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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心(近代现代)——关风月/一个耿直的狗血爱好者

时间:2018-09-08 09:35:55  作者:关风月/一个耿直的狗血爱好者
  或许两人的忧虑有很多共通之处,只是陆天骐实在独断专行得可恶,而他又不够直白。
  相携相偎,一场黑暗中的双人舞,既要有足够默契,也要有敢于踏出舞步的魄力。
  “其实……就算刚才你没来,我也有打算回去给你打个电话当面骂你一顿的。”徐灵心耳尖泛红:“白露说我应该大胆点,以后我可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陆天骐一边听得满头冷汗,心道好险自己机警;一边心神荡漾,居然这么快就有“以后”?
  徐灵心显然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立刻碾了他脚一下,装作不小心踩到,陆天骐“诶哟”一声,徐灵心偷笑不已。
  两人慢慢朝出口处走去,肩并着肩,陆天骐想牵手,却被徐灵心“啪”地打开。徐灵心忽而小声地说了一句:“你就继续养月季吧,等我能看得见了再说。”
  他话里的不确定让陆天骐心痛,当即点了点头做出保证:“一定很快。”
  徐灵心却是摇了摇头,把衣服还给了陆天骐,他还是看不见,眼前的歌舞升平再美,也是镜花水月。
  心结不是一时能解开的,陆天骐叹了一声,没有再勉强他,只是小心试探:“我送你回去?”
  徐灵心本来都要点头了,忽然想起自己婚礼结束后还有事要做,拒绝的话还没出口,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秦沛霖戴着一个鸭舌帽,穿着一身印有社区福利log的制服吹着口哨走了过来:“唷,花前月下,情调不错嘛。”
  徐灵心听出是他,脸颊一热:“秦医生?”
  “是我。”秦沛霖不问自答:“我是来给你开车帮你送花的,做好事怎么能少得了我。”
  他朝着陆天骐露齿一笑,白牙森森,陆天骐脸色发青,气得不想说话——
  如古有将仲子,逾墙窃花,害人不浅。
  07
  尽管陆天骐十万个不放心让姓秦的和灵心单独相处,但他能抽空赶来已是奇迹,再不回去坐镇就太失责。
  秦沛霖一直开了很远还在笑:“你真该看看他的脸色,好像我是头禽兽。我们是去做公益的,他的心态怎么这么脏?”
  灵心亦笑,他喜欢秦医生这点,从不避讳他的眼睛,不像他大多朋友,已经小心翼翼拉起了安全网,把他孤独地放在网中央。
  秦沛霖的话总让他有“一定能康复”的信心。
  灵心在笑,但秦沛霖却又笑不出来了。
  眉目深邃的男人有点焦躁地以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内心挣扎着该不该在此时告白。灵心敏感地自他制造的摩擦声中听出他有话要说:“怎么了?”
  秦沛霖本来已决定深吸一口气,压抑冲动,徐徐图之,但世上真有吸引这回事,徐灵心一开口,他就无所保留:“你有没有考虑过和我交往?”
  徐灵心怔在原地,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仍然盈润,惹人喜爱的纤秾眼睫眨了眨,满是迷茫。
  秦沛霖在心底叫了一声痛,是真的痛,不亚于初恋告白被拒绝。
  但他毕竟有风度,他一边停车,一边伸手摇了摇灵心的耳垂,以一种兄长般的姿态,亲昵但不过分:“骗你的!怎么连耳朵都没红,难道你不信?”
  徐灵心刚要开口说话,秦沛霖便爽朗一笑,跳下了车绕到他那一侧接他:“来,我们到了。”
  徐灵心此时才算真的懂了目不能视的痛苦,如果他能看见,他就能确认秦沛霖的眼神是认真还是戏谑。
  但他看不见,盲等同半聋半哑,他只得模糊地笑了一声,跃入秦沛霖手臂。
  秦沛霖迎着阳光,在养老院的停车场里接住了他。
  他是外柔内刚的人,越是受了伤,越是不肯示人以弱,衣领洁白崭新,发梢还带着湿润的香气,和秦沛霖偷偷替他整理浴室时,在模糊水迹中嗅到的那一丝香波相同。
  恋慕一个人的时候,连他用的香氛也嫉妒,毕竟可以水乳交融。所以许多痴男怨女购入同一种,在莲蓬头的水波下畅想一场肌肤相亲。
  秦沛霖也心旌摇曳了一刹,他特意开来底盘这么高的车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就是想趁机搂一搂,抱一下。
  也许陆天骐对他的猜测也不算全错。
  但徐灵心只摇晃了一小下,立刻便站稳身体,飞快从他怀里退开。
  哪怕两人之间还隔着刚才那么句不咸不淡,不深不浅,却让人又思又想的话,徐灵心也不肯借助他的臂膀站立。
  难以形容秦沛霖那时的震动。
  也许一个执着的追求者是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动摇的,但秦沛霖已历过情路。
  方才打眼一看徐灵心和陆天骐,他便看出两人间藕断丝连,若灵心还对他有哪怕那么一丝暧昧,他都能坚持到底,但徐灵心何其敏感,哪怕他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体已下意识将亲近的人划分出种类。
  如果是陆天骐接住了他,大概能得到一个笑容吧。
  秦沛霖叹了一声。
  灵心也拍了他一下,有样学样,也是友人间的亲昵:“怎么了?没看我摔倒很失望?哈,我大学可是学农的,爬山下田不在话下……”
  他连调侃的语气都很爽朗。
  两人迎着日光和义工们一起抱着重新包扎的花束走进养老院。
  日光之下,遐想都似烟雾,一触即化。
  徐灵心天然有引人亲近的本领,他文秀而不柔弱,聪敏而不好胜,许多老人纷纷问他婚配没有,年龄几何,他也能一一不厌其烦地回答老人们重复的问题,还有老大爷拉着他让他读新闻报纸,一定要和他讨论国政方针。
  这是间条件还不错的公立养老院,但老人们仍然寂寞。
  有人看出他眼睛受伤,拉着他的手反复摩挲,像在安慰受了伤的孩童,一群老人推轮椅的推轮椅,住拐杖的住拐杖,都呼朋引伴来拿花,顺便围观小义工们,尤其是他。
  “眼睛可是要紧的地方,千万不能大意!”
  “说的是,我老伴就是换灯泡的时候栽下来磕到了脑袋,医生一开始也说没大毛病,但慢慢就全看不见了,直到去世也是……”
  “哎,我表姐家的孩子……”
  大概老人,尤其是无聊的老人,肚子里总存了许多掌故,有的让人啼笑皆非,有的却骇人。
  徐灵心一开始还能笑着反过来安慰他们,但渐渐心里也有点紧张。
  秦沛霖安排义工们发完花,站在走廊里看着在活动室里陪老人聊天的徐灵心,忍不住捏着下巴反复嘀咕:“陆天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这么快就能挽回?”
  真是可恨的艳福不浅。
  他一手持兜,摸到了自己兜里一张棱角坚硬的名片,反复揉了揉,手指酸涩。
  他带着一点遗憾,一点因美景注定不属于自己所以必会永葆美丽的庆幸,静静欣赏着徐灵心。
  然而秦医生很快就发现,那人的神态有些疑虑。
  他连忙走了进去,扬起和煦微笑:“聊得好热闹。”
  他及时将徐灵心解救了出来。
  不多时义工的车队从养老院离去,开往儿童福利院、重症病房等地。
  徐灵心全程笑语晏晏,若不是看人时目光没有聚焦,谁也猜不到他是失了明的。然而他的心底里始终有一块小石子,越沉越下,越沉越下。
  晚上两人驱车回家,他直问秦沛霖:“我的眼睛到底怎么样了?”
  秦沛霖长吁了一口气:“按理说,脑内的淤血会自己被吸收,但你现在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保守治疗……我还是建议做开颅手术。”
  徐灵心沉默:“那么,还有没有复明的希望?”
  他眼前是黑的,听到歌声也变成黑色。
  然而秦沛霖却真心实意笑了:“当然有,你不算最严重的那类,这个问题以后可以免问我。”
  他真刀真枪见过战争和炮火,在他眼里大概只要能活,无论以什么形态活着都不算大事。
  徐灵心亦笑:“可见我是个多么聒噪的患者,日久天长你一定会厌烦。”
  “事情还没发生就预想到最坏结果,可见你早就厌烦了我。”秦沛霖是自嘲,也是解围。
  徐灵心小心翼翼道:“其实,你之前和我说的话……”
  秦沛霖连忙打住他的话头,面上些微窘迫,这样疏朗的男子,就连失意亦是潇洒的:“别说分明,给我留点余地。”
  “其实也是我太心急,我马上又要走了,这次说不好要离开几年,想先定下来。但是要你等我,好像也不近人情,更何况你还喜欢他。”
  徐灵心脸上泛红:“我余情未了那么明显?”
  车内放着舒缓的爵士乐,秦沛霖低低地应和:“人生在世多无情,能有余情,是福气。”
  灵心轻笑:“可他们都说那样的男人是遗害。”
  “那要看他肯不肯为你悔改。答应我,可别太早心软。”
  灵心赧然,忍不住关切他:“你要去哪里?”
  “哪里有冒险,有人需要我救,就去哪里。你知道这两年我被家里老头老太太拘死了,难得他们肯松口,我实在是……”秦沛霖说着,自己也笑了,忽然想抽根烟:“怪只怪缘分不肯留给我们时间。”
  “你错了。”灵心抬眼“看”定他,一字一句认真道:“是我们缘分未够深,否则,我不会婉拒你,而你会为我留下来。”
  “活得这么清醒,累不累?”
  “眼睛看不见了,心眼只好清明些。”
  秦沛霖停车,将灵心送到楼下。
  车门打开,一道熟悉身影立在面前。
  陆天骐的西装皱了,还带着烟味,神态也倦:“这么晚才回来?”
  秦沛霖老神在在:“我们在路上相谈甚欢。”
  陆天骐心里“咯噔”一声,几乎立刻就要联想“荒郊、车、孤男寡男”这些关键词。
  还好徐灵心很快从从容容,干干净净地走了下来。
  他闻到了烟味,是陆天骐爱抽的牌子,不禁惊诧:“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加班结束,忽然想见你。”陆总说起情话来连脸都不红:“我走得太急忘了开车,是坐地铁来的。”
  在他,坐地铁已是近来难得的体验了。
  他身上多了几分人气,徐灵心忽然间很想抱抱他,将头抵在他肩膀,互相分担卸不下的疲惫。但快要走近时,想起自己的眼睛还是看不见,忽然之间就有了点因重视而升起的委屈,在心口越漫越酸。
  所以徐灵心只淡淡道:“回去吧。”
  陆天骐无奈:“好,看你上了楼我就回去,记得开灯让我看到。”
  秦沛霖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将衣兜内那张名片交给了灵心:“那我先走了,你手术的事情我已经和我的一位老师谈过,他是行家。”
  “真对不起你,交接得这么仓促。”
  陆天骐神情一凛,死死盯着那张卡片,灵心则惊讶:“这么快就走?”
  “我受了情伤,当然要逃。”秦沛霖对陆天骐眨了眨眼,陆天骐立时如饮甘露般畅快。
  好在情敌是个浪子,可以来一场美妙邂逅,但不会为谁停留。
  他虽然做错了事,但仍有韧性弥补。
  陆天骐看向那张名片的眼神立刻就亮了,是阿里巴巴望着手中藏宝洞锁匙。
  秦沛霖抱了抱灵心,陆天骐大度地站在一旁,没有阻止。
  灵心和秦沛霖道别,他洒脱地转身上车,带着点遗憾,也带着点成全地飞吻道:“再会。”
  ——静静行经,留影,目黑之夜有星。
  ——游历过,下一次,未必经。
  徐灵心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向陆天骐:“你呢?你怎么还不走?”
  陆天骐破釜沉舟道:“我出来得急,没有拿钥匙。”
  灵心果断:“我替你给管家打电话。”
  “这么晚吵醒他们,你于心何忍?”
  灵心微微动气,像只摇着蓬松尾巴的小松鼠:“那你就在这儿站着吧,我不信你自己想不出办法来。”
  “明天早上你开门的时候就会被蜷缩在门口的我绊倒。”
  灵心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气息一窒,他就是看不了有过亲密关系的人太狼狈,所以陆天骐这招对他百试百灵:“那……”
  他还没说完,陆天骐已抢先拉开了门,他只得摇摇头走了进去。
  “不过你睡沙发,别想靠近卧室。”
  灵心还是很警惕,清清灵灵的轮廓有说不出的好看,陆天骐看得痴了,只想揽他入怀,轻轻吻他的发旋,故而没有任何反抗。
  一直到走进门之前,徐灵心都很犹疑,他放陆天骐登堂入室到底是对是错?也许这要怪秦医生走得太急了,他没有剩下的朋友可以倾诉,忽然之间又要自己面对陌生的主治医生。
  而且他对复明缺少信心。
  他只是不想太孤苦。
  陆天骐将趁虚而入、苦肉计、打蛇随棍上等农民兵法运用得出神入化,但费尽心思不过只是为了能在比较近的距离看他一眼。
  徐灵心用钥匙开门,钥匙卡在锁孔里,他轻轻软软地咕哝了一声,陆天骐听在耳中忽然眼眶一酸。
  和徐灵心一起归家,互相调笑、依偎,亲吻,这就是他想要过的日子,这就是他本来该拥有的日子。
  他极力压抑着热切的冲动,只是用强健的身影笼罩住了怀里的灵心,炙热气息扑在颈边,这不可一世的男人语气里带了点软弱:“对不起。”
  灵心的动作慢了下来,心口直跳。
  身后的人字斟句酌接着说道:“我会让伤你的人付出代价。”
  “包括你吗?”
  “如果你想的话。”
  灵心轻叹一声,躲开了他的怀抱,陆天骐很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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