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8

春昼(穿越重生)——MODERCANTA

时间:2018-06-10 11:19:31  作者:MODERCANTA
  猫听见声响,不仅不靠近,而且更退远了几步,舔着爪子回头望了他一眼,又好奇又疑惑。
  那眼神,仿佛楚湫刚刚学的是猪叫。
  楚湫伤心至极。
  而这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些脚步声。
  楚湫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一时有些不稳,眼看就要倒下去。
  身后一双手轻轻扶住了他。
  楚湫摆稳身子后,偏过头看去。
  是子谈。
  楚湫有些惊讶:“啊!子谈公子!”
  子谈微微点一点头,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继而撩起袍子,工工整整折在膝上,也靠着楚湫蹲下来。
  楚湫老老实实捂住嘴巴,然后看见子谈对着不远处窝着的白猫轻轻叫了一声。
  是猫叫,非常肖似,很轻,又细又软,尾音还有一点向上勾起。
  楚湫一时不由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白猫闻声回头,抖了抖身子,乖乖跑到子谈身前,任由子谈着一下一下抚摸着脊背。
  楚湫看着一下变得这么听话的猫,又是羡慕又是佩服,头贴着膝盖偏过去看着子谈:“公子,你好厉害,这猫叫好像真的……”
  子谈已经把猫抱在怀里,脸上浮现出安静的笑容,还有点不好意思。他轻声说道:“这是猫鬼,是被带来养着玩的,所以不怕人,只要接触过的人召唤,就会前来。”
  楚湫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不由凑上去仔细看了看。猫好像有些怕他,粘人地往子谈怀里钻了钻,阳光里,楚湫才发现猫的身子有些半透明。“那它……是你养的吗,它好亲你。”
  子谈摇了摇头:“这是呈业的,我只是替他来寻猫。”
  呈业是云康的字。
  楚湫对云康已经是全无好感,他想象了一下云康肥胖的身躯里提溜窝着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猫,怎么看怎么别扭,颇有些不平地嘟囔:“真是……暴殄天物……”
  子谈轻轻笑了一声。
  楚湫回过神,才发现是自己的话被他听去了。子谈微笑着说:“楚公子,你真有趣。”
  “啊……我不是……”楚湫有些羞愧,脸色微微涨红,手忙脚乱地开始辩解起来:“我是说……猫,猫找到了……很好……”
  子谈脸色很温和,依旧带着些笑,看上去并无不快之意,他轻声打断了楚湫:“楚公子是至情至性之人,不必多言。”
  怀里的猫已经抓住子谈脖子里的银项圈玩起来,发出“克棱克棱”的声响。
  子谈抚了抚猫的头,对楚湫点一点头:“我需尽快将猫送还给呈业,不再打扰楚公子,这就告辞。”
  楚湫忙道:“请便,请便。”
  他望着子谈远去的背影,隐隐觉得,子谈这个人真是滴水不漏般的好,永远那么体贴与周全,但似乎总是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障壁。
  那么近,但又那么远。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转身走进院子。
  第二天,楚湫便听说,云康的那只猫鬼死了。
  06
  因为一直被孤立,楚湫照理说消息是很不通达的,然而事情委实闹得太大。
  云康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娇贵的小公子,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发现自己的宠物死了,就闹得满山皆知。
  楚湫偷偷溜到云康住的院子门口,小心往里张望,那里围了一群贵家子弟,吵吵嚷嚷的。
  人群中央就是云康,他拉着子谈的手,气的一张肥脸的五官都挤在一块:“禹章,你要评评理!昨天你交给我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隔了一天就不行了!一定哪个混小子看着眼馋给我弄坏了,我可都指望你了!”
  他此刻虽然是求人办事,诉说委屈,但语气听起来倒像是兴师问罪,有点咄咄逼人。云康不仅胖,还很高,比子谈要高出半个头,一点也没有弯腰的准备,居高临下冲着子谈说个不停。
  子谈认真抬头听着,脾气很好地点头,说着“放心,放心”。
  围着的人群都是三门子弟,他们似乎很嫌事情不够多,还在一波一波地往前挤着。
  有好几下,子谈被撞的往前冲了几步,险些站不稳。
  “禹章,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云康的五官更加挤成一团,颇有些不满。
  “在的,在的,云公子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子谈努力站稳后,有些抱歉地低了低头。
  楚家的四公子楚慕,全程一直抱臂站在外面看着,看了一会,他嘴里冷冷吐出句:“窝囊废。”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楚湫躲闪不急,被他正好撞见。楚慕撇了他一眼,双眼里的不屑更加要溢出来了,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湫为了避免再被其他人撞见,只好在一旁的树林里躲避了会。院子里又闹了好一会,人才都陆陆续续地走了。
  楚湫摸着墙又悄悄地在门口往里望。
  子谈还在那里站着。
  他站着,也不说话,也不动。在他脚边,零零落落散了些碎片,宝蓝色的,晶莹剔透,美丽非常。只是碎的一塌糊涂,有些都化为齑粉了。
  子谈慢慢蹲下去,伸出双手去一下下把碎片拢在掌心里。
  这样望过去,他的身形显得非常寂寥。
  楚湫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觉得有什么很沉重的东西压在了心头。
  “楚公子。”子谈突然开口了,他没有回头,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是楚公子吧。”
  楚湫吓了一跳,只好慢慢从门背后走出来。
  “呈业那时候一定要带这只猫鬼,我那时候说这是违山规的,但是到底没有劝住。”子谈自顾自地说着。“它一直是很调皮,当初丢了,我帮呈业找了很久才找回来。这次真不知道怎么就遭祸了。”
  这是楚湫第一次听见子谈说这么多话。
  子谈收拾好了,站起身来,把手里的一捧东西给楚湫看:“这只猫鬼当初是用蓝玉做的……很漂亮吧。方才人多,有些许踩坏了。”
  动物之魂封于玉中,是为炼鬼。玉在魂在,玉毁魂消。
  这玉明显是碎了后,又被很多人踩过了。
  楚湫只看了那一闪闪发光的东西一下,就撇开了眼。昨天那还是一团白色的生命,软软地露出肚皮晒太阳。
  挣扎了几下,楚湫忍不住开口:“子……子谈公子,云康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吧……他对于那只猫鬼……”
  他只是把它当做一个玩意儿而已。
  你看他在猫鬼的玉碎了后,还踩了那么多脚。
  他只是受不了有人敢动自己的东西,才那么生气吧。
  楚湫其实还想说很多,很多,但是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子谈摇了摇头:“总而言之,帮云康寻回猫鬼的是我,如今出了事,责任在我。”
  这究竟是什么逻辑,简直是拼命把罪往身上揽。
  子谈抬头看看天:“天色不早,楚公子还是尽早回去安歇。”他语气还是诚恳而真挚的。
  楚湫无法,只好回身离开,出门的时候,他往回望了一眼子谈,后者正往里走。
  楚湫咬了咬唇。
  他感到难过。
  07
  子谈身为三门之首青阁的嫡系继承人,年纪却不是很大。
  他的父亲三十出头才得了这个儿子,因此如今也不过十四岁,比云家楚家的幺子都要来的小。
  身份自然是无上的尊贵,而且天赋异禀,才华惊人。说是一干子弟中的翘楚,是一点也不为过。
  但是子谈好像一点也没有邺都人的骄傲脾性。他简直像个异类一样,脾气好的不得了,对所有人都尽心尽力,任劳任怨。
  上了年纪的长辈也许是很喜欢这种孩子的,优秀,又听话懂事。
  然而这是个凭力量与门第说话的世界。
  强者与贵者理所应当站在云端睥睨蝼蚁,若是他们俯下身去施舍,就是自降身份。
  于是子谈的好脾气,就成了窝囊。众子弟们去和子谈打声招呼,就能轻轻松松撂下一身担子,久而久之,真是有点骑到子谈头上去的意思。
  相比之下,楚家四公子,楚慕楚璟钰,就显得十分耀眼。楚慕是楚成临嫡子,根骨也是奇佳,他得像她母亲,嚣张华丽的好看,人也一样的高傲无比,在一干子弟里,向来是一呼百应,比子谈远远更像个领导者。
  真是滑稽,子谈勤勤恳恳的做着替大家擦屁股的老好人,却并不得人缘,他也仿佛一点不委屈。
  楚湫照常过着日子,但是这样看下来,他觉得很难过。
  很难过。
  他到如今心里模模糊糊有两个想法,一是,子谈是个很好的人。二是,这座玉然山,仿佛也并不比外面有多好过。
  猫鬼的事情还是无疾而终。
  这倒不是子谈的原因。约莫一周后,子谈特地找云康谈了谈。云康正在和同门兄弟云庚斗宝——那是个瘦的像麻杆的少年。
  云康嗯嗯两声,手从袖子里又摸出两块光华熠熠的宝石押到桌上:“禹章?……有事么?”
  “呈业,正好这两天我下山,你那只猫鬼,我想可以……”
  “好了!”云康忽而一拍手,兴高采烈地喊起来,“我胜了!”
  云庚在桌对面有些气恼地辩道:“你莫要睁眼说瞎话了!”
  兄弟两个唇枪舌战几个来回,云康才察觉什么似的,回头道:“啊,禹章,你说什么?猫鬼么,嗨,我都不太记得了。”
  子谈道:“你托了我……要给个交代……”
  云康哈哈笑着拍了拍子谈的肩:“不过只猫鬼,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我说的都是气话,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云庚也笑起来:“到底是禹章……”
  到底是禹章,什么事都当真。
  子谈有些茫然的站了会,才慢慢地说:“好的。”
  他好像一直是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永远也不会改变。
  与此同时,楚湫阴差阳错地有了一次和子谈相处的机会。
  日子一天凉比一天,不知不觉里,已将近十月初一。
  寒衣节。
  寒衣祭祖不可少,但三门本家子弟身处玉然,邺都千里迢迢,难以一返。于是前代的三门家主选了玉然山脚一处坐南朝北,风水极佳之地,立了所宗祠。每年寒衣节,选派嫡长子下山祭拜。
  但是这一代的子辈们实在是很有意思。楚成临嫡子是第四子,前三位都是庶出。而云家家主云若望只一嫡女云暮玉,养在深闺足不出户。他的孪生兄弟云若闻倒是有两个儿子,唤作云庚云呈林,云康云呈业。
  这样算下来,真正嫡长子,只子谈一人。
  于是下山祭祖的担子便也落在他一人肩头。
  临行前子谈跪坐在大长老门前,听授指教。只听得厚重的木门后传出苍老的,沉沉的声音:“一切从简。”
  “是。”子谈垂首应声。
  于是他便孤身一人前往。
  按照礼法,子谈下山前,三门子弟需着素衣恭送。山门前密密地站满了人,为首的即是楚慕,他高昂着头,眉眼之间依旧满溢着傲气,只是脸色有晦暗。
  子谈对着众人深深弯下腰去,行了一礼,众人也躬身,回以一礼。
  子谈抬身,正打算沿山路往下走去。只听得后面传来沙哑的一声:“且慢。”
  子谈闻声转头,众弟子中间已经让开一条道来,只见离老摇摇摆摆地走出来,醉醺醺的,满身酒气。
  子谈微微躬身:“前辈,有何指教。”
  “无甚指教。”离老眼睛虚虚抬起一条缝。“子谈小子,老头我现在并没有酒喝了,你去替我买来。”
  众子弟一片哗然。
  楚慕拧起眉头,站出来说道:“前辈,此番是我邺都三门祭拜先祖,岂能随便与人买酒喝,这实在是不成体统。”
  离老眼睛半阖觑他一眼,摇摇摆摆从腰上拿下酒壶,哼了一声:“你们祭祖成,我买酒不成?”言罢,将酒壶往人群里一扔:“着!”
  只听“啊呀”一声,便见一个少年捧着酒壶跌跌撞撞捂着头走了出来。
  原来是那个楚家见不得人的小儿子。
  离老拉过楚湫,把他往子谈那边一推:“就你了,小子,你跟着他,替我买酒,如何?”
  楚湫看看莫老,又看看子谈,抱紧酒壶,忙道:“遵命,遵命。”
  离老看了反倒笑了,伸手弹了弹酒壶:“小子,他去祭拜祖宗,你也算是一个,酒就是老头我的祖宗,你可千万不能怠慢了。”
  08
  子谈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头发整齐地归拢到脑后,用一根发带仔仔细细束起来。双手端正地捧着祭祀的用品——外面用月白的丝绸包裹着,上面纹着细密金线。
  十四岁少年的背影,看起来很有些清瘦。
  玉然山上山只有一条阶梯,直通山顶,堪堪可以并肩行两人。除此以外,没有其他道路。
  楚湫怀里抱着莫老的酒壶,跟着子谈,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扳着指头算算日子,是要入冬了。但是山里的景色还是一派勃勃生机。撇去那些已经泛黄泛红的叶子,还有许多长青树十分苍郁地耸立着。远远望过去,青红混杂,勾勒出一副艳丽的山景。
  耳畔的风声偶尔带来一些远处的鸟鸣,稀稀落落,十分清寂。
  “咳……公子……”在长久的沉默后,楚湫忍不住开口了,微微有些羞赧。“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子谈温声开口。“再说,我们顺道搭个伴,也是好的。楚公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野里回响起来,显得十分亲切而包容。
  楚湫默了会,忍不住仰头叹息道:“啊……公子,你真是太好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