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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穿越重生)——天边的月

时间:2018-06-05 12:44:38  作者:天边的月
  对峙的双方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油子,情知此事不能善了。在这当口,俱都做出横眉立目的模样,生怕还没动手就先输了气势。突然插到双方中间的吕祉便分外地碍眼,尤其此人还是一个文官,既不着盔也不掼甲。微风吹拂起圆领袍的袍脚,轻裘缓带分外洒脱。
  “兀那吕尚书,快回来!”关复古好心叫道,这吕尚书虽有一身好武艺,却也挡不住上百只的箭阵齐发,若是伤了他未免可惜。
  吕祉浑若未闻,与平素一般音调问道:“下官一路从城门过来,经过了三五处火场,火势看起来都非常大,烧掉的民居足有几百间。有的虽然已经熄了,有的却还尚有余烬。依下官的推断,应该是多地陆续起火,才能依次烧成这等规模。这非得几十人周密策划同共接应才做得到,显然是伪齐的奸细做过。郦太尉,你既然受命负责太平州的城防,虽然是百密一疏不幸起火,但想必捉到了伪齐的细作?”
  郦琼听到这话,身子微挺。他立即领悟出,吕祉这是在替自己开脱监守自盗的嫌疑。他守卫不严顶多是失职之罪,若是背上里外勾结的罪名,不用刘光世下令,传出去只怕是全军上下都会动手撕了他。郦琼适才对刘宣抚的喝令不做反应,也是这个原因。反正左右都只有一条死路,那还不如放手一搏。
  “郦太尉,下官问你,你可曾抓到一半个细作?”与郦琼对立的吕祉,不紧不慢地重复道。
  郦琼眉目跳动不已,心念电转。他若说没有,吕祉下面一句话想必便是“这可奇了,这样大的火,却连半个做过的细作都不曾抓到,郦太尉你可有用心守护仓库吗?”如此一来,吕祉便占尽了道义上的优势,就算当场击杀自己也理直气壮。但他若是如实回答了吕祉的问话,那就是认怂服软,不但再不能与刘光世相抗,还得乖乖听从宣抚司的命令。吕祉扔了个两难的抉择给自己。
  吕祉显然很有耐心,等着郦琼衡量利弊。他甚至都不看郦琼一眼,就像个富有经验的老胥吏,背着双手只双目炯炯地审视火场的残砖片瓦。
  郦琼直觉得吕祉神清气朗得分外可恶。自从吕祉来淮西视军,他就在这位吕尚书手下着实吃了好几个暗亏,先是被刘宣抚赏了十鞭子,继之又被委派干善后的烂事,最倒霉的是连善后都出了纰漏,现下还被顶头上司刘光世怀疑要胡做。吕祉这人别看是个文官,平日里温润如玉,身上也总佩着一块美玉,整个人更如玉一般的坚硬不可摧折,端得不可小瞧。
  想到此处,郦琼一凛,吕祉绝不会任由自己拖延下去。可一可二不可三,相同的问话吕祉已经问过两遍,再问第三遍肯定就是雷霆震怒。郦琼皱着眉头,又掂量了一遍局势,自己火场上的数百疲惫步卒,虽然人数略多,但对上五百精锐骑兵,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如给自己留条退路。听吕祉的口风,刘光世未必便把自己祭出去当替罪羊。于是他不甘心地长吁一口气,叉手道:“吕相公神算,末将的确抓到了几个可疑的人,看着贼眉鼠眼的,一脸的奸细样。只是末将从昨天夜里便忙着救火,实在没来得及审讯。所以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奸细,末将现下可还说不准。末将刚才就是想这事想得入了神,失礼之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面去。”
  郦琼一开口,他手下亲兵的表情明显放松了。毕竟就算是刀头上舔血的兵痞,到了绍兴七年也都纷纷成家立业。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是逼急了,哪个愿意跟着叛乱?
  关复古是明眼人,心肠又热,更不愿意跟同袍刀兵相向。他见郦琼肯伏低做小,也手一挥,撤了弓箭准备。
  吕祉含着笑道:“到底是郦太尉,忠勤国事。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郦太尉就将人带来吧。”
  “吕尚书说得都对,只一样,都督行府没有审讯的权力。您是都督行府的参谋官,这可怎么是好?再说了,人被暂时押在了牢城营,难道让末将把人带到这旷地里审讯?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郦琼恼怒吕祉讽刺他忠勤,逮到机会刺了吕祉一句。
  刘光世在吕祉与郦琼对话时已经缓过了神,但他乐得让吕尚书替自己冲锋陷阵,所以一直闭紧了嘴不吭声。此时,他见郦琼心怀不满刁难吕祉,方上前一步,跟吕尚书并肩而立,说道:“这种事情哪里要吕尚书操心?自然是当职亲自来审,宣抚司便宜处置。看我不剥了这帮龟孙儿的皮。”刘光世瞪起眼睛,运足目力朝远在监狱中的奸细发泄愤怒。
  郦琼这回不敢怠慢,赶紧道:“刘相公想在哪审理这些龟孙儿细作?末将立即带人。”
  刘光世想了想:“就把人带到老营里,交给乔仲福。你领着人在各处火点弹压搜救,不得回营偷懒。听明白了吗?”他总算拿出十二分的气势下了命令,转念一想似乎对郦琼太过刻薄,又苦着脸慰劳道:“眼下也只有辛苦兄弟你了,乔仲福的兵还得把守老营,以防奸细再做过。烧点钱粮事小,真把家眷们住的营盘连着烧了,左护军的心也就散了。兄弟这次的功劳,当职都记下了,过些日子少不得领赏。”
  郦琼情知,刘光世让把人带到老营,是不放心自己和自己手下那些兵,乔仲福是多年的老人,自然可靠些。他心中苦涩,还是只能大声应诺。
  刘光世说完,又向郦琼手下亲兵一拱手,当先上马兜转马头向西驰去。一行人避开人群专挑僻静的路跑出数里,方才将速度降了下来。
  刘光世本来是憋不住事情的性子,按平日的行径,早就问起吕祉对此事的看法了。这回却反常地不发一言。倒是吕祉先问道:“刘宣抚,一会儿打算如何审讯?”
  刘光世一直沉着脸,此时方用余光瞟了吕祉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请安老代劳。”
  “同殿为臣,宣抚不必说代劳这个词。然而下官看宣抚神思飘渺,似有深忧。宣抚要是信得过下官,下官愿为宣抚分责。”
  不说分忧而说分责,显然吕祉打算一搏,以保住刘光世的官位。刘光世却依旧默不作声,吕祉只好继续开解道:“宣抚,这火烧得甚是蹊跷。未查明缘由之前,朝廷必不会贸然有所动作。宣抚且尽力查明内鬼,应该可以将功补过。”
  不只吕祉,刘光世、郦琼甚至关复古哪个都知道火起的蹊跷,若只是伪齐的细作,应该无法将分寸拿捏地如此恰到好处。先用州衙大火吸引郦琼注意力,继之以四面纵火。这样的套路非内鬼不能做到。只是谁都不敢第一个说出这样的判断。吕祉虽然此时尚不知道官家对韩宣抚的处置,但凭借对官家的了解,依旧给出了准确的答案。
  刘光世骑在马上,听后却依旧不做任何表示。
  吕祉只好追问道:“宣抚为何不出一语,难道已经有了计较?”
  “安老,咱们先不提这事,等到了老营,当职再跟你仔仔细细地说。”刘光世难得的高深莫测。
  作者有话要说:
  ps,刘光世一军的家属营盘至少有两处,其中一处规模较大。
 
 
第50章 千古英雄手(30)
  太平州辖芜湖、繁昌二县。左护军的老营并不在州治之内,而是建在姑溪河畔。这条长江的支流横穿境内,将老营天然地分作两半,十余万左护军家属就居住在此地。不过军中统领以上级别将领的家眷,大多嫌弃军营位置偏远,希望搬到州治之内。刘光世听从民意,后来索性在州治内强批了几千亩的地,在空地上盖起了数千间的青砖瓦房,建起了一座煌煌的新营。
  刘光世进城之时,那些淮西军家眷之所以敢围着他哭诉,就因为住在新营里这些人的男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使性子哭闹上一番,刘宣抚也只有好言好语地安慰,断不敢认真处置。
  老营则不同,住在这里的眷属大多是赤佬们的婆娘和小孩,从来只有看长官脸色的份儿,轻易不敢违拗命令。所以吕祉等人到达的时候,营中因为昨夜大火行的戒严令还未撤销,家眷们都躲在的小茅屋中不敢走动,一眼看上去颇为冷清。营盘里巡逻的都是负戈的武士,后面跟着担着水桶的民夫,显然做好了发现火情便立即施救的防备。
  吕祉先还担心老营中人员密集,若是失火怕是得烧死个几百人。此刻见乔仲福防卫得当,一颗悬着的心总算略微放下了。
  “乔太尉做事颇有章法。”吕祉称赞道。
  刘光世淡淡接了一句:“循规蹈矩罢了。”
  吕祉闻言浓眉微皱。刘光世打从离开郦琼那一刻起,浑身上下就透着别扭。吕祉先还以为刘宣抚是担心官位不保,于是用言语小心试探了一番,但刘光世却丝毫不露口风,这做派难免让吕祉心生狐疑。
  刘光世又道:“循规蹈矩是个好处,但千万不能让乔仲福处理急务。大事临头还不够他慌乱的。譬如昨晚的事,他就只知道死守老营,也不想想若是火势从北边蔓延到老营,只在老营巡视又有个鸟用处。”
  “也是宣抚的营盘位置选得好,有天然的河道阻隔,轻易不会被牵连到。”
  吕祉打从来到左护军,第一次称赞刘光世。刘宣抚脸上却殊无喜色。
  乔仲福恰在此时迎了出来。他本来还颇为自满,自己守卫老营有功。没想到撞上刘光世的冷脸,他吓了一跳,接连口称该死。
  刘光世瞪了乔仲福一眼,大踏步走进帅帐。乔仲福跪的无趣,忙跟进来汇报昨晚的详情。
  原来,乔仲福自到太平州后,着实关了几家与自己有宿怨的军头的产业,包括被吕祉点名的靳家楼。他以为如此足以糊弄差使,是以之后的清退便不再上心。倒是郦琼来了之后,看到该清的没清,着实跟乔仲福发了一顿脾气。但时限紧迫,郦琼也只有多准备些水桶之类的救火之物,同时加大了防卫力度。郦琼规定,诸队一日分三班巡视仓库、老营等重点区域,有偷懒者一概连坐。乔仲福觉得郦琼小题大做,颇为不屑,两人前几日一直在冷战。
  昨夜的火如果是直接从左护军仓库烧起,按郦琼的预备,倒是容易扑救,不致酿成大灾。偏生火是从州衙所在的禄街起的。之前任谁都没把那里当做防护重点。当州衙土兵跑来报信的时候,火势已经不能控制。郦琼怕烧死朝廷命官,立即抽调了手头能动用的人马去州衙救火。如此一来,其他地方的防卫自然疏漏。恰赶在这个空档,原本严防的几个仓库陆续烧了起来。
  “好一个声东击西的歹毒计策。”吕祉叹道。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刘光世苦笑道:“烧了几个库?”
  乔仲福本来就黑,此时脸色更黑得跟那天上的乌云一般,拧得下水来:“犒赏库被烧成了平地,三个粮食库烧了最大的两个,回易库里的钱财倒是保住了。”
  犒赏库是刘光世用来补贴下级士兵军饷的库,而回易库中的财物则尽数归属于诸军统制。当时,朝廷财政艰难,除高级将领的俸禄外,余并拖欠。官军中级别较低的将士,薪俸实在不足以维持一家老小的生活,全靠大将以回易补贴,才能免于流离失所。如今一把火烧了回易库,军心势必大震。在庐州的军兵忧心家小生活,难免溃逃。而粮库更是要害中的要害,军中可以一日无饷,却不可一日无粮。往常,朝廷有接济不上的时候,全靠各宣抚司从自家军中粮库调粮救济。
  “烧得好!”刘光世气急正话反说,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乔仲福真以为刘光世在叫好,也庆幸道:“好在伪齐的奸细蠢,不知道回易库中藏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宝,南洋产的金珠子、几米高的珊瑚、上百年的人参,应有尽有,单单放过了这个库。”
  吕祉苦笑一声,他宁愿伪齐烧的是回易库,这样不过是诸军统制吃些暗亏,远比烧了犒赏库军心浮动划算。只怕将来不得不从回易库中拿出银钱合买粮食布匹。那班军头若是知道了,保准一个个跳脚骂娘,左护军中的各种矛盾本就层出不穷,怕是会从此不可收拾。他不由喃喃道:“用心何其毒辣!”
  “毒辣?”乔仲福一怔,问道,“吕尚书,咱这营里既没人投毒,也没人撒胡椒面,怎么就毒辣了?”
  吕祉瞅眼刘光世,真是哭笑不得,这位不见得是蠢,但无疑是利令智昏的典型。刘光世也看着乔仲福心烦,呵斥道:“退下。”
  乔仲福退下时,跟郦琼正打了个照面。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各自丢开。
  郦琼想得真是周到,不只带来了三个负着长枷的重犯,还把牢城营里面的各种稀奇刑具都带来了。什么脑箍夹棍带着枝丫的哨棒,一股脑扔到堂前。三个重犯虽然未审,但身上脸上都已经带了伤,形容萎靡。刚被拘捕的胥吏放下,三个人便一个接一个地跪倒在地,断续咳嗽。吕祉估计伤口是抓捕时打出来的,咳嗽则是因为火场的烟灰呛到了肺里。
  “末将回禀宣抚,这三个人都是在州衙门口抓到的。当时,他们装做民夫,但并不肯出力救火,反而问东问西,被我着人拿下。就请宣抚审问端详。”
  郦琼禀告完转身要走。吕祉拦道:“且住,郦太尉不一起旁听吗?”
  郦琼不阴不阳地答道:“末将现在是戴罪之身,处嫌疑之地。末将知道自己的斤两,现下还是回避得好。也省得宣抚相公、吕相公为难。”说罢也不回礼,昂然而去。
  吕祉望着郦琼离去的背景,暗道此人还真是左护军中的人才,可惜就是不走正途,那些才华就都成了作乱的资本。
  “还请安老代劳。”刘光世虽然坐在主位,却拱手相请吕祉审讯。
  吕祉直觉这几个细作是伪齐丢出来的弃子,就算审也审不出什么重要情报,他更在意地是刘光世此刻的态度。“下官审讯,诚如郦琼适才所言,名不正言不顺。宣相不必推辞,下官旁听就好。”
  “安老,若是当职请辞,你来审讯,是不是就名正言顺了?”
  吕祉不提防,刘光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等言语,不禁一怔。
  刘光世已然自顾自说了下去。
  “安老,依当职看,审不审其实没有什么两样。这几个人,看他们趴在地上的可怜相,就不像是个头领的模样。就算他们是头领,又能审出些什么呢?审出哪个是内鬼吗?审出来又能怎样?杀?杀!杀了一个还有两个,还有三个,怀了异志的人都杀了不成?就算是都杀了,能保证剩下的那些人,那些个骄兵悍将,不会再生出别的心思吗?从此之后,每时每刻,当职无论做什么是不是都得提防着?是不是都得警醒着?是不是都得怀疑一下这个人的动机何在?那个人又为什么要讨好当职?当职是爱财,是求利,可再爱财,再求利,都先得有命!没有了命,那就什么都没了,见不着美女也数不了银子。打从靖康年起,当职仗着一双老天给的慧眼,总算是打开生死路,跳出修罗场,这昊天上帝垂怜的大好性命,总不能就这样平白断送在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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