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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要当学霸了(穿越重生)——杰克与狼

时间:2018-06-06 12:10:06  作者:杰克与狼
  “行了别跟我装孙子了,我知道你是gay!”
  “你胡说啥呢!”郑大钱一股丹田之气顶了上来,一时没控制住音量,惊醒了还未睡熟的万朝阳。
  “跟我你还有必要装吗?”薛木轻轻拍了他一下,“连我你都不信?”
  郑大钱一时回不过神,原本他是看出了万朝阳的心思,想提醒一下薛木不要整天毫无顾忌地跟他开着过火的玩笑,怎么也没想到引火烧身,反倒被薛木质疑的取向。
  “你不用瞒我,我都知道。”薛木低声道,“我知道你喜欢男生,而且一直压抑自己,假装喜欢女生。其实你不用这样,你的心里话都可以跟我说,我完全可以理解你,无论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你都是我最好的哥们儿呀。”
  郑大钱瞠目结舌地看着薛木,窗帘透出微弱的月光洒在他的擦脸上,眼中熠熠地发着光,温柔得──尽管这么说有些恶心,但是郑大钱真的觉得他像个天使一样。
  “我……我……”郑大钱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展开,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I know I know,”薛木抬手拍了拍郑大钱的肩臂,“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我会先帮你保密的,不过你也稍微收敛点儿,朝阳跟我就只是哥们儿啊,跟咱俩一样。你想想,一个普通的直男怎么会动不动怀疑别人是不是gay的?只有基佬的才会注意这些呀!你这样只是暴露自己而已!”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吵得万朝阳无法入睡,他翻了个身,侧耳听了听,又听不明白郑大钱在和谁说话,奇怪的是音量这么小,谁能听得清?
  “咳咳。”杨钊也被吵到,清了清嗓以示抗议。
  薛木听得明白,丢下了一句“行了先睡吧”,就又跳下了床跑回了自己床上,而这一幕刚好被好奇睁开眼的万朝阳尽收眼底。
  万朝阳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又揉了揉眼探头往下看了看,分明看到薛木钻进自己的被子里重新躺下,另一边的郑大钱也整了整被窝,显然是有人刚刚离开。
  万朝阳如坠冰窟,颓然地倒回枕头上,一晚上没怎么睡着。
  被强拆柜门的郑大钱也是一样心情复杂,无法入眠。
  唯独罪魁祸首的薛木,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万朝阳有些对薛木爱答不理的,出门前也没让薛木帮他抓头发。
  郑大钱也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尴尬,也刻意避开了薛木,跟着杨钊一起吃饭上课。
  薛木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面对期中考试,他陷入了一种久违的亢奋中,迫切地想要验证验证自己边学边玩的这两个月效果如何。
  周五晚上,成绩公布,薛木班级21,年级57。
  薛木乐疯了,虽然在所有人看来他这都是跟万朝阳一样沉迷网吧之后退步了的成绩,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考出这个分数有多牛逼。
  “明天去网吧吧!”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薛木搭在万朝阳的肩膀上,得瑟地甩着成绩单,“叔叔请客,再送你一瓶可乐!”
  万朝阳冷冷地拨开薛木的手,一边将自己的卷子收好塞进桌洞,一边站起身臭着脸道:“不去。”
  “啊?”薛木有些意外,放下卷子忙追了两步,问道,“我没听错吧?这是你头一回拒绝我去网吧的要约?”
  “嗯。”万朝阳闷闷地应了一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为啥呀?”薛木锲而不舍地跟着,“你这两天怎么这么奇奇怪怪的?”说罢一怔,一把拉住了万朝阳的手臂,问道:“是你家有事吗?”
  万朝阳看了看薛木关切的眼神,心中有些复杂,挣了挣手说:“没事。”
  “真没事?”
  “嗯。”
  “那是为啥?”薛木不依不饶,“我哪儿惹着您了?”
  “……”万朝阳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自己想!”
  薛木哭笑不得,一路跟着万朝阳回了宿舍,不断地试问着——
  “因为我考得比你好了?”“不是。”
  “因为我没帮你抓头发?”“不是。”
  “因为我跟大钱儿洗澡没等你?”“不是。”
  “因为墩地的时候把你裤子弄脏了?”“不是。”
  “那到底是因为啥呀我真猜不出来了哥哥……”
  听到“哥哥”这个词,万朝阳久违地老脸一红,又看薛木都追问到这地步了,不跟他说明白熄了灯也不能罢休,只能拉着薛木出了宿舍门,跑到晾衣间低声问道:“礼拜天晚上……熄灯之后,你跟大钱儿干嘛了?”
  薛木一愣,想了想,又不好泄露郑大钱的事,于是打哈哈道:“你说我上他床上呀?就说点儿悄悄话呗,我们俩小时候净睡一个被窝儿了,不允许啊?”
  万朝阳瘪了瘪嘴,说:“小时候是小时候,都多大了,还一个被窝儿,恶不恶心。”
  薛木噗嗤一笑说:“你就是嫌我俩恶心所以不高兴了?”
  “也……也不是……”万朝阳支支吾吾,“恶心”快成了他的口头禅了,他怎么会嫌薛木恶心呢?
  “那到底是咋了呀哥哥?”
  “……”万朝阳咬了咬牙,“你光跟他那么好了?我不也是你哥们儿吗?你怎么不跟我睡一个被窝儿?”
  “哈哈哈合着还是吃醋啊?”薛木笑道,“我真纳闷了你怎么那么爱吃大钱儿的醋?行,我雨露均沾,今天也跟你钻一个被窝儿行不?”
  万朝阳一时愣住,不知该不该拒绝。
  “跟你睡一个被窝儿,能消气不?明天能去网吧不?”
  “……能。”万朝阳吞了吞口水,讷讷地答道。
  “我的天我现在还得出卖肉体换你陪我去网吧了,完了去网吧还得我掏钱?这事儿闹得!走吧走吧!上床了上床了!”
 
  第二十八道题 你心里有多少忐忑 交给我去用力抱着
  熄灯铃响起,宿舍陷入一片黑暗,万朝阳的心迅速跳了起来,他有些紧张地攥着被角,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薛木那句“雨露均沾”的缘故,他竟然真的有点后妃初次侍寝的忐忑感。
  惯例的卧谈会又被宿管的手电筒惯例地打断,脚步声远去后,偶尔还有重重的敲门声和呵斥声传来,乍一听还以为是狱警在恫吓犯人。
  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后,薛木坐起身子,敲了敲万朝阳的床板,用气声问道:“睡了吗?”
  “没……咳咳咳……”万朝阳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连咳嗽了几声。
  郑大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看见薛木穿着个内裤往万朝阳床上爬,惊得他连忙坐了起来,低声叫道:“木头!你干嘛呢!”
  万朝阳一听立马警觉起来:坏我好事?
  薛木爬到一半,转头看看挣大钱,想了想,笑着说:“客情关系维护!”
  “啊?”郑大钱没有听明白。
  “睡你的觉吧!”薛木朝他摆了摆手,三下五除二窜上了万朝阳的床。
  光溜溜的身子反射着窗帘漏进来的光,瘦而不弱的线条散发着青春的荷尔蒙,看得万朝阳眼睛都直了。
  “往里去去呀!”薛木拍了拍万朝阳的膝盖。
  万朝阳回过神来,连忙挪了挪身子,紧紧地贴着墙壁,给薛木让出了位置。
  薛木毫不客气地钻进被子躺下,郑大钱目瞪口呆地看了半晌,想出言制止,又想起薛木此前提醒过他的话,忍了又忍,只得心情复杂地默默躺了回去。
  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了些暮春的燥热,但夜里的温度却正是怡人,只有万朝阳看着近在咫尺的薛木,浑身热得像在蒸桑拿一样。
  学校的被子不薄不厚,不盖就冷,盖一会儿又觉得有些闷,况且两个男生躺在一处,体温蒸腾着热气呼呼地往外冒,不一会儿薛木便热得又把被子掀开一角,露出了半拉膀子。
  万朝阳实在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只得强迫自己闭上了眼,可是一闭上眼,眼前的薛木就连内裤都不剩了。
  薛木翻了个身,与万朝阳面对面侧躺着,无意识地张开了眼,却见到万朝阳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好像整张脸的肌肉都在用力,他从没见过这种睡相,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万朝阳听到,也跟着睁开了眼,看着几乎贴在自己脸上的薛木的笑容,心顿时又狂跳起来,却还要故作淡定地轻声问道:“笑什么?”
  “笑你的睡相啊,”薛木低声答道,“这么苦大仇深的。”
  “……”万朝阳扁了扁嘴,低声叱道:“睡觉!”
  薛木想着万朝阳方才并不放松的睡颜,看着他故作严肃的模样,忽然觉得有点心疼,黯然叹道:“小小年纪,要接受这样的家庭变故,你也挺难的吧,唉……”
  万朝阳皱了皱眉:“小小年纪?”
  薛木轻轻笑了笑,说:“就咱们这个年纪。”
  万朝阳被薛木说起心事,情绪渐渐沉了下来,沉声道:“没什么,你不是说了么,要包容父母。”
  薛木挑了挑眉:“我说的话你还真往心里去了?”
  “嗯。”万朝阳应了一声,“挺有道理的──我发现你这个人,平时没个正形儿,但是懂得道理特别多。”
  薛木听了这话,却怔住了。
  夜深人静地时候,褪去了迎合浮躁日光的嬉笑,人们总是更容易发觉被自己隐藏起来的苦闷的苦闷。
  薛木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去深思自己的处境,却被万朝阳这句话击中了内心的痛点。
  他从二零一七年回来,带着十年的经历和学识,他知道未来十年社会的变迁,智能手机和高速网络的普及,共享经济和O2O的迅猛发展,生育政策的峰回路转与性别平等的意识觉醒,宏观经济的膨胀与紧锁,种族主义和恐怖主义的复辟,对外开放的收紧和意识形态的把控……
  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些将要发生的福祉与灾难,而他却只能窝在市郊的这个高中里,默默地等待着这一切重新发生,心里想着的竟然只有期中考试的成绩和万朝阳究竟什么时候能成为游戏大神。
  说实在的,如果真的要抱大腿,万朝阳的又有多粗?现在这个时候,他去找那些还在上升的马云马化腾王健林董明珠刘强东,哪个将来带给他的好处不比万朝阳多?
  可是以他的身份,如何能入得了那些大佬的眼?他们又怎么会像万朝阳一样就因为一起打打游戏,就无条件地与他成为了交心的朋友?
  而更令薛木感到可悲的是,他想来想去,都想得是如何抱、抱谁的大腿,却不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究竟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呢,司考结束他能把十四门部门法烂熟于心,美国归来他是可以持证上法庭的执业境外律师,工作三年他可以独立完成一家小型公司的上市法律意见书……
  可这些能力,重回二零零八,他却什么都用不到,只能凭借自己那朴素的法律逻辑去质疑质疑学校的行为规范,最终也没有对规定产生任何动摇。
  他听过很多,见过很多,懂得很多,却什么能力也没有。
  从高三开始自己被同学们渐渐赶超,到上了大学面对各省各地的优秀学子,再到工作时见识到的各行各业的顶尖精英,薛木年少时的心高气傲一点一点被磨平,痛苦而无奈地接受了自己的普通与平凡。
  因而此刻,在面对重新开始的机会,他投机取巧地选择了这个万朝阳最不需要付出努力的依靠。
  他知道自己懒惰而可耻,但他的上辈子真的太累了,他只想这样可耻下去。
  “听了很多道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薛木眼神放空,喃喃地接话道。
  万朝阳愣了愣,没想到薛木会说出这样莫名唏嘘的话,又见到他脸上神色有些暗淡,不免问道:“怎么过不好了?”
  薛木迅速回过了神,又换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微笑道:“随口那么一说,还一生呢,十几岁的小孩儿谈什么一生。睡觉吧睡觉吧,一到天黑就爱胡思乱想,少年哪知愁滋味呀。”
  薛木打完了哈哈,翻了个身仰面朝上,正要闭眼睡去,却听万朝阳问道:“你还觉得咱们是小孩儿?”
  他侧头看了看万朝阳,却见他神情有些严肃地说:“咱们都十六七了,马上就是成年人了,大人觉得咱们是小孩儿就算了,连你自己也这么觉得?”
  薛木有些失笑,心说我不是小孩儿,可你分明就是小孩儿啊,哪个大人会为了惩罚自己老爹故意不好好学习考试考砸的?
  “就是因为大人们把我们当小孩儿,才会不重视我们的意见、随意操纵我们、自私地替我们作出决定,现在连你也要这样否定自己吗?!”
  薛木怔怔地看着万朝阳义愤填膺的模样,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还是低估了父母离婚对于万朝阳的影响。
  尽管现在的他懂得“父母”只是他们众多身份中的一种,“子女”该对自己人生负责,而不该要求父母牺牲自己的幸福,但是对于在郊区长大、还没有接受过较为开放的互联网思维影响的万朝阳来说,父母的离异,对他来说可能真就像天塌了一样绝望。
  怜爱的情绪再次漫上薛木的心头,他温柔地笑了笑,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万朝阳听了这话却是一愣,他只是一时被薛木“小孩儿”的话刺痛了神经,脱口而出宣泄了自己的不满,可“对不起”三个字对他和薛木来说又好像太过生分而隆重,似乎将这随口聊聊的夜谈上升到了不同的高度。
  “我没有把你当小孩儿,”薛木继续说道,“虽然你对于父母的事情处理得并不算完全的成熟,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如果换做是我,一定没有你这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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