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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汉]——猫太婆

时间:2018-09-11 07:50:04  作者:猫太婆
  路人早被吓得纷纷尖叫避让!
  庙街秩序大乱!
  其余游摊散贩都消失了,就担心被殃及池鱼。
  又听人叫唤:“官吏来了……”
  身强体壮的官吏们手握长棍往这边跑来,开什么玩笑,这是长安城,天子脚下怎能容下这样的街头混战。
  三帮人马立刻作鸟兽散,跟排演好似的,实际上他们都未排演过,只是都不想被抓到而已。
  程卫想帮几个孩子给塞到马车里脱身,无奈一个都没抓到,这群孩子平均年龄十六七岁,精力旺盛,跑得极快,个个都灵活得很。
  义哥身后跟着灰帖帽和小卷毛,三人跑一处方向目标太大,官吏分了两个人出来追逐他们,只见义哥吹了声口哨,三人就分开方向跑了。
  只得放弃一个孩子,两个官吏分别去追两个人,年纪最小的小卷毛顺利脱身了。
  灰帖帽左转右转,寻了一处茅厕,一头扎进去,算是脱身了,那官吏千算万算,没算到有人会跳粪坑里,继续朝前追。灰帖帽借机爬了起来,往后跑,又跳到路边小池子里洗了粪肥才沿另一条路溜走。
  义哥运气不太好,几次差点被抓住,都因角度不同而被侥幸逃脱,为了霸占这个摊位,他昨晚守了一夜,早上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干活,现在体力透支。
  今天生意还不错,却打起街头混战,还引来官吏追捕,真是流年不利。
  心急脚下未注意,一脚踩到烂泥坑里,当场摔了个狗吃屎,官吏一把将义哥抓住,跟老鹰抓小鸡似的将这泥猴子提起来。
  义哥用力挣扎,想努力从那鹰爪下挣脱出来继续逃窜。
  官吏扬起长棍眼看就要一棍敲下来。
  高举的长棍终是没有落到义哥身上,因为长棍被程卫抓住了。
  官吏眉毛一挑,就要发飚,居然敢妨碍执法,别以为你是有钱人了不起。
  程卫递给官吏一只钱袋子,语气温和道:“官爷手下留情,这孩子是我的人,小意思不成敬意。”
  官吏看了一眼手中的钱袋,甸了甸,左右瞧了没人围观,一把放下泥猴,拍了拍衣裳。
  “哎,这些小崽子跑得太快了,我也追不上……”说完,官吏就走了,一气喝成,当真来如闪电去如旋风。
  由于官吏走得太快,义哥被放下都没听清楚俩人说了句什么话,就见安全了。
  他平顺了气息,抬头看到程卫四平八稳的站在旁边,正看着他。
  义哥笑了笑,腆着脸上去打招呼:“富贵大老爷,好巧哈,你也来看风景吗?”
  程卫也笑道:“是啊,好巧。”
  义哥满身是泥,还双手后背很闲庭信步的样子边走边抬眼望天:“话说今日天气真好,我闲来无事正好出来走走。”
  语毕转身就抬脚要走,他此刻正在跑路,除了自己人,遇到任何人都要先溜的。
  程卫突然问:“你不谢我刚才救你吗?”
  义哥停住脚步,扭头看了程卫一眼,想了想,抱拳作揖真诚道了声:“谢了……”
  然后转身又准备开溜,他可没功夫在这儿跟富贵大老爷耗着,他还得赶回去瞧瞧兄弟们是否都人齐了。
  程卫又道:“原本想着既然这么巧,正好请你吃顿饭的,看来你真是赶时间。”
  义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听到这话双眼放光,立马回头,又笑着脸腆上去:“不赶,我不赶时间,贵富大老爷请吃饭,我就是再忙,也是要去的。”
  程卫指向马车:“请吧!”
  义哥也顾不得身上有泥巴,反正车垫子被蹭脏了也不用您富贵大老爷亲自洗,也不用我亲自洗,既然我们都不洗,那没什么问题,这么一想,就理直气壮的爬上马车。
  马车夫看到那垫子上的泥巴,眉头都皱紧了,义哥眼风一扫,心虚的对马车夫抱歉的笑了笑:“大叔对不住了哈,下次我帮你洗……”又伸出泥巴爪子去拍那些泥巴印子,这么一拍,更脏了。
  马夫只有阻止他:“小公子坐好,出发了。”
  义哥就坐在马夫身后,他就没准备坐到轿厢里去,他必须得坐在前面指路啊,一会朝南,一会右转,车行多时,才停在一处露天食摊前面。
  程卫卷帘一瞧,又开始皱眉了,一路上就听他坐前面跟马夫聊什么一家老字号牛肉汤饼很好吃,还以为是什么大餐馆,谁知就是一路边摊。
  义哥管不得这么多,跳下马车跑去跟那老板打了招呼:“牛肉汤饼大份的,四碗。”
  老板哟喝一声让客人坐好。
  义哥又朝老板打眼色,跟眼皮抽了筋似的一直眨,嘴里说:“老板,这位富贵大老爷可要招待好了。”
  老板也跟着眨吧了两下眼晴,表示懂了。
  四碗牛肉汤饼端上来,义哥端了一碗给马车夫。
  马车夫跟着老爷出来办事都是自己管自己的饭食,这个小公子居然给他端来一碗,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好菜,可今日老爷也吃这碗,想来自己竟能跟老爷吃一样的菜,顿时对这小公子十分喜欢。
  义哥一人吃整碗大份的 。
  管家老五倒是常吃这些食物,瞧了老爷一眼,似乎老爷从来没吃过这些食物吧。
  程卫不急于动筷,而是看着义哥吃,见这孩子吃得很香的样子,再笑咪咪的开始吃,吃的时候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义哥的吃相。
  管家老五吃完汤饼,又被程卫吩咐去买一套衣裳,老爷看不惯这孩子一身泥巴还能吃得很香的样子。
  程卫只吃了一半,就放了筷子,毕竟他不饿,意思意思吃了半碗已经很饱了。
  “我观察你几日了,你出生市井有些恶习,这些都是可以改,我瞧你也是挺机灵的人,就不想跟着我学点东西吗?我看你是做生意的料。我是这么想的,你入我府做门客,第一年先学基础知识,识字和一些基本算帐法。第二年开始,我带你观摩做生意的门道。”
  摇头。
  “为何拒绝?你就不想学认字吗?”
  义哥想了会,说:“富贵大老爷,学认字有用吗?我身边就没人识字的,识字又不能当饭吃,学来干嘛?”
  程卫道:“识字,念书,将来不受人欺负。”
  “现在也没人欺负我呀!!”
  程卫叹口气:“这样,我们换一种谈话方式,你有想过将来吗?你将来就这样过一辈子?庙会日去摆摊算命,平时东游西晃没有一份正经工作。”
  “什么是正经工作?”
  “正经工作就是替有经验的人做工,不管是做长工还是做短工,学技术,学手艺,学习经验积累财富,将来自己开铺立户做大生意。”
  义哥想了想,很费劲也想不通:“做长工就是正经工作?住我隔壁的古大叔就去富人家做长工,做了一年,到头来根本不给他工钱,原本说好的一年三吊钱,结果那家主人翻脸不认帐,说古大叔签的契就是白干活不发工钱的那种。古大叔去官府告状,官老爷反而把他赶走,说他寻畔.滋事。”
  程卫听完点头:“那定是古大叔被骗了,若是他识字,签工契时就能认识上面写的字。那家人就是欺他不识字,才骗他这样的老实人。”
  义哥低头沉思。
  程卫又说:“你还说现在没有人欺负你,其实是有人欺你不识字,你也不知道摆了。”
  义哥略有尴尬,咬牙就不想说话了。
  程卫见他有松动的迹象,又问:“去我府上有什么不好的吗?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情若想不明白,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替你解答。”
  义哥眨巴眨巴眼晴,很天真的样子问:“你会把我卖去戏班当男优?”
  程卫摇头。
  “你会把我卖到男馆当小倌?”
  摇头。
  “你会让我替你办些杀人越货的事?”
  继续摇头。
  “你会把我的眼睛刺瞎,或者砍断我的手脚,然后让我替你去街上讨钱?”
  程卫哑然失笑:“这些就是你的顾虑?怎么可能!?你看我像坏人吗?”
  义哥的脑袋摇得波浪鼓似的,用天真无邪的语气说:“坏人又不会写在脸上,我小时候遇到一个有钱的老爷,那个老爷相貌慈悲,长得像庙里供奉的神像。他收留了一百多个流浪的异族孩子,还有一些汉人孤儿。”
  程卫见他话未说完整,就问:“然后呢?”
  义哥咬了咬筷子:“然后有钱老爷请人教我们学本事,嗓音好的卖到戏班,跳舞好的卖到男馆,识字多的就刺瞎眼睛去算命,什么都不会的就打断手脚去乞讨。”
  程卫听得打了个寒碜,急问:“再然后呢?你是怎么逃出去的?!你的兄长们将你救出去的吗!?”
  义哥赶紧点头夸他:“富贵老爷你好厉害,居然一猜就猜对了。”
  程卫:“你的三个哥哥都是做什么的?”
  “做梦的。”
  程卫:“……”
  义哥说的话十句有八句都是假的,程卫知他市井习气重,自己刚才被绕进去了。
  程卫也不生气,又把话题说回去:“你的这些顾虑完全不是问题,若你同意做程府的门客,我绝不会勉强你让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义哥立刻说:“可是我不愿意当你的门客,你现在,正在勉强我,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程卫:“……”
  一句话怼死,义哥好本事。
  管家老五送来新衣裳,就去结帐。
  老板大嗓门报数:“二十钱一碗,四碗八十钱。”
  管家老五正在掏钱袋,闻之一惊,奇道:“哎,这长安城里卖牛肉汤饼的,别说大碗,就是超大碗的,也没有超过十钱一碗的,你这是卖的什么哟,这么贵。”
  老板提着眉毛,面目不悦道:“我的就卖二十钱一碗,怎么,吃不起啊!?”
  这句话怼出来,管家老五都不用再请示程卫了,得,刚才是他话多,就不该多问这么一句,什么时候他堂堂程府管家沦落到街头食摊与老板砍价的地步了。
  义哥笑兮兮地看着管家老五掏钱,一句话也不说。
  程卫从未管过这些小事,自是不会过问的。
  结帐完毕,程卫提出要送义哥回去。
  义哥抱着刚收的一包新衣,连忙摇头:“富贵大老爷,您还是先走吧,我得寻个地方洗澡,然后换干净衣裳。”
  程卫也不勉强他,就上马车走了。
  马车刚转过街角,管家老五就吩咐停下马车,然后告诉程卫。
  “老爷,您和我下车去瞧瞧吧,这事我寻思着,还是要您知道。”
  程卫依言与管家老五下车,俩人靠在街边伸头去打量,就见那卖牛肉汤饼的老板正在桌边数钱,义哥趴在桌边看那老板数钱,数钱完毕,义哥一把抓过桌上的钱,对老板抱拳笑了笑,俩人聊了些什么,再挥手告别。
  管家老五悄声说:“老爷,这个老板跟他是一伙的,十钱一碗的价钱,卖了我们二十钱,中间的回扣可是现钱。”
  程卫看了管家老五一眼,思考了一会:“看来他的恶习真不少,要想除净这些恶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管家老五:“……”
  有可能……好像……难道……这个义哥莫不是老爷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
  老爷明知被骗,不但不怒,反而用这种慈父般的口气说这话。
  这个男孩户藉资料只有十五岁,老爷今年三十岁,莫非老爷十四五岁哪年做过些什么……
  想到这里,管家老五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乖乖,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这男孩得宠不是偶然的,是必然的。
  ……
  义哥回到狗尾巷,鸡姐在与两个妇人讨论花色,正为了一个花片讨价还价。
  鸡姐看到义哥,立刻崔走了顾客,专心吼他:“臭小子,你还晓得回来啊!今天事儿闹大啦,现在整个长安城都传遍了,说是匈奴人带头打架闹事,鲜卑人和胡人也参与混战,还说死伤无数,还拿刀互砍……”
  义哥把刚得手的,程卫送的那套新衣放到鸡姐的裁缝桌上,道:“哪有互砍那么夸张,这些人就会互相乱传,那几个鲜卑人来挤兑我的摊子,还要抢我的生意,我就跟他们打起来。也就七八个人在打,那帮胡人乘乱来偷我们的桌子,就连同胡人一起揍咯。”
  鸡姐提起新衣裳,边看边点头,倒是一套好衣裳。
  “臭小子,刚才官府派人来搜巷子,还好你不在,官吏大人要限我们尽快搬离狗尾巷,说什么这里胡汉和匈奴人混扎,不好管理之类的,总之就是让我们搬,要不就让胡人搬,你也晓得,这狗尾巷咱匈奴人占多数,胡人占少数,凭什么要我们搬?!要搬也是胡人先搬!!”
  义哥笑道:“鸡姐,听你一口一句咱们,好像你就是匈奴人似的,你可是汉人好吧。”
  鸡姐提着水壶过来替他倒了一杯冷茶:“什么汉人匈奴人,我看没什么区别,我被汉人驱赶,躲到这里,嫁你们匈奴男人,你们却不承认我是匈奴人。”
  义哥暗翻个白眼:“你去年已经跟那个匈奴男人和离了!现在你单身,没有匈奴丈夫,何来嫁给匈奴男人这一说!?”
  鸡姐用手指敲了义哥的后脑勺:“我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义哥一口冷茶下肚,无所谓的样子。
  鸡姐想了想,凑过来道:“儿砸,跟你商量个事儿,我准备下个月和隔壁的老古结婚。”
  义哥装模做样地打了个哆嗦:“哎呀,别叫这么亲热,掉我一身鸡皮疙瘩,跟叫亲儿砸似的。你和古大叔要结婚可得自己掏钱办酒宴,我没钱。”
  鸡姐啐道:“死没良心的,枉我收留你们几个这么多年,你一个穷小子能拿出的俩钱,我也不稀罕,你明儿去找你二哥,把我要结婚的事告诉他。”
  义哥收了笑容,就不说话了。
  鸡姐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你这么拼命挣钱,你二哥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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