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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北顾天狼(穿越重生)——若羽君

时间:2018-05-28 10:23:02  作者:若羽君
  更深露重时,正是夜凉如水。
  九淼最北的弟子房里静悄悄的,不大的竹床之上并肩躺着两人,乍看之时虽与三年前那相约一笑的夜晚如出一辙,心境却早已不复。
  身旁的司徒凛气息沉沉,云濯却辗转反侧,任如何也难寐。
  二人回来后,那些被司徒凛问过的九淼弟子们,一个个皆以喜笑颜开之态,恭祝他真凶已明,大仇得报。
  云濯碍着身份躲在屋里,没敢出来说话,可却也能在些微月光映照下,看到那人脸上是何等纠结神情。
  ——抬眼是欲言又止,回头亦是一字难言。
  是啊,一边是可能杀害了最尊敬的师兄之凶手,是自己追寻多年而不得的罪大恶极之人;另一边,却是扯着前辈孽缘的竹马兄弟,对此人的声声维护。
  纵自己在洛阳所见所闻当真非虚,可仅凭一个声名狼藉之人的空口之言,如何能堵得住如山倒的悠悠众人口?
  “唉……”
  云濯合衣而起,正对的纸窗半开着,惨淡的月光斜斜洒在室内,清冷得不成样子。
  你啊,本不就是想来看看凛兄的伤势,并不想让他为此再落人口舌么?
  可如今呢?
  自知矛盾,他低声一叹。
  若凛兄日后真同自己一道前往天山,莫管届时是个什么结果,怕都要被九淼那些小弟子说成是“袒护杀害大师兄罪人的吃里扒外之人”了吧。
  值辛辛苦苦牵头查了这么多年的“真凶”终于落网之时,却又忽置师兄之死于不顾,同个弑父杀兄的罪人一道为他人辩护,这任如何也说不清啊……
  何况,那天山一家有恩之人,只自己一个,凛兄与他们非亲非故,又是九淼之弟子,怎么都不该他去搅这趟浑水……
  当年归离潭之事蒙受不白之冤,已险害他百口莫辩,如今自己,怎能让他再遭姜未那等小人捉住把柄?
  “凛兄啊……”
  悄悄一回头,云濯正见身后的司徒凛睡得沉沉,月光洒在他脸庞之上,苍白清冷。而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觉这一年未见之期恍如隔世,那人也比之先前的风流之姿憔悴了许多。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弟子房里。纸张横陈,酒液满地,当中一人憔悴不堪,心性颓然,欲言不言之态,让自己心如刀割……
  如今,怎能让那样的凛兄再因自己出现一次啊?
  他别过头去,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前路未明的天山之行,还是一个人去罢……
  窗外月光半昏不暗,云濯借着银辉披上外袍,小心翼翼收好了本就不怎么多的行李,背负于肩,静悄悄推开了房门。
  “但愿今年,我还能如期赴你洛阳之约。”
  抬脚出门时,他却并未有勇气回头再看一眼那被自己不告而别的人,低低的声音,唯有一人能听到。
  岂知,数日后待他再回天山时,一切却已皆为时太晚。
  入目是满眼雪,亦是满眼血。原先朴素却温馨的观雪小居门户大开,寒风张狂地折断了窗棂的纸窗穿堂而入,泥墙瓦砾之上,剑痕深深。
  啪嗒——
  云濯手中的行囊颓然落地,在凌乱脚印将将被盖住的雪地之上,溅起一片冰凉的白沫。
  今年的冬天并不及去年寒冷,可不知为何,他竟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雪之冷冽,更甚去年自己昏倒在雪中时的十倍。
  “白兄!未晗!岚嫂!”
  浑浑噩噩进入屋中时,那满目狼藉中哪还有故人半点痕迹。
  “我终是来晚了么……”
  想起一路之上听闻的各方消息,纵强压心绪佯作不信,如今也已一一印证。他双膝一软,颓然跪在地上。
  “云,云……公子?”
  岂知,神情恍惚之际,那侧室中瘫倒的门板之下,竟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低微气音。
  “……谁?!”
  纵声如蚊蝇,云濯耳中仍如轰雷炸过,意识到尚有活口,忙两步爬去,将门板一把掀开。
  ——满面尘土的白岚,虚弱地仰躺于地,发丝被血渍凝成一块一块,七窍之间皆是干涸的暗褐色,腹部亦插着把断剑,胸口起伏弱到几欲不见,仿佛光是一呼一吸,就已竭尽了全力。
  “岚,岚嫂?!”
  意识到那人是谁,他目眦欲裂。
  ……先前那眉眼婉约,温柔如水的少妇,不过短短十数日不见,如何就能成了这等面目全非之态!?
  云濯颤抖着双手抚向女子血痕满布的衣袖,颈后倏忽刮来阵风,冷得一抖。
  “云,公子……”
  眼见故人在前,白岚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混沌的双眸终恢复一丝神采,唇齿艰难地一张一合,嘴角又有鲜血淌下。
  “求云公子……救救……我儿……性命……”
  “你说未晗?”
  听闻那古灵精怪的团子怕也已身处险境,云濯一把抓住那妇人的右手:“岚嫂!未晗,未晗和白兄……他们在哪儿?”
  “庐陵……云……崖宫……”
  白岚摇了摇头,脸颊在地面沙砾上蹭出血痕,声音却愈来愈低:“吕宫主……七日后……处决……”
  “你说什么?!”
  怔愣须臾,终于反应过来那话所言何意,云濯心下一惊:“白兄和未晗被抓去了云崖宫?七日后要被处决?”
  白岚点点头,握着云濯的右手却忽力道陡增,但因已指甲尽断,五指指尖汩汩渗出血来。
  “妾身……自知命不久矣……但求云公子……救……吾儿性命。”
  “岚嫂!”
  眼前柔弱女流已虚弱地说不出完整一言,手中却似用尽了平生最大的气力,眼见自己指上被掐出白印,云濯心下一滞,眼角隐有湿意。
  他摇头急道:“别说这等丧气话,待我,待我给你疗伤……再,再去救白兄和未晗。”
  啪嗒——
  然而余音未落,回答他的却是那只青紫血管清晰可辨之手的颓然坠地。
  “岚……嫂?岚嫂!”
  仍颤巍巍伸着的手被乍然松开,云濯急忙又伸向前去,试图握回那妇人的右手,可五指却皆抖得不成样子,在尘土之间胡乱摩挲了半天,方才再次触到白岚血渍干透的手腕。
  妇人的手不软,指节之间还带着因劳碌多年而起的薄茧,只是原先温润的热度早已不见,指尖能及皆是冰凉死意。
  “不,怎会如此,怎会如此的……”
  如被针扎似的,他收回手来,伸开的五指之间留着五道鲜血印记,蜿蜒欲滴,刺目异常。
  “……死,死了?”
  那个语声永远柔柔的妇人,那个劝他莫要妄自菲薄的妇人,那个不论他和未晗闹出多大动静,都会笑吟吟说着“别吵啦”的妇人……
  就这么,死了?
  云濯怔怔地转过头去,正厅旁小厨里的粗布门帘凌乱翻飞,早被血染得不辨颜色。
  可笑么?不到半个月前,那里还曾笑语晏晏,还曾飘出马奶酒的醇,飘出烤羊肉的香……
  噼啪——
  一阵狂风陡然袭来,原已大开的房门终于不堪重负,颓然砸落于地。
  漫天飞雪陡然又穿窗而至,一如一年前的那个冬天。
  只不过这次,观雪居里徒剩下他孑然一人。
  不知多久之后,云濯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抽剑而出,在左掌之上割出血痕。那痛感令人倒抽冷气,可他却一任冬日的风带着冰碴刮过鼻腔。
  ——若未记错,那机关残卷中曾写,以妖血为机关兽画印开刃,并作其日后动力来源,或可助之威力大增,所向披靡。只是此法乃禁术之一,毒辣疯狂,亦害人害己,待妖血燃尽,即为命数之终。
  原先虽性子不羁,却也饱读礼义,从未想过会有触碰旁门禁术之日。
  可如今阴差阳错,命运弄人,惊变接连不断。至此故人遭生死之难,为还当年雪中相救之恩,重拾武功之助,纵轻忽此命又何妨?!
  血淅淅沥沥落下来,他将五指攥成了拳头,指节捏到发白,眼底泛出血丝,一字一顿道:“不分是非,滥杀无辜。云崖宫,我要你血债血偿……”
  三日后,天山中起了一场火。
  那火未毁一草一木,却将原先的观雪小居烧得面目全非。
  玄衣白发的少年望着面前的一片火海,眼神是哀莫于死的寂静。
  青鸟停肩,白狼在侧,他身后有一方小小的土包,木牌上积了薄雪,辨不清所写名姓。
  昔日血痕,已渐被连日风雪掩没,如这小居里倥偬的一年温暖光景一般,终被横祸消弭殆尽。
  云濯扶了扶领口的金梅,细细的绣线凸起硌得食指生疼。
  依稀记得,这衣裳还是白暮生所赠。
  传闻千机妙手陈琛,喜着黑衣,一来不易被机括蹭脏,二来也显冷峻……贤弟既修了机关术,愚兄今赠你一袭金梅玄衣,愿贤弟能借陈前辈之力,以一当百,万夫莫敌。
  那儒雅青年曾对他如是说。
  “只是不想,今日我祈求以一当百,万夫莫敌,竟是值此缘由。”
  他右手按上腰间无奇,最后望了一眼那片火光,终于毫无犹豫地转身离去。
  “此去云崖,定不负以命相托,救得你与幼子性命……”
  满目皆白的火海茫茫里,不堪燃灼的观雪居之梁“噼啪”一声轰然坠下,天边之云微卷猩红,宛如泣血,玄色身影抖落一肩霜雪,终在呼啸冬风中渐行远去。
 
 
第五十三章 天山残梦 其八
  自炎毒殿和观雪居后,这是云濯第三次见到满眼的血。
  一年前,炎毒殿里的变故,断了他鲜衣怒马时的少年轻狂。
  七日前,观雪居中的离乱,葬了他世所离弃时的些微温暖。
  那些血都曾扎得他眼里与心里俱痛,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塌下一角。
  可如今,当他站在云崖宫的问琴台上,俯瞰着那自山门至脚下一路蜿蜒而至的鲜血时,眼里眉间,竟是一片死灰般的寂静。
  大概是因为,这短短一年波折屡历,心里早麻木成片死地了吧。
  “呵。”
  看着眼前被吓到双手颤抖执兵相对的护法长老,他喉咙里溢出低哑的一声笑。
  “天天天,天狼君……你,你别过来!”
  左边,蓝衫的苏长老按着乌木琴上唯一未断的弦,原来头上束得极高的发冠将掉未掉地歪在鬓角处。
  “对,对对对,你,你敢过来,别怪我们不客气!”
  右边,白衣的刘长老死死握住砍豁了口子的宝剑,额头上的大滴冷汗“啪嗒”落地。
  “吼——”
  亦浑身猩红的雪月呲了呲牙,赤眸之中如血火燃灼,两人顿时吓得连退数步。
  “我也不想为难你们。”
  雪月身后,云濯一步一顿登上琴台正中,黑衣于风中猎猎翩飞,脸色更被衬得苍白如雪。
  他的目光径直略过那两人,望向瑟缩在最后的吕印彬,声音冷冷:“吕宫主,你放不放人?”
  “呸,云濯!你,你这弑父叛师的贼子!”
  不及那人回答,苏长老倒先恶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那白氏一家盗取信物,残害他人!你,你有何颜面让掌门放人!”
  “盗取信物,残害他人?”
  云濯又是一声笑,几乎被血丝布满的双眼,半眯不眯地轻蔑望向那人。
  他一字一顿道:“信物失盗那阵子,白兄和我在洛阳,我方至云崖宫时便叫人将此证言通报于你们,又在那宫门口连跪了一整日夜,可你云崖视若无睹,避而不见,而今眼见处决之期将至,我才只得行此下策,以求还白家公道。”
  苏长老振袖一怒:“呵,公道?一个连亲爹都敢杀的江湖遗罪之言,我们怎能信得?又来谈什么公道?”
  刘长老亦一扬长剑:“对,就算你所言非虚,仅凭一句出自罪人之口的证词,如何服众。”
  “……江湖遗罪,口说无凭?”
  云濯瞥了眼自己手上沾染的斑驳血迹,唇角一勾,竟是不知为何,又想起了三年前姜未那番可笑的说辞。
  因为曾性格浪荡,不守规矩,因为曾得罪他人,蒙下罪孽,所以若替他人辩白,纵何等真切言论,亦会成了狡辩托词,罪上加罪……
  他仰天叹道:“……又是这样么?”
  “天狼君啊,听老夫一言吧。”
  僵持片刻,那筛糠般两人身后的云崖宫主此刻却忽佝偻着身子站起,脸上犹带冷笑,横肉堆挤在一处,甚为可怖。
  他沉声道:“真相到底如何,谁会在乎。你如今替这狐妖一家作证鸣冤,又能怎样呢?还不如与我联手,共谋大业。”
  四字入耳,云濯不明所以,却隐约觉其内有深意,转头死死盯着他:“……共谋大业,你什么意思?”
  看着面前人惊异之态,吕印彬却洋洋自得:“我说,自抓回白氏一家之日起,我就已知道盗取信物之人不是他们了。”
  什么?!
  云濯气息一滞,左手攥成一拳,于掌心留下深深指印:“你竟!”
  吕印彬眯了眯眼,继续开口:“可这又有什么关系?这一家子狐妖,都在山中避世修炼过好些年……尤其那白暮生,浑身上下,可没有一块儿不是宝的啊。”
  “你说,白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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