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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春(古代架空)——二食号珍

时间:2018-09-10 17:49:46  作者:二食号珍
  怀旻有空就去听着玩,最绝的是有个戏班子编:康岐安年轻的时候远途行盐遇见一绝色异国女子,两国不和,不得通姻,康岐安日思夜想,励志征战疆场,夺得心爱的女子……
  然后是征途相会,再然后我军攻破了敌国,异国女子得知消息以身殉国,康岐安痛不欲生,不再续弦。
  二楼厢房里有几位夫妻,听得扼腕叹息、长袖拭泪的比比皆是。怀旻嗑了一地的瓜子皮,心生感慨:康岐安这怂蛋发扬光大就倚仗诸位的创作了!
  随后便第一时间给康岐安修书一封,让他要记得好好谢表哥,他的壮举能举国皆知少不了施齐修宣传的功劳。
  远在军帐中的康岐安揭开信封,一灯如豆,来回看了好几遍,整齐折好,收入布包中。布包贴身放,几封信纸的厚度硌着胸膛使人安心。
  康岐安吹了灯,疲倦地睡下,一想明日如何应敌,二想如何写回信,不多时便入眠。
  自从分别,两人书信来往不断,康岐安每征一处、每收回一寸昔日疆土都会抓一把尘土随信寄去。
  “……前日论功行赏,连升三级。一切安好,勿念。”怀旻通读全信,着重找到“一切安好”四个字,才长吁一口气。
  随后提笔开始写回信,先将他里里外外夸了一遍,又嘱咐他勿要分心,两宛一切都好,自己也很好,只愿他倾心战事,报效家国。
  康岐安收了信受宠若惊,似乎一时间能感那些有家室的同僚所感。
  有人想有人盼,又是相思断肠又是归心似箭,特别酸。
  前些日子正好施齐修在说蝗灾一事,把守粮仓的那群家禽早已吃得膘肥体壮,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人还是要吃粮的。
  况且西北方旱灾损耗极大,今年的秋收多要救济到那儿去。
  缺粮唯有速战速决,正好应了康岐安心中的小九九。但军中也有异议,此灾于两国交境处爆发,我军如此,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方厚积薄发,屯粮必多于敌军,只需再进二十里,占据丰山,据险死守,然后活活耗死对方。不战而屈人之兵。
  康岐安认定这会是一步险棋,一直持反对意见。对方北境地广人稀,受旱灾影响有多严重尚未可知,说能活活耗死对方还甚早。
  还是该趁早打,我方现已有应急之策,而据探报,敌军还仍为此焦头烂额,此时正好打他个军心不稳。
  军帐中吵得不可开交,就军师一人气定神闲地喝茶,笑着听他们吵。
  而跟军师一样气定神闲,还能笑着慢慢品茶的,就要说到这遍地的酸文人了。自从这蝗灾以来,茴香炒飞蝗这道菜在南方一时颇为流行。蝗虫逐水迁居,沿途吃了大片的田野,到了水草丰茂的西南方时,已长得一个赛一个的肥。加些茴香大火一炒,再撒上作料,酥脆鲜咸。时人写《茴香飞蝗赞》,广为流传,三军将士苦中作乐,也念得朗朗上口。
  头领们在帐中总有吵不完的架,待命的士卒有捉不完的蚂蚱。
  开国至今富足以后,上上下下都爱养鸟,故田里人人得而诛之的害虫也要上了价,甚至有水涨船高之势。这次由旱灾引发的蝗灾可乐坏了这圈子里的人,四处低价大批收购蝗虫。
  蝗虫迁至西南便分散开,未酿成大灾。不过水草丰茂的西南正合适繁衍生息,不能眼看着第二代小祸害成倍地蹦出来而无动于衷。军师神算,早早上书谏言:士卒无战事时可捉些蝗虫,虫子由朝廷派白身商人出面收购,再卖到民间,赚来的钱皆贴补军饷。
  闲时有事做了,军饷涨了,闲言碎语的抱怨就少了。
  这出面收购蝗虫的人由施齐修举荐,正是怀旻与李行致。李行致所识纨绔子弟千千万,必找得到好销路。只是听说他至今未从金屏儿香消玉殒的阴影里走出来,故不得不请怀旻来搭把手。
  出面收购之人必知我军动向,必须是信得过的人。施齐修在官场煎得两面焦黄,上上下下结识的人也不少,但到头来,亲信还是只有这几个。
  怀旻说哪儿有赚钱的生意哪儿就有他,还不清楚李行致愿不愿意,先修书一封答应了表哥。
  这片深秋山林中的驻地,因他的到来,减去不少枯燥——没有什么比看上司出洋相更开心的了。
  那是前一夜敌军偷袭,彻夜奋战,至天光大亮方退敌军。秋高气爽,疲惫的将士和高空的卷云一样,顺着风,缓缓归来。
  有人去报收蝗虫的来了,话音刚落,方卸下铠甲的康岐安只穿着中衣,乱蹬一双鞋就跑出来。身上的血渍被尘土染变了色,满身的疲惫和抑制不住情绪在脸上碰撞,摆出了个很难看的表情。
  怀旻当着主将的面,笑得前仰后合。
  “末将失仪。听说贵客到来,乃我三军将士之大幸,一时激动慌忙迎客,故未来得及打理仪容。”
  “此事不在你职责范围内,慌张作甚?!”主将皱着眉,刚问完,不等他回话,嫌弃地低声赶人:“全都看着呢,先去洗把脸。”
  康岐安领命离开片刻,怀旻跟主将解释说:“将军有所不知,我与康兄乃是至交,今其失态乃人之常情,望切莫怪罪于他。”
  “不会,不会。”
  若将这来之不易的相会拿什么做个比喻,最切合的,就是今秋眼看着要收获了,却被蝗灾席卷一空的田地。
  怀旻来去匆匆,康岐安偶尔能与他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这都相当奢侈。独处更是不可能的。
  从初次偶然相会以来,两人都被各自的生活轨迹用力推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他们不断地寻找齿轮切合的时机。难得能有一次,但又要继续马不停蹄往前去。
  战争是一趟不知终点的苦旅,康岐安不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到他的野心究竟有多大,凯旋之日又会是何时。
  直到他领命,率一千精兵去劫粮草。康岐安想:人到中年,是该转运了。
  狡兔三窟,军师已算得另两处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只有丰山出谷向西三十里远的断崖下,那才是敌军屯粮所在。
  近日又得线报,过几日,敌军要往此处运粮。
  这一次,或能一击即溃,凯旋而归。
 
47
  并不是揽下了收蝗虫的事就不打理沐香记了,本末倒置是万万不可的。
  怀旻制香的手艺一点不丢,一旦回宛北,里里外外都亲自照顾打理着。不在的时候,雇的人这段时间来也长进不少,能够代为操持。
  这次回来以后,已两个月没让自己去收蝗虫了,表哥写过信来说,近来战事频繁,都没空捉虫子。
  可康岐安为何许久都不写信来?
  今年入冬以来未下过一场雪,眼看着年关将至,人人都盼瑞雪天降。怀旻也盼,盼边关随瑞雪飘来一封报平安的书信。
  迟迟等不来,怀旻就问施齐修,等到回信,捶胸顿足,追悔莫及。
  康岐安帅部劫粮,随后分兵两路,一路速速运粮送回大营。他只带了不足百人前去偷袭,烧敌军余粮。
  敌军用崖壁上的天然山洞屯粮,偶然被康岐安麾下发现有一洞中竟皆屯的是烈酒。
  那一晚烈火冲天,月色也被映红,铺天盖地都是米香和酒香。干柴和稻草烧得噼里啪啦响,几包火药粉从天而降,守粮的兵士有未醒过来的,直接死在了自己的春秋大梦里。
  漫山遍野的香气是巨大的信号,敌军援兵迅速赶来,凭着熟悉地理环境的优势,把康岐安的人马成功地堵在了山里。
  劫粮送至营中后,大战如期展开,两军主力交锋,一时难以见出高低。不过也算是互相牵制,难分难舍。
  康岐安等不到大军分兵救援,敌军也无多的兵力来抓他们。同主战场一样,此处也陷入了艰难的对峙环节。
  天已经很冷了,没有野果,也难得见到活物,随身的粮草只够三日,三日之后,自求多福。
  康岐安这边,已杀第二匹马。
  施齐修发出求援的文书迟迟未得到答复,且与康岐安一行一个月前就已断了联系,他如今生死不明。
  康父统帅三军,能扣下救他儿性命文书的,只能是他。虎毒不食子,前线必是分不出一丝一毫的兵力,去救定得不偿失,故忍痛弃之。
  怀旻收好书信,打点好店中事宜,掏空家底,上街买了好马,收拾行装,当即往西南去。
  你爹不救你,好在我还欠你个人情。
  怀旻从不曾忘怀康岐安将自己从大雪地里捡回去。恩是恩怨是怨,这笔账终有机会了了。
  年少总是平时聪明,遇事慌张,可小半辈子生活起伏的波澜会将无知与恐惧磨成细沙。颠簸的马背上,怀旻摒弃一切无关的情绪,冷静地思考。
  父亲大半生未曾有过跌宕起伏的大波澜,所以他在母亲重病时手足无措,耽误了医治。自己年少时一帆风顺,自以为精通人世情理,可到父亲被陷害、入狱、处死,竟无半点办法。
  冷静是应急入门的必修课,怀旻练得很好,因为他有太多的机会来练习。他能在祸事降临后,睁着眼睛的每一刻,将冷静放在情绪的首位。
  但若是闭上眼,在梦里,他一次又一次被惊醒,这才焕发出人性的本能来。
  害怕、恐惧、不舍、慌张。还有一丝丝的,退缩。
  命最贵,无论是谁的。
  一路跋涉,怀旻找到康岐安的堂姐夫求援,那几座山,名义上是属于他的辖区。或许有点强人所难,但怀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堂姐夫为难地告诉他,自己最多能调出一百七十人。怀旻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听说康岐安他们和敌军一直在山中周旋,想必境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再者他们也有过交锋,伤亡也一定是有的……”
  堂姐夫点点头,忽又说:“还能多三十人,是我家家兵。”
  “再加二十人。”堂姐换了套利落的衣衫出来。“我娘家陪嫁的女兵,这些年一直大材小用当丫鬟使,现在正派上用场。”
  “不知何人可领兵?”堂哥盯着怀旻细皮嫩肉的小身子骨有些迟疑。
  堂姐扫了一眼,说:“他当然不行。我去。”
  “夫人!”堂姐夫急了。
  “这恐怕不妥……”怀旻附和到。
  夫妻二人大眼瞪小眼,还是堂姐夫先败下阵来。
  “夫人意已决?”
  堂姐回应:“嗯。夫君,你走不开,余下人中唯有我能领兵,这一点你最清楚。”
  “我不是不信任夫人,只是此去吉凶难测……”
  最后,堂姐还是跨马上阵。堂姐夫在临行前给怀旻喂了颗定心丸,“夫人自小饱读兵书,精通骑射。我如今能任一省总督,也多是靠夫人辅佐。若女儿能披甲上阵,她定是我朝一员大将。”
  要不是情况紧急,怀旻真想问一句:是不是姓康的都有个将军梦?
  恩爱夫妻难分难舍,怀旻忍了三次,终于忍不住还是催了两句。
  “放心,此行我会拼上性命保护夫人的!”怀旻重重地握了一下堂哥的手,希望他不要再拉着他夫人的衣角了。
  堂姐一抽袖子,挥别夫君,冲着怀旻一笑:“此行还是姐姐我来保护你吧。”
  “……多谢夫人!”
  “叫姐姐就是。”
  此话有深意,怀旻还没来得及一一处理,忽然听见身后几个小姑娘追着喊:“娘!早回!早回!”
  堂姐转过身子吼了一声:“莫追!回去读书!”
  “夫人教子真是严厉啊……”
  堂姐叹了口气,“说什么严厉……我从未离过她们,越追越舍不得。读书起码能分去不少心思,免得一个个想娘想得哭。”语毕,低头专心赶路。
  怀旻以前收蝗虫,有通关令,又拜托表哥知会过关口。一路畅行无阻,行进速度很快。
  重峦叠嶂就在眼前,堂姐当即分兵,让十几人化妆潜入敌境,其余人在山中搜寻。
  怀旻有些失望,觉得她夫君的评价言过其实了。这是任谁都能想得出的保守做法,并无奇策。不过自己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就没有多嘴。
  直到第二日破晓,天色还很暗,寂静的山林中突然炸开一颗信号。堂姐命全部人马立即出发,全速向信号发出的地方赶去。
  屯粮已全毁,敌军不可能吃饱了撑的,非要死耗一个康岐安。只有一种可能,带这一支人马的统领要活捉康岐安。或是恨他,或要抓他去请功。康岐安屡建奇功,重创敌军,他现在就是个活靶子。连他亲爹都觉得这次他死定了。
  而前线如此紧迫,敌军却迟迟没有撤回,说明此处并无多少兵马,无关紧要,统领,也肯定是个草包,无关紧要。所以康岐安能与其周旋这么久,而现在还活着的几率也很大。听附近樵夫说,近日山中仍不时会传来厮杀声。
  这草包尚有自知之明,不去正面交锋,打算把康岐安的人马耗死,直接提头回去请功。能够耗得起,必有添补军需的途径。这几日寒潮来袭,敌军必出山添置军需。只要沿着敌方出山口到村镇的路线找,就能活捉几个置办东西的人,让他们带路找到敌军。
  除了康岐安一行自己,知道最多他们消息的,就是敌军了。
  再悄悄跟在敌军屁股后面,待他们找到康岐安一行,正好前后夹击!
  就快赶到时,旁边另一座山的半山腰连发好几个信号,人马立即折转,朝那座山进发。沿途看见两具敌军尸体,想必是被抓到的置办人员,为防其逃跑泄露目的,探听完消息即被斩杀。
  走得越近,厮杀声越清晰。看见信号弹,敌军坐不住了,不曾想对方有援军前来。舍不得煮熟的鸭子飞走,索性一搏。
  怀旻一行到时,浑身数处大伤的康岐安,正在奋力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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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姐一马当先杀入敌军,几人掩护康岐安退出战斗。
  “带他去疗伤!这里交给我!”堂姐分身乏术,把人交给了怀旻。
  “我答应过拼死保护夫人,怎可离开?!我留下!”怀旻一边喊话一边提着刀往混战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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