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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低调的古耽(古代架空)——千折戏

时间:2018-09-26 09:08:45  作者:千折戏
  男人笑着解了封印他灵力的禁制,宋御铭脸上毫无破绽:“孩儿谢过爹。”
  “你跟我来。”
  男人取出块玉器出来,对着念了个决,拉着他一晃就没了身影。
  “这……便是玉然涧?怎会如此的黑?”宋御铭不解道。
  男人不答,前方走来两个瓷娃娃般的孩童,双眼如琉璃,浑身如有光照。
  “御铭,你见过湖生镜,可否分辨出哪个才是真镜灵?”
  宋御铭摇头:“孩儿不知。何不一同带回去,让孩儿仔细想想。”
  “也罢。”
  水镜再次变化,那是一次祭祀被打断,谷族族长当场一口血喷出,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回来的报信的族人说完最后一句便咽气了,族长震怒,号令全族前往国师府讨个公道。
  谷月黎握着拳,目光中闪着熊熊烈火:“为什么不让我去!”
  面前的女子温婉如画:“阿黎,你是天命选定的圣女。你要一直守在西岚,西岚子民都需要你的庇佑。”
  “阿娘,我不要当什么圣女,我可以保护你,你看——”谷月黎说着,从袖中抽出支短笛,她吹了几个调,大片的蛊虫飞来,在她身后徘徊不去。
  温婉女子大惊失色,一把抓住她的手:“阿黎,你不可用它的力量。答应娘,永远不要用!”
  “可……为什么啊?”
  年少不更事,谷月黎还是偷偷溜了出去,随着蛊虫一路追过去,可还是晚了几天,找到时只剩一地的骸骨。豺狼叼着一条腿从她眼前路过,成片的秃鹫起起落落在附近徘徊。
  “阿娘……”
  “太公……”
  “二叔……”
  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她在尸骨中搜寻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找。
  她发着抖,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尖叫。
  蛊虫像是受到召唤,嗡嗡嗡地振翅而来,犹如蝗虫过境,而那些蛊虫的目标只有一个——谷月黎。
  谷月黎跪在地上,望着这黑压压的一大片,几乎忘了怎么跑。在蛊虫快接近她时,一把浮尘拦在她面前,接着便是一声叹息。
  还未看到那人是谁,湖生镜再次碎了。
  再出现的是一个地牢,看着有几分眼熟,接着是撕咬着牢笼的妖兽。
  “烨阎殿?”在看到刑具之后,枕惊澜又觉得不对,那地牢不在玉然涧,而是在城中。
  狱卒毫不留情地一桶冷水浇醒了遍体鳞伤晕厥过去的奚黍,随后向身后的人讨好地笑道:“这就是奚家长女,唯一的知情者。只是嘴巴太严实,怎么都不肯说……你……”
  狱卒的话未说完,心口便被插了一把刀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倒在地上。
  “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黑袍里的男人声音十分诡异,更像是腹语。
  奚黍吊着的手被放了下来,她站立不稳,被黑袍人抱着往外走。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不知恩公……”
  黑袍人一句废话都没有,果断地摘下帽子,那是一张腐烂了一半的脸,奚黍甚至能看到他皮肤下有蛆在爬,本就虚弱的奚黍,终于受不了刺激,再次晕了过去。
  黑袍人重新将脸遮住,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枕惊澜这回认出来了,他是谷宸。
  谷宸带着奚黍去了行云宗,将她放在门前,没过多久就有小童出来打水,他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接着画面一转,落到奚黍临死前一刻,那时枕惊澜不知她在看向哪,此时在水镜上看过去,竟是在与她对视。
  “我……恨……”
  枕惊澜垂下眼,不忍在看。
  恨的什么?
  是这苍生,是这世道。
  弱肉强食,杀戮永无止境。
  谷宸趁夜潜入了关押妖兽的地牢,却不知世家之人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可他们却漏了一点,原本不被看在眼里的妖兽,成了他们最大的噩梦。丹炉里散发着能让所有妖兽狂暴的毒,这是世家炼出来的,取了无数妖兽的妖丹与性命。妖兽被放出时,所有人都慌了,那里是妖兽狂暴的起源,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死在这些畜生的手上。
  谷宸隐没在夜色之中,眼睁睁看着成群的妖兽将一座城踏平。
  宋御铭亲手将家主推入妖兽堆里,带着浮生迷梦二人躲过一劫,眼里闪过报复的快意。
  “三位小友可是要去东陵?”
  水镜连碎了三次,枕惊澜依然没看到那人是谁。
  “不在因果中。”他想到了这么个答案。
  根据浮生的描述,不难猜出那人便是姓丘的老者,那救了奚榆与谷月黎的,会是同一人么?
  到了单道真这边,竟是白茫茫一片。要么是有人故意遮去,要么便是他也不沾因果。
  【主线任务发布:解开五个徒弟身世之谜肆——单道真篇。任务奖励:解开所有身世之谜后统一发放】
  【嘤嘤嘤,我肥来啦~】
  “你等等,我先理下思路。”沐子疏掰着手指道,“第一,奚榆一家因为得了湖生镜被那啥世家盯上,导致家破人亡,姐弟二人失散。奚黍被送去了与妖为伴、海纳百川的行云宗,那么奚榆就是已经被劫持了。那么问题来了,这段时间他去了哪?”
  “第二,以我高达二百五的智商判断,浮生迷梦有可能就是湖生镜,但湖生镜只有一块,还有一个是什么?难不成是……龙凤胎?”
  “……”枕惊澜不想打断他,并保持了沉默。
  沐子疏纠结了一会儿,自己解开了心结——自动过滤,继续道:“第三,谷家被灭族的时间对不上号,但湖生镜不会说谎……应该不会吧?咳,所以,这其中一定漏掉了什么重要线索。”
  枕惊澜听得皱眉,说来也是怪,谷族千年前便被灭族了,却为何无人提起是因为什么被灭族的。
  “嘤嘤怪,你说我分析的对么?”
  【主线任务:奚榆篇已达成。】
  【嘤嘤嘤,你是不是又想套我话?】
  枕惊澜见容溯朝着白狐的方向去了,重新看向水镜,水镜顿时起了变化。
  浮生被逼入风眼,落进寒潭,湿漉漉地爬出来后,水中倒映出了他惊慌失措的模样。他揉了眼,不知什么时候他竟变得跟迷梦一样,身后还比迷梦多了六条尾巴。
  他跌坐在地,胸膛不断起伏,过了好一阵,他跑离了这个地方。不知跑了多久,他看到了人烟,他不敢靠的太近,等到天黑,四下无人了,偷了把刀出来。他太害怕被当成怪物,对着自己的尾巴一刀砍下。
  那天月圆,浮生听见一声狐鸣。醒来时,谷族人朝着他跪了一地,他看到被砍去的六条尾巴又长了回来。
  一个长者取走他手中的短刀,恭敬道了声:“狐王,您回来了。”
  大地剧烈晃动,令人窒息的黑暗在逐渐朝他们逼近。水镜再次散了,化成巴掌大的玉镜落下。
  容溯:“师父,二师兄……死了。”
  湖生镜像是应验他的话般,自上而下裂了条缝,与此同时,黑暗中打开了一道通向外界的裂缝。
 
  ☆、低调的第二十七章
 
  “师父?”容溯见枕惊澜望着白狐不动,唤了他一声。
  玉然涧差不多已经恢复成了原样,比湖生镜中看到的还要黑。直到白狐彻底被黑暗吞没,枕惊澜才扭转视线看向他:“怎么死的?”
  或许是枕惊澜太过平静,触及到他的目光,容溯几不可查地眼神闪躲了下。
  “他大伤未愈,禁地结界加重了他的伤势。”
  他以为枕惊澜还会追问,却见他嘴角上挑起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怎么看都是在嘲笑他拙劣的演技。
  容溯微微低头,避开他的视线,率先从裂缝出去。
  枕惊澜独自站在的黑暗中,笑容垮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颓废的气息,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我该怎么办?”
  “你怀疑是容溯动了手脚?为什么?他有不想让你看到的东西?”沐子疏道。
  “也许吧。”
  “所以你没证据?”
  “……”对。
  镜灵没有遗体,它会消散于天地间。禁地结界不会阻止“外来人”出入,浮生出不来,要么他早已身亡,要么,便是湖生镜不全。
  枕惊澜出了玉然涧,落到一座孤岛上,没有来时剧烈的罡风,闷热的微风轻拂,耀眼的光线照射下来,知了叫个不停。
  没找到容溯的身影,枕惊澜这会儿不想去本源界了,他想到了谷月黎和那群蛊虫。西岚谷家封印着只千年蛊王,每隔一代,蛊王会挑选一名谷族子嗣滴血认主。可在湖生镜中看到的,使他心头多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那蛊王是要噬主。
  心魔突然冷笑了声:“你谁都救不了。”
  只有那么短短一瞬,枕惊澜却如坠冰窖。
  “道友!”
  枕惊澜表情一裂,缓缓转身。
  唐六在他身后招着手。
  沐子疏:“怎么阴魂不散的……”
  “道友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枕惊澜:“这是在哪?”
  “道友不知么?本源界有一个中界域专门用作斗法,中界域之内死生无怨。”唐六摸出一叠符来,“道友需要符箓么?五枚上品灵石一张。”
  枕惊澜:“……”
  制符的修士听见只怕要气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手中的符无疑是最上品的,最低也低不过八百上品灵石一张,唐六这价开的跟白送似的。
  枕惊澜道:“你可知道怎么出去?”
  “三日之后,结界便会消失。”
  “三日?”
  “道友不必担忧。”唐六又抽出一撘符来,“要论防御,此冰盾符最佳,若是想跑,此御风符用以辅助,若是想斗法,此雷咒也可伤敌八百……”
  他停顿了一下,抽了一张黑符念咒,林间被扔出两个鼻青脸肿的人来,他们身后是一个漂浮着的灵。此灵一现身,立即血雾漫天,方圆百里鸦雀无声。
  竟是血煞!
  枕惊澜感觉自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剑了。
  ……
  没剑。
  “此符——”
  枕惊澜等着他的介绍。
  “——不卖。”唐六将剩余的黑符收起来,笑眯眯地抽出一张黄符,“此符名为感应符,用了此符,方圆百里之内一草一木所有动静都躲不过你的眼睛。”
  他又抽了张雷符,在枕惊澜身侧打了道如细丝般的闪电,一只飞虫落了下去。
  “……”
  “此雷符上可劈飞龙,下可打飞虫,好用的很。”唐六悄声道,“现在只要一块灵石一张。”
  枕惊澜:“……”
  都说钱财不外露,这少爷是真傻还是假傻?
  趴在地上凄凄惨惨戚戚的一人抬起脑袋:“一块灵石?道友不如卖我,我出一百上品灵石!”
  唐六扭头:“心术不正者不卖,你们方才是想偷袭我吧?”
  “这炼狱本就是你死我活……唉哟,你打我干嘛?”
  “那么多废话。”另一个道,“道友手上那么多高级符箓,想必出身不凡,可进了这炼狱,你就别想出去了!”
  那修士前一刻还被凶煞打成猪头,下一刻扯下道袍兜头就向血煞罩去,完全没有半点行动不便的样子。血煞看着凶悍,按理说也该是无人可挡、生灵涂炭,可现在不仅被人用符召唤,还被拿捏的动弹不得,没一会儿就散了。
  “你以为凭这些东西真能奈何的了我们兄弟二人吗?今日你和那个小白脸一个都别想走!”
  唐六退了一步:“道友,连累你了。他们修炼的功法克我的符。”
  枕惊澜:“既然九死一生,你进来做什么?”
  唐六苦着张脸:“哪是我想来,那两位老祖飞升在即,不宜出手,便把我们都扔进了中界域。就是再怎么不想,规矩在那。这回修真界的人来了大半,每趟却只有一人能出去。”
  “有什么话最好趁早说,你们两个准备好受死吧!”
  枕惊澜问:“你可带了剑?”
  半柱香后,枕惊澜举着把桃木剑追着两兄弟到处乱串。
  “道、道友?……诶呦!”
  “呵。”
  “不不不不是!是前辈……诶呦!”
  “唐六,符!”
  “诶!”唐六紧跟在三人之后。
  原本嚣张的二人被枕惊澜一阵痛扁,竟毫无还手之力——全挨脸上了,看着是真疼。后来枕惊澜放他们跑,他用符拖延他们的速度,枕惊澜便提剑慢悠悠地追过去,还边问着:“你方才称我什么?”
  唐六咧着嘴,脸上乐开了花。
  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小白脸”三个字触了大霉。
  两人在唐六各种符箓的覆盖下,连低空飞行都不能,没一会儿就跑得吭哧吭哧的。很快一人被落了段距离,枕惊澜看都不看他,继续向前追着。他才喘了口气,便见唐六笑眯眯地跟了上来,于是他又跑了两步,脚下一个打滑,干脆瘫坐在地上,闭了眼一梗脖子:“你打吧……我不跑了。”
  唐六道:“本来就没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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