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月胡乱披上了衣服,匆忙推门出去。
纪言在被子里睡得香甜,不时的咂咂嘴,舔舔唇。
一动也不动,睡姿乖巧。
杜春雨早早的醒了过来,穿好衣服,戴好玉簪,呆呆的望向纪言睡得红扑扑的脸蛋,眼神有几分复杂。
不知怎的,一睁眼便发现纪言又睡到了自己的怀里。
正派自懊恼着,一阵狂躁的扣门声想起。
睡得正香的纪言不怎么舒服的皱了皱眉,杜春雨也跟着皱了皱眉。
打开了门,还没穿好外衫的戈月立在门口,见到杜春雨,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道,“刚刚李涛醒了下,可又晕了过去,我该咋办呐?”
杜春雨本就紧蹙的眉毛皱的更深了,“那你找我们干什么,还不去找大夫?”
戈月得了令,连忙颠颠的跑去药铺,走了两步,不自在的挠挠头,转过身来,“杜公子,我身上没有钱啊。”
是了,之前的那顿饭,就是穷困小侍卫的全部财产。
现在,戈月身上是一文钱也拿不出来了。
……
也不知道行止在哪找的这么个奇葩。杜春雨在胸前摸索了一阵,扔给了戈月一张券契。
戈月接过券契,眼睛一亮,道,“没看出来啊,杜公子竟这么有钱。”
随手就是一张券契,想他戈月干一辈子侍卫活也挣不来一张啊。紧了紧手中的巨款,戈月飞奔向了医馆。
杜春雨转身关紧了门,里面的纪言已经醒了,揉了揉还对不准焦距的眼睛,道“怎么了,李涛醒了吗?”
“醒了。”
纪言闻言放松了呼了一口气。
“但又晕过去了。”
……
李涛屋里,大夫摸着李涛的脉,神情肃穆。
看大夫的严肃且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纪言更担心了,不安的攥紧了袖口。
该不会是崖香给李涛下了什么剧毒了吧!
然而这细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细心的侍卫的眼睛。
作为纪言从小到大的近身侍卫,戈月清楚的了解纪言每一个小动作的意思。
攥袖口表示紧张,高兴的时候会脸红结巴……
这李涛和我们小主子非亲非故的,小主子紧张个毛线啊。
李涛眯紧了眼睛,一个大胆的想法渐渐形成。
大夫把完了脉,一脸的神秘莫测,道“病人是否之前受过重伤。”
杜春雨点点头,大夫接着道“那之前是不是服用过蒙汗药啊?”
纪言接着点点头,示意大夫说下去。
大夫见想象中的热切崇拜的眼神儿并没有出现在任何人的眼中,撇撇嘴,接着道“只是今早醒来,急火攻心,气结肺腑,再加之前的伤病复发,才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纪言听到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立刻放轻松了下来。
李涛时刻注意着纪言的一举一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那天,小主子问了自己那个问题后,是不是问了李涛的睡眠情况?
现在,小主子这么关心李涛,显然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线。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小主子的心上人,就是李涛呢?
戈月回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心里越发的确定起来。
天呐!
没想到纪言竟然喜欢男人!
戈月后知后觉的双手环住胸口,震惊于自己推测出来的“真相”!
大夫拿出金针在李涛身上扎了扎,李涛悠悠睁开了眼。
随即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巴急吼吼的说着什么,纪言心道这肯定是有什么急事要说。
把纸笔递到李涛面前,示意他别干巴巴的张嘴了,赶紧写下来。
戈月眼睛一眯,嗯?心疼了吧!
李涛看到了面前的纸笔,才想起来自己说的没人能听见,呆愣了一瞬,连忙在纸上写了下来。
原来,昨日晚上,李涛拎着一小筐葡萄跟在戈月身后,听着戈月和花爷爷说话。
可崖香从李涛身后出来,跟李涛寒暄了几句话,接着递给了李涛一个茶壶,让李涛帮忙品茶。
李涛不觉有异,倒了一点品尝起来。一口清茶刚下肚,还没品出什么滋味,就失了意识。
等意识再次回笼,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充满珍玩的储藏室,外衫也不见了,联想到崖香,还有之前纪言所说的买到白玉之地,李涛有点儿明白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怎么才能出去。
可看到室内的机关,又沉迷于研究机关,研究了一阵子,崖香的声音出现了,嘴里嘟囔着要拿李涛做人质换钱之类的话。
李涛一听到崖香的声音,又有些慌乱起来,情急之下,又晕了。
再一睁眼,已经回到了花笙爷爷的住处……
可,自己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玉佩,不见了。
崖香怎么又突然打起了李涛玉佩的主意了?
纪言愤懑的拎起袖子,就要出门找崖香问个清楚。
杜春雨跟在纪言身后,示意戈月好好照顾李涛,跟在纪言身后。
戈月一脸神秘莫测,本侍卫已经猜到了小主子心中所爱之人是谁,这帮愚蠢的人类啊。
苦于无法跟人分享自己得知的巨大秘密,戈月只能加倍的对李涛好,一会儿端茶一会儿送水的,十分殷勤。
毕竟,要好好照顾未来的皇子妃,是他这个侍卫分内之事。
那边的纪言气哼哼的走在去客栈的大街上,之前还觉得崖香经历可怜,可谁知那崖香竟然偷了李涛最重要的东西。
两人到了客栈,可崖香没在客栈。
早上没吃饭,又走了许久,纪言的肚子饿得直响,揉了揉肚子,纪言看了一眼杜春雨。
杜春雨默默地把还有些温热的一沓芝麻饼递给纪言,纪言瞅瞅杜春雨,又瞅瞅不停地还在散发着诱人气味的芝麻饼,咻得抽出了一张,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嘴里咀嚼着还温热的小饼,纪言的心里甜滋滋的。
阿泽可真贤惠啊!
都还记得随手带着早餐。
三两口就吃完了三张饼,还有些饿。
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三张小小的饼已经满足不了纪言的胃了。
看向杜春雨手中仅剩的一张饼,咽了咽口水,“你怎么不吃?”
说着,还不停的瞄着那饼。
“我不饿,你吃。”
杜春雨把油纸袋中包裹的饼递给了纪言。
纪言还想矜持一下,“其实,我刚刚吃饱了。”
声音刚落下,口水却出卖了主人的话,顺着刚刚长成的稚嫩的喉结滚动了下去。
“呵~”杜春雨用早已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纪言。
“咳!”
“既然你不吃,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还瞪大了眼睛,以示自己的无辜。
不知怎的,杜春雨突然想起了那日嘴里叼着包裹的大型犬类。
莫名的有些口干舌燥,赶紧把那个芝麻饼送到了纪言的手中,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刚说自己饱了的纪言又飞快的啃掉了最后一张饼。
真的,就那么好吃?
然后微微低头,把吞咽的动作隐藏在衣领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我跟你讲,这饼一点儿都不好吃
戈月:是吗?
花笙:是吗(╰_╯)#
李涛:(⊙o⊙)
纪言:他们恐吓我QAQ
杜春雨:对此我只想说四个字
纪言:哪四个字
杜春雨:no zuo no die
纪言:好,分手
杜春雨:嘤嘤嘤
第18章 找寻
一无所获,蹲了一上午的两人并没有见到崖香。
之后的几日,崖香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报了官,挂了人口失踪,然而并没有什么管用。
花笙家的农场庄园里,百无聊赖的纪言含着颗葡萄,斜靠在一美人靠上,特别的惬意。
看到一旁练剑的杜春雨,坏心眼儿的往杜春雨后脑勺扔了一颗葡萄。
杜春雨有所感知似的回过头,看到一颗还带着水珠的葡萄向自己飞过来,头向左偏了下,张了张嘴。
葡萄准确无误的进了嘴里。
“还不准。”杜春雨评价道。
花爷爷种的葡萄,水分饱满,格外甘甜。
嘴唇上下一抿,就化成了汁水流进嗓子里,特别止渴。
这回可一下子激发起纪言的斗志了。
“这回我要用全力了!”
说完,又朝杜春雨扔了一颗樱桃。
用了十成的心思瞄准,杜春雨把嘴巴张开了一点点,顺利的吃到了樱桃。
“不错,有进步。”杜春雨夸赞道。
纪言走向杜春雨,伸手拍了拍杜春雨的肩膀,然后径直走了过去,继续干农活。
这几天,大家都没有了方向,崖香不见了,线索都断了,索性几人就放开了玩儿了几天,帮花爷爷种种地,收收果实。
只是李涛有些心不在焉。
不仅宁钰没找着,反而丢了祖传的玉佩,李涛只觉得自己太过没用。
什么都看管不住。
“有消息!楼兰女皇张贴告示,说是要在后日祭祖——”戈月从远处跑来,大喊道。
“祭祖?”花笙上面的胡子配合的抖了抖,站直了身体。
“这不年不节的,祭什么祖啊?”
从他来到这里,这么多年了,头一回听说要祭祖,感到十分新奇。
“不知道啊,只是说到时候会在皇宫门口举行,要成年女子全部到场观礼,就连男子,也可以到场观看。”戈月挠挠头,接着说道。
楼兰皇室,向来瞧不起男子。
一般重要活动,别说参加了,就连男子出门,都要经过层层批准审查。
“那咱们也去看看。”放下手里的篮子,纪言面色凝重。
“也好。”杜春雨表示同意。
“嗯。”戈月跟李涛点头。
“不行!你们不能去。”花笙的首要任务就是保证几个孩子的安全。
纪言看了眼杜春雨,接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论有没有危险,我们都必须要去看看。”
“非去不可?”花笙好声好气的商量着,“后天我给你们做大餐,管你们吃个够。”
杜春雨一脸好笑的看着花笙,“花爷爷不是每天都在做大餐?”
花笙:……
花笙能怎么办?
没办法!
也只能顺着这帮孩崽子的毛了,气的上边两撇胡子一翘一翘的。
“那我也得和你们一起去。”
……
说好了一起去,就得有所准备,为了不在祭祖大会上那么显眼,几人都按照当地习俗,在面上围了一层纱巾。
然而为了不迷失在众多面纱男中,五人都选用了同一材质,同一花样且别人不常戴的……黑色面纱。
日头正盛的正午,几人的衣服都偏浅色。
“小主子,”
戈月看着镜中的自己,再看向冲着纪言笑的一脸温柔的杜春雨,“我觉得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奇怪了?”
没错,就是怪异,一样的面纱,杜春雨戴着就很侠气,小主子和李涛戴着很入乡随俗,自己戴着,嗯,不三不四的。
虽然说没人愿意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可脑袋里也只有这个词最贴合自己了。
侍卫嘛,自然是被养的壮壮实实的,走在一群瘦弱细长的男子中间,一样的面纱,到自己这里,就会异常的突兀。
很有自知之明的戈月不想这个样子出门,坐在地上就不动地方了。
纪言抬腿冲着戈月的屁股踢了一脚。
戈月夸张的叫了起来,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蹦。一边揉着被踹的屁屁,一边哭嚎着自己命苦。
并没有使多大力的纪言:……
李涛看到这样的戈月,笑弯了一双眼,递给了戈月一顶帽子,戈月哼哼唧唧的戴上,左右转了转脑袋,才算安静下来。
帽子边有一圈白纱,遮住了戈月的脸,才使戈月显得不那么显眼。
李涛属于重点保护对象,被几人圈在中间,就这么严格的走到了楼兰皇宫。
楼兰皇宫内,女皇寝宫一片宁静,侍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商枝坐在床上,轻抚床上男子的双颊,轻声呢喃着:“蒲哥,这回我一定能救下你。”
说完,俯下腰,在那男子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即快速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皇宫外,一片热闹,众人们议论纷纷,据说,上回的祭祖,还是先皇继位的时候。那场面,仿佛有神人相助,流光溢彩,让人难以忘怀。
可这新女皇继位,却是从来没祭过祖,大臣们早就不满,纷纷上书请求祭祖,毕竟,民间传言不好听。
“什么传言啊?”纪言把头伸向刚刚在聊天的女子那边,问道。
“还能是什么传言,自然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呗。”那女子顺势接过话头。
说完话,向提问者一看,不由得呆了下。
呀,这么嫩生生的小公子!
那女子止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伸手想要搔搔纪言的下巴,杜春雨伸手拦住了那女子的粗爪子,生硬道,“还请姑娘自重。”
“呦,这个小公子可真会说话,来来来,让姐姐好好疼疼你。”女子的年龄不小了,大到都能当纪言的娘亲了。
许久没被人叫过姑娘的女子腿上发飘,马上把目标转移到杜春雨身上,心思活络起来,再次启唇想要说些什么。
这时,杜春雨牵起纪言的手就往远处跑了。
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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