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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TOPIA:人造伪神(悬疑推理)——森破

时间:2018-06-19 09:55:41  作者:森破
  “请问能给我一支吗?”尽管声线冷淡、缺少热情,梅纳德还是努力表现出了作为后辈礼貌客气的一面。西奥多点头,直接把自己那根烟递给了他。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二人没有谈未来安排之类的话题,更没有什么情生意动的话,只是在分享静谧之余互相留下联系方式,为将来长期的地下关系作注定不见天日的伏笔。
  直到室内的烟气逐渐消散,梅纳德看了眼墙上的钟,开始捞过散落在旁的衣服穿上。“我得走了。”他低声说。
  或许是室温回归了正常的状态,昨夜涌动的情潮也随之悄然退却。光裸的皮肤很快被妥帖温暖的衣物覆盖,与清晨的寒意隔绝。西奥多看着梅纳德有条不紊穿戴的背影,终于还是没有说出那句“我送你回去”。
  这之后没多久,梅纳德就遵从上级的安排,开始了作为国家公务员的生活。先是到了芝加哥参与琐碎繁杂的基层工作,没多久便调任到加利福尼亚州的旧金山,再后来便是洛杉矶。西奥多则留在弗吉尼亚州的匡提科基地——二人恰好分别待在美国的东海岸和西海岸,隔着辽阔的国土各自生活。
  梅纳德的老家在弗吉尼亚州的诺福克。在全年少有的回家庆祝节日的日子,有时他会抽空和西奥多联系——说是联系,实质的内容和那个夜晚没什么区别。直接约好见面的地点——多半是在西奥多的住处,直截了当地进入正题——差别仅在于每次□□之约的时间和场所。
  没有了教员和学生这层关系的束缚,加以一路晋升的工作水平与能力资本,面对西奥多时,梅纳德渐渐地不再像过去那样保持潜意识里的低姿态,仿佛总在用最高效的方式同时伤害对方和自己。无论是简单扼要的言辞,还是谍战片一般老练而性感的微妙互动,正像他们所在的这个国家逐渐脱下用人道主义的崇高希望粉饰的虚伪外衣,冰冷残酷的本质被一步步揭示。而他们选择维持现状。
  这样单调而隐蔽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千禧年后的第一个圣诞节。
  梅纳德坐在西奥多身上,仰着头,嘴里还叼着自己喜欢的云斯顿香烟,双眼朝着天花板,视野里只是一片烟雾缭绕、色彩模糊的虚焦。
  香烟将要熄灭时,梅纳德直接弯下腰,把烟按在西奥多的斜上方不远处的烟灰缸里。西奥多有力的双手还扶着他的腰,时不时随性地动两下。
  虽然二人的状态看起来冷淡至极,但必须承认,他们互相确信对方是自己在欲念之火燃起时能找到的最理想的对象。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梅纳德常到酒吧里缓解压力,却总是坐在吧台角落一个人盯着整柜的名酒发呆,而不愿意和任何一个陌生的艳遇对象上床。
  梅纳德开始觉得这样的有些病态的关系不能持续太久。无论是怎么样的私情,一旦和正事产生瓜葛,后果都不堪设想。他有自己的事业,有消耗情感的需求,西奥多也是。但解决方法未必只有简单粗暴的一刀两断——梅纳德突然想要和西奥多谈一谈更深入的话题。比如说“要不要重新定位我们的关系”,比如说“彻底分手还是正式交往”,比如说更多的他能想到的说法。至多什么也不说,维持现状,看看僵局是否会自动瓦解。
  然而讽刺的是,西奥多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就在梅纳德准备开口之前,西奥多突然说道:“我从学院辞职了,同时正式告别了FBI系统。”
  梅纳德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到隐忍的愤怒,他没有说一句话。半分钟过后,他才喃喃自语:“你不是来和我商量的。”
  西奥多苦笑着,解释原因仿佛已经是他最大的善意:“FBI、司法部乃至这个国家存在一些问题,而我找到了别的帮助解决问题的途径。”
  这样的暗示已经足够具体,再读不懂西奥多的意思梅纳德觉得自己可以找个合适的地方自尽。
  肉体交缠带来的愉悦和快慰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冻结,这时的梅纳德只能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寒冷,方才还在脑海中打转的基于二人共同背景和规划的发言策略现在看来就像本冷笑话全集。
  梅纳德已不那么希冀自己的美好未来了。
  所以,当西奥多组建起安全顾问公司、一步步离开他的生活时,尽管二人之间的交际只剩下床笫之间的短暂私会,梅纳德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我不会把你卷进这些风波,就像你没有过问我的事一样。”西奥多说。
  ——我已经被卷进Sotopia的风波了,可我也不会告诉你。
  银堡事件后不久,已经成为特殊办公室负责人的梅纳德这么想着,嘴上却只是冷硬的一句“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卖国家机密”。存在过片刻的感性绮念,未曾说出的话语,无法传达的暗流涌动的情感,已然在循环往复的克制的沉默中烟消云散。
  2009年的洛杉矶重逢也不会是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梅纳德对部门制度规则的遵守简直到了变态的程度,西奥多在他家暂住后更是如此。他本就没有把工作带离办公区的习惯——一半是因为情报机密,一半是因为工作效率。而在这段时间里,明知西奥多对此不感兴趣,梅纳德仍近乎病态的连半张多余的纸片都不愿带回去。
  反正西奥多不会在意这点小问题。
  有关情感和个人追求的敏感议题被无限期地搁置着,生理需求的解决倒是沿袭了约定俗成的路子。只是在某一天晚上,西奥多打开的不是装着某种日用消耗品的抽屉,而是梅纳德几年前因为造型美观而添置、却很少用到的复古留声机。
  那是一首经典的华尔兹圆舞曲。
  还没换下西装的梅纳德看了眼旁边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大概明白了缘由。
  正装打扮的西奥多向他走来,绅士的手势似乎是在向他邀舞。
  “我不会。”梅纳德僵硬地回答。其实他会,虽然只是一点。
  “没事,我也不会。”西奥多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显然要强很多,真诚的眼神除了习惯性的温柔还酝酿着更醇厚的东西。
  正像多年前那个酒气蒸腾的夜晚,梅纳德没有拒绝西奥多的邀请。两个穿着全套西服的中年男人就这么在宽敞的客厅里就着圆舞曲缓慢地跳着华尔兹,舞步过于标准反倒失却舞蹈的柔婉之美,黑色幽默的画面背后却是更广袤的无奈和悲哀。
  西奥多的手臂环在梅纳德腰后,以此引导着他作优雅内敛的旋转。舞曲播放到后半段,西奥多凑到梅纳德耳边轻声说:“我明天就要离开了。”
  梅纳德觉得嗓子发堵,酝酿了十五年的不见天日的痛楚深水□□般在心底炸开。他想说些什么,可词汇却像是打乱了的零件,组装显得如此困难:“我曾经想——”
  西奥多突然低头吻住了他,而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留声机还在工作着,他们却已经停了下来。
  梅纳德闭着双眼,开口时声音颤抖:“你真的没有第二种打算吗。”
  “如果能有另一种人生,我会作出不同的选择。可惜我没有。”西奥多的声音里有满到溢出的遗憾。
  第二天清晨从自己的床上醒来时,除了宿醉的头痛和西奥多造成的身体不适,梅纳德没发现任何东西。
  西奥多不在,但行李还没有拿走。
  梅纳德猜想西奥多或许是临时出个门解决洛杉矶最后的事务,很快就会回来取了行李一走了之。梅纳德没打算为此耽搁自己的日常行程——他临时雇了个司机,照常到FBI地方分局去上班。
  午后一点左右,梅纳德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一条未署名的信息弹到他眼前。
  ——我在你楼下。
  梅纳德转过身,俯视着大楼外的街道。
  他确实看见了西奥多。
  这个令梅纳德痛恨又无法彻底割舍的男人就站在他楼下,神情轻松,甚至还给他隔空比划了一个飞吻,完全不像是要告别的样子。
  梅纳德抿紧了嘴唇。泄愤似的,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黑色马克笔,直接在玻璃窗上反写了一行字。大写,加粗。
  ——下地狱去吧(GO TO HELL)。
  隔着大楼四层到楼外人行道的距离,梅纳德看见西奥多微笑着挥挥手与他告别,随即坐进了车里,并很快驶离了他的视野,仿佛一开始就不曾出现于洛杉矶。
  他不会带我走,因为我从未奢望他会带我走。
  2009年的最后一个星期,西奥多又一次向梅纳德告别,而梅纳德又一次失去了西奥多。
 
 
第41章 第三十九章 双生
  2011年的十一月底,紧跟着感恩节的黑色星期五无疑成了人们日常生活的焦点之一,疯狂购物与家庭自制的烤火鸡一同成为不可或缺的部分。除了近在眼前的抢购狂欢,为下个月的圣诞节作准备也是主妇们考虑的内容。尤其是世界末日的流言作用下,2011年度的“最后一个圣诞节”也在无形中被赋予了一些颓丧消极的色彩。
  而对克雷布斯家来说,“末日”和“截稿日”不过是同一个意思。
  周六的早餐时间,重播的晚间新闻里,大嗓门的记者小姐还扎在狂欢的人群中,采访的主题似乎是家庭的购物清单。
  两年多过去了,莫斯克维奇依旧对客厅沙发上的那个褪了色的旧靠枕情有独钟,仿佛靠在那上面什么都能写出来。这时,他正和往常一样斜倚着靠枕盘腿坐在沙发上,手中是他自己订阅的政论周刊《国家》。史蒂文坐在靠饭厅的一边,看着的却是楼下便利店免费派发的购物手册——有着犹太人血统的希金斯对史蒂文意外的大方,提供的酬劳总是令他忍不住要为家里添置点什么并不实用的东西。
  已经留长了头发的卡洛琳占据了电视机前的黄金位置,等待着新闻过后的纪录片栏目。比两年前长大了不少的雷曼坐在她身边,像个移动的暖炉。
  虽然电视的声音不小,莫斯克维奇仍能安静地看书,这一度让史蒂文感到惊讶。而这三人一狗如此平静安详的状态大概保持了半小时,莫斯克维奇偶然抬头瞄一眼纪录片内容时,突然发现卡洛琳正向自己悄悄投来求助的眼神。
  莫斯克维奇下意识地看了眼史蒂文——那个热爱生活的中年男人还在全神贯注地研究新款家电的降价幅度。不知不觉间已成为半个主人的莫斯克维奇略加思索,从沙发缝里摸出一支铅笔,又从手边的电话机旁捞过一张购物收据,在空白的背面飞快地写下一句话,不动声色地塞给卡洛琳。
  有什么问题吗?——纸条上面写道。
  趁着史蒂文正忙于敲计算器,卡洛琳飞快地向莫斯克维奇点头。莫斯克维奇竖起一根手指,向卡洛琳比划出一个“嘘”的手势,同时向史蒂文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示意等对方走了之后再说。
  很快,时间正好到了九点整。史蒂文还算守时,想到已经和收尾人约好了见面洽谈的时间,便站起身做好出门的准备。
  “要我带什么回来吗?”史蒂文随口问道。
  见不擅长装作无事发生的卡洛琳紧张地说不出话,莫斯克维奇看似随意地替她补了一句:“一罐压缩果汁。”
  史蒂文点点头,随手整了整弄皱了的衣袖,走向莫斯克维奇并在他耳后飞快地亲吻了一下,捞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留下一句“我去‘上班’”便离开了家。
  见史蒂文出了门,卡洛琳马上抱着雷曼坐到莫斯克维奇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莫斯克维奇主动问道:“怎么了卡洛琳,有什么事是需要瞒着史蒂文,反而过来拜托我的?”
  卡洛琳显得犹豫不决,抱着猎兔犬的手下意识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不,我并不想瞒着史蒂文,只是他现在很忙,我不想麻烦他……”
  “所以你就来麻烦我了?”莫斯克维奇有些想笑,腹诽着“你什么时候产生了那家伙很忙的错觉”。但他只想调侃一下,并不打算为难卡洛琳——尤其是面对卡洛琳诚恳委屈的求助眼神时,莫斯克维奇一面唾弃着自己与大众雷同的容易向漂亮小女孩妥协的审美观,一面痛心疾首地把她的委托应承下来。
  事实上,卡洛琳所拜托的事也不算麻烦。“前几天,玛拉偷偷跟我抱怨,说她家邻居十分奇怪,明明只有一个人住,基本不出门,屋子里面也总是安安静静的,每次点外送披萨却都要两三份,甚至更多。”她说道。
  莫斯克维奇托着下巴,在脑海里搜索着相关的信息:“玛拉……是那个印第安小姑娘吧?上次你邀请到家里打游戏的那位。”
  卡洛琳点点头。
  “如果怀疑那位邻居有问题,为什么不联系社工,或者直接报警呢?”
  女孩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玛拉的父母不相信她的话,让她不要惹麻烦,还说那位邻居是个内向孤僻的好人。可玛拉说他身上的感觉不太好。”
  作为少数族裔家庭,与在社会中占据主流地位的白人保持距离、尽可能不惹麻烦,对他们而言恐怕是有历史原因的无法否认的事实。莫斯克维奇想了想,随后站起身,把放在一旁的钱包装进了口袋:“那我就帮你和玛拉跑这个腿吧。”
  看着卡洛琳感激的神色,莫斯克维奇感受到了与史蒂文类似的有所寄托的欣慰,以及面对挑战跃跃欲试的亢奋心情。“不过在这之前,我得下楼买样必需品。”
  “必需品?”
  “短效染发剂。”莫斯克维奇比划了一下罐体的模样。“我的发色太显眼,需要处理一下,不然容易被人注意。”
  半小时后,他果然拎着从最近的超市买来的染发剂出现在卡洛琳面前。在浴室捯饬了小半天,莫斯克维奇满意地看着镜中已被临时染成深棕色的头发和眉毛,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违和感。
  他转过头,边用毛巾擦拭冲过水的脑袋,又将手伸向一旁的吹风机,边自信地问看得起劲的卡洛琳:“怎么样,我的行动力也不逊于史蒂文吧?”
  卡洛琳毫不吝啬地比了个大拇指:“超棒的。”
  亚裔长相的收尾人使用着令史蒂文大为头疼的说话方式:口音和语法不是问题,迂回婉转的含蓄表达以及“酌情”、“适当”之类的形容才是重点。和他扯了这么久,史蒂文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搞明白自己该做到哪一步。
  希金斯的委托并不是每天都有——毕竟就算是犯罪高发的灰色地带,也不是所有人都靠此过活。因此,史蒂文的生活总体而言处在闲散与忙碌交替的不定状态。这次希金斯牵线搭桥给史蒂文联系上的业务,同样介于稀松平常和逾越红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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