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封“哦”了一声道:“程大夫进了京城,还以为是江湖么?”
“谢封!”老爷子高声叫道,谢封忙快步走了进去,就见老爷子笑道:“你把我给小白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屋子收拾好了没有?”
谢封笑道:“爷爷,屋子都准备好了,你给小白准备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老爷子转身向身边人吩咐道,“去都拿出来。”
这病还没看,老爷子就将黎白拉到身边,断断续续搬了半屋子东西来,单玉坠,扇子,衣物就足足堆了三个大箱子,还有些什么刀剑,书籍,甚至十五的花灯,端午的荷包,都有不少。
老爷子牵着黎白的手道:“乖孙,你看,我给你每年都准备了礼物,爷爷对你好不好?嗯?”
黎白嘴瘪了瘪,半晌还是没忍住,抱着老爷子哭道:“爷爷。”
“哎,回来了就好。”老爷子吩咐下人道,“去把给小少爷的东西搬到他的屋子里去,今晚我们爷俩要好好说说话。乖孙,爷爷这几年,就怕一口气喘不上来了,就再也见不到我的乖孙了。”
黎白哭的愈发狠了。
谢占伸手给黎白擦眼泪,他的手早已干枯,连皮肤也失去了弹性,曾经挽过弓射过雕的手微微颤抖着,却格外温暖和蔼。
黎白眼泪止不住地掉,呜呜咽咽泣不成声。
“不能再哭了,再哭爷爷生气了。”谢占哄道。
黎白果真慢慢止住了眼泪,拉着谢占的手给谢占介绍道:“爷爷,这是我师兄。”
谢占此时才看了一眼程镜,眼神陡然沉了下来,做了一辈子军侯的人,气势十分冷峻,虽年纪大了,可是那一眼看过去,程镜心下也微微颤动。
“是你偷走小白的?”谢占沉声道,“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带着他大雪天去西域!”
“江湖儿女,没这么娇气。”程镜淡淡道,“谢侯爷,这是我师弟,您莫要搞错了。”
跟着程镜来的小太监,早已没了主意,这不是看病来的么?怎么突然就上演认亲抢人的戏码了?
“这是我孙子。”谢占说着将黎白拉到了身边,指着外面的小太监道,“那个小东西,回去跟陛下禀报,老夫不看病了,老夫有乖孙就够了,老了死了,折腾什么。”
小太监没想到突然这火就烧到自己身上了,忙吓得赔笑道:“侯爷,这病还是要看的,这是陛下的恩旨,再说您看程大夫都已经来了。”
谢占看了一眼程镜:“你怎么看?”
程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愿与谢占多说,只道:“侯爷,还请您伸出左手,我为您看看。”
谢占“哼”了一声道:“暂时还死不了。”
“侯爷怎么知道?”程镜道,“病发于微末,待到显现出症状,便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有病没病,侯爷自己是看不出来的。”
“有病老夫也不怕。”谢占道,“老夫这辈子什么都够了。”
“爷爷,我还想多陪陪你,你让我师兄帮你看看好不好?”黎白轻轻摇了摇谢占的手掌,谢占便软和了下来,随意伸出左手,程镜伸手搭上,半晌道:“老爷子没什么大病,老病罢了,想要多活就好好养着。”
谢占一听这话,乐呵呵朝着竹酒道:“送程大夫!”
谢封:……
程镜:……
“小白啊,今晚上你想吃什么?爷爷吩咐厨子给你做。你走了我们家的厨子也换了,新来的这个厨子是御厨,老爷子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请到的,这做菜那是一绝。”谢占脚步蹒跚,心下却很高兴。
黎白央求般看了眼程镜,便匆匆跟着谢占走了,谢封朝着程镜道:“程大夫,借一步说话。”
程镜点了点头,两人行至花厅,谢封才命人给程镜看了座。
“这是我与程大夫第一次坐下来说话,以前发生了些不快,谢某也觉得很是遗憾。”谢封斟酌着道,其实心下全然不是这样想的,若不是黎白现在牢牢在自己手里,谢封哪会这么大度。
“你擅闯浣花溪,哄骗黎白离开,怎么倒是你遗憾了?”程镜冷笑道,“我带着师弟离开,谢世子又多方追捕,我们师兄弟躲躲藏藏,连正正经经走路都不成了,追不上了,便又派了狗跟着我们两三年,谢世子,这些账我们是不是要好好算一算?”
谢封全然没想到,十六竟被此人发现了。
此时仍跟在程镜身边,隐在暗处的十六摸了摸鼻子:程先生,你这样说真的好吗,怎么说我们都“相处”了两年了,明枪暗箭都替你们挡了不少。
谢封被挑破了,也脸皮厚的没感觉:“十六左右也帮了你不少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马马虎虎补全,现在在码明天的,晚九点恢复哈,但愿别再打脸了…捂脸逃跑…
第24章 初识情味
“呵。”程镜被谢封的厚脸皮搞得无话可说,冷着眸子直接道,“你说吧,想怎么样。”
“黎白留在侯府,其他我什么也不干涉。”谢封道,“包括你进京的目的。”
程镜眉尖微蹙,最终只道:“谢封,黎白是江湖人,你留不住的。”便转身离开了。
谢封也没想到,程镜就这般容易的离开了。
十六不知如何是好,仍跟在程镜的身后,程镜转身朝着身后空无一人的墙角道:“再跟着我,我可不能保证不对你下手。”
十六脚步一顿,站在转角处没敢动。
“就这样。”程镜转身离开了,十六顿在原地,直到程镜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了行踪,最后只能回去和谢封报告。
程镜走了,黎白还在和老爷子说话,谢封才抽了空将这两天累积下的公务一一处理了,至于银子,这事着实麻烦,谢封甚至已经在看哪位肚里流油的大员能扳倒了,没有银子他也不能给空手变出来呀。
晚间三人终于又在一起吃了个饭,老爷子胃口不如以前,吃的也有些少,饱了便看着谢封和李白吃。
黎白原就好养活,这几年在外面奔波,更是不挑食了,一看见满桌的菜肴,扑上去吃饭间就连一句话都没说。
“我把你原来的房间收拾好了,晚上在那边住。”谢封道。
黎白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勾起,偷偷看了一眼谢封。
谢封早已不是当年把他从浣花溪带出来的少年了,几年的官场生涯,让谢封变得男人味十足,淡淡的鼻音醇厚而又优雅温柔,黎白不觉有些红了耳尖。
谢封却并未发现,只像从前一样牵着黎白,回廊里晚上有些空荡,下人们很少有走动的,只垂着几个灯笼。
黎白的心跳声渐渐明显了起来,谢封的手仿佛攥着自己的心脏一般,嘴角微微发干,黎白舌尖微微舔了舔,谢封一转身便看见黎白的小动作,一时间记起了昨日自己差点忍不住吻了黎白那事,心下也有发慌。
“哥哥,我……”黎白一开口,谢封便又转身了,那眼神灼灼,黎白觉得仿佛烫伤了自己一般,一时间不说话了。
“怎么了?”谢封问道。
“没什么。”黎白咬了咬嘴唇,“没什么的。”
“哦。”谢封随意应了一声,手心中黎白的手有些发颤,谢封觉得自己似是也有些激动,也不知是黎白的手在颤抖,还是自己的手腕在颤抖。
两人一瞬间的沉默。
细微之处却愈加明显,仿佛羽毛轻抚在彼此的心尖一样。
“到了。”谢封道。
黎白闻言瞬间抬起头,只见已经到了门口,谢封放开了黎白的手,伸手推开了黎白的屋子:“还是原来的样子,有些东西不好用了,便换了些。”
“嗯。”黎白先走了进去。
谢封反身关上了门,屋子里的灯光影影绰绰,黎白被吓得猛然转身,谢封却再也压抑不住,将黎白挡在桌畔,伸手支在桌上,眼神炙热地盯着黎白,黎白微微抿了抿嘴唇。
“黎白,你今年多大了。”谢封沉声道。
“下个月就十六了。”黎白不知谢封为什么问这个,咽了一口口水,眼睛圆圆地看着谢封,一眨也不敢眨。
谢封另一只手扶在黎白的腰间,轻轻叹了一口气,黎白正要问怎么了,谢封却手上忽然使力,将黎白扣到了自己的怀里,嘴唇呼出淡淡的热气,从黎白的眉毛上,滑过鼻翼,最终落在了唇上。
黎白浑身一僵,手轻轻攥了起来。
谢封的大手在黎白的腰间淡淡抚动,轻轻道:“不怕,张嘴。”
黎白不明白,只觉得整个人没了知觉,只有嘴唇还是自己的,温软潮湿的感觉,像极了软膏,忽而一个湿软的东西钻进了嘴唇,黎白下意识抿了一下,便听到谢封叫他张嘴,黎白素来信谢封的,毫不犹豫就张开了嘴。
谢封的舌强势地滑进了黎白的口中,在齿间扫过,轻轻吮吸着黎白的舌尖,黎白只觉得脸热了起来,仿佛被蒸熟了一般。
谢封仍轻轻抚着黎白的腰,一边动情得低吻,一边忍不住紧紧抱着黎白:“伸出来,乖,把舌尖伸出来。”
黎白哪懂得这些,试探着伸出了一点点,立马便被谢封卷了出去,黎白“嗯”了一声,谢封愈发狠了,一把将黎白提到了桌上,双腿卡进了黎白的胯间,两臂困住黎白的双肩,左手亲亲解开了黎白的腰带,从腰间滑了进去。
谢封的指尖微凉,在黎白腰间滑过,黎白只觉得腰间一软,便似要瘫在谢封怀里一般,从未有过的经历让他分外害怕,忍不住紧紧攥住谢封的衣襟央求道:“哥哥,我不要,别……啊!”
谢封手滑了下去,黎白忍不住夹起双腿,却听得谢封沉声在自己耳畔道:“小白,告诉哥哥,你师兄有没有帮你做过这个?”
黎白眸间湿润,红着脖子和半边脸狠狠摇了摇头,双手死死抱着谢封。
谢封也猜到程镜不会给黎白教这些,遂将黎白半敞着衣襟抱到了床上,一边解黎白的衣衫一边吻黎白的锁骨:“哥哥教你。”
黎白忍不住哼了一声,谢封却低低地笑了。
直到小半个时辰后,谢封才衣衫齐整地从黎白的屋子里出来了,少年却早已被折腾的沉沉睡去。
“好好看着,若是小白夜里有什么事,定要来同我说。”谢封吩咐竹酒道。
竹酒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儿了,如今大半个侯府尽在他的掌控中,虽说这些年看着世子寻找小少爷,可是方才房间里发生的事,竹酒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发什么愣?”谢封走了两步,不见竹酒应声,转身却见竹酒仍处于呆傻状态,遂转身忍不住道。
“是,是……”竹酒额头有滴冷汗。
“好好伺候着,他是你的另一个主子。”谢封直到竹酒明白深浅,也不多说,竹酒果真快速点了点头,心下兀自跳个不停。
自家世子这些年可算是桃花不断,京中无人敢给世子说媒,是因为四公主一直盯着,谁敢和公主抢人?再往远处说,淮阴侯府也断断续续传出来些消息,说是有两个姑娘对谢封有意,想要亲上加亲,只是没想到,怎么会是小少爷……
竹酒安排了两个守夜的丫头,便自行去消化今天的消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封的声音,详见王者荣耀英雄铠的声音,那种醇厚温柔又有点浪漫的感觉,超级苏!
第25章 谢占去世
第25章
黎白次晨清早醒来,院中安安静静的,只几个下人来往走动,里边又躺回了床上,用被子将头蒙了起来打了几个滚,才爬了出去。
外面天色阴沉沉的,谢封早已去上朝了,黎白便去找老爷子说话了。
老爷子瞌睡轻,晚上睡得迟,早晨天未明就醒了,黎白去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在下棋了。
“晚上休息的可还好?”谢占将手上的白子落下,转身同黎白问道。
黎白点了点头,乖巧地坐在了谢占的身边,谢占伸手牵着黎白,半晌叹了一口气,他道:“黎白那,我老头子没几天好活的了,你和封儿还正是大好的年华,若我不在了,你定要替爷爷好好照顾谢封好不好?”
黎白昨夜里被谢封做了那样的事,心下发虚,不觉耳尖有些红了,心下又慌又害怕,且听见谢占说自己不在的话,一时间眼圈红了。
“乖孩子,哭什么?”谢占替黎白拭去眼泪,“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没什么大不了了。”
“可是我舍不得您。”黎白任由谢占给自己擦眼泪,瘪嘴道。
“乖。”谢占笑道,“没事。”
“爷爷。”黎白叫道。
谢占又道:“我们谢家只有谢封一支香火,终究人少了些,黎白,你可愿给爷爷做个干孙?若是愿意,爷爷便请家谱,给你添上一笔。”
“不,不,爷爷,我不要……”黎白被谢占这这话吓得连声道,若是做了爷爷的孙子,上了谢家的族谱,那自己还能和哥哥在一起吗?本身就都是男子,若是还是兄弟的话,岂不是更不为世人所容?
黎白一时间脸色变换,谢占却以为是江湖人与京中人不一样,毕竟做定国候的干孙,上谢家的族谱,放眼京城,若是谁听见谢占这句话,怕是气死爹娘也要来。
“不愿意便罢了。”谢占揉了揉黎白的头顶,“没事。”
黎白只觉得自己现在心怀鬼胎,看见爷爷也满心愧疚,毕竟自己做了那样的事,一整天都有些神不守舍,本来甜甜蜜蜜的事,却让他心中十分难受。
谢占的身子越来越差,可是谢封这几日忙着四处跑,压根没发现,黎白几次想说,不是遇不见谢封,就是谢占不许黎白说,终到了年末,谢封也未曾筹到银子,朝中却已封笔了。
谢封急得嘴角都起了泡,一旦春天到了,又是汛期,河道却还未修好,岂不是大半年的心思白费了?故而腊月底还在四处跑,什么办法都想了,可是却全然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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