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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陈大方与蔺春风二三事(琅琊榜同人)——chloec

时间:2018-09-02 09:04:49  作者:chloec

    《[蔺靖]陈大方与蔺春风二三事 》作者:chloec

 
第一卷
  一
  陈大方其人,一点也不大方,可惜了一张好脸。
  萧景琰摸摸口袋,确定他这次微服私访确实没带钱——天家子嗣,便是发配到春风不度的边城来,也当有不亲自带钱的富贵习惯。
  看着萧景琰快把口袋摸出一个洞来,陈老板摊纸研墨,欠条一张,利息三分,还特地留了空给人摁手印。这一笔行楷,潇洒恣意如松间之风,偏偏专注于记账和写欠条。
  漂亮的手指。你怎么不五个都摁一遍。陈大方说。
  摁一遍就够了。萧景琰咬牙。我记不得还钱给你,就把手剁了抵酒钱。
  陈老板想了半天拒绝了,你的手没有阿花的值钱,要来无用。
  萧景琰很快就后悔他为什么要多一句嘴去问阿花是谁。
  陈老板指了指身后上书三个大字的木牌,俨然一个颜体的“酱猪蹄”。
  二
  萧景琰费了许多功夫,终于把这军营酗酒的恶习整治了。
  又或者说,他把会做生意的陈老板整治了。
  本来担心他是北燕找来扰乱军纪的斥候,一番调查接触,只能说,他真是想多了。
  北燕如果找这种人当斥候,要么是人少,要么是心宽。
  以老婆孩子为赌注指天发誓再不往军队贩私酒的陈老板,一边笑,一边拉萧景琰的手。
  萧景琰越瞪他,他越不松手。一股蛮力,竟挣脱不开。
  好不容易松开来,手心塞了张银票。
  王爷俊俏,您一来,蓟州城花都开了。陈老板赔笑。
  春天到了,花自然开了。
  您到了,春风才到。春风小王爷当替他们小老百姓行个方便。
  摊开手里的银票,这陈大方倒是大方了一回。
  然而免谈。
  临走时,萧景琰哼了一声:男儿志在报国,少走些歪门邪道。
  三
  京城到边城,一字之差,万里之遥。
  正如父亲和父皇,也是一字之差,也是万里之遥。
  萧景琰吃着四喜丸子,忽然吃出了味道。
  这丸子好吃,比宫里还好,哪个做的,手艺这么好,带来我看看。
  陈大方搓着手站在帐前:谢谢殿下。
  景琰眉心不自主地抽搐一下:“酒馆开到军营里了?”
  陈大方冤枉,差点委屈地要抱着腿哭。人家可是正经有编制的伙头兵,还是专供你这种京城特派高级将领的。
  “男儿志在报国。”陈大方委屈道,“您说的。您是觉得我业务水平不够,还是觉得伙头兵不重要呢?”
  好家伙,给我挖坑。
  萧景琰挥手叫他下去,这人更委屈了,赖那儿不走。
  还有事儿么?萧景琰瞪他。
  听说您喜欢我做的菜,怎么叫我过来,也没赏点什么。
  滚出去。
  四
  十年树木,百年树大木。萧景琰这种木头,本来千万年后变成石油也未见得能树起来。
  树不起来没事儿,他就仰望着大哥和林殊就行。大哥和林殊,又是在父皇这片天下成长。他就算是棵草,也能逍遥。
  忽然某天树倒了,天阴了,木头也不得不学着生根。
  然而成长依旧是个漫长的过程。萧景琰不知道今日为何如此感慨。
  被推进简陋的牢里,他忽然想起来今天是萧景禹一年的忌日。
  “春风。”有人推了推他。
  “陈大方。”
  “嘘——”陈大方捂住他的嘴,“陈大方这名字能随便叫么!”
  “有什么避讳?”
  “我很有钱的!”陈大方几乎咬到他耳朵。
  胡闹。
  萧景琰有办法出去,陈大方却拽着他的胳膊说害怕被撕票。
  撕我也不会撕你。这人一定怕死得很,拽得萧景琰扯不出肩膀来。
  “肯定是撕我。”陈大方笃定,“我看着有钱。”
  “为什么?”
  “富态。”陈大方捏捏腰。
  他抖得厉害。
  萧景琰拍拍他的肩膀:“别怕。我有办法救你们出去。”
  “撕票怎么办?”
  “不会的。有我呢。”萧景琰忽然可怜起他来,“一定能让你完完整整回去和爹娘团聚。”
  他其实很久没见过父母了。或者说,他没父亲,只有父皇。
  没人惦记我。我自己惦记自己。陈大方说。
  牢里出去,带人收拾了这伙儿不小心进货进到萧景琰头上的马贼们。又肃清了边境的抓奴隶贩卖的情况,治安好了许多。
  萧景琰忽然惦记起那个吓得把他胳膊抓出红印的陈大方来。
  “你们这儿马贼这么猖狂?”
  “猖狂!当然猖狂!我那天买个菜就被捉了……”陈大方心有余悸,“您不也是被捉了?”
  我心不在焉,微服散心,才会失手被擒。萧景琰生气了。
  您可千万小心。
  怎么?
  您是个做了实事的好将军。
  陈大方忽然的真情实感,叫萧景琰不好意思起来。他这一年几乎在怨恨中度过,是该做些正事了。
  五
  人如果倒霉起来,喝茶都能喝出肌无力来。
  从京城换防回来,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荒郊野外地中了埋伏——大梁境内的埋伏,呵呵。
  伤口火辣辣地疼,靠着装死活下来的随行的厨子陈大方成了他如今唯一的伙伴。
  “怎么不跑?”
  “这月军饷还没发。”陈大方擦擦脸上的血。衣服上扯了块干净的布,又用腰间的酒壶里倒了酒出来浸湿,裹在萧景琰腿上。
  “这衣服新的呢。”他叹了一口气。
  “记我账上。”萧景琰最看不得这等抠抠索索的样子。
  如此,一晚上算上人工吃食,萧景琰已经欠了他五吊钱。
  “你说我如果肯出钱,你是不是自己也能卖?”腿上伤重,他疼得开始讲笑话。
  “胡说,我可是个正经的生意人。”
  六
  缺医少药,萧景琰中的麻药药力强劲,后半夜发起烧来,把陈大方推起来陪他说话。
  “你爹要杀你,怎么办?”萧景琰昏头昏脑的。
  “跑出来。”
  “跑哪儿去?”
  “哪儿远跑哪儿。”
  “哪儿都不远。”
  “江湖呢?”
  “江湖也不远。”
  七
  屋漏偏逢夜雨。雨夜适合杀人。
  萧景琰听着踏雨而来的动静,忽然觉得轻松。
  “你跑路去吧。”他拍拍陈大方,“你一个厨子,也许不会难为你。”
  “别拿伙头兵不当兵。”陈大方拍拍他。
  陈大方背起他来,在林间穿梭,从前这棵树到那棵树。
  脚步又快又轻盈,如同一只鸽子在叶尖擦身而过,一滴露水也不惊起。
  他伏在厚实的背上,仿佛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梦醒时,陈大方的眼睛低垂如明星。萧景琰第一次觉得这厨子长得真是好看。
  春风醒了,该算账了。
  八
  “你是谁?”
  “ 陈大方。”大方拍拍他脑袋,“烧坏脑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种身手,何必到军营里当个厨子?”
  “我原本是个正经的生意人的。您断了我财路呀。”
  “合着是我的不是?”
  “别太自责,好好养伤。”陈大方低头记账,“您是皇子,身价不能太低,一百两?”
  “陈大方!”
  “好吧,五十两。”
  “铁公鸡。”
  铁公鸡好啊,和大水牛倒是一对儿。
  九
  住店是要登记的,被追杀的时候,萧景琰没有证件。
  往陈大方的账上记了三钱工本费,他伪造了一本户籍文书来。
  “你编了我叫什么名儿?”
  “你猜。”
  身体渐渐康复的萧景琰一把抓过文书。
  蔺春风。
  十
  伤好了,萧景琰说要喝酒庆祝。
  难得酒酣,他抓着大方说:“明日一别,你总该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
  “谁说我要走?”
  萧景琰看了他一眼。
  陈大方不看他:“我真叫陈大方。”
  “好吧。”
  “至少说说你能告诉我的吧。”
  “那你呢?我们斗故事好不好?”
  “斗故事?”
  “你先来。”
  “你先。”萧景琰寸土不让。
  “真是欠钱的是大爷。”
  陈大方的第一个故事是,一个土财主有个不孝子,地和铺子都不要了,出来闯荡江湖。
  萧景琰的第一个故事是,一个大老爷,有好多的儿子,他怕最会做生意的抢生意,就说大儿子和贼勾结了要抢他的宝贝,让人把他抓了起来。
  陈大方的第二个故事是,一个人骑马踩死一只猫,它后来发现这猫是有嗷嗷待哺的小猫的。一时后悔,把小猫带回家好好养着,说自己就是猫的父亲。这猫一直很奇怪人怎么生出一只猫来,就去问他的朋友一条狗。狗就告诉他真相,猫生气地挠了那人,那人得病死了。猫又变成野猫,后来也死了。
  萧景琰的第二个故事是,小牛回家,问老牛,大牛去哪里啦。老牛生气,把它赶到西北去犁地了。
  陈大方的第三个故事想不出来,萧景琰便斗赢了。
  他的第三个故事说的是小牛回西北的时候,发现其他的大牛约好了屠户在路上要宰了做牛肉。
  喝到最后,哭哭笑笑。
  睡过去陈大方咬着他的耳朵讲了迟到的第三个故事。
  一只鸽子偏偏看不得小牛难过,就扯着他的鼻环儿,带他走出了林子。
  “你这故事都是瞎编的。”
  “故事都是瞎编的。”
  “就没有一句正经话?”
  蔺晨喜欢萧景琰,你说这算不算正经话?
  十一
  天亮,陈大方不见踪迹,顺走了萧景琰的发簪。
  头还昏沉的萧景琰扶着桌子坐下来,摸到这桌板下面的痕迹。这桌子乌沉沉的,翻不动,他缩了脖子蹲下去。
  桌板上写着:
  【发簪值钱,多谢。江湖再见,勿念。】
  萧景琰哼了一声,气得要跳起来,然后头砰得一声撞上了桌板。
  眼冒金星之时,他一抬头在另一处正瞥见另一行字。
  【别生气,会撞着头。】
  正要发作,忽然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第三行字。
  【别再找了,这是最后一处。】
  萧景琰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哼哧哼哧地把桌子翻过来,终于在桌腿儿边上看到一行小字。
  【算你厉害。 蔺晨   书】
  你大爷的。萧景琰学着陈大方的口气骂了一句,又伸手去摸那个名字。
  到底找个什么理由把这客栈的桌子买下来呢?
  十二
  困兽想念山泉,正如萧景琰想念蔺晨。
  被困在沙漠里的第二十三日,他终于无可奈何地承认他在想蔺晨。
  然后蔺晨就出现了,却只是在梦里。
  十三
  第三十日,他醒的时候,蔺晨正坐在他的营帐里喝酒。
  “你醒啦。”蔺晨笑着说,像是每一个早上都和他见面一样。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收利息。”
  “再欠一笔,一起结。”萧景琰在他面前摊开了沙漠的地图。
  “我怕你还不起。”
  “还不起我抵给你。”
  十四
  走出沙漠的那天,就是算账的时候。
  萧景琰摊手说没钱,然后把他推进账里,扒他的衣服。
  “人家可是正经的生意人。”
  萧景琰伸手进他怀里摸出一根发簪:“生意人?”
  “好色的生意人。”面不改色,是谓无耻的商人嘴脸。
  破财劫色,陈老板的好算盘。
  十五
  你怎么回来啦?
  沙漠寸草不生,不配春风陪葬。
  你到底是什么人?
  琅琊山上草木繁盛,有空跟我去看看吧。
  十六
  第一次清醒着说真话,倒反而不真实。
  我以为那条小狗再也不会掺和别人的家事了。萧景琰往火堆里丢了一块木头。
  “家事?”蔺晨眯起了眼睛,“你的家事,是天下事。”
  “所以琅琊阁算是为了天下事下山?”
  “不是,我是为了你。”
  萧景琰心里有话想说,清醒着说不出来,往他嘴里渡了一个带着酒气的吻。
  “陪醉多少钱?”
  十七
  喝得这么醉,蔺晨也始料未及。
  “我等了十四天,一个援兵也没有。我以为我要死在沙漠里了。”
  “不会的。我舍不得。”
  “行军需七日一报,我已有两个七日没有呈报,他都没有派人来找我。我以为他受人蒙蔽,才会诛林氏,囚大哥。原来不需要别人来蒙蔽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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