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关子。”陈白笑着说,他眨了眨眼睛,“时间过得真快,又一年了。为什么我觉得你变成熟了,可我越活越小?明明我比你大那么多。”
他自己想了想,又说:“一定是你的原因,你太惯着我了,不然我不能是这个样子的。”
陈白撒娇,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聂以诚。
“你知道球球吧,就是郑婉秋,胖胖的那个,她天天告诫我说,‘你现在虽然是和小聂董恋爱了,但是你要知道,你本职是一名演员,要有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不要让观众一想到你就是你的花边新闻。’”
陈白学着郑婉秋的口气给聂以诚描述。明明郑婉秋比陈白还要小,说话的语气却像比陈白还要大上许多。
“你听她的?”聂以诚问。
陈白说:“你不要小看了球球,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经纪人。不过我嘛,还是安安心心谈恋爱好啦,她现在是我的助理,我就已经天天被她折磨了,要是成为我的经纪人,我还不得累死。”
陈白向聂以诚吐苦水,聂以诚静静听着,陈白觉得好玩,他问:“聂以诚,你的话为什么那么少。你的话多一点,我会更爱你。”
“现在爱得还不够吗?”
“不够,现在才是一年份的爱,以后会有两年、三年、十年、三十年……份的爱,每一天每一年,都多爱你一点。”
陈白掰着指头数,摇头晃脑地说。到最后三十年数不出来了,他就笑,看着聂以诚笑。
聂以诚的嘴角也牵起了,他露出了一个极为好看的笑容,并且说:“我不一样,我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把我这辈子的爱用完了。”
聂以诚经常说出让陈白防不胜防的情话,再配上他的认真表情,简直就是深情。
“所以说,你承认你是对我一见钟情?”陈白歪着头,颇为骄傲的对聂以诚说。
说完,不待聂以诚回答,他就跑到护栏处,看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的海面与天际相接,初生的朝阳照耀着他们。
“聂以诚,只有我们两个人。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该多好。”
他回头,伴着呼啸的海风,伴着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对聂以诚说。
他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送进聂以诚的耳朵。
.
蒋敏坐在学习桌前看书,她学累了,转动转动脖子,伸了个懒腰,视线一抬,就落到了书桌前墙上贴着的照片上。
照片里一人身着青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姿态随意慵懒,雌雄莫辩。衣领半敞半掩,一条腿包裹在青衣里,另一条腿却若隐若现。
他没有看镜头,而是在对另一个方向笑。背景有收音话筒,地下还有电线。很明显这是抓拍到的片场一景。
看到这张照片让蒋敏的动作一顿,她想了想,像下了某种决心,从抽屉里取出手机,打开微博。
未关注人私信页面显示,“我家白胖胖又白又胖-闹闹”上一条私信发送于十月十六日下午五点十分。
“小姐姐,我放学啦,晚上看金杯奖颁奖,有白胖胖哦,小姐姐也会看吧。”
“唉,其实我觉得白胖胖真的不在乎得不得奖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
“不过白胖胖做的事我都支持啦,只要他开心我就开心。嗯,就是这样,我要回家啦,不想回家。”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发过一条。
蒋敏犹豫了一下,伸手打字:“你怎么了?”
想了想,又删掉了。
“你还好吗?”
顿了顿,又迅速地删掉。
她抬头,看墙上陈白的照片。她父亲蒋成业因为拍了这部电影而远逃国外,所有参与电影的演员都遭到了封杀,除了陈白。
蒋成业说过,青狐就是陈白,陈白就是青狐。
她看着照片出了一会儿神,等她回过神来,手机已经黑屏有一会儿了。她索性把手机放回抽屉里,不再管它。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每天看闹闹的私信已经成了习惯,即使闹闹已经快三个月没给她发过任何消息了,她还会每天几次打开微博,就算没有新消息通知,也还是会固执的打开和闹闹的私信页面。
不是她有多想那个闹人的闹闹,而是习惯使然。
但没有什么习惯是不能改变的,以前蒋成业出了名的顾家爱女儿,即便身在大染缸娱乐圈,也没让他随波逐流。只要不拍戏的时候,他每天都会给蒋敏和她妈妈一个晚安吻。
他说女儿是他前世的情人,妻子是他现世的爱人,他这一生有这两个女人,足够了。
蒋敏信他父亲的话,但她也清楚她的父亲是一名导演,十年不能拍戏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父亲离开的那天,蒋敏没有哭,父亲在她的额头落下最后一个吻。她长大了。
没有什么习惯是改不掉的,蒋敏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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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和聂以诚到了一座岛上,沙滩大海飞鸟,景色优美,气候既不燥热也不寒冷,刚刚好。陈白问这是哪里,叫什么岛。
聂以诚说还没起名字,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陈白惊讶地说:“你送我一个岛?可我不想要岛,我只想要你。”
他是瞪着大眼睛说的,又天真又可爱。
聂以诚笑了,他因为这句话而全身都是力气,他把陈白压在海滩上,吻他。
陈白既躲避着他的吻,又找机会回吻他。他们在沙滩上嬉闹,聂以诚今天好像兴致特别高,他怎么玩都不累,陈白累了,就坐在海滩上看聂以诚游泳。
陈白是不会游泳的,他小时候在水里呛过水,从此对游泳这个运动敬而远之。
聂以诚几次要教他,都被他拒绝了。聂以诚说不难,有我在,没关系。
陈白知道,有聂以诚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有一点闪失,但他就是心里有坎,迈不出那一步。
“你就在浅水的地方游,不要再远了。”
他嘱咐聂以诚。
第52章 惩罚
陈白追到海水里, 去寻找聂以诚的影子,刚刚一个浪花拍过,他找不到聂以诚了。
他的膝盖已经没入海水中,他有点不敢再往前走,大声呼喊聂以诚。
又是一个浪花, 他看到聂以诚从水里突然探出头, 对他笑。
陈白下意识的对他笑,笑容还未绽起, 就被聂以诚拉入水中。
他完全不能呼吸, 周身都处在水中, 全身僵硬, 不过他不害怕, 因为聂以诚抱着他, 他也紧紧地抱着聂以诚。
聂以诚的唇碰到了陈白的唇,陈白处在窒息之中,聂以诚的唇如同甘霖, 他紧紧吻住聂以诚,从他的口中吸取更多氧气。
纠缠许久,聂以诚才带着陈白从水中出来。陈白全身都在发抖:“聂以诚,你太坏了。”
聂以诚抱着他:“有我在, 你什么都不用怕。”
陈白回身抱住聂以诚,啄了一下他的脖子:“我知道。”
到了住处, 陈白开心地躺在床上,一点都不要形象地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 他盯着聂以诚:“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还不过来?”
聂以诚微微一笑,走了过去,俯身亲吻陈白。在他碰到陈白的那一刻,陈白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我发现,你这个人偷偷地坏。我要罚你。”
“怎么罚?”
陈白狡黠一笑,并不回答聂以诚。他俯身,将吻落到聂以诚的眉眼之间。
他把聂以诚的上衣脱.掉,露出精壮的上身,从脖子开始,吻了下去,一路吻到最关键的地方。看着剑拔.弩.张的聂以诚,他又跑了。
陈白翻身,想从床的另一侧下去,却被聂以诚一个俯身挡住。
陈白也不惊讶,美滋滋地看着聂以诚。
“你这个人也偷偷地坏。我要罚你。”聂以诚学着陈白的样子说。
“不,我不是偷偷地坏,我是明着坏。不过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来吧。”陈白笑着说。他衣领松垮垮的,完全就是在邀请聂以诚。
聂以诚自然不会让陈白的邀请落空,他依言将陈白吃拆入腹。
从岛上回来后几天,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门铃声响得不疾不徐,三声一个停顿,张婶开了门。她开门时气色已经不好,开门后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更是将脸拉得老长。
“你来干什么?”
来人礼貌而优雅:“张婶,你好。我想见以诚。”
“他不在,你走吧。”
“我给他的秘书打过电话,说他每天都会回家。我想等等他。”来人目光露出恳求。
张婶用眼睛将来人上下打量:“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转达给他。”
“很重要的事,张婶,算我求你。”来人言辞恳切。
“受不起受不起,你是什么人?啊?聂夫人。”张婶一向温柔和蔼,可面对来人,言语刻薄,刻意给她难堪。
来人是江慧。她微微一笑,似是并不介意张婶无礼的态度。
“您这真是折煞我了,我来聂家才多久,您到聂家有多久?张婶,您让我等一等以诚吧,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张婶侧了身子,让江慧过去,江慧稍稍低了头,算是感谢。在她路过张婶的时候,张婶忽然发话:
“江小姐、聂夫人,有一点你弄错了,我和老张,从来都不是聂家的人。”
江慧顿了顿,还是走到了客厅里,没人给她拿拖鞋,她就把高跟鞋脱了,光着脚走进来。
陈白正在沙发旁边逗狗剩,一人一狗其乐融融。
看到江慧,陈白从跪坐的姿势站了起来,他不认识这名女性,但他很熟悉这女性身上的气质,她肯定是一名演员,至少曾经是。
这种带着一层微笑面具的人,陈白见过很多。
“你好,是陈白吧,我是江慧,聂以诚的继母。”江慧微笑着说。
“哦,你好,坐。聂以诚他还没回来,你等等他。”陈白说。
江慧在沙发上坐下。她穿了一身嫩粉色套装,对她这个三十多岁的年纪来说,好像有点过于年轻了;可以她皮肤的保养程度来说,又和粉色相称十分得宜。
她应该是第一次到聂以诚这里,眼睛不动声色地四处看,烫了的头发一丝不苟地贴在耳后,让陈白想起了从前的名伶。
从辈分上说,江慧算长辈,可从年龄来说,她又实在没比陈白大多少。她开口:“你是陈白吧。”
陈白已经和狗剩坐下了,他一边伸手轻抚狗剩的脖颈,让它不要害怕,一边说:“是啊。”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我在新闻里见过你,照片上的你远不及真人漂亮。”
陈白喜欢别人夸他美,夸他漂亮。其实上一世陈白并不是这样的,虽然很早就确定自己的性向,但对“美”这种评价还是比较介意,他喜欢别人说他英俊帅气,有男人味。接戏也尽量不接一些中性或同性恋角色。
他的粉丝都知道陈白是不能用“美”来形容的,尽管他们私下里都觉得陈白很美。
重新活过,陈白却觉得美就是美,也愿意听别人夸他美,美无关性别,接受自己的美,并且爱自己的美。
他的重生不止是肉体上的重生,更是精神上的。
在陈白和江慧礼貌而疏离的对话过后,聂以诚回来了。他在玄关处就发现了一双高跟鞋,这里很少有女性到访。他眉头一皱。
当他大步走进客厅的时候,江慧也盈盈地起身:“以诚。”
聂以诚先是确定陈白没有问题,才对江慧说:“为什么不去公司?”
“我想,家里的事情,还是到家里来说。”江慧这样说着,但说到“家”时,她似乎也有点不自信,低了头。
聂以诚没有多说,拉着陈白坐得离江慧远远的:“说吧。”
聂以诚身体向后靠,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双手交叉放到膝盖上,是个谈判的姿势。
他旁边的陈白在逗狗,根本不在意他们谈什么。
江慧尴尬地笑笑:“以诚,我们单独谈谈,好吗?”
“陈白不是外人,你想谈什么,就在这里说;不想谈,可以走,没人拦着你。”聂以诚对江慧一点也不客气。
江慧依旧保持着微笑:“以诚,你父亲最近身体不好,有时间多回去看看她吧。”
“你要说的就这些?你说了,我也听到了,你可以离开了。”聂以诚说。
“以诚,为什么你一直排斥我?我没有破坏你父母的婚姻,你父亲离婚之后才遇到的我。”江慧忽然正色说道,她好像很希望能得到聂以诚的理解。
聂以诚笑了一下,是陈白最不喜欢的笑,充满嘲讽和危险。
“江慧,我不想和你谈你和他的事情,那是你们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聂以诚盯着江慧,一字字清晰地说。
江慧眼眶有点红,她摇了摇头:“今年是我嫁给你父亲的第八个年头了,我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你的事。我是一名演员,我爱演戏,可八年了,我没拍过一部戏。聂以诚,我没有对不起你们父子的地方。”
她很少这样失礼,在外人面前倾诉自己的想法。可聂以诚冷漠的态度让她难过,好像是她在倒贴聂以诚。她是人,也有感情。
她的一番倾诉让陈白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将纸盒从茶几的一段滑到另一端。
江慧从里面抽出面巾纸,一只手拿着轻轻擦自己的眼睛,说:“谢谢。”
聂以诚变了坐姿,他的腿放了下来,但身体还是倚在沙发靠背上,他说:“对,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他身体前倾,接着说:“但是,对他,你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聂以诚语调轻松,甚至在笑。
江慧听到后忽然就定住了身体,似乎是忘记了哭泣,她不哭了,面无表情,嘴唇微张,是个惊讶的表情。
“用我提醒你吗?我的继母。”
江慧摇了摇头,喃喃道:“我没有对不起你父亲的地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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