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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撞仙(玄幻灵异)——焦糖冬瓜

时间:2018-10-10 16:53:28  作者:焦糖冬瓜
  “真的?”路小蝉睁大了眼睛。
  “是你从前说的。”
  “我说……你富可敌国?”
  “嗯。”舒无隙淡淡地回答。
  路小蝉咽了咽口水,看来他运气还真是好啊!
  “你……还真是有钱有到……对钱没概念了?”
  “我只知道,千金难买你开心。”
  这句话从舒无隙别致的声音里念出来,有着让人心颤的味道。
  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冻了许久,忽然被人双手捂着,摁在胸膛里暖着。
  “你……谁教你这么哄人的啊?”
  “你。”
  “我?我又什么时候教你啦?”
  千金难买你开心之类的……怎么听怎么像是大富户哄小女人啊?
  “有一天,你背着包,把金豆子和金叶子全部装进去。我问你为什么要带那些东西走。你回答我说,千金难买你开心。”
  路小蝉哽了一下……他从前是个财迷吗?
  “你不会就这样让我把你的金豆子和金叶子都带走吧?”路小蝉问。
  “嗯,你抱着金豆子笑得很开心。”
  路小蝉摁住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舒无隙记得的事情他就是不记得呢?
  舒无隙既然富可敌国,那肯定是不会在乎他路小蝉背走一袋金豆子什么的。
  过去的事他记不得了,可现在他必须要在舒无隙的面前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那个,舒无隙,让我开心的不是金豆子。”
  “那是什么?”舒无隙问。
  “是因为你对我的舍得。”
  路小蝉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认真、笃定、可信。
  那一刻,路小蝉手中的竹枝轻轻颤了一下。
  “嗯。”
  舒无隙轻轻应了那么一声,好像没有什么起伏,但是路小蝉知道舒无隙是喜欢听他这么说的。
  “走咯!喝猪血汤!”
  既然舒无隙有钱,那他就要加双份的猪血!
  今天很可惜,卖猪血汤的王婆子今天没开张,原因是镇子上那个屠户今天没杀猪,所以没有猪血。
  路小蝉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笑了:“没关系!反正今天我也转到了飞龙!”
  “你不吃吗?”舒无隙问。
  “我想多看看它。”
  “你看不见。”
  “我就是想这么举着它。吃完了就没了。”
  路小蝉忽然安静了下来。
  他忽然有点害怕,害怕舒无隙会像糖画一样化掉,会摔在地上碎掉,会一朝梦醒就不见了。
  他没有被人疼爱过,所以也就不在乎别人对他好不好。
  可就这么几个时辰的相处而已,舒无隙好像把路小蝉偶尔幻想过的都给他了。
  “路小蝉,你怎么不说话了?”舒无隙问。
  路小蝉觉得奇怪:“为什么你老要我说话啊?我说个不停你就不烦吗?”
  “你说个不停,我就知道你一直在。”
  舒无隙的声音总是很平静。
  但是这种平静之下,是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也许其他人听不出来,可路小蝉却能感觉到。
  “那你也不要离我太远了。我闻着你身上的味道,就知道你在。”
  “好。”
  舒无隙带着路小蝉进了无肆酒坊。
  店小二领着他们来到窗边坐下,路小蝉刚要摸筷子桶,舒无隙就将它推到了路小蝉的面前。
  路小蝉笑嘻嘻地把飞龙放在了筷子桶里,摸了一双筷子递给舒无隙,虽然是讨好的表情,却不让人觉得谄媚,反倒有着孩子气。
  舒无隙接过了筷子。
  店小二热络地说:“两位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里最出名的就是酒……”
  “小二!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我!我!”路小蝉兴奋地用手指指着自己。
  “我见过您吗?您的声音倒是耳熟……”
  “我是路小蝉啊!就是在你家酒肆窗子下面的叫花子!”
  店小二一愣,一个踉跄。
  “什么?你是……你是小叫花子?原来你是长这个样子的?”
  “我长什么样子?”
  “俊俏好看啊!早知道你就该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出来要饭!说不定壬二娘愿意养着你!天天把你当心肝宝贝儿,哪儿还舍得让你在大街上挨打啊!”店小二一边假装擦桌子,一边低下头来小声对路小蝉说。
  路小蝉被人嫌弃了一辈子,这回连店小二都说他好看了,心里就跟灌了一大碗蜜糖一样。
  “你都说我好看,那我估计是真的好看啦!”
  只听见“咔嚓”一声,好像是筷子被掰折的声音。
  路小蝉从筷子桶里又摸了一双,递给对面。
  “不过,你好端端地提壬二娘干什么?那个疯婆子……”
  “我告诉你,壬二娘就坐在你的斜对面呢!从你进来开始,她那双招子就一直看着你!暗送了好几轮秋波。也就你眼瞎,没瞅见!”
  “我本来就瞎啊……壬二娘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盯着别的男人看,她家官人还不把她揍散架?”
  此时,整个酒肆里的客官几乎都发觉壬二娘满脸春色地看着路小蝉。
 
 
第14章 可是我有你啊
  就连掌柜都摇着头说:“这壬二娘也是……那小公子是生的好看,可估摸着还没到成婚的年纪吧?”
  路小蝉耳朵好使,听到这里,就快笑出花儿来。
  但是他也发现了,对面的舒无隙一句话都没有说,连句“嗯”都没有。
  路小蝉有点不安了。
  他用力地吸了吸,还好闻到了舒无隙身上的味道。
  但他还是不安心,立刻伸长了胳膊,开始摸起来。
  他摸到了舒无隙的碗筷,接着半个身子也探到桌面上,眼看着就要摸到舒无隙的前襟,对方微微向后一退,正好避开。
  没有摸到人,路小蝉着急了起来。
  “舒无隙!舒无隙?”
  “嗯。”
  这一声回应,比平时要低沉一些。
  路小蝉这在停了下来,坐了回去。
  “我还以为……以为你嫌我烦,偷偷走了呢……”
  路小蝉呼出一口气来。
  “我不会离开你。”
  “你总要我一直不停说,可是你又不说话。你不见了,我都不知道。到时候像个傻瓜一样,以为自己是说给你听的,但是你早就不在了。”
  不知道为什么,路小蝉觉得对面的舒无隙正看着自己。
  “舒无隙?你是不是不高兴了?还是我惹你生气了?”
  “我想摘掉壬二娘的眼睛。”
  路小蝉心里咯噔一下,舒无隙怎么又要摘人眼睛了?
  “满眼污秽淫邪之念。”
  舒无隙执着茶杯,略微低下头来,抿了一口茶水。
  沉静敛然,言语轻和,听起来没有任何杀意,正是因为这样的平静反而冷酷至极。
  路小蝉愣了愣,乐了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竹枝,向前点了点,正好点在舒无隙的肩膀上。
  “世人皆有欲,有的人这种欲望多一点,有的人那种欲望多一点。这个壬二娘好床笫之欢,人之常情嘛。”
  路小蝉总想挑唆舒无隙说话,又用竹枝戳了戳他,脑袋凑过去,一双大眼睛盯着对方,好像只要自己看得用心,就能看到对方的样子一般。
  “你可享受过床笫之欢?”
  路小蝉的竹枝被对方拨开了,对方的手指在竹枝的另一头微微一压,一股真气顺着竹枝涌向路小蝉,路小蝉脱了手,那竹枝忽然弹起来,正好将路小蝉的下巴向上一挑。
  “你说呢?”
  路小蝉心念一颤,差点把面前的茶水都撞翻了。
  店小二将两坛子的“醉生梦死”端了上来,还特地小声对路小蝉说:“路小蝉,你今晚可要小心点儿了!那壬二娘看你的样子,就像是要把你吃了!”
  “这么吓人呢!”
  路小蝉乐了起来,故意对着舒无隙吹了两声口哨。
  “舒无隙,不然你坐我边上来,正好帮我挡下那只母夜叉的淫念?”
  舒无隙抬手拎起了茶壶,给路小蝉倒了茶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似乎在说“乖乖喝你的茶吧”。
  路小蝉不依不挠,故意摆出可怜的表情:“爹,孩儿被母夜叉盯上了,你不救救我吗?”
  “我看你享受的紧。”
  竹枝在路小蝉的鼻尖上戳了一下。
  路小蝉歪着脑袋,看向壬二娘的方向,只是脸还没完全转过去,竹枝就贴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压了回来,只能对着舒无隙的方向。
  路小蝉乐了,眯着眼睛笑。
  “无隙哥哥,我不想被母夜叉吃掉,你坐我身边来嘛!我保证不摸你,不碰你,乖乖的!”
  路小蝉的听觉敏锐得很,在他喊出”无隙哥哥”的时候,舒无隙放下茶杯的声音和之前不一样。
  哪怕只有一丁点的不一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无隙哥哥。”路小蝉故意又喊了一遍。
  “吃你的酒。”
  “无隙哥哥。”路小蝉觉得自己像是捏住了舒无隙的软肋。
  就在这个时候,酒肆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以及惊叫的声音,紧接着是慌乱的跑步声。
  酒肆里的客官们纷纷站起来朝外面看。
  大街上,一个粗犷的身影在摇晃着向前走。
  正在收拾摊子的小贩们,还有路边的行人都看了过来。
  落日的余晖完全沉没,偏偏月亮却被一片一片的流云挡住,忽明忽暗。
  酒肆外的街景显得莫名清冷,而又诡异。
  直到那身影离酒肆越来越近,窗边的客人们才认出来,那是屠夫王大勇。
  王大勇拎着杀猪刀,满口白色唾沫,双眼木然浑浊地走动着。
  “你们……谁看见那个贱人了……”
  他口吃笨拙,就像是含了什么东西。
  虽然嘴里一直念叨,但对周围所有一切都毫无反应,就像一个提线木偶。
  天色渐晚,星子也被云团遮蔽,只余路边人家微弱的灯火。
  王大勇手中的杀猪刀,刀刃隐隐泛着冷光,沾着一丝邪气,仿佛从刀口里正渗出血来。
  这是一个小镇,人口本就不多,王大勇怪异的举止让人不安。摊贩和行人们比平时离开得更快,整条街好像忽然就只属于王大勇一人了。
  “谁看见那个……贱人了……”
  声音像是从王大勇的嗓子眼里挤出来。
  壬二娘一看到王大勇的身影,吓得面色惨白,活像见了鬼,手中的碗筷落了一地。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路小蝉也探出脑袋,只不过他不是为了看,而是为了听。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屠户王大勇要来教训壬二娘了?”
  路小蝉盼着这一幕老久了。
  其他客官慌作一团,掌柜的反应快得很,立刻张罗所有人把酒肆的门窗全部关起来。
  “快点快点!你们看王大勇那样子就是失心疯了!”
  “看他那样子,像是神志不清了!他要是乱发疯砍人可怎么办啊!”
  “窗户关上!关上!”
  店小二跑到路小蝉的身边,刚要把探脑袋的路小蝉给摁回来,就被舒无隙手中的竹枝拍了一下。
  他还没碰着路小蝉,就趴在了地上。
  “小蝉。”
  “嗯?”路小蝉一听见舒无隙的声音就回过头来。
  只听见“啪啦”一声,舒无隙只是轻轻勾了一下手指,窗户就关了起来。
  一时之间,酒肆里兵荒马乱,大家都没有了吃酒谈天的兴致了,都在议论在外面游荡的王大勇。
  “王大勇怎么了?为什么说他失心疯了?”
  “不关我们的事。”舒无隙说。
  路小蝉歪了歪嘴,心想连摘人眼睛都能说得跟弹灰尘一样的人,有什么能让舒无隙觉得“有关”?
  “他之前揍过我呢……”路小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我知道。我本来想过要让他粉身碎骨。”
  路小蝉顿住了:“为……为什么?”
  “因为他让你疼。那么我就要他比你疼千倍万倍。”
  舒无隙的声音很平和,让路小蝉觉得像是溺爱父母的孩子,哪怕孩子是自己摔倒了,错的也是摔疼孩子的那块地。
  “可是我有你啊。无论怎样的伤势,你都会治好我,然后我就不疼了。你还是不要让他粉身碎骨了。”
  倒不是路小蝉心善,他被王大勇揍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这家伙会有报应。
  但如果真的有报应,他不希望是舒无隙出手。
  “为什么?”舒无隙问。
  “在我心里,你一丝尘埃不染。王大勇连尘埃都不如,所以他不配。”路小蝉很认真地说。
  “嗯,”舒无隙的回应里带着一丝温润的凉意,“污浊之人,自有邪灵来折磨。就算身死,魂魄也会被邪灵的业火灼烧,直至魂魄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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