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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心(近代现代)——关风月/一个耿直的狗血爱好者

时间:2018-09-08 09:35:55  作者:关风月/一个耿直的狗血爱好者
  然而下一刻,他便如闻天籁。
  灵心摸索着打开了灯,对他道:“进来吧。”
  ——也许爱情中绝无输赢,能互相迁就,已是大完满。
  08
  灵心匆忙间添置的沙发绝对称不上宽敞,但陆天骐意外睡得很香。就像他是一把涂满松香的提琴,正舒畅而雀跃地躺在琴盒里,等待着为心仪的人奏出那一曲。
  人是动物,有人说:“在黑暗的理性尚未觉醒之前,孩童是以触觉、嗅觉来判断事物的”,也许找到一个可以相伴的人,便是本能已超越过理智,自主进化出依赖和爱。
  所以他喜欢徐灵心的气息,这说明两人之间的牵绊仍在,仍有感应。
  朦朦胧胧睡到凌晨,陆天骐却忽然听见了极细微的一声响动。
  像是有人悄悄走出了门,又轻手轻脚不想被他发现。
  陆天骐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张毛毯,而昨晚被自己蹬掉的那张,已经被收了起来。
  灵心看不见,所以绝对是摸了他,才发现他踢掉了毯子。就这么一点点恪守礼节的碰触,却让陆天骐猛一翻身,坐在沙发上用手不断摩挲着下巴,笑得嘿嘿连声。
  卧室的门还关着,陆天骐不放心,也小心翼翼走上前,抬手敲了敲门:“灵心?”
  门内果然没有应声,陆天骐咳嗽了一声:“不用装睡了,我知道你醒了,我只是想看看你。”
  这种时候,感同身受,陆天骐才明白看不见有多痛苦,最痛苦的不是他看不到不断增长的财富如卷浪涛般打向自己,而是再也不能确认爱人的安危。也许他痛的时候会笑着告诉你一切都好,也许他哭的时候会欺你目不能视,悄悄背过身去。你将被他排除在生命之外,再也不能拥有完整的他。
  那种焦虑和遗憾是任何鼓励都无法弥补的。
  陆天骐痛切的声音更和缓:“灵心?你早上想吃什么?我让管家……哦,不对,我这就下去买。”
  “虽然我也可以做,但我太久没进厨房了,怕熏坏了你的花花草草。”
  他听得出灵心已经醒了,只是大约不想看见他。可能经历了一晚上辗转反侧,觉得还是让他滚出去比较好,也可能一时羞恼不愿面对。
  无论如何,他必须趁热打铁。
  然而陆天骐等了很久,里面还是不应声。
  陆天骐是那种几乎从不摘下腕表的人,他抬起表看了看,心头的暧昧情意渐渐变作担心:“你是不是跌倒了?!让我看看!”
  眼看再不放他进来他就要撞门,灵心终于“哗”一声拉开门,抬头怒“视”着他:“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否则这几个月我早就死了。”
  陆天骐讪讪,前不久豪言壮语的“你说分就分”、“搬走就让他搬”现在好像全不是他说的一样,大概打死他他也不敢再提起半个字。
  尽管灵心根本看不到他,但他还是配合地羞愧低头,但很快又抬了起来,目光如电,仗着身高探头逡巡:“不对啊,你起床第一件事是拉开窗帘让日照晒晒花的,你既然醒了,又穿得齐齐整整,为什么窗帘还——”
  陆天骐说了一半,低头一看徐灵心秀气的脸颊抵在自己肩胛处,已经红透了,又看了看凌乱得不正常的被窝,顿时长长“啊”了一声。
  陆先生既然能坐到如今的地位,才智当然是过人,好奇心也非常人能及。
  他用他下半生的幸福发誓,他这一声里当真还来不及带上哪怕一丝调笑,仅仅只是恍然大悟:原来你晨勃了,你在自慰,或者准备自慰。
  但徐灵心已经飞快退了一步,冷着脸将门再次合上。他脸皮薄,做了这么多年情侣,还是连骂人的话都学不会:“有点眼力行不行?你可以赶紧走了。”
  然而陆天骐索性抱臂倚在墙边,隔门撩拨起了他:“那可不行,让我猜猜,以前都有我代劳,绝不让你饿着,现在是不是一个人不会做了?嗯?”
  陆天骐确实说对了。
  徐灵心已经“禁欲”很久,从他们分手以来,他及他周围的朋友都默认他此刻是个“残缺的人”,而残缺的人好像被大众视为天生是不该有性欲的。
  很多视力障碍者不得不与照顾自己的人同住,连自慰都紧张焦虑,因为他们不能确定周围有没有人。
  徐灵心本来已经心如死水地接受了这一切,他想过,草草和陆天骐分手后自己只怕也不敢再接受别人,更遑论出现一个能陪住自己的人,若自己无法复明,那可能陆天骐让他伤了一次心,遗害便是孤独一世了。
  这么想的时候心口有被磨挫的酸楚,隐隐还透着自虐的快意。
  但不知为何,当他的生活里重新有了那么一点变数,又或者是他终于要面对自己的手术,他的情绪在梦里都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所以他惊恐而又有点欣慰地发现,自己勃起了。
  他那时还有些迷糊,恍惚中以为自己还和陆天骐在一起,而陆天骐就在门外。情浓时灵心也不是没有干过耍赖坐在他胸口上,上下磨蹭逼得他先主动“凶性大发”的事,所以灵心还是走向了陆天骐。
  但摸到那具身体的一瞬间,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为了掩饰,只能匆匆给陆天骐盖了张毯子。
  其实他这种行为和人憋尿下意识找厕所没什么区别。
  但要是他对陆天骐而言,也不过是这么个方便的工具呢?
  灵心一时间很迷惑,他试图抚摸自己,先是隔着睡裤,可忽如其来的羞耻心和尴尬淹没了他。
  这种时候也许看点喜欢的东西会好一些,可他看不见,他只能生硬而干涩地试图挑起自己的兴致,头抵着枕头边缘的绣花,脸颊被印出了痕迹,手沿着整根阳具一直来回摩挲,不像自慰,倒像量模具。
  再这样下去,在他把自己撸到射精之前,恐怕他会先哭出来。
  也许他已经认定了自己是个失恋的人,残缺的人,所以拥有快乐是他不配的,更遑论这快乐和他未能戒掉的一具肉身相关。
  他连袜子都穿上了才来开门,是掩饰,更是自我保护。
  然而这一切痛苦的欢愉,在陆天骐的话语声中,忽然便被开释。
  陆天骐放低了声音,声线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欲求,贪婪、强势,充满企图性:“别害怕,你这是正常的,我们才刚分手,你如果不想我才是不正常……我也想要你。”
  “你想象一下,是我的手,我最知道该怎样摸你,我们灵心这么聪明,一定无师自通。”
  “来,让老师听听,你的功课温习了没有?”
  一门之隔,灵心眼前的黑暗忽然变得温柔,是那种可以放下心来昏天暗地的温柔。
  他想象着是那双手抚摸过自己的乳头,轻轻揪弄,以胡茬戏谑地刮擦,同时趁自己呻吟时握住自己的下体抚玩。他敞开了衣领,半褪了睡裤,光洁的屁股挺翘地抵在门上,随着双腿间的动作来回滑动,像道可口的奶冻。
  灵心试图将他幻想的那双手和门外的人分隔开,可陆天骐太可恶,不断提醒他“深一点”、“对就是那样,真乖”等等,不肯放他一刻安宁。
  他咬牙,终于忍不住深深浅浅地叫了起来。
  被他拒绝是陆天骐近日习惯的常态了,但听灵心叫床,已是多日来久违的“款待”。
  陆天骐的阴茎立刻勃起,涨得他下身紧绷绷发痛,他的声音也带了点狠戾,很性感:“再大声点,我要听!”
  徐灵心心里想的是“陆天骐要是敢在门外撸他就永远别想再进门”,但口中却说:“这样还不够让我射出来。”
  “那怎么样才能?”陆天骐下意识紧攥着门把手,晃动得“咯吱咯吱”不停,就像一头囚笼中的野兽隔着栏杆渴望门外的自由。
  灵心扬眉,带着一点狡猾,一点豁出去了的羞涩,伸手摸向自己臀缝中的小穴,猛然将手指插入,一根、两根,贪吃地搅弄着,寻找着那一点。
  他的声音里带了挑衅,陆天骐眼里半点荤腥都没见,却只觉活色生香——
  灵心轻轻道:“要被操才行。”
  他说完,便长长低吟一声,射了出来。
  陆天骐的脸像是原子弹爆炸后血红的天空。
  灵心学得这样狡猾,能反将他一军,还杀得他丢盔卸甲。
  陆天骐沉着脸,二话不说走进厕所。
  他很干脆,特地看表,确认用时绝对比灵心久之后才终于肯完事。
  而他一边擦手一边走出来时,看到灵心正坐在沙发上,手足无措地自顾自脸红。
  陆天骐好气又好笑,然而灵心听到他的脚步,却是抬起脸说了一句:“谢谢你。”
  陆天骐立刻明白,他是谢自己还把他看做一个正常人,普通人。
  其实他没有,因为在他心里,灵心就是灵心,是天钟地秀,独一无二的造物。
  这段日子真正眼瞎的人是他陆天骐。
  陆天骐缓缓走近他,但又不敢走得太近免他尴尬:“我陪你去看医生,要是不适应,哪怕就是这个医生说话的声音你不喜欢,我们都换。”
  “真不讲理。”徐灵心笑了:“不过责任在你,你是该陪我去。”
  灵心说话的时候扬起了脸颊,多年情爱厮磨,陆天骐见他一抬眼,已知道他需要的其实是一个拥抱。
  或许他以为自己不想要,但他很需要。
  陆天骐半跪在他面前:“我可以抱抱你吗?”
  灵心局促:“你手洗干净了吗?”
  “绝对干净,不信你闻闻。”
  陆天骐耍流氓,伸手扑了过去,灵心反射性想要躲开,却没想到他这是个假动作,虚晃一招后他立刻抱住了灵心,整个人都抱在怀里,还揉了揉灵心的头发。
  他没敢亲下去,只能以情话来代替吻痕:“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灵心鼻头一酸,手指动了动,还是回握住了他的臂膀。
  晨光熹微,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如此平和的拥抱,像家人多于爱人,友人多于情人。
  徐灵心忽然觉得,也许这一刻就是他奢望过的,白头到老。
  09
  徐灵心得到要开刀的通知时,反而长出了一口气。
  尘埃落定,事情坏到了发脓流水的地步,反而教人盼着能一天天愈合。
  感情和伤口皆如是。
  医生很和善,也因秦沛霖的嘱托而格外精心,再加上陆天骐的打点,硬是营造出了一种领导问诊的气势,吓得徐灵心还以为自己染了绝症。
  医生参照陆天骐对待他的态度,把他当水晶玻璃人,斟酌着道:“目前这个情况呢,我们可能还是要做个小手术。”
  医生说着,拿起搪瓷茶杯饮了一口浓茶,徐灵心听得发慌,情不自禁攥住身旁陆天骐的手:“小……小手术?”
  医生看他脸色煞白,陆天骐更是立即紧张,如晴雨表映照天象,连忙拿出他的病历仔细说明,徐灵心半解一知地跟着听了半天,神色才和缓下来。按照秦沛霖之前和他说过的,这算是比较好的情况,淤血还没有严重压迫视神经,及时处理,应该很快能够复明。
  陆天骐的“缺课”此时暴露无遗,他听不懂医生的术语,又不敢打断,半晌才又眼巴巴看着医生,医生只能用通俗的比方又给他解释了一次。他急切追问着每一个细节,就像第一次做父亲的担忧男子。
  徐灵心为这个忽然浮现的比喻而感到有些好笑。
  但如果这一块淤血真能为他们的感情带来些变化,那的确是一种新生。
  奇怪的是,在大生大死面前,感情中的硝烟都会自动弥平。
  徐灵心身边有这样的例子,他认得一位长辈,和丈夫貌合神离,两人各自在外都有相好,准备离婚之际丈夫查出得了绝症,小情人自然是转身而去,她却决定留下来照顾他。她的情人也不能接受,离她而去,她则尽心尽力照顾了他十年,为他送最后一程。
  徐灵心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她会做出那么傻的举措,在决然分开的前一刻,为着他无人陪伴,便放下了一切回转。
  也许情之一字,越是灵心明目,越看不分明。
  滚滚红尘,人是糊涂些的好。
  像此刻,他听着陆天骐对大夫絮絮,竟听得微笑,像老师见幼儿第一次完整背诵诗歌,他总算是调教陆天骐有点成效。
  临走时陆天骐又紧紧握了握医生的手,在他,已很少对别人如此殷切,甚至伏低了身:“拜托您准备的东西……”
  医生连连答应:“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您可以请律师过目了,有什么疑惑随时打我电话。”
  徐灵心没去问陆天骐他在干什么,有些事如果陆天骐不主动说,那谁都不能让他开口的。两人当年也曾有过暧昧的阶段,徐灵心屡屡试探陆天骐的心意,明明已经那么明显,但他就是不肯松口,气得徐灵心好几次差点说“分手”。
  不过陆天骐背着他精心准备了一次浪漫的告白,天时地利人和都有,据说还是翻日历算的吉日良辰,而后才郑重开口。
  那时徐灵心已被他气得毫无指望,他像支触底反弹的股票,直接惊得徐灵心喜昏了过去。
  陆天骐就是这样的男人,念书时要念一本书到能诵,才肯说“我看过”,打游戏要打出白金奖杯,才淡淡和人提及“我玩过”。徐灵心就是喜欢他这种固执的骄傲,尽管幼稚了点,但却很完满。
  他曾以为,陆天骐会带给他一场完满。
  不过后来他很快明白,完满是两个人的事,两枚玉璧各一半,才堪拼得此生圆。
  即使是他们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徐灵心也保留了对陆天骐的一点信任。
  治疗方案出来后,因为医生已腾出了时间,陆天骐便送他住院,直接开了单独的病房,就睡在他旁边陪护。
  许多事说起来重如泰山,繁如棉絮,但真的事到临头,反而忙忙碌碌很快过去,甚至有一种莫名的安心,升学、嫁娶、治病,人生种种不过如是。
  陆天骐没有半点尴尬,拿着新买的消了好几遍毒的水盆打水,亲自给他洗脚。
  徐灵心有些惊讶,他刚做了检查,浑身都倦倦的,一双脚伸进那双温暖掌心,确实心底触动了一刹。
  陆天骐笑:“看你懒得动,不洗澡了,这两天要当心别伤风,我替你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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