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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穿越重生)——天边的月

时间:2018-06-05 12:44:38  作者:天边的月
  吕祉立即想起了张俊的外号铁脸。他本以为铁脸是指张俊为人无耻,原来出处却在这里,因张俊的重甲亲兵俱以铁面罩脸而得名。而全马披甲更是金人最精锐的骑兵铁浮屠才有的配置。即使在数百年后,一只装备了铁护面、铁头盔、人马披甲的骑兵队,也堪称是天下强军。吕祉记得非常清楚,上辈子看过的一份塘报中曾言,萨尔浒之战大将杜松以面中一箭落马身亡。时任翰林的徐光启在万历末年上疏评论,杜松之死纯属意外,如果防护得当完全可以避免。大将尚且如此,普通士兵的甲胄质量可想而知。大多数明军只在胸背两处有护甲保护,其余都坦露在外再无一铁护身,且很多时候这仅有的两处齑芯也是用劣铁打造,无法防御后金的重箭。而与此相反,当时的后金甲胄不仅皆为精铁所制,且人、马都重铠具甲。是以后金骑兵完全可以顶着明军的□□发起冲锋,先捣毁明军预设的拒马等障碍,继而长驱直入战无不利。
  两相比较,张俊亲兵的装具水平至少已经达到了后金精锐骑兵的程度,远非刘光世淮西一军可比,就是岳飞的后护军也有不及之处。吕祉念到此处,饶是他平素深沉,也不由挤舌不已,动了延揽的心思。原来张俊一军在战场上表现不佳,并不是因为训练不精装备落伍,根节全在于主将没有战意上。如若将他的兵将拨付个善战的大将麾下,必然会大放异彩。
  吕祉正出神间,甲士们忽然发出了一声如雷大吼,声震云霄。吕祉情知必是张俊来了,却并不再迎,只含笑肃立,等着张俊走到门前相见。按理,他的官职低于张俊,该当主动迎迓。但既然张俊自降身份来看望他,他又看不起张俊为人,便索性拿起文臣的架子,矜持以待。
  “安老多年不见,愈发地健旺了。说你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也有人信哩。”一人常服袍履,在一众铁卫簇拥下呵呵大声走来。
  张俊身量瘦高,吕祉需略仰头以端详张俊。他的第一印象是鹰目。张俊眼角内翻犹如鹰吻,眼风狠厉眼白颇多,即使现下做出大笑的爽朗样子,依旧让人觉得阴沉。他记得相书说过,鹰目主凶毒狡诈,还真是诚不我欺;第二印象则是黑。张俊长着黑碳般的一张马脸,颌下却留了三绺附庸风雅的短须。
  “伯英兄,我正想跟你说这句话呢,却被兄台抢先了。”吕祉说着淡然一揖。张俊虽然已近天命之年,但下马的动作却非常灵活,甚至称得上潇洒,赞他一句健旺倒也不虚。“老兄到我这里还摆出这样的大阵仗来,敢是怕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伯英兄的虎威?”
  张俊没有听出吕祉话语中的讥讽之意,颇为得意地大笑了两声:“不瞒安老说,我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只铁面军了,自然上哪都得带着。”看这称谓,张俊竟是知道世人的揶揄,却以之为荣,“如果我记得不错,老弟还是第一次见吧,比你那只亲军如何?”
  吕祉这才明白,难怪张俊此来拜会竟然全副武装,拿出了压箱底的家当。原来是张宣抚知道自己收了岳飞的五百背嵬,存了比试的心思。说起来,岳飞在绍兴初年还是张俊的部下,时至今日不过七八年的功夫,就成了与张俊平起平坐的大将,换做哪个人只怕都不会高兴。但嫉恨到张俊这个程度的,实在少之又少。他并不正面回答假意笑道:“听闻伯英兄与平叔(刘光世)亲厚,弟这只左护军实力如何,伯英兄一定再清楚不过了。伯英兄不必问自有答案,也省得我再在老兄跟前卖弄。”
  张俊被吕祉婉拒了,心头不快活却又不好发作,讪讪点头说了一声“也对”。
  吕祉见张浚不快,反而愈发热情:“老兄路途辛苦,快请进屋说话。”
  屋内,两人略做交谈,吕祉方才明白张俊的用意。原来此翁此来是探听和战消息为主,顺带结交一下朝廷新贵。毕竟吕祉掌控左护军不到三个月,就智擒了郦琼,这样的胆略非常人可比。岳飞、杨存忠都出自张俊麾下,他这点识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伯英兄,你这可是难为我了。我虽然以前在都督府做参谋官,可自从到了淮西后,已是久不见天颜,消息闭塞了许多。你问我官家此次大会文武重臣之意,实在是问路于盲了。咱俩都是两眼一般黑。不过我想朝廷大计不过战守和三策,伯英兄老于军旅,不知可否给我这个后进晚学指点一二?”
  张俊固然想探吕祉的口风,吕祉又何尝不想探张俊的口风。他也十分好奇,这位与刘光世齐名的逃跑将军,在此次右相张浚为主导的会上,打算如何表现。
  张俊被吕祉那句后进晚学熨帖地浑身上下都舒服了。“老弟,谦虚,你太谦虚了。我这个人,打小就是当弓手出身,从没念过书,指教两字可不敢当。何况我跟岳老弟和韩老兄可不一样,向来觉得自己就只是个武夫的料。武夫能对朝廷大计有什么意见!不过是官家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官家叫我往西我不敢往东,官家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
  张俊说了许多却并未触及战守的实质,还顺带在吕祉面前贬低韩岳主战为“招惹是非”“不听话”。他一门心思想让吕祉觉得自己忠君,却不知反加深了吕祉的成见。
  吕祉当时就把那捧在手中啜着的黑釉建盏放下,慢条斯理地回答道:“伯英兄是三镇节度使,位极武人的极致。论起来,官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能再存了文武的分野。咱们同为国家大臣,美芹之献是应有之义。”
  吕祉此言乃堂堂正论,宋制武人做到张韩岳的位置,对国家大政就有了提意见的权力。张俊被吕祉这番似褒实贬地议论刺了一下,讪笑着不说话。吕祉情知这样讨论下去不会有结果,便转换话题聊起了具体问题。“伯英兄,弟看到你那具甲精兵,就知道伯英兄麾下训练有素。你我二人防区相临,淮西庐州当南侵要冲,到时候怕是免不了请兄台精兵应援。弟这里先行谢过了。”
  “哦?安老是认为这次金伪必然要联合南侵了?使者带回来的消息是真的!?”
  “不错,难道伯英兄对此尚有疑问吗?”
  张俊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眉道:“不不不,也算不上疑问,确切地说是不解。金伪去年不刚打过来吗?如果我记得不错,岳老弟是去年底才班师回的鄂州。这才过上了几天安稳日子呀,他们怎么就又打过来了?这帮剃头发梳辫子的家伙到底安得什么心思呢!”
  “到底安得什么心思!”第二日内殿召对,官家看了一眼群臣,问了与张俊一模一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张俊一军军械水平参考了王曾瑜的宋朝军制,这一军确实出名的器甲精良。
  明末的军队,咳咳,越活越回去了。
  ps现代人目岳飞为军区一首长,其实不对,按现代说法,他属于zzj常委。自然有议论甚至是制定国策的权力。
  pps,张四,你看见了没,我待你不薄呀
 
 
第75章 五年平金(5)
  回答官家的提问是宰辅的职责。尤其这次的祈请使是在官家授意下,由首相赵鼎亲自遴选派出。结果迎还太上梓宫的目的没有达成,逃归的副使反而带来了金伪南侵的消息。官家本应该为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败招负全责,但赵构贵为九五之尊,才不会主动揽事上身。毕竟罪己诏这玩意偶一用之可以,没事发上一回就成了天下人的笑话了。这样一来按规矩,宰执大臣中就必须有人为这次失败的祈请负责。赵鼎这几日已经饱受言官弹劾,胡铨甚至将言辞激烈的奏本照抄了一份送给赵鼎,直指首相“败事”、“未厌公论”(不能符众望)。到此地步,赵鼎理应辞职待罪,但此人却不知是出于恋栈之心还是其他的原因,并未做出进一步表示,依旧每日安然上朝、下朝、处理政务。张浚觊觎首相之位已久,但碍于两人情面,更碍于自己苦心营造的个人形象,不好直接建议官家罢免赵鼎,只得唆使台谏官员更猛烈地攻击赵鼎,以期赵鼎主动辞职。
  赵鼎对此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起身应道:“金人是刚开化的野人,这几年虽然仿照亡辽创建了文字,又建起了礼仪制度,毕竟时候浅,学得只是些皮毛罢了。所以忖度他们的行事,不能依照常理,得把自己当成刚进学的小孩子,逆着去思考到底为什么。这样或许就能得到真相了。”
  “哦?”赵构觉得首相的意见别出心裁,略一欠身示意他继续。
  平江内殿狭窄,吕祉又和官家离得近,只觉一股上好沉香凉涩中带着一丝幽苦的味道从鼻端直冲咽喉。他不禁对官家表现出的闲适风姿大为赞赏。就在一年前官家还只知道用解散百官浮海避难来应对金齐联军,而今居然还有雅兴熏香,委实了不起,不愧“中兴之主”的赞誉。
  赵鼎并不就回答官家的疑问,反而道:“陛下,臣在三日前独对之时,曾请陛下慎思之后再做决断。不知陛下可想清楚了?老臣管窥之见实不敢冒然亵渎圣听。”
  赵构一笑:“卿是朕的股肱之臣,朕信卿忠心不二。卿尽管讲,朕都听着呢。”
  此话一出,诸人才知道赵鼎在言官弹劾下之所以如此淡定,竟然是跟官家达成了私下的交易。官家允诺不会罢首相,赵鼎自然也不会请辞。所谓的官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公论终究还是敌不过官家的私意。张浚压不住火气,横了左相一眼。赵鼎并不搭理他,只满目感激地注视赵构。一时间颇有些冷场,于是枢密使李光出列赞叹道:“官家与左相君臣知遇,亘古少有。”
  赵鼎又道:“金人有肘腋之变,粘罕与那小皇帝以及挞懒势同水火,他又做事不检点,被政敌抓住把柄被夺了兵权,在上京养老。但此人有大功于金,虽然不再掌兵却心腹犹在势力犹存。那金人小皇帝把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非得除掉不可。为了安内,他们就不能打仗、否则一旦跟我国再起战端,粘罕的势力就可趁机再度坐大,岂不是前功尽弃吗?”
  “这样说,左相以为,副使带回来的是假消息吗?”张浚沉下脸质问道。
  “张相公不要急躁,且听赵相公说完再下结论。”既然赵鼎相位无虞,李光的枢密使也是坐得稳的,他笑着劝张浚忍耐片刻,一副政争胜利者成竹在胸的样子。
  张浚先被赵鼎无视继而被李光驳斥,愈发恼怒示意吕祉回击。其实,吕祉超脱党派之见,倒是以为赵鼎适才所言与大势不差。他想了想,和事道:“赵相公对金酋之间错综的关系条分缕析,发人所未见。然而所说的理由一个个都是金人不该打,不会打,却与臣等知道的情报不符。不只是张相公有疑问,臣等皆有此问,还请赵相公明示。”
  赵鼎轻咳一声,反问道:“吕宣抚,你以为这是为什么?”
  赵鼎这句话却未免不厚道了,吕祉并不曾偏向张浚,而是秉公持论,他却想让吕祉在御前出丑,也是积怨甚深。赵鼎原以为凭吕祉之轻薄无能,接管左护军必然会大坏国事,没想到吕祉反将那班骄兵悍将治得服服帖帖。他难免又恨又妒,只是没找到个合适的机会进谗言罢了。
  这样的算计放到旁人身上或许可以生效,偏偏吕祉是再活了一辈子的,这几天他又翻来覆去想过无数次。他心中冷笑一声,先以退为进谦虚了一句:“臣蒙赵相公相问,不敢不尽其愚。臣试着解答一番。有不尽不实之处,还请诸公指正。”
  赵鼎颇为自得地点头称是:“安老,你尽管畅所欲言。官家宽厚,臣子就是有说错了的地方,也不会怪罪的。你有说的不尽的地方,我来为你补充。”
  吕祉见赵鼎上钩,方正色道:“虏人一向狡诈,适才赵相公说他们像小孩子,臣看不是,臣觉得他们像是秋猎时候的狐狸,狡兔有三窟,狐狸却有九条尾巴。赵相公适才所言甚是精当,虏人有肘腋之变。臣想再补充一条,刘豫是在粘罕扶持之下,才当上的伪帝;如果粘罕倒台,刘豫也难免被虏人弃置。鱼死网破的形势下,刘豫必争。是以挞懒等人要想铲平内乱,必须得与大宋议和,这样才有余力同时对付粘罕和伪齐。可有一样,虏人越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就越是不想让咱们看出来他们的虚实,否则岂不还未谈判就落了下风?何况我朝自开都督府后,厉兵秣马颇有征战之意,臣子们日夜所想均是收复中原!内忧外患,这就逼的虏人必须得打了,而且要打一次大的,打得咱们大败亏输抬不起头来,这帮狐狸再提出和议。城下之盟还不是任其所求。赵相公想说得可是这个道理?”
  赵鼎脸色先紫红后铁青,险些以为自己阵营中有人把此次廷议的内容泄露给了吕祉,心中把李光等逐人责备了一个遍,半晌才勉强道:“吕宣抚议论精当,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呀。”
  “吕卿,真有你的,身在淮西还能心怀天下。”官家听得高兴,耐不住跳脱的性子,称赞道,“朕昨天刚又打了一副好盔甲,还没穿过呢,正好你用得着,就赏赐你吧。”
  “陛下,臣的话还没说完,等臣说完了,陛下要是还觉得有理,再赏赐不迟。”吕祉跟官家打交道多时,晓得官家聪明足以分辨是非,但却缺乏成大事之人必须的气魄和毅力,借机敲打道,“陛下,金人处在劣势,尚且如此诡计多端。他日就算金宋真的议和了,这和议又岂能长久?首相的主意诸如祈请等等,好是好,可终归都得看金人的脸色。愚夫愚妇都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吕祉不好指责官家,只能画个靶子打到赵鼎身上。赵鼎是用尽心机反为吕祉做了嫁衣裳,到头来还被吕祉指责,他气得把手里的笏板捏了又捏,额头青筋暴起。
  “卿等都是板荡忠臣,说得都有道理,不要再争了。盔甲吕卿收下。赵相,你只在平江陪着朕,用不着动刀动枪的玩意,等下朝卿去找黄彦节领个金碗。以后卿捧着金饭碗安心地吃饭。”赵构未免朝论失衡,两边各赏赐了一件信物。不过,官家既是想明白了宋金大势,也就不再耽搁时间,问道,“左右二相与诸位卿家对金伪南侵可还有异议吗?”
  因为吕祉与赵鼎适才的解说明白晓畅,众人都纷纷同意金伪南侵已是必然。
  “诸卿以为这帮狐狸会侵犯何处呢?”官家不自觉地用上了吕祉适才的口头禅,“川陕、荆襄还是淮西?”
  韩世忠早就听得不耐烦,眼见官家问到自己本行,忙道,“黄河夺淮泛滥,骚狐狸们的骑兵过不了沼泽地,臣担保他们的大军不会走淮东。”
  赵构没有说话,瞥了一眼丹墀下的群臣,一个个数过去,几大宣抚司的宣抚使独独缺了一个,不由叹了一声,“右相,吴宣抚可是又病了吗?”
  张浚此时正暗喜吕祉替自己出气,面上倒是波澜不惊,应道:“吴玠言道上月便患了血亏之症,至今未愈,告假休养身体。但若是虏人敢侵犯川陕,吴玠担保必教他们有来无回。”
  吴玠自赵构登基以来,虽然屡立战功,但还不曾朝觐过天颜。赵构鞭长莫及,也只有任他去了,于是十分不情愿地应了句也罢,又问道:“岳卿,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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