了汽车,“哦,还有...能麻烦你帮我马上订一张去南京的机票吗?”
  “好的,没问题。我这就办,一会儿给您发过来!”
  “谢了!”沈拓一踩油门,汽车像离弦之箭,冲进了暮色中。
  
 
 
第11章 我来了
  “23床,换药了。”
  沈拓忙站起来给查房的医生和护士让地方。见刘子湛还在熟睡中,沈拓忍不住说:“麻烦您轻一点儿,让他再睡睡。”
  医生看他一眼,“常规操作,怎么轻?...再说了,颅脑外伤,我总得看看他意识状态吧。”说着,拍了拍刘子湛的被子,“23床,醒一醒,该换药了!”
  刘子湛动了动眼皮,缓缓张开双眼,眼神迷离的很。沈拓忙凑上去问,“小湛,你醒啦?... 怎么样?头还晕不晕?”
  刘子湛轻轻摇摇头,撑着胳膊要坐起来。沈拓赶紧拦着他,慢慢把病床摇起来,又给他背后垫了个枕头。
  床位医生把刘子湛头上缠的纱布拆开,看了一下缝线和伤口的情况,又重新换了棉垫给包上了。接下来问了他几个“你父母叫什么名字”、“毕业学校”之类的问题,然后详细做了体检。
  “情况还算稳定,各项指标也正常。”医生说,“这几天还是卧床休息为主,避免情绪激动,多吃点有营养的食物。”
  沈拓问:“医生,能说得再具体点吗?我昨晚才飞过来......他这样子,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目前没有发现颅内出血的情况,不过可能有点轻微脑震荡的症状。”医生说,“继续观察一下再说吧。小伙子年纪轻,恢复起来应该快的......哦,还有,待会儿可以拔导尿管了。”
  送进来的时候刘子湛处于昏迷意识不清状态,所以医生给插了导尿。
  拔导尿管虽然简单,但还是有点小痛苦的,毕竟是个异物。沈拓看见刘子湛蹙起了眉头,就上前抓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
  完事之后,沈拓谢了医生,俯身轻声问,“小湛,你肚子饿不饿?... 早饭已经送来了,我喂你吃点儿?”
  刘子湛虚弱地点点头。
  沈拓忙把保温桶里的白粥倒出来,嘴里还不停地抱怨,“这医院的伙食也忒差劲了,连个像样的配菜也没有。你说就吃这个玩意儿,你让病人怎么康复?......不过别担心,我昨晚上去买了你最爱吃的台湾肉松。有我沈拓在,一准儿饿不着你。”
  他舀了一勺粥送到刘子湛嘴边,发现刘子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目光有点怔怔。“你怎么了?”沈拓被他看得发毛,突然想起医生说的脑震荡的事情,不由担心起来,“不会是不认识我了吧?”
  “我是沈拓,你铁哥们儿。咱俩从小就认识的。”
  .......
  “刘子湛你别吓唬我。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印象?认不认识沈拓这么个人?”
  “我能说你烧成灰我都认识你么?”刘子湛安静地开口了。
  “你小子,故意吓唬我是吧?!”沈拓松了口气。昨天晚上刚到的时候,刘子湛只看了他一眼就睡下了,什么都没说。他心里不是不担心的。
  “你怎么来了?”
  “我靠,你出这么大事儿,我能不来吗?!”沈拓咕哝着,“别的待会再谈。来,先把粥喝了。”
  刘子湛不言语了,顺从地张开嘴。眼眶有点湿润。
  “我一不在身边儿,你就给我整事。”沈拓心里也不是滋味。“还能让人省心不?”
  “你一晚没睡吗?”刘子湛问。
  “你这个德行,哪敢睡?”沈拓有点恨恨,“我听警察说你被人砸了头,到底他妈是哪个龟孙子干的?!”
  “不知道,晚上回宾馆的路上被人从后面打的,没看见人。”
  “谁叫你一个人走黑路的?打辆车回去不会啊?”沈拓表示很不满。
  “我那宾馆离办事的地方挺近的,打车反而麻烦。”
  “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不清楚......我手上在办个劳资纠纷的案子,这次来南京出差也是为着这件事情。不过,这当中是不是得罪人什么的...还真不好说。”刘子湛苦笑。“干我们这行的,得罪人是难免的,属于家常便饭。”
  “早知道咱就不学这专业了。”沈拓抱怨道,“职业风险太高了。今天是砸脑袋,下次是什么?捅刀子?”
  刘子湛笑,“干什么没风险?家庭妇女?”
  “我这是为你担心,听不懂好赖话是吧?”
  刘子湛握住他的手,温暖而干燥的接触瞬间抚平了沈拓的躁动脾气。“我以后会小心的。”他温和地看着沈拓,眼里尽是难以言叙的感情。
  两手交握了片刻。沈拓突然觉得有点慌乱,急忙抽出来,“我...我去洗个碗,你先坐一下。”说着端起碗筷逃命似的跑掉了。
  回来的时候,刘子湛斜着身子又睡着了。沈拓轻手轻脚地把床摇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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