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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昼(穿越重生)——MODERCANTA

时间:2018-06-10 11:19:31  作者:MODERCANTA
  如同一只懒懒的猫,遇见同伴,就忍不住要露出柔软的肚腹来。
  有一回楚湫看见有卖风筝的,那时正是三月末,春光正好,他高高兴兴地拿着风筝走在山路上,看见鸟雀没有停留地飞过,他便把风筝举的高一点,哼一声:“你得意什么,我的鸟比你大的多了!”
  子谈只是微笑着跟在他背后。
  楚湫自小就是放风筝的一把好手。他找了一处山坡处的平地,牵起线绳,熟练地扯了几下,迎着风跑起来,风筝一晃一晃地,很快就高高飞起。
  他跑起来的姿态很舒展,抬起的胳膊隐隐可以看出少年柔韧的线条。
  山上的风非常迅疾,楚湫把风筝放起来后,花了些功夫才站定,他回头望向子谈,用力挥了挥手:“禹章,你要来试试么,很好玩的!”他脸上是无忧无虑的笑容。
  这就是楚湫,是早春新抽的柳条,永远新鲜,永不枯萎,永不烦恼。
  子谈原本是站在一旁含笑看着的,闻言思索了一会,提步走到他跟前,迟疑着从楚湫手里接过线:“我…未曾放过风筝。”
  “不要紧,你这样聪明,肯定一学就会。你看。”言罢,楚湫伸手覆在子谈手上,牵动着扯了几下绳子,风筝果真摇摇摆摆着往更高的地方飞去一点。
  从地面上看,依稀可以望见风筝薄薄一层的画纸在风中绷得紧紧的。
  那是一只老鹰。
  ……   ……
  春天的时候,青歧镇特别热闹。它虽在山脚,却水路发达,是一个颇具规模的交通枢纽。一年又一年,四海的商人或多或少都在这里留下了足迹。
  因为一次巧合,楚湫恰好赶上了胡人的集市,据说都是回纥的流浪商人,身上什么邪门歪道的东西都有。
  集市上人很多,许多镇上的人家都赶来瞧热闹,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探头张望着,一边悄声说些什么,不时笑作一团。
  一路上,无数挂着两撇小胡子的人操着别扭的中原话冲楚湫喊:
  “这位小哥,还魂丹要不要来一丸!”
  “大漠里红狐做的鬼,可以驱邪,要不要养一只!”
  楚湫没理。
  最后他拿着许多羊肉串,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集市。
  相比之下,他觉得总归还是吃比较重要。
  他并没有舍得全吃完,偶尔便拿出几串在院前台阶上烤,算是解馋。
  那天,他一如既往地埋头专心烤肉。烤着烤着,有什么巨大的阴影投射下来,把大片的阳光遮去了。
  楚湫有些困难地抬起脖子向上看去,只见视线里的空间牢牢被一个颇为肥硕的身躯占据了。
  是云康。
  楚湫继续艰难地吐出一行字:“云公子,好巧。”
  云康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脸颊上的肉鼓鼓地堆在眼眶下面,把眼睛遮的几乎看不见。他那塌鼻梁里只喷出两道热气:“哼。”
  他闻着那味道,两只小眼睛微微鼓起,云康把头撇开了,不一会,又慢慢摆正,问道:
  “这是什么,我并没有吃过。”
  楚湫心里忍不住笑起来:“好啊,你也不过是个馋鬼!”他一边脸上摆出老实回答的模样:“这是烤肉。”
  云康把手一负,挺了挺胸:“给我递来。”
  楚湫手上动作并不停,他看着云康那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心中觉得好气又好笑,于是开口道:“天下并没有白吃的午餐,云公子还是要付些东西和我换这烤肉才好。”
  云康又努力睁了睁眼,快要把那小眼睛给瞪破了:“你也配和我换么?”他言罢即抬脚,像是要踹,然而还是收回了脚,继而伸出了手,像是要打,又一副怕脏了手的模样。最后一番踌躇,云康居然闷声问:“你要换什么?”
  楚湫倒未想到云康当真吃了瘪,不由觉得有些快意。他想起云康是很知道些消息的,思索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他犹豫着问道:“你……知道禹章家里……如何么?”
  “禹章?哼……很不如何!”云康皱起眉头,伸出手抓过楚湫的一串肉:“拿来!”吃了两口,仿佛满意些了,继续说道:“谁不知道,我那个姑姑是个狠角色,人见了都怕!禹章很讨他父亲的嫌,他父亲难道不是一直想着一心一意再生个儿子,把他替下来么……”
  “呈业。”突然传来一声很轻的呼唤。
  楚湫与云康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是子谈,他脸色平静地站着,看上去像是刚来。
  “禹章么,……有事?”云康低头吃完最后一块肉,问道。
  “璟钰喊你过去。”子谈视线转了转,移向东南方向的一座亭子。
  “好嘛,我就去!”云康一听璟钰的名字,立时有些慌张起来,很快就匆匆离去了。——三门子弟都很怕楚慕。
  于是只剩子谈和楚湫两人了。
  被云康遮住的阳光又落下来,照得楚湫觉得刺眼,朦胧之间,他望见日光落在子谈脸上,显出冰冷的白色。
  这让他想起那一夜子谈在水里的脸,半明半灭。
  楚湫一时愣怔,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直到子谈走到跟前,靠着他坐下来,指了指火上的肉,微微露出一个笑:“锄秋,我可以尝一尝么?”
  这样有活气的熟悉的子谈终于让楚湫回过神来,他松了口气般说道:“当然可以。”
  番外 日记 其二
  他一直说我很好。
  我……
  我一点也不好。
  他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东西么。
  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是愚蠢的,愚蠢的。
  作者的话:
  实际OS:他是可爱的,可爱的。
  14
  不久就是清明。
  山间也开始绵延地下起细雨来,断断续续的十几天内,玉然山从半山腰就被白色的云气温柔地覆盖起来,一草一木,山间鸟雀,都被这雾沾湿,泛出湿润的水泽。
  这天,楚湫神神秘秘地对子谈说:“禹章,明天来我这里做客好不好,我有东西给你。”
  他嘴巴一张一合,努力压低声音,做出一副重大的模样。眼睛却是笑的。
  楚湫的眼睛是形状好看的圆,但很收敛。没有杏眼那么软,也没有鹿眼那样过于饱满,总而言之,是刚刚好的。这几天山间雾气重,他眼睛像是浸在水里似的,十分湿润,十分有神。
  子谈望着他的眼睛,轻轻应了一声“好”。
  楚湫眼睛里的笑意更大一点:“瞧好吧,我保证是你没有见过的。”
  ……   ……
  楚湫是个遮不住秘密的人,他的眼睛把他的心绪都透的一干二净。
  子谈也可以去猜,但是没有。既然楚湫说是秘密,他便很配合地作出一副期待的样子,等楚湫亲自把秘密揭开。
  老实说,他很享受这种过程。
  他……很喜欢看见楚湫笑的模样。
  现在,子谈坐在楚湫住的院子里,撞钟的和尚出去了,并没有回来。
  楚湫方才“请他等一会”,便飞快地绕到院子后面去了。
  这片山域才下过一场小雨,院子地面的石砖都是湿漉漉的。子谈坐在石凳上,把头转向门口,从那里正好可以看见山谷的景色——如今不是雾气,便是掩埋在雾气中的山林绰影。
  雾气是深浅不一的白,白色里又带了点灰,看起来有些脏,轻轻软软地飘荡着。
  软的烟雾。
  子谈眼睛里的眼神沉了一些,他想起幼时的回忆。
  惨白的月光照在回廊里,子谈站在那儿,隔着糊着纱地窗格,静静看着屋里。
  他耳边似乎回响起一些细微的轰鸣,那是隔着高墙,听见外面街上小儿手里拨浪鼓的声音。
  拨楞,拨楞。
  远处墙头的夜猫尖着嗓子叫了声,锋利极了。
  最后,他的神思还是回到眼睛上,回到窗户的另一头。那里烟雾缭绕着,软软的,逍遥的,快活的轻烟一团又一团。那是他的家族,许许多多的深陷在奢靡腐朽里的人,躺在塌上抽大烟。
  也是这个院子,他隔着扇门听到了女子裹脚的动静,他听到了凄厉的哭泣,他听到了脚趾骨生生掰过去的声音,那声音里似是有血,要渗出门外来,染到他的鞋头上了,爬上他的衣服了。
  ——“公子,家主唤您过去呢。”有个仆人出声。
  他惊醒过来,低头看了鞋——哪里有什么血呢。
  他走了,逃开了,像是要逃离一个永不可逃离的梦。
  ……  ……
  楚湫已经“哒哒哒”的快步跑到跟前了。
  “子谈,这个是青团子,请吃!”除丘高高兴兴地喊了声。“清明快乐!”
  子颇从远处的云雾山林上收回视线,微笑着打量了几番盘子里青油油的东西。
  “清明快乐。”他轻轻跟着楚湫重复了一遍古怪的祝贺词。“谢谢你,楚湫。”
  子谈拈起筷子,开始细细慢慢地吃起来,他吃的气度从容,风致无双,像在吃一首诗,骨子里都充满了诗的香味,一直飘散到风里,撞到楚湫的眼睛里。
  他是真真正正的贵公子,一点尘埃不染,一点污泥不沾。
  楚湫托着下巴看着子谈,有些愣愣的。
  他一直为那天向云康打听子谈的事而感到抱歉。也许下意识地,楚湫有时总觉得子谈背后像是有一团暗影,看不分明,所以才会鬼使神差地去打听他的家里事。
  他很后悔。那天云康的话让楚湫的同情又多了一点,除了原本的“婚姻惨淡”“人善被人欺”外,子谈身上又多了一条“自幼缺爱”的可怜标签。
  楚湫努力地想要对子谈更好一点。
  因为是孤儿,楚湫生活自立能力相当不错,从小就孤儿院食堂里的师傅偷学厨艺,虽然学艺不精,但是好歹可以喂饱自己。
  他是江南人,每年清明,那里都会吃青团。于是楚湫也想着给子谈做一份。算是无言的赔礼。
  “好……好吃么?”楚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子谈,小声问。
  子谈咀嚼了几下,笑着点了点头:“很好吃。”
  楚湫松了口气,露出明朗的笑容,对子谈敞开了话匣:
  “我做的!是不是很厉害?你知道吗,别人都吃不到的……”
  子谈看着楚湫的口,那一开一合里跳动的是鲜红的舌尖。灵活的,新鲜的,属于少年的生命气息的舌尖,它轻轻一挑,仿佛就可以勾起那些隐秘而幽微的欲望。
  子谈转开了眼。
  他两指并拢,在桌上轻轻敲打着。
  “哒,哒,哒。”
  15
  玉然山守山门的老人出了些事情,据说是被一只山鬼咬伤了。
  山鬼是山中死尸精气所化,煞气极重,和贵族驯养的那些温顺的鬼可以说是天上地下。玉然有护山阵法压着地脉,照理说是可保一方平安,但也难免有漏网之鱼。
  守山门的老人年纪虽大,修为却并不低,不过也需疗养一日。在山门看守空缺的这段时日,须得有人替上职位,守上一夜。
  这个担子毫无疑问地落在了子谈肩上,而子谈也责无旁贷地领受下了这担子。
  于地位,于性情,于能力,他都是最佳的人选。
  酉时三刻,日薄西山,子谈已经提着灯独自走到山门处,站着望了一会天尽头坠落的暮日,他撩起袍子,在山阶上坐了下来。摆好一个入定的姿势,便闭上了眼。
  四周极静,只有山风拂过松涛的声音,还有些低微的虫鸣。
  突然地,一双手轻轻地,悄悄地覆上了他的眼。
  子谈没有动,唇边甚至露出极细微的笑意。
  “锄秋。”他轻声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身后传来一声懊丧的叹气声:“啊……一点不好玩……”楚湫松开了手,靠着子谈也在山阶上坐下来。
  子谈睁开了眼,偏头看向他:“锄秋,你来做甚么?”
  楚湫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
  “我嘛,来陪你啊。”
  他拿过一旁的灯,抱在怀里,继续嘟囔:
  “禹章,我想着,你一个人,多寂寞啊。”
  ……  ……
  已经入夏,暑气渐升,偶有低飞的蜻蜓在灯盏的光火里倏忽一闪,又隐入黑暗。
  此时约莫已丑时,楚湫抱着灯,靠在山门柱的石基睡得很熟。子谈抬头望一望天上的月亮,虽未到八月十五,但今天也亮的很。望着望着,那月亮像浸了水,晕染开来。
  子谈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些疲惫的神色,仿佛沼泽底的污泥,终于在水面露了头。他闭上了眼,微微假寐着歇息一会。
  远处偶有一点蝉鸣,衬得这个夜愈发静。
  ……  ……
  月光照得天井很冷,在那青砖铺就的中央,远远的,隐隐地,升上来一团火。
  那火烧的很旺,但却没有散发出什么热气,火里一团人影,翻滚着,扭曲着,嘶鸣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冲到子谈眼前来,又仿佛依旧实在很模糊的远方,永远触摸不到。
  子谈的身影小小的,小小地站在回廊下,看着那团火烧啊烧,怎么也烧不灭。
  火里的人尖利的声音依旧极为凄惨地响着。
  总觉得是个女人。
  安静的院子里很快就匆匆忙忙赶来很多仆人,他们吃惊着看着这一幕,其中一个管事的老人嘶哑着喉咙尖声喊:“还不快上水来——!”
  月光下,一个个人影提着水桶来回奔走。
  一老嬷正眯着的眼睛紧紧盯着四处窜的人,忽的,她发现了藏在回廊阴影下的子谈。老嬷抖着声音,一扭一扭地跑过来:“你们瞎的——!少主在这儿!”
  这声音仿佛破空之箭,使得那些人影都微微一顿,然后朝子谈转过来一张张青白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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