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8

春昼(穿越重生)——MODERCANTA

时间:2018-06-10 11:19:31  作者:MODERCANTA
  子谈的眼神似乎并不在看楚慕,而是什么虚无缥缈的远处。
  “璟钰,他并不是甚么有坏性子的人,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子谈的语气还是清淡而温和的。
  楚慕冷着脸瞧了子谈一会,薄薄的嘴唇抿出一个轻蔑的形状:“子禹章,青阁的脸面放在手里,你倒是一点都不稀罕。”
  楚慕走了。
  他经过的地方,空气似乎也被他刀刃般锋利的气势割开一些伤口。
  楚湫望着他的背影,终于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说出第一句话是:“谁是腌臜货色,我才不是。”
  子谈笑了一声。
  “禹章,你笑什么?”楚湫看他一眼。
  “我方才以为……楚公子吓着了。”
  “吓是吓到了,但是我并没有招惹他,他却来骂我,我又觉得很生气。”楚湫很认真的回答道。“我听来听去,他大概说我出身不好,不能和你做朋友。这个理由我不能接受,交朋友是不讲出身的……只可惜我并不打得过他。”
  子谈安静地听着,脸上的笑意微微大了些,但并没有说话。
  过了会,他才轻声开口,转了个话题:“方才,我看楚公子被唤名,却并不知觉。”
  楚湫闻言顿时红了脸,只觉热气阵阵,从脖颈升腾到耳根。他有些语无伦次了:“我……我一时……我……忘……忘……”
  子谈静静等着,看着楚湫稍许平缓下来,才又开口:
  “不知楚公子表字是什么?”
  语气十分自然,仿佛在说“今晚月色很好”那般自然。
  犹豫间,楚湫鬼使神差地,含含糊糊地把自己名字交代出来了:“楚……楚……湫……”他两片嘴唇简直像粘住了,勉强吐出两个暧昧不清的字。
  “锄秋?”子谈偏着头,看上去很认真地在听。“携锄秋圃自移来的锄秋么?”
  “……甚么?”楚湫有些茫然。
  子谈拉过他的手,用手指一笔一划写下“锄秋”两个字,有些痒。
  楚湫看着低头的子谈,耳边是林海松涛的细微鸣响,他继续鬼使神差地的点了点头:“是的。”
  子谈抬首,对他笑了笑:“是很好的字。”
  …… ……
  转眼,就到年关了。
  邺都子弟虽上玉然山修行,但并不是禁闭性质,例如,每到新年,他们可以回本家过年。
  当然,楚湫也得回他“本家”。
  邺都三门里,云家和子家,都是人丁寥落,只有这位楚成临楚阁主,身体十分健旺,特别能生。
  而且生了一串,都是儿子,算上楚湫,目前是七个。可谓是十分令人艳羡。
  更不用提这位楚阁主后宅无数的莺莺燕燕,个个都是美娇娥,赛西施。
  所以楚阁主有女人,也不缺儿子,他根本不会关注楚湫这个“小公子”过的怎样。
  楚湫并不是很喜欢邺都。
  邺都的繁华他在车里匆匆领略过,但这繁华像是没有没有人气一般,好似一个虚假的沉重的外壳。
  楚家新年有禁足令,春节的日子楚湫都待在楚家,楚成临不理会他,楚慕也没有特意找他麻烦,但一个人的时候却没有在玉然山那种清净。仿佛是进入了沉重的漩涡中心,有一种奇怪的压抑感,让他喘不过气。
  他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楚湫常会做噩梦。梦里出现的画面就是新年祭拜宗祠的时候,楚成临带着一众子弟,一步一磕头,慢慢跪过去,膝盖砸在地面上的声音给楚湫的心脏带来沉重的击打感。
  楚湫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幸新年很快的过去了。楚湫有些像逃离一个牢笼一般地离开了繁华雍容的邺都。
  10
  楚湫觉得,子谈年后回山,变得有些不对劲。
  回山的第一天,楚湫眼尖地在人群里发现子谈,欢快地上前打招呼:“新年好啊,禹章,又长一岁了!”
  子谈怔了一会,才微笑起来:“……新年好,锄秋。”
  楚湫偏头打量一下子谈,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他张了张口想问“你怎么了?”但是还是没有说。
  以往他最多是有些寡言,但谈吐尚是从容。这次楚湫发现,子谈似乎变得怔怔的,整个人甚至有些魂不守舍。
  但也只是楚湫觉得。
  在其他人眼里,子谈还是那个子谈。
  一节佛理课的时候,正好是午后,十分温暖。三月春光烂漫,碎片从窗外流泻到子谈的胳膊上,延伸到桌子的尽头。屋外是鸟声啁啾,山风阵阵。
  然后楚湫看着子谈伸手关上了窗,把阳光隔绝在外。
  “禹章,你怎么关窗?”楚湫有些奇怪。
  窗框的阴影落在子谈鼻梁上,把他的脸分割成两半,他的唇微启,说:“我有些冷。”
  我有些冷。
  楚湫惊醒了。
  此刻大概不过二更天,月光透过窗子照到腿上,非常明亮与皎洁,这是个相当静谧的夜晚。
  但是他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仿佛不知是哪根神经被牵着了,总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一会,还是爬起来,打算出门走走。
  楚湫院子附近有一条清溪,从山顶一直流到山脚,算是玉然山上唯一一条成规模的水脉。远远望着那片溪水时,模模糊糊地,楚湫看见了什么白色的光点在闪动,那东西很不起眼,但恰好钻进楚湫的眼里,刺得楚湫的心微微一跳。他踌躇了半晌,还是慢慢向溪边走去。
  春天了,河边抽出许多嫩生生的芦苇叶,在夜风里柔软地摆荡。楚湫有些艰难地在这片芦苇荡中穿梭前行。
  拨开最后一片芦苇叶,首先映入眼帘就就是河面上白花花的一片月光,闪得楚湫眼睛快花了。
  紧接着,他看见河岸边的水里浸泡着一个人影,载浮载沉,河水一阵阵地冲击着那具身体。
  水面上只露出一只修长的手,搁浅在白石滩上,惨白至极。
  沿着手臂慢慢往上看,便找到了白色光点的源头——一只银项圈一半浸在水里,一半露在外头,明晃晃地反射着月光。
  楚湫瞬间头皮一阵发麻,他深吸了口气,以最快的速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坡,奔入河水内,一把抱住那个人,拼命往岸上拖。三月的河水,冰凉刺骨,冻的楚湫的手不停打颤。
  他把怀里的人翻过身来一瞧,是子谈。
  楚湫摸了摸他的脸颊,冷水冲刷下也掩盖不住那滚烫的热度。
  “禹章!”楚湫忍不住骂了声。“都烧成这样了!你不要命了!”
  子谈只是紧闭着双眼,一张脸泛出死气沉沉的白色。
  ……  ……
  都说死人是很沉的,那么这个浸了水的半死不活之人,大概也轻不到哪里去。
  楚湫背着子谈狼狈地撞进自己的院子,把他放在床上,便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你可真沉……”楚湫勉强撑起身子,去打来热水,给子谈裸露的皮肤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情急之下,除了这么做,别的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这种土办法居然当真奏效,过了约莫一刻钟,楚湫就摸到子谈浑身是汗,人也渐渐回转过来,慢慢的睁开了眼。
  他病的有些迷糊了,怔怔的。湿润的头发贴在鬓角处,一副任人窄割的模样。
  他现在的面容极为温和无害,楚湫想到方才看见的他月光下的脸,半明半灭,半明,半灭。
  楚湫不喜欢这种感觉。
  子谈全身的衣服都被河水浸湿了,楚湫想帮他脱下外衣,但是衣领被项圈卡住了。
  “禹章,我帮你把项圈卸下来。”楚湫这样说着,子谈乖乖地低头。“我马上去帮你喊人……你怎么回事,一个人跌到河里去了……你要吓死我了。”
  “……”子谈的睫毛长长的,微微搔到楚湫的脸上。隐隐约约地,他听见子谈好像低低地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楚湫想了一会,双手托住他的脸,很认真地说道:“嗯……因为我们是朋友嘛。”
  “而且,你是个很好的人。”
  番外 新年快乐
  空气里有女子十分轻的哭声。
  渐渐地已入夜,廊上的灯是早就亮起来了,暖色的灯光照的地面的砖块亮的发烫。
  砖块紧靠着高高的门槛,再往里,贴着门槛的缝儿铺过去一层厚厚的猩猩毡,一个时辰前,丫鬟们来来往往忙着布菜,踏在毡子上,一点声响也无。
  现在倒是不见人影往来了,个个都垂手站着,还有不少跪着。
  屋里正中放着一个卧榻,上面坐了一位夫人。
  头发捋的一丝不乱,鬓花一片一片贴上去,一圈一圈缠上去,脸上的粉搽的厚厚的,但细而不腻,像雪一样白。
  这是青阁家主的正妻,云家家主的胞妹,子谈的身生母亲,云若玳。
  她今天穿的极为富丽,也极为庄重,气度雍容十分。只是现在脸色冷冷的,映着雪白的一张脸,有些不似活人。
  她前面十分狼狈地跪着一位女子,在那边哭泣。
  “听说你怀上公子了,要做奶奶了,是不是? ”云氏轻抿了一口茶,语气幽幽。
  女子哭的更凄厉了,她颤抖着想要开口说什么,一个嬷嬷立时上前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啐声道:“夫人说话,哪有你这条贱骨头插嘴的份!”
  云氏带着些凉薄笑意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儿子——子谈:“巧的很,正好大过年地给我听见这个消息,你说晦不晦气。”
  言罢,她突然甩手就把酒杯直直砸在那女子的额头上,茶杯破碎的声音十分响亮,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把她给我拖到院子里去!”云氏尖利地喊了声。立时有两个高壮嬷嬷架着那女子出去了,女子瘦弱的身躯在地面上拖过,摇摇晃晃,像一块抹布。
  云氏偏过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子谈。“禹章,你愣什么?”她一把抓住子谈的胳膊也往外拖:“你也给我出来!”
  “母亲……”子谈仿佛从什么惊吓中回过神,微不可闻地应了声。跌跌撞撞地被他母亲拉向屋外。
  今晚是除夕,天公作美,月色很好。
  女子蜷缩在在地上,双手捂住肚子,连哭也哭不动了。
  云氏拉着子谈直走到女子跟前,冷冷出声:“公子?子家只有这一位公子,还有别的什么公子?”
  她转向子谈:“禹章,来,踹。往肚子上踹。”
  子谈似是凝固了一般,怔怔地看着地面,没有回答他的母亲。
  “禹章,你愣什么?她肚子里的东西是要来抢你的位呀,你不做些什么?”云氏紧紧掐着子谈,一声又一声地逼问着,她锋利的指甲直要恰到子谈的肉里去。
  “不……母亲……求您别……”子谈垂死般地摇了摇头,极为虚弱地挣扎着。
  “不敢?……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怯!”云氏的声音更尖,简直有些凄厉。她的眼睛已经泛上血色的红。
  “来人。”云氏看了眼一旁的嬷嬷。“抓住他的脚,给我拉着踹!”
  ……  ……
  隔着一层鞋底,他清晰地触到了女性柔软的腹部,不堪一击的,血脉跳动的。
  他在践踏,他在毁灭。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往着无底的深渊,坠落去了。
  突然的,子谈拼尽了气力挣开两个嬷嬷的手,然后虚脱一般倾身倒下去。
  他开始干呕。
  项圈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克棱克棱”,“克棱克棱”。
  他的手濒死一般抓在地面上,痉挛地收缩着,青色的血脉都狰狞地突出来。
  四面八方都是一张张和他母亲一样粉白的脸,像鬼影一样围得水泄不通,无处可逃。
  子谈死死伏在地面上,只是剧烈地喘息。他似乎在砖面里找到了一条缝隙,一线生机,可以救他于水火,可以让他摆脱这无穷无尽的,沉沦豪华的黑暗。
  云夫人有些厌烦地向下看了他一眼,鲜红的两瓣嘴唇一张一合,露出尖尖小小的工细的牙齿:“多大了,还什么都撑不起来。”她的声音和牙齿一样尖。
  她继续说着:“要不是娘,你哪里还能保住这个位置?下面的人,恨不得扑上来撕烂了你呢!……你自己为什么不学着点?”
  自顾自的说了会,忽的,云氏收起了恼怒的脸色,又怜惜地俯身把子谈抱在怀里:“娘可只有你了,你要争气,让你父亲开心,晓得没有?晓得没有!”
  愈说到后来,甚至有些歇斯里底的意味。
  是什么使她变成这样丑陋呢。
  是希望吧。是她眼睛里闪动的血红色的希望。
  好像世世代代的女子总是要因此而做着一些残酷的角力。
  男人,子嗣,地位。
  就像一个永远无法的怪圈。
  母亲,至今唯一教会他的只有一件事,取悦。
  母亲。
  子谈有些麻木地靠在母亲肩上,一半脸照在月光里,显得毫无血色,另一半笼在黑暗之中,森森的黑。
  耳朵里在嗡嗡作响,隐约好像是谁在说:
  “……你的母亲一定很爱你。”
  他死死咬着嘴唇,直到那里流下鲜红的血,血一直流到下颌,继而滴在冷冷的砖面上。
  那是一声轻轻脆脆,又悄然无声的“嗒”。
  此时,院外悄声踏进一个丫鬟,跪在云氏面前道:“夫人,家主说,今晚不过来了。”
  ……  ……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