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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共(古代架空)——薛直

时间:2018-10-14 08:46:41  作者:薛直
  卫燎一直看到他的眼睛里去,傅希如也回望他,似乎这一刻他们才真正跨过光阴,重新看到对方。有一瞬间,卫燎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傅希如的手很热,顺着他的手腕往下,宽袖里面是他的小臂,靛蓝花纹蜿蜒到傅希如熟悉的地方,粗糙手指也是。
  这触摸令人战栗,卫燎夺回主动权,翻过手掌握住傅希如的手,冷静的看着他:“傅爱卿,你恨我吗?”
  这话问的毫无来由,可他们彼此都清楚是什么意思,以至于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流露的对视,也显得牵扯不断,情意缠绵。卫燎莫名烦躁,俯视傅希如叫他快意,可也叫他难受,尤其是知道这人其实已经变了心,再也不会以他为先,反而想要他的命以后。
  “臣不敢。”傅希如向来擅长这些表面功夫,敷衍搪塞。卫燎并不深究,只是意识到北疆的日子并不好过,出京之时傅希如还是个被贬的雅士,如今就晦暗不明,无形之中凶了很多。
  他很好奇这样的傅希如滋味有什么不同,于是干脆俯下身,伸出猩红舌尖,去触碰傅希如被伤疤一分为二的眼睑。
  透薄皮肉不受控制的轻颤,底下就是很有弹性,圆润光滑的眼睛,想起这眼睛怎样看着自己,卫燎就有咬得汁水迸溅的冲动。他多少能够控制住自己,扣住傅希如的后颈,叫他抬起头配合自己,从他带着冰霜气息的脸上舔过去,一直到嘴唇,若即若离,隔着一片海棠花瓣那么远。
  他们在对视,旁若无人。
  卫燎忽然低声笑起来,一瞬间的天真:“那时候我多想能和你正大光明的……”
  他没说完,不过也足以让傅希如明白,晨光明烈,像燃烧的火焰,傅希如身上的寒气被薰笼的热蒸得湿软,带着他整个人引而不发的气势似乎都软了几分,那些恭顺驯服,也很像是真的了。
  纵使知道对方回来多半就是要取自己的性命,卫燎还是忍不住色欲熏心,摸了摸傅希如自然而然微微翘起像是带笑的风流唇角,靠在了他的肩头。
  傅希如虚虚搂着他的后背,不闪不避,迎了上来。
  这感觉熟悉而又陌生,这肩上甚至还有风雪味。
  卫燎动一动指头,里面的人马上潮水一般退了个干干净净,他这才扯着傅希如的领子叫他上来,随后就被搂着腰拉了起来,不得不拥住傅希如的脖颈,去配合他,甚至还要站得笔直。
  上一次这么亲密,大概是五年前。
  卫燎心生不合时宜的感慨,傅希如却已经扣住了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短暂的分离开,低声道:“陛下……未央……”
  未央是卫燎的幼名,和他的名字一样,取自诗经: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鸾声将将。
  这些年已经几乎要没人敢叫了,卫燎一听到这低低哑哑的两个字,就觉得身体内里痉挛起来,熟悉的滋味和冲动争抢着,要把持他的身体。
  但他终究按捺住自己,和傅希如紧贴在一起,比着演情深似海,既往不咎:“嗯,你回来了。”
  他心里觉得可笑,又未免尝出这样表里不一的快意和诡异兴奋,甚至觉得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在傅希如一无所觉的时候要了他的命,于是情不自禁的战栗起来。
  好在这时候战栗很合适,傅希如也察觉不出什么一样,于是卫燎又仰起头去寻觅。
  趁着能贪欢的时候,他自然要早贪欢。
  否则群英散尽,春天消失不见,还能怎么追溯最美好的时节呢?
  缠绵如斯,仿佛深情。
  傅希如却相当懂得节制和拒绝:“臣离京五载,过家门而不入,不能在宫中逗留。”
  卫燎这才想起,傅希如是以什么名义回来的,又是什么样的交换,能让他允许傅希如留京。
  情势变了。
 
  =========
  作者有话说
  老情人会面,真是我钟爱的剧情之一。
 
 
第三章 物是
  傅希如骑马离宫,摸到马鞭的时候,难得愣了愣神。
  这是卫燎赏给他的诸多东西之一,卡在逾制的边缘,是卫燎爱用之物,贴身而不显眼,很够得上当时傅希如在卫燎眼中的分量。
  出京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塞进了他的行李里,不知不觉,也带了这些年。
  方才在梅亭,他也想起这马鞭来。
  说卫燎没有分寸,是实话,可说他没有成算,却不对了。或许如今他是最懂卫燎的人,虽不见得同仇敌忾,可彼此之间,也只能纠缠不清了。
  早年的流光易逝,情意难抛,在幽州枕着风雪入睡的夜晚,没有一刻他不想起卫燎。生而富有天下的人不知道疾苦,是应该的,可为了这一份应该,把天下都纵情任性的一把火烧掉,傅希如不能看着这样的事发生。
  他恨卫燎恨到了默念他的名字,唇齿之间都是杀气的地步,究竟也不能一见面就犯下弑君之罪,甚至还要头疼于该如何敷衍卫燎异乎寻常的兴趣,难免有些头疼。
  恩怨是将人缝缀在一起的针,穿骨而过,留下疤痕和瘀血,说不上这针脚是否能叫人联结得更紧密,还是紧密得更危殆。
  傅希如接到宣召自己回京的旨意,也曾在一瞬间觉得宰执天下的权柄似乎都望而可见,触手可及,然而迎着京都的风雪,这才想起前路维艰,他选的并非大道通途。
  他回来的时机很微妙。
  家族七零八落,没有几个人才,昔年故交也多数不在京城,联络变得艰难而危险,所能仰仗的,居然只是当初贬官时最大的威胁,节度使云横。
  云横盘踞范阳,天高皇帝远,俨然已经是一方霸主,先前藩镇抵御突厥,他也曾立下大功,可如今尾大不掉,已经成了卫燎的心腹大患——当年他决计不会想到让傅希如出京,并且扔到冰天雪地的北疆,居然给了他机遇,和云横勾连。
  比起叫他继续用傅家三百年人脉为云横拉拢世族,自然还是把他弄回来为好。
  傅希如没在这五年给卫燎写过除了奏章表陈之外的任何东西,只除了入冬时节的那一封信,寥寥数言,到底是让卫燎不得不传了旨意,宣召他回京。
  他们二人之间,似乎总是很少说话,无论是真心话还是情话,多少事就这样在颅骨之下,千里之外,默默交锋,在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到彼此的坚硬与冷冽。
  卫燎恨不能捏碎他,不是没有原因的。
  傅希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个什么结果,只知道不能再叫卫燎这样下去。他不愿做逆臣贼子,是因为不愿意叫卫燎做无道昏君,他们也不该是逆臣与昏君的下场。
  他打马过了朱雀大街,一路往家里走。
  傅家这一代人丁凋敝,他出京之前父亲已经过世,母亲又早亡,留下偌大一个宅邸,由还在国子监当生员等着恩荫的弟弟傅希行守住,岌岌可危。
  他在世上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地方,可以留恋了。
  傅希如来的突然,想必除了宫里,还没有人能收到消息,傅希行要回来,最快也就是晚上了。
  傅希如打马走到家门口,停了下来,抬头看上面的牌匾。
  他父亲获封开国郡公,自己降等袭爵,如今身上还留着一个郡公的名号,这牌匾到底是没摘。不说是满门荣耀,但全家的富贵,现下看来,也就在这儿了。
  寥落,冷肃。
  他停住了,没人敢催,想也知道他这会儿一定感慨万千,于是都噤了声,大雪落满头,门口静如深夜。
  其实傅希如没想什么。
  他知道自己走后卫燎是如何“选贤举能”,找了个一意媚上绝无二话的尚书左仆射,气走了老太傅,又将朝堂上下弄得乌烟瘴气,好任意施为,拆散所谓的三朝世家,屹立不倒的中流砥柱的。
  这些人势力盘根错节,以一般手段根本无法撼动,卫燎倒是出其不意,居然也拆了个七七八八。
  傅家也在其列。
  傅希如人不在,自然一身轻,唯一的弟弟傅希行年未弱冠,扔在国子监简直是棵失去怙恃的小白菜,更没有针对打压的必要,倒是逃过了这一遭狠心辣手的清算。
  ——看来醉生梦死的卫燎,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傅希如想笑,又敛去那一丝波澜,下马进门了。
  庭院中夹道种着红梅花,是所谓蜀中的“朱砂梅”,艳如血滴,又叫“朱颜烈”,听来仿佛殉情的女子,旖旎又孤冷,被冻得瑟瑟发抖,既不茂盛,也不繁华。
  傅希如信手折下一支,带到自己房中去了。
  厨下应该在忙碌今日的小宴了,傅希行得了消息,早就拍胸脯保证过,要亲自为他接风洗尘,除了重逢之喜,该是还有点叫他看看自己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了的意思。
  当年他还不过一臂那么长,现在却口口声声是个男人了,傅希如反而觉得不大适应,想想就违和。
  插好那支梅花,傅希如转而到屏风后面自己换衣服。
  他是早就习惯了亲力亲为,侍婢们却颇为讶异,片刻之后才手忙脚乱的上来替换他。
  当年身边人也早就散去了,这些该是新买的,用着并不顺手,傅希如心里有事,也就忍了。他脸上这一道疤看着虽然不丑,却不好亲近了,低头一瞧白嫩嫩却颤巍巍的玉手,过了一会才想起来怎么回事,这才开始想,这张脸如今,可不能算是傅希行早年间同人夸耀的“我大兄是玉树金枝一般的人物”了。
  他对这些早不在意,可傅希行么,年轻人注重颜面,就是不说,定然也是要替他难受一番的。
  傅希如最受不了这个。
  却没料到,先一步进门的并非是傅希如,而是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径直就进了傅希如的房门,且十分亲热:“琴荪!”
  傅希如一抬头,正好看到一条瘦高人影,丝毫不见外的过来,一把拉住他自然而然伸出去的左臂:“久违了!”
  他尚未醒过神,已经叫出了这人的名字:“翊之!”
  琴荪是傅希如的字,荪者,菖蒲也,所谓一尘不许渭幽雅,百草谁能并洁娟。希如琴荪,不可不谓极高的期许。
  能叫他琴荪的故人,如今也就只那么几个了。
  傅希如年少时先帝以恩荫而封太中大夫,原本是个散官闲职,却因出身而数次奏对,又以高标清举,姿容俱美而扬名,后进散骑常侍,做了卫燎近臣——也曾是荣宠一时,无人出其右的人物。
  谢翊之在他做太中大夫之前,一起打过马,游过猎,赏过春,品过琴,家世相当,又彼此投契,一来二去,成了挚友。能在这时候得了消息就过来探望他的,多少也算是真心朋友了。
  傅希如也不拘泥,叫他坐下,又命人上茶。
  在这里说话不需要藏头露尾,谢翊之落座只喝一口茶,就说了自己的方才的疑问:“你这脸……”
  傅希如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些人一照面就问脸的事,言简意赅:“打过仗,留下的疤。”
  他这些年在幽州日子必定不好过,这谁都能想得到,谢翊之唏嘘几声,也不多说,转而拱手:“令弟这几年由我照看,是好好的,如今你平安得返,我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这话说的不伦不类,十分诙谐,是谢翊之一贯端正又戏谑的态度,傅希如扫他一眼,似笑非笑:“多谢你费心,当年走的匆忙,也只有你一人可以托付,希行他……当年实在是太小……”
  谢翊之摆了摆手,不想再听这些客气话:“你我之间,何必言谢?你刚回来,我本不该上门来叨扰,但你也该知晓……”
  他叹了一口气,神情凝重:“这几年京里的局势已经变了。”
  傅希如知道他一贯贴心,一定是赶着来送消息的,难为他大雪天跑这一趟,闻言也敛去了眉眼之间的轻松笑意:“愿闻其详。”
  他要还是从前的芝兰玉树,也就罢了,肃整容颜也无非是端方持重,现如今倒是有些吓人,谢翊之更是敏锐的察觉,他身上的气势也厚重肃杀了几分,不由更加端正,从头开始说:“说来话长,我就从你离京之后开始说吧,你孟夏离京,仲秋大选人才,就挑出了这么一位人物——当今尚书省左仆射,裴秘,当年选任从六品,不知怎么得了陛下青眼,到第二年,已经青衣换紫袍,成了赫赫宰相了……”
  他说得投入,抑扬顿挫,傅希如却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并不置评,也不打断,倒是让人索然无味,敲了敲身下坐榻:“你倒是不吃惊?”
  傅希如回过神来,心意深沉看他一眼,云淡风轻:“幽州边远,可这等大事,还是知道的。”
  又有什么好吃惊。
  谢翊之就知道这些话还不算猛料,但多少被扫了兴致,于是接下来的话说得十分潦草,全没了方才嚼舌头的津津有味:“既然如此,那你也该知道,陛下毒杀雍州牧弋阳王,以谋逆大罪诛,并罢七州之牧的事了。”
  傅希如头也不抬:“知道。”
  这兴许是卫燎登基之后最大的手笔,他怎么能不知道。若没有这个善于体察上意,不择手段达成卫燎意愿的尚书左仆射,哪儿能办成这么大的事。
 
  =========
  作者有话说
  查了一下资料,说是唐代只有四川红梅(大概是这个意思。),朱颜烈和朱砂梅都是我编的,好听的名字。
  那首关于菖蒲的诗是徐侨的《咏拳石菖蒲》,全诗:岩泉潠洒著根纤,拳石相依自纠缠。
  土叶渐除青带冗,细茎初发绿毛鲜。
  一尘不许渭幽雅,百草谁能并洁娟。
  日课苍头注新汲,要移林壑在庭前。。大意就是说,菖蒲是很高洁的花,在传统文化中和兰花的地位是差不多的。古人是很经常用香草来比喻名士啦,象征了很多美好品质。菖蒲花色比较多,但我比较喜欢的是石榴花那种红色的。
 
 
第四章 人非
  裴秘也算是个能吏,更是个十分合格的政客,想也知道不择手段这一点很合卫燎眼缘,两人一拍即合,君臣相得,不在意料之外。傅希如想起自己刚听闻弋阳王之死时的心情,也觉得恍如隔世了。
  弋阳王是否有谋反之心,傅希如不能论断,可他的脖子也不是铁打的,这倒是很明白的事。
  实质上,裁撤七州之牧这件事,先帝在时就很想做了。
  本朝向来以亲王充任州牧,除雍洛两个陪都之外,都渐渐成了虚衔。设立之初,为的是固守要塞,同仇敌忾,拱卫京师。然而天下承平日久,这道防线也可以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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